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何时归来(1 / 1)
“小姐,您……就这么打发她走了?”羽佳从屋里走出来。
“嗯?不然你以为会怎么样?”
“呃……我也不知道。”羽佳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初来乍到的,难道一来就弄出事儿来才好?更何况她还是娘给的,曾经是娘身边的大丫鬟。”暮晴笑,“就算是没有她,娘也会再派别人来的。与其在派个人,还不如就这个知根知底儿的,倒也好控制些。我呀,也不怕她打小报告,我身边的探子还少了不成吗?怕的只是她破坏我的计划。”暮晴和冷月说话的时候一直让羽佳在屋子里听着,那些话,不但是说给冷月听的,也是给她听的。
“那,这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更防备着春芸一些?”羽佳倒也是个死心眼儿的,完全不懂暮晴让她在屋里偷听的意义。
“也不全是。”暮晴懒懒的笑,“娘既然把她给我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耳目罢了,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她不会放任春芸阻挡我的脚步的。眼下最重要的,不过是照顾好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提高铺子里的利润罢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轻举妄动,你尽可放心把该做的事儿交给她们去做,否则这么多事儿压下来还不把你累个半死?更何况,冷月和春芸都是娘身边儿的红人儿,有些事儿让她们去办可比你去办有效用多了。再者,若是弃而不用,那不是明摆着扇了娘一个耳光吗!”
“哦。”羽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她要跟小姐学的,还有很多。
“羽佳,我现在只有你了。”暮晴拉着她的手,这么多的势力中,只有羽佳才真正是她的。在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小姐放心。”羽佳信誓旦旦。
“谢谢。”暮晴对她感激的一笑,“你知道娘为什么明知道我不喜欢冷月,而把她安排到我这里吗?”
“这个……羽佳不知。”
暮晴暗自摇摇头,她还是这么单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明白,“那你可听过一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若接手了叶家的产业,必是要巩固我的权力树立威信的。而这两个人,则是我的垫脚石。”
“垫脚石?”
“嗯。有五位长老的监视,这叶家的权力必然不能全部拿到手的。我又年轻,又是初来乍到的。着权力的争夺就好比是拔河,我必然是势单力薄的那一方。若想赢,除了增强自己的实力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要削弱对方的力量!这次和叶雨婷的较量就是增强自己的实力,而这两个人,则是削弱对方力量的垫脚石。眼下,就我所知道的,皇上,五位长老,娘,他们都有人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皇上的人,我动不得,也没有这个实力动,没有太大的必要去动。而要想真正得到叶家,五位长老的人,是必须要动的。做这件事之前要有一个缓冲,这个缓冲就是冷月和春芸。她们是娘的心腹,我若拿她们开刀,所带来的威慑力就是无可估量的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心存余剂的时候加把劲儿,对外做到让人看起来毫无挑剔,对内再加一把劲,这权利就能控制下来了。五位长老并不是没有用,反而他们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每一代叶夫人约束,避免了一些决策的失误,但是凡是,是要有个度呀!”
“哦,那小姐,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暮晴抿嘴一笑,“呵呵,我似乎说得太远了。眼下要做的,就是办好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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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府
“少爷,打听好了。”
“快说。”紫衣男子,急切的把笔往砚台旁一撩,遮掩不住的激动,但是隐隐还有——害怕。
“那是叶府叶夫人的女儿,从小样子其父家里,这几天才来到金陵,叫做叶楚乔。这次回来,似乎是要接管叶家的产业。”
“接管产业?也加不是有个叶雨婷吗?”吴竟沉思衬。
“如果没有她的话可能就是叶雨婷接管产业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竟来了,似乎还嫁过了人,许是夫家有什么问题……”
“闭嘴,让你瞎说些这了吗!”吴竟沉越听火气越大,下声训斥。
“是是是,奴才一时……”
“少废话,快说!”
“叶夫人和五位长老给了二人相同的时间,相同的人手,相同的铺子比较最后的收益。”
“她是打哪儿来?”
“这个……奴才还没查清楚。但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男仆,那男仆似乎是说过些训练的,而且也见过些世面。想来……”
“知道了,知道了。”吴竟沉皱了眉,不耐烦的打断他。“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半个多月前。”
“半个多月前。”吴竟沉喃喃,从抽屉里缓缓的抽出一封信,眉头深锁,十三爷信上所说的人,是一个多月前从京城失踪的,而京城到这里——却正需要半个月的行程。“查查她是从哪里来的,父亲是谁,家里有什么人,还有——关于她的夫家。”吴竟沉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不敢往下想,难道——她真的是……那自己又要不要……
“暮晴,许暮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沈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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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十三贝勒府
胤祥歪在椅子里,精神萎靡,呆呆的捧着一个萝卜,痴痴的转看。好多年了,他不知道她是用的什么方法竟然让这个萝卜没有发生变化,一如当年——他一层一层花了好长时间打开始的样子。闭了眼,皱了眉,疲惫的靠在椅子里,这是此时,再也没有人给他沏上一杯茶,然后在他身边静静地坐下,就这么,只是静静的陪着他坐着……但那一刻的安心和满足,却是无与伦比的。
红蜡烛光红烛轻摇,整个诺大的房间却指点了这一盏灯照亮着有限的分寸不知道蛊惑了谁的心,剩下黑暗一点一点把寂寞吞噬,叹息,抚眉,星眸微启,被思念和忧伤慢慢充斥着,眸色,早已失了神,从她不间的那一刻起就丢了,却不知……到了哪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如今,却连这伊人依稀的身影都不曾再见到了,而他的木瓜他的琼琚又报给谁呢?
“吱——”鸦雀无声的室内多了一丝杂音。
“谁?”
“主子,是奴才。”
“哦?”胤祥急切的从椅子里站起来,“快起来,怎么样?查到没有?”
“回主子,福晋……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胤祥一瞬间失了神,跌坐在椅子里,“你……可仔细查了?”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查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异常。叶府最近新来了一名女人,但是——不是福晋。”闻元上前一步,交给他一幅画轴。
一向镇静的胤祥突然手有些抖,眸子里露出期待,还有——深深的恐惧。细细的丝带在他手里仿佛千斤之重,他,他不开,但更多的是——不敢拉开。画卷打开了,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绿衣女子,眉目巧倩如诗如画。而眉心的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却给她徒添了几分媚色。她——不是她不是她。他早就应该想到的,皇阿玛把暮晴藏起来的同时,必定也会再找一个和暮晴相像的人到江南去——掩人耳目。而这个要被掩耳目的人,就是他。但是,明明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抱有希望呢?暮晴?你到底到哪里去了?他无助,无奈,现在唯一能认定的,前些日子的那句尸体——不是她!
“吴家……那里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信,今天才传到,吴少爷肯定会花一些工夫去调查。”闻元淡淡的说,心下对这个主子充满了同情。他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皇上想藏起来的人,谁——也别想找到。就算是吴家真的查出个所以然,那,到了这里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千篇一律,统统都会变成这幅女子的画像。
“查!继续!再继续!多拍些人手,一家一家一户一户的查,天南地北都要找过来,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出来!”胤祥的手紧紧的握着,关节隐隐泛白,“另外,再多派些人留意着叶家的一举一动!我就不信从他们这儿我就得不到一丝线索!”胤祥的声音有些喑哑撕裂,黑浓的眸色透出异常的坚定。
“是。”闻元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领了命!不是他对不起他,但是——他这也是身不由己。
夜,又复沉寂。
“砰砰砰。”
“进来。”
“爷,小格格哭闹的厉害,一直叫着要‘阿玛额娘’奴才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连乳母都哄不住,您……”
“混账东西!连孩子都哄不好,还要你们这些饭桶做什么!”胤祥极为恼火,双手一挥,书案上的东西被扫落一地。“哭了多久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张瑞唯唯诺诺的回答,大气不敢出一声。
“废物!小格格哭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现在才来报?要是哭坏了身子你们担当得起吗?”
“是是是……”张瑞一个劲儿的鞠躬磕头认错。自从福晋不见之后,主子爷的脾气越发的大了。
“磕磕磕,磕有什么用?还不赶快跳上灯笼带路?”
“奴才这就去……”张瑞慌忙点上灯笼,走在胤祥身边却战战兢兢的。
专房独宠的十三福晋失踪了,然而,整个京城却没有一点流言蜚语,仿佛十三阿哥从来就没有过嫡福晋一般。人人都很默契的避开这个话题。
他记得,那天傍晚,夕阳很红,如血一般铺满天边,爷从乾清宫里出来,望着满天的红云发呆,忽然喃喃的说,“暮晴会去哪里了呢?皇阿玛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他跟在主子身边,吓出了一声冷汗。明明就是在昨天,有人在东郊发现了两具女尸,可是被泡在水里很久了,有些腐烂,可是她们身上的穿戴却都是福晋和她的丫鬟羽佳的。吴祚来验了尸,丫鬟嬷嬷们来确认了身份,都……但是只有爷,他静静的走到“福晋”的身边,不顾尸身的腐臭,拉开她的外袍,然后像是搜寻什么似的,在衣服内外寻了半天,忽然他淡淡的笑了,说了句:“不是她。”就命人把她们两个埋了。那晚,爷在灯下对这一块血红的玉佩发呆,整整一夜。
就是这件事,所有的人都认为十三福晋死了,但是却仅仅是在心里而已,没有人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可是主子,却仍旧固执的人为——她没有死,真的没有死。他告诉小主子们,她们的额娘到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只要他们听话,乖乖的,额娘就会回来,回到他们身边。与主子交好的雍王夫妇来劝他节哀顺变,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是她,她没死。”雍王府府惋惜的叹口气摇摇头,嘱咐自己照顾好他。
因为福晋的去世,整个府邸死气沉沉的。二格格每天拼命的练字,背诗。她说,福晋总是说她的字写得好不好,经常偷懒不勤奋。现在她一定努力学习,那时候福晋就会回来了。她说的时候带着满满的憧憬与希望,似乎明天就能见到额娘一样,可是那双酷似爷的眸子里却盈满了泪水。这个天真活泼的格格变得乖巧的让人心疼。
二阿哥读书也越发努力了,他告诉爷他想学武,五岁的年龄就要开始学武。他说,若是会了功夫,他就能保护福晋了,福晋一定是嫌他太没用才离开的。二阿哥最近老是爱粘着爷,每每抱着他的胳膊期待的问,福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呀?爷望着他一脸的希望,总是强颜欢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一声,就快了。可是,若是他知道福晋什么时候回来又何必……
三阿哥年纪还小,却是最省心的。不哭也不闹,只是常常坐在福晋常坐的椅子上发呆。
小格格哭闹得越发凶了,以前总是有福晋能哄着她,然而现在……乳母们谁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她先天本就有些不足,却又每天都撕心裂肺地叫着:“阿玛额娘。”,时时还参杂着咳嗽声,让人可怜的心疼。爷每次抱着她不撒手,她才能安然入眠。
福晋呀,你到底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