第6章(1 / 1)
司炎却是轻松:“要不,我们打个商量,等回到朝中,我好好奖励你一番,你便当做场买卖,将我等放行。”
哪是好商量的主,重重呸了声:“少来与我油嘴滑舌,嘿嘿,我只怕你这次,是回不到魏城了。”
话没说完,全然不顾江湖道义般已于掌中发出了数枚暗器。司炎看形势不对,躲避当儿忙忙推开那向晚和莞烟两人,直嚷道:“你个笨蛋,还不快走!”
第22节:第3章(3)
向晚自然晓得如此留下只会拖了他的后腿,简直得不偿失,可看那人招式,竟招招是为置人死地。她不懂武功,也能看出那人武功甚高,绝非一般之辈。想着如若平时,司炎或厉害能与他一拼,可他魏司炎偏偏刚中了箭伤,此刻怕是每一抬手,伤口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只听得“铛铛铛”几声,魏司炎竟已慢慢败下势来,那胖子一声大笑:“哈哈,三爷,活该你今日败在我手上。受了伤还如此不自量力,真是蠢透了。”
向晚方才还有几分犹豫现在却下定了决心般拉起了莞烟的手:“莞烟,我们走。”
莞烟诧异:“我们不救他?他……好似受着伤,如此,会被那人打死的。”
向晚心里难过,连莞烟都看出他有伤,他岂不真是没有一丁点儿胜算,当下拉着莞烟的步伐更快了些。
是的,她得快快离开这里,然后去夏戈城找人救他,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跑出战营,才想起那个宝蓝色锦盒。她自然知道它与他的重要性。当下决意:“听着莞烟,他待我们有恩,我们定要报答。”她直觉将莞烟当成有恩必报之人。
见莞烟重重点了点头,才欣慰的从兜里掏出块玉牌来:“你一路前行,至夏戈城找一个叫秦大的人。对,城门口会有个讨饭的,你将玉牌给他看,告诉他向晚有事要使秦大爷帮忙,命他即刻到此处助我救人。”
怕她记混,重复遍,又看着莞烟确实往正确方向而去,这才回过了头。此时兵营中人已渐多,本来从中出没便不是易事,现今处境可想而知,可向晚心意已决,当下身形决策亦不再犹豫,取回宝蓝锦盒,将之藏起,倒也不比想像中困难更多。
等再度折返,便见司炎面色苍白,胸前早已被染成血红一片,伤口自然破了,此刻身上,怕已不止一处是伤。月色光华之下,他手执折扇,淡淡站在那里,唇边,似有非有,衔着半抹笑。
或者,从来,他都不是一个将死看得太过重要的人。
腹腔汹涌,一张嘴,血气便只往上涌,腥甜苦涩。
第23节:第3章(4)
那人乘胜追击,至此不肯放松,大锤挥起,竟真要杀了魏司炎般。向晚着急,也顾不得其它,忙冲上前,将司炎往后推去。
再一回首,那大锤,已在眼前。
阳光暖暖,春风徐徐。
是一座寻寻常常的客栈,经由河道引了条小溪,小溪弯弯,桃花已开满园。
亭阁内,男子穿着青布衣裳,背靠亭栏,如同一阵不羁的风。栏前是条小河,彩尾鱼儿争相斗食。 “那日出门,便是借了这蘑菇镇游玩之名,想不到真来了。”
亭中有石桌,桌上是几盘见了底的菜肴。向晚换了套水蓝新衣,闲着无聊,随意持了双筷,碗碟间不住敲打。“哈,你这能算是游玩?也不晓得当日是谁满身是血,气息奄奄,弄得我真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又道:“听说这蘑菇镇的胭脂最为有名,该不会是想为哪个姑娘置办私宝吧。”
亭台楼阁中的两人,正是当日从魏军军营逃难而出的向晚和魏司炎。
那日向晚见司炎岌岌可危,挺身欲替他挡住那一击,不想这人实在糊涂地厉害,竟又回过身来,将向晚推了回去,这一推,整整一个后背都袒露在外,硬生生接了一记铁锤。
那血,便似天降红雨般,落在了向晚脸上,她几乎是愣住了,亦害怕了。
他吃力地笑:“我不习惯欠人人情,你快走。”
她怎么能走?此时此地此人。
幸得秦大连同手下能手及时赶来,救苦救难。他想得周到,知魏司炎身份特殊,不便安置在夏戈这般政治敏感地区,又连夜安排了人马,送到这繁荣都市来。
此刻,魏司炎晒着太阳,浅浅闭起眉宇满满神采。身上伤口也已好了大半。他突而从那栏杆上跳下,直站到向晚面前,拿着他的扇子打她:“丫头,还没说当日到底是怎么将我救出来的。”
向晚手中不停歇,轻灵音符跃动,她便只回头做了个鬼脸儿:“啧啧,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会自己想?偏生不告诉你,让你左思夜想,不得安睡。”
第24节:第3章(5)
司炎扬眉,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好个歹毒。让我猜猜。该不是见我救你一命,感激涕零,竟背着我,一路驮到此处吧。”
向晚白他一眼:“才不为蠢蛋感激涕零,便只会拿命开玩笑,有勇无谋。”便又想起当日血雨纷飞之时,真正吓死人。
司炎好心情,手把着扇子,手心打着节拍。“是,是!你自然不会伤心,只是当时昏睡之时,也不晓得是谁,耳边哭哭啼啼不停,直扰得我睡不安宁。向晚,你一直在场,能否为我解惑?”好不得意。
话至此,已将脸凑到了向晚面前。淡淡脂粉味儿,迎着双乌黑眼眸,睫毛弯弯。谁说她不美,眼睛鼻子嘴唇,处处盈满了灵秀,亮闪闪的。
四目相视,两人皆为一惊,他并不显山露水,刚刚有意无意的玩笑,至此却说不下去了,直望着她的唇,红唇微颤,如水涟漪。喉头发涩,是经不住地慢慢靠近了,近得可以闻到她错乱深深的鼻息。
冷不丁在她如水双唇上轻啄一记,飞快如电,柔软香甜。怎么地,如此酥麻。
便是极为满意地看着女孩圆睁双眼中,紧紧锁住的自己,以及她惊异触及红唇的指端,竟说不出一句话。
已是傍晚,莞烟在饭桌上等了许久,见向晚迟迟不来,就去房里叫她,人刚走到大厅,便见向晚迟迟缓缓来了。
莞烟的脸上便露出了微笑,她知向晚对她好,便也将其当作恩人来待:“向晚小姐,正想来叫你呢,菜都快凉了。”
向晚竟似有些慌张,许久,才被莞烟拉进了门。“怎么了,不舒服?”
哪里会,直直摇头,只是怕见到他罢了。
才一进门,便见到魏司炎半是不羁的笑,眨眨眼:“我当你不敢来了。”
向晚当然亦受不住激:“谁不敢来了,我看该怯场的是你。”
他便是笑笑,一声“哦~?”说得暧昧不清,直惹得向晚头皮发麻,脸孔背脊烫得厉害,莫名的,又想起那个轻而淡的吻来。
真是后悔,早知便不该接话,故意坐得离魏司炎远远的,低着头,也不吃什么菜儿,不停个扒饭。
第25节:第3章(6)
莞烟看出他们之间似有古怪,心里暗暗明白几分,便也坐下,乐得直笑,其间不停观察两人
魏司炎倒是无所谓,见向晚坐得远,便故意挪过位子,凑过脸去:“喂,你好像忘了夹菜。”
向晚不耐:“我……我减肥,不吃菜行不行?”
司炎装作若有所思:“减肥?可我听说减肥的人好像都不吃米饭,小姐吃的又快又多……难道这是莫隐山的独门减肥秘方?”
他想如何?向晚只觉得又气又委屈,怎么就这么一天,她就成了任人欺压的奴隶,她不想看到他惹得自己脸红心跳还不行?什么世道。
正欲抬头好好整治罪魁祸首一番,却见双筷子,夹了个红烧狮子头放在碗前。酱汁又绸又艳,洒着小小葱花儿,简直香气扑鼻,看上去便是美味。
正想要咬上一口,红烧狮子头却跑到了一边,正是魏司炎,装模做样摇摇头,那只狮子头便差不多已凑到了他的嘴边:“唉,可怜那吃饭减肥的人儿,都不晓得欣赏你的好,还是让我来超度你好了。”
这么说着,已大口咬下了大半。直把向晚看得气急,还好,她修养好,脑筋转得快,大可不必和这等人计较。
筷子伸出,呀,这红烧狮子头的盘子竟然空了,这又如何:“小二,给姑娘上盘狮子头来,不!两盘。”
小二急匆匆赶来:“来咯,我们这什么都有,姑娘要什么?什么,红烧狮子头?这个……真是对不住了,今街上举行庙会,肉都给他们送去了。要不姑娘点些其它菜式?我们这什么都有……走走走?哟,这姑娘脾气可真坏。”
司炎便在一旁笑,直笑得她满肚饥肠,怒火焚身。
末了,拉起她的手儿:“走,我带你看花灯去。”
向晚还在生气,倒是忘了之前的尴尬,横了他一眼:“谁要同你一起去。”下句便是:“抢我狮子头的男人。”
想想不好,活生生吞了下去。
“听说这里庙会非但会放花灯,美食亦是不少,桂花糕,葱油饼,豆沙酥,炒栗子,说不定还真有红烧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