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1）
在凉爽的冷气的吹拂下安安稳稳的度过整个炎热的暑假，我的这个完美计划在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被一通电话破坏了。电话是敬爱的副会长打来的。当他的名字在来电显上闪烁时，我的心脏还多跳了好几下，不过没等接电话就带着苦涩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为了给那帮即将入读BLEACH高中部的新生们准备开学典礼会场，我们这些苦命的干部统统提前返校了。
“啊……好热！”我一面擦着会场的地板一面擦着头上的汗水，“为什么不开空调？”
“现在需要的是开窗透气！”东仙老师一面充当监工一面充当解说员。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口头上无比真诚的回应道：“原来如此，谢谢老师，要您身兼多职真是辛苦了。”
东仙老师完全不为所动，“废话少说，心静自然凉。”
我还运动产生热呢！！我在心里吼叫，继续埋头苦干，也继续委婉的抱怨，“为什么只有部长级以上的干部来？”害得我居然没有手下可以指挥。
“身先士卒，希望你们向新生作个表率。这是蓝染大人的意思。”
我抹了把脸，甩掉那些沾在手上的冷汗，问道：“那，为什么不见八千流会长？”
“她和更木剑八应该还在路上。”
这个笑话太冷了，但作为理由却真实得可怕……
我直起腰，环视着宽敞气派的会场，最后唠叨了一下，“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只让个位数的人来打扫？那些男生们去哪里了？”说话间，涅音梦默不作声的从我身边拖过墩布，她一滴汗水也没有的脸上带着漠然平静的神情，仿佛感觉不到这几乎将人蒸发的热度一样，着实让我羡慕。
“男生们有别的工作。”东仙老师顿了顿，把头转向我，从墨镜后面射出的视线让我从脚底凉到头顶，“你这么有心，一会儿不妨加入他们。”
我扯动嘴角，愣是不敢说出一个不字，就连脑袋都不争气的点了点，它大概还舍不得从我脖子上离开吧。
打扫的工作还没进行到一半，男生们就进场了。他们搬着张贴用的巨大条幅和梯子来到会场前方的讲台上开始忙碌起来。
“好了，女生们暂时休息。”东仙老师吩咐，“黎花，去帮忙。”
难道我不是女生？我一面鄙视他的眼力，一面咂着嘴走向男生那边。
“怎么了？”冬狮郎问道。
我比了比监工大人，说：“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他会过意，冲我同情的笑笑，四下看了看才找到插入我的空隙，“你去扶梯子吧。”
梯子旁已经站了个男生，我只需把手放上去装个样子就行了。在梯子顶端进行悬挂作业的是我的邻居，一个暑假没见他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但此时此地见到他却让我有些吃惊，“你该不会是从S国赶回来的吧？”
他居高临下瞥了我一眼，冷然道：“我一直在这边。”
我更加惊愕，“你又没回去！？到底……”
他眼底浮起的不悦让我吞下了后面的话。我还是把好心自己留着吧，省得被他当成驴肝肺。
也许是为了减少热量，大家只干活不动嘴，整个会场里只有东仙老师的声音不时响起，他在指挥条幅的安放。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井井有条。
“哟~各位前辈辛苦了！”出现在会场门口的少年别着发卡一样的骨质面具，额上刺着连成一串的彩色十字图案。他穿着入时，还带着一条缠到大腿上的夸张脚链。他用在我看来非常妖娆别扭的方式拧着腰，一手插在腰上，另一手垂在身侧。他的用辞极尽礼貌，但语气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啊，东仙老师也在真是太好了。”他一蹦一跳的走着，“我叫鲁毕，是今年的交换生之一。”他笑嘻嘻的作完自我介绍，转眼又低眉细语作苦恼状，“我的一位同伴和诺伊特拉前辈打得不可开交，我听说这种事情只有您才能调停……”
东仙老师像风一样的刮走了。当我暗自为他的猎物们惋惜时，新同学已经眉开眼笑的凑到我眼前，说：“我猜你一定就是黎花学姐了。这种事情，你不管可以吗？”
“什么呀？”我出于本能的厌恶他那种油腻腻的笑。
“你没听清楚吗？”鲁毕的表情简直是嘲笑、讥讽和幸灾乐祸的混合物，“‘我的同伴’也是交换生啊！交换生的事情难道不是由Arrancar部负责的吗？”
我大惊，都怪这热气让我的反应变慢了，这时候赶去大概只能给他们收尸了吧！我正要拔腿而去，却被鲁毕拉住，“哎呀，反正都来不及了，我们再聊一会儿嘛！”
如果存在一见钟情，那么我和这位同学的情况一定是它的反义，尤其他刚刚才在我眼前表演了用一句漫不经心装疯卖傻的话就陷两人于大不利的技术。和他的接触让我一阵反胃，我使劲甩开他的手，不料却因用力过猛整个人被反作用力抛开撞在了梯子上。
没给我们任何人弥补的机会，梯子和地板就一起发出了沉痛的哀鸣。与它们相比，被夹在它们中间的人就显得有内涵多了。他一声不吭的站起来，镇定甚至是漠然的掸去衣服上的灰。
“对不起，乌尔奇奥拉，你没事吧？”
我的愧疚在他开口说话的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了，而他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了让我熟悉到憎恶的蔑视，“你一直很有给人添麻烦的本事。”
“你……”我切齿磨牙。
冬狮郎挡在我们中间，阻止了接下来会发生在乌尔奇奥拉身上的悲剧。他说：“黎花，快去！”
等我气喘吁吁的来到事发地点，眼前的景象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热昏头了。
平时趾高气昂神气活现的诺伊特拉双膝跪地、两眼茫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出他刚踏进校门，因为他的行李箱滚落在一边。而他的对手——真让人不敢相信那会是他的对手——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水绿色头发的小姑娘额头上顶着一块有裂痕的骷髅发饰，鼻梁前横过一道粉色粗线。她躺在地上，四肢舒展双眼紧闭，看上去知觉全无。
“诺伊特拉，我在问你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仙老师虽然比我早到，却似乎只是消磨了耐心而已。
诺伊特拉嘴里反复的叨念着一个名字，“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我把小姑娘扶起来，发现她只是睡着了。
“东仙老师，您看见他们打起来了吗？”我试探着问。
东仙老师紧抿着嘴，那是他不愿坦白但又无法谎称时的标志性动作。
“既然没有，那么单看现在的结果您认为打斗是以什么结果结束的呢？”我们都知道，结果不外乎两种：一种是诺伊特拉赢，但他看起来显然不像是胜利者，那毫发无伤的小姑娘更不像是失败者；另一种是小姑娘赢，可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倒诺伊特拉的样子。幸运的是，所有可能成为目击者的人都还在放暑假，即使是东仙老师也不可能在毫无证据的时候随意给人定罪，尤其还当着迟我一步跟过来的那么多学生会干部的面。
“已经结束了吗~~”鲁毕带着他扭捏的声音越众而出。
东仙老师揪住这个原告确认道：“你说他们在打架？”
“嗯~~”鲁毕转动着眼珠，狡猾的笑道，“正确地说，他们在决斗。”
东仙老师微微勾起嘴角正要说话，他的克星就出现了，“要[1]，这里出什么事了？”蓝染老师大热天都笼着长袖长裤，真的只能心静自然凉了。
东仙老师把事情说了一遍，蓝染老师摸着下巴想了一下，做出了决定，“我们应该尊重交换生们的习俗。”
一句定江山。连我都情不自禁的要为眼镜蓝喝彩！
之后东仙老师虽然争辩了一下，但他哪里是蓝染老师的对手。我们把诺伊特拉和那小姑娘送到卯之花老师那里休息——浮竹老师这会儿也还在度假呢，整件事很快就平息了，迅速得仿佛根本不曾发生过。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过我没有再见到乌尔奇奥拉，代替他工作的是鲁毕。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东仙老师的指挥似乎忽然间失了准，他一会儿说条幅高了一会儿又说矮，折腾得鲁毕上窜下跳。尽管这也让我们的工作拖延了很久才结束，但我仍忍不住背地里暗爽。回家路上，我碰到了那个半途消失的劳力，他的手肘上缠着跟他肤色一样惨白的绷带，我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你……”歉意再一次卡在了喉咙里，这次是因为太过沉重才不知该如何倾吐。
“低估了你惹事生非的能力是我的失误。”即使是平铺直叙到了他嘴里也有激怒人的威力。
我瞪着他，心想：那么这点惩罚算轻的！
然而，我很快便清醒过来：我到底没有资格这样反驳，但在此之前我似乎如此干过无数次。如果无理的人是我，那么他……我望着他的侧脸出神，他却面不改色的丢给我一句恶毒至极的话，“思考于你只是浪费力气而已。”
是啊，我确实是在浪费力气！我愤怒的表示赞同。既然这家伙喜欢找骂，我干吗要替他找理由开脱！？
正式开学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姑娘是特别班的学生，诺伊特拉当时念的就是她的全名。着实有点长且拗口，当我们向她反映之后她让我们叫她妮露。至于她和诺伊特拉的纠葛，因为本人醒来后表示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而另一位当事人又闭口不谈，所以已经被我们归入BLEACH学园众多神秘□□之一，不去追究。
至于和妮露一起来的另一位交换生，无论我如何努力的忽略他，他却总有办法强调自己的存在，课间时常窜到我们班，好像进他自己教室一样自在。他还跟市丸老师非常聊得来，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时刻警惕他了。
不过，与这些琐事相比，真正让我心神不宁的是乌尔奇奥拉。我从卯之花老师那里了解到他是肌肉拉伤，恢复期间最好不要剧烈活动也不能受重力。每次看到他那只绑着绷带的手，我就想做点什么来抵消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可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这种敏感问题稍微措辞不当就会触到他们的禁忌。有时候我甚至忍不住发牢骚，这帮S国的人表面上看着一个比一个强，精神上却纤弱得要命。偏偏也正是这几天，那位总不戴眼镜的蓝染老师频频出现，每次都指名要乌尔奇奥拉做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真糟糕，我把大家的作业本忘在办公室了……”
蓝染老师又开始了。接下来如无意外，他一定会叫乌尔奇奥拉去拿。那一摞A4纸大小的本子可不是棉花做的，我瞥了一眼乌尔奇奥拉，他毫无表情的脸和那绷带一样扎人。我终究还是坐不住了，提心吊胆的主动请缨道：“老师，我去拿吧。”
“哦？”蓝染老师的笑容一如往常的诡异，“那好吧，这次辛苦你了。”
“是。”我随便应付了一句，小跑出教室。背后传来低低的议论声，我假装没听到。我也不敢看乌尔奇奥拉，我大概能猜到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反正绝对不会是感激。
事后，蓝染老师又如法炮制了好几次，每次我都抢在他说出乌尔奇奥拉这个名字之前打断他，他也每次都会在故弄玄虚的长吁短叹之后将事情转交给我。但越这么下去我越害怕和乌尔奇奥拉对视。相信我，这确实是为了他好。我深信此刻他的眼睛里酝酿的东西肯定具有让上帝发飚的威力，只到大天使级的我没理由忍得下来。我暗中关注他，尽量从中途截断任何可能牵动他的手肘大幅度运动的事——好在这种事并不多，同时还要小心不被他察觉。
这天放学，我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一边用眼角瞄着他安然无恙的离开教室。直到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我才舒了口气。透过玻璃打在地板上的夕阳的倒影向我发出了警告：整个校舍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顿时，背后似乎有股凉气直往上窜，我揣着冷颤颤的心脏，将剩下的书本一股脑儿的塞进书包里，冲出教室。我仿佛被鬼追逼着，张皇万分的夺路而逃。我九死一生的来到门厅，一□□生生的气就那样被门口某个背光的黑漆漆的人影噎死在了喉咙里。人影似乎已经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了。我好不容易才认出那外形独特的半块面具和那双幽绿深邃暗光浮动的眸子，“乌尔奇奥拉？”我恍恍惚惚觉得，这样的场面似乎很眼熟。自从第一次被我擅自拖来充当驱鬼符之后，每当我要被阴鬼们恐吓时，总有他在场，反倒是我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而没有留意到。胸口没来由的暖暖的颤了一下，我小心翼翼的确认道：“难道说……你……是在等……我吗？”
他背过身开始往外走。我打了个哆嗦，赶快换好鞋追上去。他始终平视前方，我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那个……”
“你实在很多事。”
森冷的声音缓缓的说着，就像一把锋利的钢刀，要把厌烦、鄙视、不屑等等情绪深深砍进我的骨头里。如果没有之前那份脆弱的感动的庇护，我恐怕真的会无力忍受这四分五裂的痛楚而流出泪来。
“那又如何！我做什么不关你的事！”我昂首直视着他，却惊讶的发现，他一贯清明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正是这份矛盾暗淡了他眼神的杀伤力。
他索性闭上眼，许久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淡漠的说：“绷带，明天就可以拿掉了。”
[1]蓝染应该是这样称呼东仙才对，前一章在这个细节上疏忽了，但发现的太迟我已经不能改了，因为纪念四年一次的日子对我来说更重要。等下一个这一天来到的时候，如果这文还没被删或者还没写完，我会一并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