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第9节:第1章(9)
她显摆地挥挥钥匙,对身后的女孩眨了眨眼。
又探出身子,瞧了又瞧,才又回去将女孩拉了出去。是个暖风拂面的晚上,天上明星闪亮,东方却已隐隐有些发白,不远处,有几个慵懒的士兵打着盹,他们刚刚自睡梦里被人拉起,此刻,又倦着重归了梦乡。
两人轻松走了一路,直到个分叉的小道才听了下来。
“喂!”向晚拉拉女孩的衣摆,“自此一别,也不晓得何日才能见到你呢,快快把名字告诉我。”
女孩瞧了瞧向晚,欲言又止,后来,低着声音说了声“莞烟”。
向晚瘪瘪嘴,不仅声音好听,连名字都怪好听的,便挥挥手,“美人儿,你照顾我有恩。待会儿我叫你逃时,你可不要回头,只管朝着这条路往前跑就好,出了这里朝夏戈跑,魏军顾忌延军,定然不会贸然进城。”
这么说时,只见拐角处出现一队士兵,正来回巡视着。天色已微微有些亮起,向晚拍了拍莞烟的背,在她耳边沉沉说了句“快跑。”
自己却朝着反方跑了去,她自小在莫隐山长大,虽不曾钻研武功,但平日采药时,也没少走山路,脚下的功夫倒也不差。
她这般跑到那对巡查士兵身后,竟也未有声息,却是在后端停住,笑着弯身捡了几粒小石头,莞烟朝着南方跑,她便故意将石子往北方掷去。
向晚本想着那些笨笨的士兵听到响动,必定会往后走动,她同莞烟便有足够时间一路南走,溜之大吉。
谁想经过太子行刺事件后,魏军早已有了警戒,这不,平日里只有一波的巡视混成了轮流的两队。这刻听到黑夜中有鬼祟之音,心中警钟长鸣,再不敢忽视半点,只拿着手中锣鼓“当当当——”瞧了个响。
向晚一震,刚来得及找了个营地躲闪,四周已陆陆续续亮起了火把,真是对精锐的兵,前前后后才半杯茶的时间,竟已是灯火通明。
战营中央,晨时来查的男子此刻披着战衣,满脸严肃,向晚朝着南方看去,还好还好,莞烟似是已没了人影。又四下观察一通,心一横,往那个黑洞洞的帐篷里钻了去。
第10节:第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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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允这几日甚是忙碌,被抓得七个人,他查了其中六个,三个商人,一个郎中,一个肉铺老板,还有个竟是魏国人。
当下再没有吱声。至夜时分,有人来报,司允已是头疼,招呼着进来,才晓得又是关于那几人的事。
“二王子,小人确确实实听到,有人唤她公主。”
司允经不住笑:“前头几人,他们也都自称听到有人唤那些个屠夫郎中王子王爷,结果都是些什么人。”
来人还想说些什么,司允却挥挥手:“别说了,我派去的人已查实,那个姑娘身上随身携着靖国户籍,当地资料也并无出入。难不成延国公主竟跑去靖国当了下等公民?”
如此打发去,那人却还是不依不饶,司允只当他是犯了神经,派人将他拉了下去,刚自躺下没多久,竟听到营中铜鼓声大作,他心中警觉,连同睡觉都未脱去战甲,此刻起身,来至营中,才觉众人面面相觑,竟都是自家人。
有人来禀,说巡查之时听到有异动声,他们不敢疏忽,这才击起鼓来。又有人来报,说东南角牢狱被人打开,其间两名犯人不知所踪,而其中一位,就是被人称之为延国公主的女子。
即使证实所言身份是假,可犯人脱逃对司允而言却也是奇耻大辱,立马下了令,必当活捉回来好好处罚不可。届时又有人来报,“二王子!吾等已将其中一名罪犯捕获。”
已有人拉着上前来。柳眉弯弯,瘦削清丽的瓜子脸,不正是莞烟。
向晚急急闪入暗黑帐篷时,四周已是人声涌动,篝火通明。
第11节:第2章(2)
她背着门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冷静下来。真是小看了魏军的实力,竟有如此防备,不知莞烟是否逃走。拍拍胸口,几缕橙红火光透过缝隙洒在帐篷内,隐隐可看到干净清络的小帐篷内,只有个简易搭起的床,床上空空,显然人已外出,床头挂着把弓箭,弓箭旁挂有块兽皮,除此之外,再无其它饰品。
她便清闲惬意拿着那块兽皮往地上一铺,背着门,又叼起根稻草来,嘴里竟还小声哼着个调儿。
时不时地,她也朝外头看上几眼,眼珠乌溜溜地转,似是图谋些什么。
帐篷内,司炎背对着这个对他熟视无睹的小贼,简直哭笑不得。什么事儿他也算是看多了,倒是没瞧见过这么惬意的贼,或者,她还不止是贼吧。外头人头涌动,交谈搜寻声不断,司炎摸了摸胸口,决意再不管闲事。
假意梦中偶醒般咳嗽声,是想提醒那人,这帐篷内还有他人存在,想活命的就快快离开。
向晚正是无所事事哼小调,竟听到有人咳嗽,她吓一跳,揉揉眼又将这地方搜了遍,才在床边角落里看到块白色毯子,毯子上躺了个人,正背对着她,身上盖了条薄毯,正好映出他匀称的背脊。浅浅呼吸,随着身子起伏。
她“呀——”了声,刚才取兽皮时几乎是贴着他走过的,竟丝毫没有觉察,却也庆幸这人警觉差些,否则还不坏她大计。
门外,有人正一个个帐篷的察视,向晚刚才观察过,他们自西往东而行,查到这里还需些许时刻,届时她只需把握时机,悄悄溜到某个已检察完毕的帐篷便好。
可此刻既然发现这个小帐篷里还有他人,自然是待不下去,只好蹑手蹑脚往外走,又是不甘,对着那人背影挤眉瞪眼,直到第二声咳嗽声再度响起,才耸着肩溜了出去。
第12节:第2章(3)
天色已渐渐亮了,朦胧白雾笼罩中,已不需要炙热火炬照明,向晚咬着唇细细观察,正选好潜逃方向,只听身后有人指挥。“你还有你,是不是没事干,去!沿着这个帐篷往西查,快,还磨叽什么,动作快些!”
兵士唯唯诺诺,点头道是,暗下叽咕,动作却不敢放慢,听那脚步声,竟是朝着这里来的。向晚心中戚戚,就差没后悔的咬下自己的舌头。
刚才动作如果麻利些,早闪到另个地方去了,偏偏要听完他们对话,这下好,简直无处可躲了。
这一阵思索,外头两人的步伐已越来越近,向晚没法,此刻,就算是打晕了帐篷里那人换上他的衣裳也来不及了。躲在他身后也不行,那两个人进来,看到这个雷打不动的偷懒士兵,肯定嫉妒不堪,定要他起来一同执行任务去,再说,她亦没有十足把握将他制住。此刻才真真后悔,早知有今日,便该学几手防身功夫才是。
正是举棋不定,突然从身后伸出双手来,她动作算不得慢,可这回连防范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已让人从身后狠狠制住。
自然惊讶的想要叫出声来,只是想到自己处境,外忧内患,才活生生将那声惊叫塞进了喉咙。抬头时,只见那人苍白脸色,高高鼻梁,竟露着惊慌。
只草草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眉头却已蹙起了。耳边嘶哑低语:“听着,想活命就别多说话,到时一切听我的。”
他与她一般,是个意欲保命的亡命之人?向晚一瞬间竟有些怔住了,他双眼如星闪耀,又如海深邃难测,她并不是个容易屈服或受制于他人的人,只是此刻生命岌岌可危,而这人声音,让人不自觉的认为,他真可化解一切。
她便这般仰望着他,目光明亮而无惧。
巡视的两人已走到帐篷口,低声商榷,似是有所顾忌,未了,只听其中一个下了决心:“算了,死就死了。”在他们心中,违抗军命的下场,可要比清晨骚扰司炎这个三王子要严重多了。
帘门被人挽起,晨曦之光咋泄,那两人却真真傻了眼。这三王子帐内,竟真藏了个女人,此刻美女香肩微露,红唇清颤,三王子埋首美女胸前,黑发披散,若不是两人身上还盖着条薄毯……
第13节:第2章(4)
两个士兵儿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们在此驻扎多时,都以许久为见过女人,何况,还是这般穿着、打扮的女人呢。便也只有艳羡与这三王子真是同人不同命,他们辛辛苦苦彻夜未眠,他倒好,正儿八经玩起女人来了,无关昨日千叮万嘱,不让他们进这帐篷一次呢。啧啧,真够激烈地,好好的床不睡,竟双双倒在了地上。
这刻儿,司炎才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眸略带嘲意,似笑非笑。舌尖舔舔红唇,竟有种说不出的邪美。
两人忙忙退后了步,讨笑道:“外头逃了犯人。”又瞧了瞧这皮肤白皙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们要找的人吧。“上头让我们逐间巡视,扰了三爷雅兴,委实抱歉。”他们平日里和司炎相熟,说话便也没上没下了许多。这么说着,又是挤眉弄眼一番。
司炎了意般眨眨眼,手却在向晚腿上重重拧了记,向晚吃痛“哎——”的叫了声,这一声嘤咛在旁人听来,却是另一番味道了。
旁人暗笑:“爷可别总总自己独享呀,下次得了空,也带我们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