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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二 九天翔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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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天翔凤

东方朔是刘彻时代的旷古奇人,自称用三年的时间就通晓诸子百家、奇门遁甲;用两年的时间就精习剑术和骑术。刘彻待其以上宾之礼,但从不重用。因而,天子侍读太子太傅东方曼倩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京郊西山中结庐而居,取名观澜静室。

霍去病从小就与东方朔有交情,虽政见不一,时有争论。但去病颇佩服东方朔的练达睿智,也从来不把二人在政事上的矛盾带到平素的交往中。每次出征前后或遇到大事都会前往观澜静室拜访东方朔。近来一年,二人走的更近,不是因为东方朔改变了高傲的脾气,倒是去病不请自来。其中的原因,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罢了。

金帜山中春日来的早,山外尚有残雪未消,山中已是溶溶流水,霭霭柳荫,路边桃花、梨花、杏花密密的压满枝头,间或莺啼燕舞,春意盎然。

去病无心欣赏山中□□,直奔观澜静室。但是,事与愿违,柴门紧闭,轩屋无人。他纵马绕屋一周,不见人影,怅然若失。忽闻附近树枝上有人长啸,声音绵远悠长,山谷幽深,回旋不去。

“摩翼,又是你!”去病仰首笑道,“你能不能从树上下来,让人看见算什么?”

树梢上一个黄衣少年悠悠的坐着,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美的近乎妖魅,但是一双眸子却空洞无物。一头金色的长发飘到脚边,衬着胸前的一个明晃晃的珠子,奕奕生辉。他眨了眨眼睛:“倚松啊,我本来就是鸟,当然要在树上喽!”倚松是霍去病秘而不宣的字,摩翼开口就叫倚松,说明二人关系不错。

去病大笑出声:“亏了你修成人形,还没有人的习惯。天上的神都是这样的吗?”

摩翼忽悠悠从树上飘下,像一片羽毛,珠子骨碌碌的转着,闪着幻光。“人有什么好的?神尚且看不起人,我是如来的舅舅,干什么要学人的习惯?”

“我知道,你姐姐是孔雀大明王菩萨,你是大鹏金雕,佛界的护法。”去病轻轻的笑着,笑意像凝在脸上,却还带着让人不能抗拒的亲切,“可是,摩翼,你们佛界本来就不是中土人,我管不着;但天上的神仙倒都是世间的人修行而成的,他们瞧不起人,岂不是等于瞧不起自己?”

摩翼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去病:“我说不过你,难怪曼倩说你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爱不得也恨不得的狂傲,咄咄逼人却也不让人讨厌。”他一顿,“要出征了,对不对?”

“我瞒不了你,”去病学他的口气,忽神情有些急迫起来:“她在吗?”

“你说曼倩啊?他唤我来,自己却又走了。”他打了一个呵欠,揉揉眼睛,“看我怎么收拾他!”

去病无奈的苦笑:“摩翼,你不要装糊涂了,我问的又不是东方先生。告诉我,霁韵去哪里了?”

摩翼诡谲的笑了笑:“你说呢?长安人都把曼倩当神仙供着,等到了晌午,来求卦的人就多了。别说是她了,连我都觉得烦,烦的很呐!”

去病的神情轻松了几分:“我懂了,不吵你,先走了。”转身欲行,忽回头道:“摩翼,你知道六界的前缘今生来世之事,我问你,天上有战神吗?”

“嗯,我想想啊!”摩翼努力的眨着眼睛,“本来是有的,而且战神有人神妖魔鬼仙六界中的最高法力。可是他已经消失了两千多年,就连他用的一对日月神斧也一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两千年……”去病沉默,他听博学的司马迁说过,那大约是上古黄帝的时候。那么,他一定不是战神投胎了。自失的一笑,向摩翼点点头:“走了,等你见到东方先生,替我问好。”

“为什么是我?”摩翼悠悠的飘了起来,化作一团黄色的烟雾,“让霁韵做好啦!”

去病上马,微微一笑,竟向山中部的山脊而去。那里树木少,但蔓草如茵,纤长的草叶可以没膝,远远望去碧油油一片葱茏。

去病心中一动,几句上古的歌词浮上心头: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那是怎样的美景良辰啊!

春草葳蕤,枝叶蔓延,如茵似蓐;露珠晶莹,悬在草叶上,在初升慵懒的春日照耀下,明澈透亮。在这清丽幽静的春晨郊野,一位美丽的姑娘含情不语,飘然而至,星一样美目顾盼流转,妩媚动人却又清雅秀逸。

一年前,就这样他第一次见到了霁韵。邂逅相遇,不期而至。

那一日,他去龙虎风云军练兵,也是来看东方先生,阳光也是这样的柔和。那时,他仰首向天,射下北归雁行的头雁——

弓弦铮鸣,雪羽银箭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银弧,玉珏和着微风泠泠的响。嘎的一声,头雁直直落入草丛,落在霁韵的脚边。她缓缓蹲下,拔箭迟疑,忽抬头,迎上他炯炯的目光。

蕙风吹过,衣袂飘飘,那身明丽的紫色,衬着她有些苍白而晶莹的肤色,愈加醒目。淡淡的眼神,却有星儿一样的光辉。这就是仇晔,东方朔的义女,字霁韵。

“你射的雁?”声音不高,但极有韵致,似琴声从山中清泉滑过,悦耳但威严。

四目相对,自己说的什么,忘记了。只记得那日霁韵的神情,冷冷的、淡淡的,平和至极,像浩瀚无波的大海,风平浪静;淡泊之至,像寂静无声的祁连雪山,苍云落雪,霭霭缥缈。

思及往事,去病不由得轻轻的笑出声来,一夹马腹,超影踏着落英,向山中而去。谷风袭来,淡淡的送过一种莲样的芬芳和氤氲,似梦似幻。抬头一望,一座小小的庙宇立于眼前。

去病下马,径自走入庙中。庙不知建于何时,没有神位,没有香火,只有帷幕轻盈,幽雅飘逸。微微一笑,掀开帷幕,殿后居然是一个湖泊。山上有湖本来已经少见于渭河平原,庙宇中有湖更是少见。湖水荡漾,湖边紫衫少女正展卷读书。

她侧身而坐,满头乌发挽成垂露式,落在肩上。放下卷轴,回身一笑:“倚松,你来了。”日光下柔柔的洒在她身上,给紫色更添了几分明朗。

去病近前坐到她身边,望着她的眸子:“我去找东方先生了,他不在。”伸手取过少女手中的卷轴,展卷而读,眉头竟是一皱,“怎么又想起读孙子兵法了,你不是已经熟读数遍了吗?”

少女不答,欠身为他斟茶,轻轻放在他身边,方道:“义父去赴一个朋友的约了,临行有话让我转告你——不读兵法,怎能常胜;虽两战两胜,但稍有疏忽,恐难收拾。”

去病笑着合上卷轴,端茶轻抿:“所以你就读兵书了,对不对?这么不相信我吗?”他爽朗的笑了,目光变得活泼起来:“霁韵,我这次一定把祁连山和焉支山收回来,你信不信?”

霁韵嗔道:“难怪东方先生说你自大。我问你,如果你心中有底,为什么来找东方先生?”她侧脸望着他,浅笑道:“至于我读兵书,只是温故而已,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去病望着她如水的眸子,笑意更浓了。二人不觉都是一乐。

那件事,他们都是忘不了的啊!

去年暮春时节,也是在观澜静室,东方朔慷慨激昂,数落去病的狂妄。而一向好强的去病也只能垂首听着。原因很简单,刘彻要教去病孙吴兵法,孰知去病毫不领情,在朝堂上朗声奏道:“作战当见机行事,岂能拘泥于古兵法的桎梏!”

满朝皆惊。信奉黄老学派,喜欢恪守祖制的大臣们群情激愤,上书弹劾去病的张狂。刘彻也觉得赧然无颜,指令东方朔以太子太傅的身份训导去病。

就在东方朔说的口焦舌燥的时候,霁韵飘飘袅袅,执盘而入。皓腕霜雪,茶香四溢。东方朔如获甘霖,霁韵微微笑语:“义父,女儿读书有不明之处,请义父指点迷津。”

“孙吴之时,领兵之法来自何人?”声音清亮。

“传说是黄帝之将风后应龙。”东方朔潇洒的笑道,“孙子之法多取自应龙战四方、平蚩尤、收炎帝的旧法。”

“那么风后之法,又是来自何人呢?”声音转而柔和。

东方朔不语,霁韵又道:“义父以为赵括是何许人呢?”声音淡淡的,却有一种潜在的压迫感。

纸上谈兵的赵括可是熟读兵法的啊。

寥寥数语,东方朔哑口无言;霍去病的受训之事就此告终。

霁韵还是淡淡的,不理会去病感激的目光,转身离去。

就这样,他们有了第二次相遇。这次的霁韵,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却有些许的慧诘伶俐。又是一番模样。

望着眼前的湖水,去病轻轻问道:“那一次,你为什么帮我?甚至不惜顶撞自己的义父。”

霁韵抬头,还是那样平和的眼神:“我不是为了帮你而说那些话,只是我习惯于说出自己的看法,尤其是那些看法是对的。再说,我也没有顶撞义父啊!”

去病笑笑,他忽然明白了,浩瀚无波的大海实际上隐藏着无边的浪涛,随时可以掀起冲天巨浪;无声寂寥的雪山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引发雪崩。越是平淡,反而越是一种威胁,淡泊之至的爆发,比狂风暴雨更猛烈。这样的霁韵,让他不由得产生敬意。

“谢谢你相信我。”去病低语。

“谢什么?”霁韵伸手取过书卷,“你又不是不懂得兵法,只是不愿意旁征博引的说出来罢了。其实,你的用兵之道和孙子不谋而合。比方说九地一节,你不就是引兵深入,激其斗志吗?”她纤纤玉手指着几句话,缓缓的读道:“古之善用兵者,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读罢抬头,明亮的眸子望着去病,“我说的没错吧,霍大将军?或者应该称您骠骑将军,对吗?”

去病没有回答,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脸上,看的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倚松,还记不住吗?”语气里有点责怪的意味,但是眼中却目光柔和似这春日溶溶。

霁韵垂首,长长的衣带绕指数圈,带角一只小小的环佩,晶莹剔透。那是一只龙佩,却是一条闭上眼睛的龙,没有煞气,倒多了几分亲切感。

去病还是微笑,记得去年春夏之交与霁韵的第三次相遇,她也是这般,有着小姑娘的娇羞与天真。当时,她正在采药,一只黑色的蛱蝶落在花间,她竟好奇的捉来细细的看。黑色的蝶翼衬着她洁白的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后来,她放了那只蛱蝶,痴痴的望着它飞向天空,望着它寻觅自己的伴侣,遨游花间草丛。

那种神情,他不会忘记。又是另一种模样的霁韵。她平淡,她聪慧,但是在雍容理智之下,她也有着一颗纯洁天真的心灵。难道看上去沉稳的她,也会有另一番少女情愫?这种情愫,岂是那些涂脂抹粉、明珰绫罗的贵妇人能比的,又岂是那些故作矜持和弱小的女子所能比拟的?

于是,他来金帜山的次数越来越多,开始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现在,他懂了。

笑着从身边取过冥魔,眼望着霁韵,轻轻的说:“有首曲子,吹给你听。”飘扬的乐音吹出,居然是那首野有蔓草。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你我相遇于这春日之中,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不足以诉说我的心情。我只说一句话,希望你记住——你是我今生苦苦寻觅的人,不管天涯海角,我愿与你携手而行。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霁韵的脸红了,苍白的肤色上淡淡的红晕更衬托出她的美丽与坚强。她忽地起身,后退几步,喃喃的道:“湖边有风,我怕冷。先回去了。”

“霁韵,”去病放下冥魔,从身边取过一件披风,“你的披风在这儿啊,怎么忘了。”他起身为霁韵披上,小心的系住丝绦。二人相对无语,彼此心中百转千回,竟不知该说什么。

许久,去病叹了口气,低语道:“我要去萧关了,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你……”后面的话竟咽住了。

霁韵怔怔的望着他:“出河西吗?”她平淡的目光中竟然有一种难得的关切,“河西荒蛮,而且地势多变,你一向取食于敌,这次恐怕不易。”

“我懂得。”去病点头。

“还有,一定要找一个好的向导,不要迷路。”霁韵的语气有点急促。

“我记下了。”去病还是点头。

“天气苦寒,你身为主帅,要多爱惜士卒;还有,……”她停下了,眼帘低垂,密密的遮住明亮的眼睛。

“什么?”去病的目光里充满了关切,“还有什么?”

“还有,”霁韵忽然抬起了头,“那天射雁的箭,能否送我?”

“只是这个吗?”去病笑了,从身边取出一枚雪羽银箭,玉珏在风中摇曳,叮叮咚咚的,格外好听。他送到霁韵手中,“我一直单独留着,本想留一辈子,既然你要,那么只能割爱了。”他的语气很俏皮,说的霁韵接箭微笑。

半晌,霁韵抚箭嗔道:“一支用过的箭,为何单独留着?”

去病朗声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支用过的箭呢?”

霁韵不语,默默一拜,转身离开。

去病独自怔怔,忽自嘲的笑笑,也出门上马。正要远行,蓦然回首,却见山间一朵紫云飘过。在那里,迎春花鲜黄,杏花粉红,梨花雪白,衬着碧草如茵。紫衫飘曳其中,长长的衣带扬起,拂过黄、掠过粉、划过白、抹过绿,在金色的阳光下,有梦样的风姿。

这一刻,少女回首相望,谷风如蕙,荏苒荡漾在衣间;落花满肩,氤氲飘洒残香阵阵。

去病微微一笑,回马下山,片刻间,消失在山北丛林掩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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