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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抚着我的眉眼。
像终于找到了依托,将一件件的心事诉说给她,伴着我半年的相思。她只那默默的听,眼里充满了怜悯。
“不知婆婆今日给咱们做什么好料?我们比赛,先到的负责饭后洗碗!”慢慢站起拍掉一身草屑欢快的说道。
“哪有你这样的,狡猾的女人!”靖宁被我狂然拉起。
“那这样好了,先生,晚饭后请记得洗碗。”挑眉命令。
“是,女王陛下。”
“那就打道回宫吧,小宁子!”将手附在他臂上,一步三摇的向木屋走去。
“婆婆,今儿什么好吃的?咿?怎么半点饭香也没有呀?”兴冲冲的走进屋里,却看到哑婆婆正握着一封信怔怔的发呆。待我走上前去一脸忧色的问道:“怎么了?”
她双肩微垂,似发出了深深的叹息,望着我的双眼盛满了不忍。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历炼一个人的吧。当伤口刚刚愈合,禁不起任何的碰触时,生活在会毫不留情的触摸撕扯,直到旧伤新痕。
那是封再简单不过的信,只短短几字,却足够了。
“嘱你身边女子来京寻我。”――――辩机。
“婆婆原是与辩机旧识。”震惊之后归于平静,平静的语气仿若谈论着今天的天气。“命当如此,上天为我作了决定。”
挥别哑婆婆已是四天前的事了。如今已出山于一处茶棚小歇,望着对面之人不由得暗暗叹息。当日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已从靖宁眼中看到了一种叫作“固执”的情绪。不死心的劝他莫要跟从,得到的回答是院外相候的身影。
这次既是辩机亲邀,回家恐是有望,如此便又要伤人了。狠心的告诉他,也许这次我会永远的离开,返回家乡。他却笑着说:我送你。绝抉的告诉他永不回来。眼里虽闪着伤痛,仍笑对我:记得要快乐起来。他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万分残忍的事情。
我不知道一颗心可不可以分作两半,我只知道当心中住着一个人时,再难为另一个人开一扇窗,所以,我将靖宁拒之门外。我不能为他留下,尽管他待我这样的好,好到一颗心似都在动摇。可是,我怎能忍受这时空里还有另一个他的存在呢?他曾说:给我时间,无限的时间,直到再次回到他身边……这是他在我心中施下的魔咒!
“明晰,让我送你。若是真有一日你要回家,让我看着你离开!”这是他启程第二日给我的答复。这便是靖宁……
“热茶来了,客官慢用。”时已正午,小茶棚老板伙计统共一人,所以忙得起了一身薄汗。刚招呼完我们,转脸又迎了一伙人。看举指衣着都是江湖中人,我不禁多瞟了几眼,有些为靖宁担心。虽然此刻他青袍素衣,未带斗笠,一口宽剑也用布包了起来,仍是担心他这样无防备的遇上仇家,多我便多个累赘。
“好生吃饭,莫在东张西望了,吃饱饭才有力气赶路。”说着将随身携带的干粮推到我跟前。
“靖……”
“你说这明月公子莫不是变了性?怎似突然入了魔道?听说他终于应下蓬莱仙子的邀请,打算与白无常一决高下了。”
“可不是,你我有幸活在这当口,可以见识大家的武功修为了!”
“你说这南明月北无常,究竟哪个更厉害些?”
“这可说不准,两人伯仲之间,看运气了。”
……
“那明月公子不就是你每去聚仙楼找的人么?他……你怎么会到那里去找?你认识他吗?见过?”尽量压低声音,皱眉问道。听到这两人将有一场比拼心中总免不了疙瘩,让我想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较量。
靖宁同样深锁双眉兀自沉思,直到我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答道:“不曾见过。他本是个形踪极隐密的人,只是听说他曾在那里现身。”
“那你每次来仿佛人就是那里的似的,原来都是诈我们呐?!”听我如此问,他点头承认。
我一撇嘴,狠狠的咬了口干粮。倒是个鲜少听墙根的人这次倒上了心,又发呆沉默起来。
再上路他满腹心事,我也莫名心烦。
第十日住进一家客栈,晚饭后各自回房。许是露宿外面久了,辗转良久也睡不着。于是起身,刚出门就见黑影闪过,似是从靖宁住处方向而来。心里一紧,快走几步去,到在门外侧身听了听动静,抬手轻推房门,没用大力便“吱呀”一声开了。房内漆黑一片,静得不似有人。
靖宁不在,连他的剑一并消失了。
就像我固守着自己的过往一样,人人都有个小世界,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有些角落我们永远也走不进。所以,即使亲密如玄明,有些我也是触摸不到的,更不要说隔了颗心的靖宁了。我只求身边的人都能平安快乐,再多的不愿去探知。
月已西斜,房门终于有了动静,我蜷腿头抵着膝默默的等。黑影极轻且快的闪入,回身先是一凛,偶尔轻吐出气:“明晰?”
“你回来就好,不早了,我也该睡下了。”能看到他回来我也便安心了。见证了死亡,短暂且残忍,对于身边的人便分外珍视,怕失去,怕心伤,怕得小心翼翼。
“明晰,我……”
“不,什么也别跟我说,不要让我担心。我要睡了。”迎着月光轻悄的走回房。这样最好,不知道,所以无所顾虑。我一直都知道他的,玄明的世界与我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有自己的江湖恩仇,自己的荣辱生死,而我不想参与。因为我除了一颗担惊的心,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
月,淡淡薄薄的,因为太阳就要出来了,所以它失了光彩。还未西下,就已在空中慢慢消失隐匿。长叹一声,转身回房。却见靖宁一身黑衣,静默的站在我的身后。没有斗笠的遮掩,在黑衣的映衬下,一双眼亮如明月,只是有着化不开的哀愁。面上不复温柔,有着抉择时的严肃认真。
一步步,轻且坚决。在隔了一臂距离时停下,定定的望着。然后,然后……将我猛然拉入怀中,落下了掠夺的吻。
除了轻皱眉头,再没有更多的不快。因为他是靖宁,不是默然,从未勉强我做过任何事情。而他做了,便意味着有事发生,所以,我原谅他。
有些粗暴的吻渐渐变得温柔,尔后轻浅,额抵着额,用他那一双晶亮的眼久久的望着,似要看穿我的心。
“明晰,怎么办?我竟然会害怕了。我以为那永远也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最多不过一死,有何好怕的呢?如今却怕了……”轻吻了他最常吻的地方,我的额头,将我拉入怀中,收紧。“原来心中牵挂,便对生有了执着。呵呵,再不敢嘲笑那些怕死之人了。”
“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震着我的耳骨,像他的话震着我的心。
“明晰,我有些贪心了。原来我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原来得到后想要的更多,怎么办呢?”一声叹息自我的头顶传来。
自那一日,我们再上路便没了往日的逍遥。虽然靖宁小心隐藏,但我也隐隐感到行路急匆。他说了送便送,断然不会中途放弃。一定出了什么事必得他亲去处理,而我不便多问,只是默默跟随。年关前终于赶到陵安城郊,到此,我们忽然停了下来,谁也不急着入城。寻得郊外一处僻静小栈落了脚。
晚饭时分,我被带到屋顶,一壶灼酒,几样小菜。在寒冷的冬夜,与星月为伴。
“可觉得太过简陋?”我摇头作答,再无更多言语,因为今日便是离别之时。
“冷么?喝了它暖暖身。”仰头一口,只觉喉咙灼辣难当,抿着嘴角,禁不住一阵轻咳。
“这是塞外烈酒,比不得女儿红。呵呵,还要么?”
“怎不早说?成心害我!”本有着淡淡哀愁,被他这样一闹反倒如常的气恼起来。
“你哪里容得我开口。你这样的脾气……让我如何放心……”未及说完,连喝了三口。
“你慢些,醉了怎么办?”探身过去欲夺酒壶,却被他挡开后一把握住。似是对我冰冷的手极为不满,犹豫了下,便将它伸进衣襟内用滚烫的胸膛焐着,牢牢的,我丝毫也挣脱不开。只觉脸上一阵火辣,不知是不是刚刚喝的酒上了头。
“醉了不好么?一醉解千愁。”对着月色,轻浅的喝了起来。
“你倒醉成仙了,我怎么办?这里观景倒是极好的,若跳下去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一同望向薄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忍不住拿过酒壶猛灌了一口,又是一阵猛咳。
靖宁边拍着我后背给我顺气,边嘲笑道:“你到是哪一点像女人呢?”
“本姑娘即便这样也抢手的很!要真‘女人’了,追我的人还不得一个师啊!”气不过他这样嘲笑,立时回了去。以为他会反唇相讥,他却只双手捧了我的脸轻轻的抚着。
“真希望你的好只有我一人知道。这样你便可只属于我一人了。明晰,为什么让我遇上你,却偏偏晚了一步呢?”我醉了,醉在那浓浓的酒中,醉在那一双柔得似水,美得似星的眼里。所以,当那一吻落下,心里挣扎着呼喊: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做背叛了玄明,背叛了我的爱情。眼睛却慢慢,慢慢的闭起,任他在唇上辗转。我抗拒不了,也不忍抗拒。
破碎的声音将沉迷的我们惊醒,酒壶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没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冬夜的寒风顺着敞开的衣襟无情的侵入,引得我一阵瑟缩。
“对不起,明晰。我……”他小心的帮我整好衣襟,眉头深锁。
“嘘~”伸手捂住即将说出的更多“对不起”,“靖宁,你没做错什么,是我错了……”将双手伸向他,“能就这样抱着我吗?”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投向这个怀抱,也是最后一次了。
夜,这样的无情,这样的冷,可是脸颊熨着的胸膛却是火热的,温暖的,安全的。只是,再不会有了……
上穷碧落
入城,却没有丝毫的欣喜。我只知道,上天让我如何便如何。如今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这里的一切都将结束。
天明时分直奔皇城,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死求活求半日,终于让守卫软下心肠去通禀,得的答复是:“道长近日闭关,不见外客。我已尽力,二人请回。”
难道被辩机耍了?左思右想也觉得没有道理,完全没有理由。只好认作机缘未到。
似乎哪里我都是不安全的,哪里也不能让靖宁安心的离开。于是,重回了合欢阁。临行前,只得靖宁一句:“等我!我说过,必亲自送你离开!”然后,黑衣玄剑,他又回到了他的江湖,他的世界。
迎接我的是一片欢腾。逍遥二人已激动的落下泪来,隐忍的怯步不见。于是我走上前去一手一个拉住,他们另一只手立时附上。
“公子!公子!您上哪去了,这一走就是一半年,音讯全无!”肖遥哽咽着问道。
“啊,走了趟塞外,一时贪玩忘了传封书信。莫要怪我呀!”拉着他们走入内室一阵哀叹,“逍遥,饿死我啦。从昨晚就没吃过饭,我着实想念你们的手艺,快快给我露两手解馋。”
“当真去了塞外?那里景致如何?”
“别有洞天,好的没话说!”
“原来如此!那公子的馋虫怕是要多养几日了。”拉在手中的手生生甩了出去,我怔在那里傻了眼。
“怎么不过半年光景,再回来就得如此冷遇了?”
“受冷遇的是我们!公子一去半载逍遥自在,倒叫咱们罔担了这份心。”
“肖遥,公子既平安回来就好,哪里致那些气去。”
“肖逍,你自扮你的白脸,我却不怕唱黑脸。”
“好了,我知错就是了。怎的我一回来倒叫你们兄弟俩失和。来,我作东,想吃什么你们随便点!”平日里听到此话一准欢腾的肖遥仍是背身相向,看来我真伤的他不轻。虽跟我闹着脾气,我心里却暖洋洋的,极舒服。因为还被人关心惦念着,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小孩儿脾气上来也不是那么好哄的,见肖遥半晌无言,只得苦着一张脸向肖逍求助。
“外面哪有咱们兄弟做的好,最得公子心。公子说吃什么我这就做去。只是,论起公子家乡菜,我做得自知不比不过肖遥,公子就凑合着吃吧。”肖逍唱做俱佳的说着,时不时的用眼角瞟向肖逍。
“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