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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成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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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向来是勇敢的人。

敢于面对自己,顺应自己内心的需求,依照心的意愿行事。当生活困窘到“包养”二字必将成为她人生的选择之一时,她对自己的态度不是鄙视,不是自卑,也不是对社会怨愤到悲绝。数仟年历史洋洋煌煌,她孙宜敏必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绝地里以青春为搏换取生路的人-------历史总因人性的亘远而呈现出相似的轨迹与画卷,后人挖得越多,看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就越觉得对未来无所企盼。人,不过是在物质世界里挣扎求生的蝼蚁,将自己出卖给一个人或是一份工作,其本质不过是娼妓与□□之分。

她的背慢慢直起来。倒象是赴死的战士,许长荣见状不由得骇笑,他调笑着问她:“要什么?豪宅,香水,还是名包?”

这也算是标准问卷了。相形之下他随后低低的那一句:“我晓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倒显得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宜敏冷静的把他推开。

很轻,但足以传递一种态度。

她垂首敛目,慢慢的说:“给我时间。”

多久?

一天,一年,还是一个月?

被荷尔蒙主宰的男人却是连一分钟都不能等,他直愣愣的看着她,当过午的穿堂风硬生生将宜敏吹得打了个喷嚏。许长荣这才如梦初醒,他一脸恍然惊觉这竟是在公众场合,颊上两团红晕象火似的不由烧得他双眼发烫四肢冰凉。最终文明战胜了粗野,礼仪代替了欲望。他退后一步,身体略往前倾,依然在心理上维持着亲昵的姿势,声音甜腻的说道:“我总归是要等你的。”

余音袅袅,宜敏顿感脚下虚浮不实,她坐下来,头上葡萄叶苍翠欲滴,也不知前因是谁,竟结出了累累果实。她伸手摘下一颗,酸酸硬硬,让她嘴里吱吱唔唔的虚应着。许长荣只当她听进去了,脸上竟露出喜出望外的样子,他先是扯着宜敏的袖子,然后仿佛在不经意间将她整只手包裹在自己双掌之中,只是微笑,紧盯着她。有人说双目含情最不能作伪,宜敏在他的注视之下整个人都颤栗起来,有一根筋在她的心脏处有力的牵动着,在恍惚间她不能自抑的想:如果没有从前该会有多么好。分明是恋爱的感觉,却让她要拿出工作的态度。她勉强振作着回答许长荣的问话:“我在711当然见过你,你的照片总是挂在光荣栏上的。”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要说什么却偏要板着脸赌气:“你自己想吧。”

见他双颊鼓得胖胖的,宜敏一时手痒在他脸蛋上轻轻按下一个窝,笑说:“哎呀,倒真是浮肿呢。”

话音未落她已跌入他怀里。

当她终于避开这个吻,他倒冷静了下来。

“我等着你。”

他说这四个字时声音那样轻那样淡,倒不象是情人间的低语,而更象是一种天下尽在吾毂中的掌控。

宜敏不敢看他,亦不敢看自己,她瞪大眼睛望着天上的流云,点点头,唯恐在他未走之前,泪就会涌出眼眶。

那天下午她依约前往苏楷住地送她一家三口回老家。

是晚上的火车,时间充裕,宜敏在公交车上晃了一个小时才到。她在巷口买了些水果,然后七转八拐的顺着沟渠往前走。是城中村的农民房,有人闲荡有人游望有人拿着长杆在门前打一桌无聊的棋局,也有人上下打量宜敏,那是在附近上学的艺院的学生,宜敏索性在他面前停下来让他素描个够。

“十元。”

宜敏接过那张纸片想趁机教训他:“艺术家怎么能谈钱呢。”------可她说不出口,只是依言把钱递过去,心里怅然的想,这世上的孙毓川也不过只是在梦里吧。

到了苏楷租住的小楼过了天井上了四楼却是房门深锁。

房东,一个胖胖的女人,坐在天井的最中央,仰着头对宜敏喊:“出去了,送她爸妈去火车站了,一上午了,说不定就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苏楷瘦弱的身子闪进大院一会儿就倚在门前。她顺手接过宜敏手中的画,凝神望了一阵说:“画得倒好。”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门锁,小小的七八平米,身兼卧室厨房洗手间客厅等数职,杂物累迭逼仄不堪。苏楷关上房门拧紧窗户插销将深绿的窗帘一拉到底。空间幽暗,她的脸在柔黄的灯光下飘渺不实。宜敏只听见苏楷对自己讲:“屋外都是等着听笑话的人。”她屈身在一张方椅上蜷伏而坐,眼神暗淡面无表情:“你倒肯来。”宜敏默了一阵方才回答:“再不来,以后就没机会了。”

苏楷只当宜敏已经晓得了自己就要搬家的消息,嘴里咕哝着:“你倒聪明。”她一边说一边跳下来在房间里乱走。这里摸一下那里动一点,旁若无人的开始收拾杂物。宜敏静坐在一侧,只是看着她,就象是看着从前的自己。

总是从一处搬到另一处,相似的环境不同的房间。窗户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如果运气好,总能在入住新居的第一天在旮拉里发现上一任房客所留下的爱的礼物。房东不是胖的就是瘦的,不同的体形相同的脾气。高兴时涨价,不高兴时也涨价。嗓门大起来方圆百里都听得见,但也有温柔的时候,那是想附在门前听人的隐私,遇上手段高的,会肩并肩的低声诱哄。然后不出半小时,全楼的人都知道了。上当受骗的人除了搬走还能怎样?含羞带愧,连押金也不敢要。别人赚了自个儿赔了,换一个地方依然如此,除了谨言慎行别无他法。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夜半时分屎尿齐聚却不敢出门。暗黑的夜,如幽灵般出没的男人,那啤酒瓶清脆的碎裂声,还有些声音,完全分不清来历出处,只是让人听着心惊。能去哪里,又敢去哪里,时值盛夏,在蒸笼似的空间里,汗味,屎臭味,香水味,驱蚊药的甜腻味,还有老宅年久失修的霉味合搅在一起,生生的要将人逼疯。这现实的一课书本上永不会有,却比任何说教都有用。原则道德良心理想原来都比不过金钱,有钱方有此世界,干净的,玫瑰色的,可以恣意而为的。苏楷的动作停了下来,宜敏只听她一遍一遍低低的说:“我真傻。我真傻。”

她跟了一个人,以为用清贫就能赢得尊重赢得爱情。可是末了,被抛弃在泥泞里的唯有她自己而已。

宜敏看着苏楷蜷伏在床上的小小的身影,心里一寸一寸灰去。她也不伸手去扶,只是盲然的想:我回来这里做什么呢。分明我是再也不愿意回来,再也不会回来的了。

房间暗下来。

而窗外分明还有夕阳,霞光和生气勃勃的人声。

宜敏只觉得恐惧,她站起来向窗前走去却被苏楷阻止。听声音苏楷象是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理智,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宜敏,她的声音平板得听不出一丝异样,“我爸妈走了,当然是我和断绝了关系才走了。家,我是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孩子我得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对方都会抚养然后给我一笔钱做为了断。男孩的价钱是女孩的三倍,宜敏你得为我祈祷,希望老天垂怜能让我生个带把的。这样即使我将来远走他乡,那么我的基础也会牢固些。我会开始新生活,而我的父母,你放心,宜敏,他们远比你看见的要刚强。他们不会垮也不会死,他们会好好的活着前提是只当我死了。如果有一天,我能衣冠楚楚有夫有子的站在他们面前,那么所有的亲情都会复活。他们不会关心我好或是是否快乐,只要我不丢他们的面子,让他们在人前有个交代就行。那些所谓的亲戚,他们口中所谓的朋友,那种清贫有序的生活所带来的道德的支撑感,在他们看来远比真正的幸福要来得重要。自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宜敏,你愿意帮我搬家吗?好房子,真正的好房子,我得埋名隐姓前去安胎。你放心,那个男人不会因为那晚在医院的事就伤害我,更不会伤害你。他求子心切,想得倒是疯了。在医院那晚,是他求我要生,而我竟傻到只想要爱情,结果被人杀价。孩子的价格比从前少了两成呢。”说到这里,苏楷竟笑起来,她靠在床头,一边笑一边示意宜敏把窗帘拉开。

夜,暗沉沉的,隐匿着无数秘密与不可测的人心。宜敏把台灯拧开,灯光闪闪映在肮脏斑驳的桌面上,似有无数的泪痕在飞舞。那一夜的泪,她倒是流得比苏楷的父母更多。两个老人和他们的女儿一样,只是沉默沉默再沉默。而她一径伤心着,劝慰的话一串一串从口中流利的飞出来:和为贵,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果然是一家人。宜敏比苏楷笑得更欢畅些,在苏楷迷惑的眼光里,她慢吞吞开口说道:“搬家?恐怕不行喔,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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