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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梦萦暮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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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比你早两天回京。”

“是,儿臣知罪。”胤祥笔挺的跪在大理石地板上,微微垂着头。从回奏开始,已然一个多时辰了。额角已渗出了密密的虚汗,刚稍微有些好转的膝盖与冰冷的地板相触,冰凉和疼痛如灵蛇一般窜入身体的四肢百骸。

康熙抬眼瞄了他一下,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却丝毫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手中的朱笔依然斗转不停,判定着一个人又一个人的命运。“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康熙似乎有些不忍心,才有些松软,看看了看胤祥的膝盖。去年他患上了鹤膝风,身体有不小的损伤。

“谢皇阿玛。”跪的时间长了,膝盖的疼痛渗入心骨,额角的虚汗越积越大,最终一个支持不住,掉落在地上。因为动作的改变,膝盖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脚下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身子一抖,一挺,最终还是稳稳站住。

康熙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雪白的奏折上,出现了突兀的一道朱痕,似是不小心手一抖,笔尖一歪……“这两天你到哪儿去了?”

“回皇阿玛,儿臣去了南京。”胤祥毫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他明白,隐瞒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更加被他讨厌而已。他身边的,不知是自己的密探,更是他的皇阿玛的。他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甚至说了什么话,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比其他他人来,他更加“关注”自己这个儿子。

“找着了吗?”声音毫无感情,但是一股压力和威严却让他压痛的难受。

“回皇阿玛。没有。”

“没有?”“啪”一声,上好的官窑百子抱福茶杯,四分五裂。洁白的内壁上沾着片片碧叶,还正气息奄奄的蒸腾着一缕一缕青烟。“你倒是能耐了呀!都背着朕干了些什么!这翅膀是真的长硬了!”盛怒之下,一份明黄的奏折从他那已然爬满皱纹的枯瘦的手中飞来。

“啪!”一声,准确无误地砸到胤祥脸上。“呼啦啦。”落下,躺在墨蓝色的朝服上,分外刺眼。“你好好看清楚吧!元泰参你的这一本是不是坐实!”

元泰,御史兼兵部侍郎,和胤祥所在的刑部正是对头。当然,这人是八爷手下忠实的门人。参奏?笑话!这个时候哪个皇子底下没有几本?

“噔噔噔……”一个娇小的宝蓝色身影从雕花的大屏风后面跑出来。蘑菇头,齐刘海儿,两股可爱的小辫儿分别扎在耳边,辫顶各顶着两颗桂圆大的东珠,东珠旁边鹅黄色的绒毛飘摇摆动,灵巧可爱。齐刘海儿下是一双刚睡醒的月牙眼儿,粉嘟嘟的苹果小脸儿上飞上两片红霞,粉雕玉琢,甚是可爱。

“玛法。”小女孩儿甜甜地叫着,冲着康熙跑过去。没有一个人阻止她,这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醒啦?”康熙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满,但是不自觉的还带着三分宠溺。

“玛法。”小女孩儿似乎一点儿不怕他,腻在他身边。

康熙无奈的笑笑。“玛法”?好亲切的称呼,这孩子在私下里都是叫他玛法的。妍敏说的对,一个“皇”字生生的就把人给生分了。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底下站着的人,都到三十多岁的而立之年了,不是那个当年在自己身边“阿玛,阿玛”的叫着的小孩子了。是从什么时候这个“皇”字不离口的呢?自己也不记得了……

从桌案角拿出一板不小的拼图,“去玩儿吧。”

“嗯。”女孩儿胖乎乎的小手接过,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弯弯的月牙眼儿跟着笑起来,令人舒心,“谢谢玛法。”调皮的眨眨眼睛,兴高采烈的下了殿阶。一回头,却猛然发现,阿玛正站在地下。“阿玛——”欢快的高呼一声,便乳燕投林般扎进了胤祥怀里。

康熙抬头,看了一眼这父女俩,什么也没说,复低头写奏章。

“雨点儿快站好,成什么样子了?”胤祥略有责备,扶她站好。

清浛不满意地噘起了小嘴,“阿玛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去玛嬷那里看浛儿?还凶我。”垂下头,眼睛盯着脚尖,略显委屈。

“好浛儿,别闹了。阿玛怎么不想你呢!快去,去玩儿你的拼图吧,等会儿阿玛去长春宫看你。”

“阿玛,浛儿很想你的……”

“清浛!”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三分不满!“回去老实呆着!朕和你阿玛还有话要说!”

清浛恋恋不舍得离开胤祥的怀抱,撅着小嘴,有些不乐意。

“去吧,听话。”胤祥捏捏她的小鼻子,微笑的安慰。

“嗯!”清浛重重的点点头,立刻眉开眼笑。抱起拼图“噔噔噔”跑到殿角的波斯毯上,可爱的绣花小鞋一踢,把拼图散了,一块一块开始拼接。不吵不闹,不发出什么响声,十分安静。这种场景,在前清宫上演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殿下的人却一次一次的不停更换。有谁不知?十三贝子的四格格是最得圣宠的?

“又是你的!”康熙又是一本折子砸下来,明黄的封皮,雪白的纸张,映在灰暗的大理石上。“玩忽职守。结党营私,你真是……真是长大了,啊!”怒气集中在大掌上狠狠地拍在桌案上,震得笔架“呼啦啦”乱响。他不是生气!是心痛呀!这万里锦绣江山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重要吗?

“儿臣知罪!”胤祥忙跪下,膝盖重新接触那冰凉刺骨的大理石上。只不过,疼得不是身,而是——心。为什么他总是不放弃呢?一次次的试探,得来的都是一个结果呀!自己是真的没有君临天下之意呀!

“知罪,知罪,知罪有什么用?什么时候把你的知罪换成长长脑子!也让朕少操点儿心,少生点儿气!比什么都强!”康熙痛心疾首。

看看这一群逆子,一个二个都是让人不省心的!老大愚蠢鲁莽,毫无头脑,老二……哎……是最让自己心痛的,老三沉迷于诗书之中,老四冷面冷心,人缘儿不好,老五老七天资愚钝又淡泊名利,老八身份低微,狼子野心又畏妻,老九老十偏偏又和老八混在一起,十二消极避世,就十三十四倒还可以,可是一个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冥顽不灵,另一个又毫无威信可言,虽然在西藏立了些战功,但是,爱新觉罗家需要的不是打天下的勇而是坐天下的贤呀!

“皇阿玛息怒!别伤了身子!”

“伤身子?”康熙冷笑,“你们一个二个都还想着朕的身子?不是早早的都盼朕归了天,就没有人能震得住你们了,到时候就能逍遥自在了吗!”因为激动,额角的青筋暴起,眉头紧紧深锁,就如同一只受伤的熊,越咆哮,越痛!

“皇阿玛息怒,恕罪……”笔挺的腰弯了下去,额头着地,“请皇阿玛息怒恕罪!”

“噗通”。

“丫头,你跪着干什么?别捣乱!给朕回去玩儿你的拼图去!”

胤祥意识到了身边也有人跪下,抬头一看,小小的身子,俨然不是清浛吗?

“玛法,您教导浛儿,‘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现在浛儿的玛法在生气,浛儿的阿玛跪着,做孙女,最女儿的哪有自自在在的坐着玩儿的道理呢?”一脸严肃,毫无半点玩笑撒娇之意。

“哎……”做孙女,最女儿的哪有自自在在的坐着玩儿的道理呢?不觉,锐利的黑眸中已泛了泪花。他不但是个君王,也是个父亲呀!“你瞧瞧你,和你那些个兄弟们!竟还没有个孩子来的明白,真是叫真痛心哪!”康熙痛心疾首,桌案在手掌下啪啪作响。“来,丫头,上来。”

清浛冲他磕了一个头,又跪着冲胤祥鞠了一躬,然后就赤着脚“噔噔”的跑到康熙身边。

“来,好孩子。”康熙把她抱在腿上,幽幽叹气。“你也起来吧。”半晌,他对着还跪在地下的胤祥道。伤痕累累的心,用什么来医?“李德全!”扬声,却有些嘶哑。

不一会儿,李德全从侧门进来,“老奴在。”

“传朕旨意,清浛格格深得朕心,封多罗格格食郡君奉。”

“皇阿玛,这使不得!”胤祥出声阻止,多罗格格,郡君奉,这是贝勒的女儿才有的殊荣。更何况,一般公主格格都是在下嫁的时候才进行封赐,而清浛,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是他的生父,这就是无意中,提了自己的地位,也就是……树了更多的敌人!

“又不是给你加官进爵,你慌个什么?”康熙不悦,“李德全,还不下去照办?”

“奴才遵命。可是……敢问皇上,这……多罗格格的封号是……”

“嗯……和惠。”和顺恭惠。

“是。”

胤祥不好再说些什么,这种情况,他就算是推,也推不掉了,反而有惺惺作态之意,使眼色示意清浛谢恩。

“谢皇玛法。”清浛起身,跪下谢恩。她虽然不明白一个格格的封号代表着什么,但是她却感觉的出来这是个不小的恩赐。虽然有玛嬷和皇玛法的疼爱,但她仍不是阿玛最疼爱的孩子,但是从今天以后,就不一样了吧……

“起来吧。”康熙扶起她,拉她站在自己身旁,“李德全,去传太医院的陆太医,叫他给十三阿哥看看。胤祥呀,你也下去吧。”

“谢皇阿玛。”胤祥一拜,继而从袖筒儿里掏出一张银票,“皇阿玛,这是江南叶家为国效力的的一份心意。”

“呈上来吧。”康熙接过银票,看了一下,“行了,你下去吧。”二十三万两,他心里还是有些慰藉的。往常这种途径的来的银子,层层吞收,二十万两至多只能到自己手里五万两,而这……这三万两,是胤祥另凑来的呀!哎,他这个儿子呀!

“浛儿,刚才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呀?”

清浛仰头,对他纯真一笑,“是玛法您呀!,‘长者立,幼勿坐,长者坐,命乃坐。尊长前,声要低,低不闻,却非宜。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这不都是您教浛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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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金步摇,月色清冷下,缓缓独行,却无人相伴芙蓉帐暖。翠翘金雀玉搔头,插满云髻,庭院深深,微风轻抚过只能踏月归来不知味。银光度人,普洒清辉,月影横斜处又是那般凄凉的暗香浮动,那是一颗悲凉的心……

“主子,夜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去吧。”女人微微摇了摇头,怅然道:“雪儿,你说爷他喜欢我吗?”

“主子怎么这般问?爷当然喜欢您啦!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除了十四爷对他的佟佳侧福晋,就数爷对您是最好的了!”“雪儿挑着琉璃小宫灯,扬起下巴,骄傲地说。跟着一个受宠的主子,自己自然也是要占上几分光彩的

乌苏氏笑笑,但是看起来有些勉强,“是呀!他对我这么好,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了,那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但是心里的苦涩却一丝丝漫出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自从生下弘昑之后,爷平日就像往常那般对她好,晚上常常是宿在她那里的,但是却极少碰过她。多少次梦中醒来,看见他盯着自己痴痴的发呆,嘴里妮妮喃喃念着……梦萦?不,那是个和”梦萦“相近的名字……

“主子,这儿阴森森的,咱们还是回去吧。”府邸的东南小角,嫁过来这么多年了,这个地方她却从未涉足,据说,这里……

“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乎兰殿。信标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飏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忆昔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陪从宸旒。奏舞鸾之妙曲,乘画之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亡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 ……”不知何处呜呜咽咽,飘出一段如此悲戚的声音,唐,哀怨,飘渺,顺着秋风断断续续,却一声,比一声清晰,如同一颗细细的丝线,将人的心紧紧缠绕,酸,痛……

“雪儿,你听到什么了吗?”乌苏氏停下脚步,她虽然不识文墨,但是这首赋是个什么意思,她还是能听出来的。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举目望去,那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院落。

“主子,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雪儿有点儿害怕,声音有些哆哆嗦嗦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苦着脸。

“你……是人是鬼?”

“呵!能跟你说话的自然是人了!你主子还没发话,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懂不懂规矩?”声音严厉,确实有威严。

“走,咱们去看看。”乌苏氏下了决心,她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不害怕,可能是好奇大过了恐惧吧,总之,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能告诉她她想知道的。

“福晋……”雪儿吓得有些哽咽。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哈哈哈……好一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倒是有几分胆识!”张扬的笑声从里面传出。

“吱——”还未推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进来吧。”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脸色很苍白,皱纹凸显,身形枯瘦,躯体单薄,素衣粗布,月色笼罩下更显苍老,倒像是一个平常下人,只是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却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能散发出的。

“你是谁?”

“呵!还到是真有两分相似……。嗯,不错,哈哈哈哈……”

“你是谁?见了福晋为何不请按?”雪儿见到她这副打扮,方才的恐惧早就没有了,只当他是一个粗使婆子。

“哼!”那人冷哼,疾言厉色道:“福晋?这府里有福晋吗?你主子就算再受宠,也不过就是个侧福晋罢了,狗仗人势!”

“你……你什么骂我……你自己不也是……”

“雪儿!够了!”乌苏氏呵斥住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她知道这个女人远远不是促使婆子那么简单。“是我没管教好奴才,惹了您不痛快。”这两年,她身上天家贵妇人的气质是越来越凸显了,再不是那个看一下他就会脸红的纯情少女了……“请问,您是……”

“嗯,你倒是还有点儿眼色。”那人讥讽的一笑,“到底是爷看上的,举手投足间,真是有那么一两分的影子。”

“影子?你说谁的影子?”这个词一出现,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影子,影子?还真是贴切呀!她早就察觉出来了,只是……一直不愿面对……她是单纯,但是这么多年的府邸生活和他的那些一个一个进来的侍妾们勾心斗角,早就——不再单纯了。

“哼!看来瞒的还真是挺不错的嘛!”她轻蔑的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十三贝子府没有嫡福晋吗?你又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整个京城都没有人提起吗?”她走进一步,紧紧盯着呆若木鸡的乌苏氏,嘴角讥讽的笑容慢慢扩大。

“她……她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吗?”瞳孔张大,脸上顿时惨白的毫无血色,紧紧抓住襟口,急促的呼吸,难道……难道……她曾经好奇过,额娘只告诉她,她那个表姐,十三贝子的嫡福晋早就死了,还嘱咐她不要胡思乱想……嫡福晋……嫡福晋……难道……自己是她的影子?而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不可能,不可能,她又老又丑,爷怎么会看上她呢!

“哈哈哈哈……”她离开了她,张狂的笑声填满了整个院落,铺盖了一层,别样的压抑!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背后的冷汗嗖嗖的冒着,美丽的杏眼儿瞪得滚远,冰冷颤的手几乎握不住帕子,拼死守候着心底的那块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真相……

“乌苏梦萦。‘兆佳暮晴’这个名字你可听说过?你们的名字,可是真像呢!你说是不是?”云淡风轻,却如同晴天霹雳……

乌苏梦萦,她不过是兆佳暮晴的一个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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