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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订在来福士的港丽,晚上七点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门口排了好长一队。我也是上了出租打电话给希文才知道地方,很有些尴尬,这家店是我和苏雅静约会最常去的,我爱死了里面的焗蘑菇 ,而她则几乎尝遍了这里的甜点。进去的时候她瞄我一眼,我的感觉就好像被蚊子在脚心咬了一口,那滋味真是说不出道不明。
“你男人呢?你男人呢?”小变态大声说,四周似乎静了一瞬,然后我看见希文坐在圆形的红色卡座上,笑着冲我们挥手。
金晓蹬蹬两步走到他身边,俩色咪咪的狐狸眼上看下看,然后特庄重地伸出手握住希文的:“学长好。”
“不用这么客气啦。”希文继续笑得跟朵玫瑰花似的,“大家都坐吧,景妍,你不介绍介绍?”
“嗯,我男朋友陆希文。林晓瑜,你认识的;缩在她背后的家伙是小变态;抓着你的手不放的美女是金晓;然后我们班老大杨笑……”我愣了一下,因为我老婆对希文伸出手。
“陆学长你好,我是苏雅静。”那声音甜的,我都以为她想要勾引他。
“常听学弟们说起你呢,”希文笑得极得体,轻轻握了一下她的小手,“苏同学真不愧是系花啊。”
“呵呵,女生还把学长评为院草呢。”
“也就是玩笑,我大学时代女生缘可差呢。”希文搂住我,“要不是遇到景妍,我大概要打一辈子光棍。”
我暗地里鄙视他,见了鬼的死gay,你之前要是有女朋友才奇怪呢。
“宝……那个,苏苏——”饶是我改口得快,腰上已经被某人狠狠掐了一下,“你对这家店比较熟,要不然今你点菜?”
“我还不是你带过来的,”她坐在我和希文对面,极淑女的样子,“你们点吧。”
“我要吃这个鸡腿虾!”杨笑一个没拉住,小变态就手舞足蹈起来。
“好。”希文点点头,亲昵地贴着我,“老婆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紧张起来,心怦怦直跳,低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看菜单:“我想想啊,凯撒沙拉不错,焗蘑菇是必点的,还有黑森林和他们家招牌的大面包,嗯,抹茶奶昔……”
我突然觉得对面的目光温度有点高,飞快地扫了一眼,老婆面容严肃,小手死死抓着餐巾纸。
“我要茄子!”小变态又叫唤。
“还有吗?”希文的爪子跟涂了胶水一样粘在我腰上,“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家,不过没想到你们已经来过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我说的每一道菜都是我和苏雅静之前来吃的!
……希文说得没错,我果然是猪。
“杨枝甘露。”苏雅静用细指甲点着菜单,“这个很好吃。”
我脑海里闪过一幅你喂我我喂你的画面。
“真的?里面是什么啊?”金晓嘴上问着,眼睛还盯着希文。
“好像是有杨桃、木瓜、西米露之类的,妍你还记得清吗?”苏雅静看着我。
摇头,茫然,然后点头:“菠萝?太久以前了。”
“一份杨枝甘露。”希文对服务员说,然后继续低头看我,“我还以为你不爱吃甜的呢,每次我做糖醋排骨都不肯碰。”
我真他妈想撞死去。
“学长会做饭?”杨笑惊讶地问。
“我要是不做饭,这家伙早饿死了。”
“好浪漫啊!”小变态两眼放绿光。
“林晓瑜你想吃什么?”我求助地看着她。
“都无所啦,你们点。”那对眼睛分明在嘲笑我,自做孽不可活啊。
“提点建议嘛,总得点一个啊。” 女人啊,救救我吧。
“我来港式店都会叫鲜虾云吞面。”
“你还真给他省钱。”
“嗯,我去趟洗手间,不好意思。”她站起来。
“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吧。”林晓瑜,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也去!”小变态跳起来。
“还有我。”金晓也站起来。
一下子,桌上只剩下希文、杨笑和苏雅静,倒有点尴尬。
“快去快回。”希文按了一下我的手。
杨笑说:“女生干什么都爱抱团,没办法。”
一出门,金晓可兴奋:“好帅哦,近看比远看还帅!”
“花痴……”我很无奈。
“你自己把校园优质资源占了,还好意思说话。”林晓瑜批评我。
“我错了。”低头,今天一数,我好像还真占了不少优质资源。
“你们怎么认识的?”小变态双手握在一起,“是不是一个美好的午后,雨过天晴,你们在路上擦肩而过,然后各自回头,一见钟情?”
“狗血……”我汗颜。
“说说经过啦!之前几年跟你宣传陆希文,你都没把人和名字对上号过,怎么就搞在一起了?”金晓不愧是八卦之王。
我想了想:“就是不小心合租了一间房子,我看他挺贤惠的,就把他收了房。”
“你们同居了?!”小变态惊叫。
林晓瑜照脑门一个爆栗:“别喊,丢不丢人。”
“这个……不告诉你们。”我一个一个推她们,“上厕所去,哪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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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一顿饭吃完,我几乎就没动筷子。林晓瑜总结过,当我觉得场面很正式的时候,餐桌上的规矩把握得相当好,属于看上去嘴没停过其实不管吃几个小时都不会饱的那一种。结果生平第一次,我从港丽出来居然饿着肚子。
“我们去唱歌吧!”小变态很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闭嘴,这么多事。”杨笑拍了下她的肩。
“好啊,”希文这一晚表现近乎完美,除了爪子太黏了点以外,“说起来我还没听过景妍唱歌呢。”
“景妍唱歌……能听。”林晓瑜想了想,做出一个中肯的评价,“旁边就有一家好乐迪,我之前和子曰、大猫他们来过。”
希文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威胁:“嗯,那就去那家吧。”
子曰和大猫是和林晓瑜最要好的两个gay,希文就是他们介绍给她的。只不过希文在周围人面前非常小心,以他自己的说法,他游戏花丛的规矩就是打死也不出柜,绝不吃窝边草。被我们两个同人女学妹发现,是他gay生涯中的最大污点。而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和大猫他们联系过。
林晓瑜也发现自己说漏嘴,好在小变态的欢呼雀跃让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问题。我远远瞄到苏雅静走在最后面,于是甩开希文的手,跑到她身边。
“去唱歌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嗯……”她抬起脸看着我,“我要回家呢,等下公交车就没有了。”
“不会玩得太晚的。”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松一口气,她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去了。
“不行啊,妈妈会说的。”
“那我送你去车站?”
“你还是陪她们吧,”她停住,很可爱地笑,“玩得开心哦!”
“路上当心点。”
“嗯。”她点点头,把小手放在脸旁边,微微歪着头,“拜拜。”
我没说话,要是平时,我肯定会扑上去索要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或者就是抓着她的手捏来捏去。
她才转过身去,我突然想起来。
“宝宝!”跑过去。
“怎么啦?”
“嗯,我后天回北京。两个月看不到你,你要乖哦。”
“两个月啊……那陆希文怎么办?”她笑有点坏坏的。
“管他……”突然觉得周围气压有问题,回头一看,某竹竿站在我身后,赶紧谄媚地笑,“自然是要打电话的。”
陆希文爪子又黏上来,对苏雅静说:“这就走了?不去唱歌吗?”
“我很想去,但是家里有门禁呢。”她抱歉地笑着。
“那路上当心点吧,要不要我们送你去车站?”
“不用啦,挺远的,你们去玩吧。”
“谢谢啦,再见哦。”
“今天很开心呢,谢谢学长。”
“不会,看到美女我才觉得很荣幸。”
这话听得我很不爽,反手就掐了他一下:“色魔。”
“呵呵,我们家景妍就是醋意大,学妹不要介意啊。”
我瞪他一眼,谁醋你了?
“景妍……”苏苏突然跑过来,小手抓着我的裙子,抬头看着我,那个小眼神,那个诱惑,那个小脸那个水当当,“两个月看不到你,人家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 终究没忍住,低头啾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暑假开心哦,我走啦。”
她一蹦一跳转身跑掉,留下我和脸色发黑的希文。
“很甜蜜嘛。”他抓住我的手,“等下我们唱什么好呢?”
“小变态肯定会唱离歌……”我咕哝说。
“什么?”他语气有点生硬。
“老鼠爱大米。”我也有点烦,这一晚上,快累死我了。
“景妍,我没生气。”他停下脚步看着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就因为我是男的也罢,我赢了,所以应该大度点,不是么?”
“可悲的就在于此,”我很诚实地说,“她从没把我放在心上,只不过因为我没早告诉她你的存在而不高兴而已。”
“我知道,”他笑起来,揉我的头发,“所以才说你是猪。”
“你才是猪!”我对他皱鼻子,“走啦走啦,那帮人都等着呢。”
15
小变态是个耐不住等人的,早拽了杨笑定了房间。金晓站门口探头探脑,一看见希文立刻扑将上来,抓着往前走:“这边这边,哎这个地方房间好乱。”
进了门她倒矜持起来,蹭蹭蹭蹭坐到林晓瑜身边,狐狸眼一会看屏幕一会看希文。我一脚踏进去差点被高音震出去,果不其然,小变态正在飙离歌。
“你这孩子,揩油本事倒不小。”看着希文去买饮料,我坐金晓旁边,“变态下一首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杨笑苦着脸:“分手快乐。”
“什么?”我没听清——小变态正在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那哪是唱啊,那分明是用喊的。
“下一首是分手快乐。”金晓在我耳边说。
“她还真应景。”林晓瑜无奈地摇头。
正说着,好容易一首歌完了,小变态很巨星范地一甩头,一鞠躬,把话筒拿到嘴边:“下一首,分手快乐,送给我们美丽的景妍。”
正好希文回来,我抄起一颗爆米花就冲她丢过去,正中目标:“死孩子咒谁呢你!”
她冲我做鬼脸,扭头开始唱:
“我无法帮你预言,委曲求全有没有用;
可是我多么不舍,朋友爱得那么苦痛;
爱可以不问对错,至少有喜悦感动;
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她声音是我们中最好的,唱梁静茹的歌也不是一年两年,这首歌尤其像样子。我听着听着就没了脾气,不知道为什么竟生出些辛酸感觉,抓起一把爆米花开始往嘴里塞。
“没吃饱?”希文拉着我坐下。
“嗯。”我没看他,继续听小变态唱。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离开旧爱,像坐慢车,看透撤了心就会是晴朗的;
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你发誓你会活的有笑容。”
希文抓住我的手,似乎是想说什么。我突然觉得这场面狗血得不行,冲到点歌台前啪啪啪插了好几首,把小变态的死了都要爱挤到第二页去了。
“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啊!”小变态唱一半突然看见我正在做的事,对着话筒大喊起来,“你这个坏人!”
杨笑受不了了,抢过她的话筒:“你消停会行不?景妍,切歌!”
我等这句话很久了,对着张牙舞爪的小变态嘿嘿一笑,拿起手边的话筒:“下一首是我跟我们家亲亲希文的,恋爱ing。”
林晓瑜和金晓拼命鼓掌,举起铃鼓,一通猛摇,只有小变态作呕吐状。希文拿起话筒,特斯文地鞠躬:“谢谢大家,各位有耳塞的可以掏出来了,没耳塞的赶紧撕纸巾啊,不然后果自负。”
“不是吧,”我低声对他说,“这么不给我争气啊?”
“还凑合,做人要谦虚。”
恋爱ing是我的主打歌之一,唱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可是希文一张嘴我就知道什么叫谦虚,后半首干脆就只跟着他唱“l-o-v-e”,不张嘴破坏效果。小变态听得high到极致,差点要抢我的话筒,被杨笑坚决地制止了。
“陆希文啊,”等他唱完,林晓瑜长叹说,“你刚才让我们拿耳塞,是想藏私呢?这么多年都没在学院晚会上听过你唱歌,浪费人才啊。”
“我原来不唱这种歌,”他笑笑,坐下,“都是英文的。”
我凑他耳边:“真的?”
“假的,我原来都唱萧亚轩的。”他低声说,“最喜欢戴着假发抓着钢管扭屁股。”
“受不了你了……”我大汗。
“其实我挺想表演给你看的。”
我觉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抖了那么一抖:“您还是歇了吧。”
“讨厌鬼,你都不关心人家。”他噘嘴,突然发现林晓瑜似笑非笑盯着他瞧,立刻把妖气收敛起来,正襟危坐,样子说不出的搞笑。
“你说你装什么不好,装直男。”我嘲笑他。
“少来,人家本来就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