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清风抚雪 > 40 曙光

40 曙光(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温柔能克刚强 不当狐狸精 暴躁情郎 生于七十年代 恶魔的小心肝 埃及吸血驯情 香草小王妃 恶少的小才女 钦点相公 柯薇

何太医眉头紧锁,仔细检查询问后才说道:“这位小哥所患的正是鹤膝风,暂时没有大碍,可这种病很难除病根,可能还会瘸一阵子。微臣只有先开几副药先喝着,以后要勿疲劳、少阴寒!”

这次能将太医请来实属不易。莫说是荣海,云嫣分娩时也不曾请来太医。而如今荣海病势汹涌,他又与我们的感情非同一般,胤祥和元景最终隐瞒了实情,只对外说是十三阿哥病重,这才请来的太医。何太医曾与胤祥交情不浅,此番也是帮了我们大忙。太子闻讯后,也是托人送来各种灵丹妙药。喝了几个月的药,荣海渐渐能起床了,但正如何太医所说,腿脚不再灵便。

六月,何太医来府上的次数渐多,三阿哥也命人送来各种滋补之物。康熙在热河避暑得知胤祥腿部有疾,专门询问。留守在京城主事的三阿哥本未当回事,可康熙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终究让三阿哥不敢再掉以轻心。

“胤祥,皇阿玛还是关心你的。”夜里,我靠在胤祥怀里说道。胤祥未置可否,嘴角却微微上扬,情绪高涨。任何人都渴望父母的关爱,这是任何感情都无法取代的。胤祥自幼丧母,康熙就是他最亲的亲人。

以后的日子,虽未有任何征兆,可对我们的囚禁却越来越松了,不像之前那几年。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良妃薨,八阿哥悲痛欲绝,竟数日不能下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人不传诵八阿哥至贤至孝。与此正相反的是,太子的声誉却越来越差。听元景说,甚至连天桥下的说书人都将太子说成骄奢暴戾之人。我听了只气的浑身发抖,这般侮辱太子、称赞八阿哥,只怕其中另有文章。是想利用太子复立后,康熙对太子的戒心?

这种推测果然没过多久就验证了,康熙五十一年太子再度被废。听说这次与上次痛苦万分正是完全相反,此番再废太子,康熙相当从容淡定。彻底失望了?太子的倒台,有大臣极力推荐应当再度立储,更有大臣进言:所有阿哥中,八王最贤!

八阿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康熙的那个位置上,谁的动作他心里不明白?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体弱多病的安宁竟也停止了心跳。十三阿哥府再度挂起了白纱黑幔,胤祥终究压抑了自己的感情,坚强地料理了孩子的后事,可对佳音和弘暾却更加重视,生怕再有一丝闪失。云嫣大病了一场,终日以泪洗面。我坐在床边安慰她,只劝慰道:“妹妹还年轻,来日还会再有孩子的。”云嫣披头散发,靠在我肩膀上哭诉:“不会了,姐姐,不会了。我知道我和婉姐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这个孩子只是爷对我们格外的恩宠。”

康熙五十二年癸巳五月二十五日,胤祥和我的第三个孩子弘晈出世了。同年八月,意外接到康熙命胤祥和我带着佳音、弘暾参加今年的中秋晚宴的手谕。不曾想康熙竟还会记得我们,还知道我们的孩子。

八月十五,囚禁了四年之久的胤祥和我终于踏出了这道大门,看着门外车如流水马如龙,心里不胜感慨。一切都未曾改变,依旧是昔日的街道、依旧是如潮的人群,可此时的心情已经不复当年。西华门前,恍若隔世。彼时,这里曾给我多少欢喜与期望。那年欲来求情,它却紧紧阖上,将我拒之门外。心里一阵恍惚凄凉,胤祥明了我的心意,攥紧了我的手心。

当胤祥和我跨进乾清宫的时候,已经有许多阿哥、福晋到场了、“十三阿哥、十三福晋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们。胤祥广袖垂落、睥睨众生,一副意态闲雅之意,携着我的手稳步向前。丝毫不像囚禁了四年的皇子,仿若倜傥少年翩然赴约。

这次中秋家宴,我亦丝毫未曾大意:将发丝梳成三转小盘鬓,微向□□,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鬓下饰两支梅花簪。红色钿花彩蝶锦衣上衫,配着同色罗裙,外面罩着一层嫣红的薄丝蚕锦细纹罗纱。领口处绣着几粒晶莹的珍珠,雪白的珠子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显得很是惊艳。

以八福晋为首的几个妯娌显然是想看笑话的,可看了我这身穿着打扮,惊愕地闭不上嘴,最终撇撇嘴,没挑出话来。

“儿臣参见皇阿玛!”“臣媳参见皇阿玛!”胤祥与我齐声跪拜。座上中央,依旧是明晃晃的人儿,可细看之下,已显苍老之态。多年的父子相争,让这个千古一帝迅速地老去。

进入大殿时,我已经细细打量过,除了大阿哥和二阿哥,其余的亲眷全都到了。如此这般,只怕是康熙没有释放大阿哥和二阿哥的心意了。

康熙眼中精光一现,凝视片刻后便赐座,没有寒暄亦没有问候。我们挨着四阿哥一家坐下,那拉氏客气地点头致意,四阿哥飞速一瞥。虽是飞瞥一眼,那眼神中已包含了无数情谊。佳音怯怯地躲在我身后,康熙眼尖,还是瞧见了她:“佳音,是么?”没想到他还记得佳音。我哄着佳音道:“快去给皇爷爷请安。”小丫头一脸不情愿,试图反抗无效后,终究一步一回头地走到康熙跟前:“皇爷爷吉祥!”

唯独面对孩子的时候,康熙才展眉舒心微笑,他一把把佳音抱起来:“让朕好好瞧瞧,上次抱你时,你还未满一岁多呢,现在就……”随着佳音不合时宜“哇”地哭了起来,康熙所有的话都戛然而止。这个小妮子,真是上不了台面。胤祥连忙上前抱过佳音,连连赔罪。康熙眼中尽是无奈,欲言又止。

哄劝了佳音半响之后,又赶忙抬头寻找弘暾。只见一群皇孙由各家仆人抱着,在一侧玩耍。不知谁家的孩子,穿着贵气,年龄跟弘暾相仿,正和弘暾面对面站着。虽然个头比弘暾略矮一些,看上去却比弘暾结实多了。那小娃儿对着弘暾一挺小肚子,弘暾就被顶到在地上。周围的仆人慌忙上前抱起各家的孩子。

那个小娃儿一直被抱到四阿哥桌前。原来他是四阿哥的儿子!那拉氏拉着他的小手说:“弘历,快叫十三叔、十三婶。”什么?弘历?他就是弘历?那拉氏这一声惊得我几乎没回过神来,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个才两岁左右的娃儿。

听到两声咳嗽,我才回过神来。四阿哥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眼神中一丝揶揄的笑意。

“十三叔,十三婶。”弘历伸着小手,神色有些腼腆,叫完后赶紧扭头,双腿蹭来蹭去:“我要额娘。”

“不知,弘历的额娘是府上哪位嫂嫂?竟能生得这么可爱灵巧的孩子。”我面带微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下,四阿哥笑意更深了:“这话说得……不是旁人,正是你的姐妹——沁蓝,前年所育。”沁蓝?!我更觉得诧异而不可置信!不是钮祜禄氏啊?沁蓝,你可真争气啊!竟然生下了弘历!我难耐心中的激动。

家宴上,八福晋笑语晏晏,俨然半个女主人。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感情更胜于往年,就连三阿哥对他们亦是恭敬、逢迎。看着他们,便想到了我尚在囚禁之中的哥哥,心中的烦腻更平添许多。

几曲歌舞之后,便听起了戏。我对戏文最是不感兴趣,不觉间有些头大。今天唱得是《白蛇传》,想起西湖小女儿时曾将自己和胤祥暗比白娘子和许仙,不由得会心一笑,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戏台子上,且看那许仙将法海给的钵盂朝着白娘子身后一照,白蛇立现原形。法海雷锋塔下永镇白蛇与青蛇,许仙自愿遁入空门。台下一片叫好,只道是大快人心!我却僵在那里:怎么会是这样?怎么跟现代看的白娘子不一样?心里隐隐觉得不祥。

“这男人若是贪恋美色,自然会招惹是非,十三弟妹,你说是不是?”八福晋侧头看我,眼底竟是讥笑。我不予理会,八福晋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看来今晚的这出戏不合十三弟妹口味啊!是了,当年十三弟妹在戏园子里,什么曲艺没见过?听说当时还是台柱子,今日不如也露一手,让咱们开开眼。”

八福晋字字句句在讥讽我出身低微,胤祥手攥成拳头,面色红涨。我按住胤祥的手,妩媚一笑:“当日落魄之时,确实卖艺过。幸亏皇阿玛带我回京,才能寻到家,寻到我的额娘。”我咬中了“额娘”二字,只想唤起康熙的怜悯。“好在呢,奴家阿玛是尚书,终究不算是出身卑微,配与上十三阿哥,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若要是出身卑微了,可真要羞煞了咱们十三阿哥了。”我浅笑着把话说完,若是与这种人正面冲突,只会有失了我的身份。

八福晋脸上微红,她这般精明,自然听得出来我暗讽八阿哥出身卑微。八阿哥等人亦是微怔,继而有些恼怒。十四青筋直跳,看我的眼神,仿佛是要将我生啖了一般。虽然你们不曾直接伤害我,可我最亲近的人都为你们所伤,如何还能教我再像从前一般隐忍笑应?

“许久没听琦雪的小曲儿了,今儿个就再唱一个吧!”一直沉默的康熙却蓦然开口。

乾清宫没有西洋乐器,不过还好,这些年我跟着胤祥亦学会些古筝。取了筝,波动几下琴弦,曾经熟悉地快要被遗忘的旋律,又从指尖溢出:“不是英雄,不读三国。若是英雄,怎么能不懂寂寞……”刚开唱的几句,已是博得了喝彩。

“曹操不啰嗦,一心要拿荆州,用阴谋阳谋明说暗夺的摸”

“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

“尔虞我诈是三国,说不清对与错。”

康熙越听,眉头越紧,眼神不经意瞟过八阿哥,多了一份肃杀的意味。

是不是经历了太多的事,人都会改变?十三阿哥府总囚禁四年,却依然能笑看花开花落。而今,八阿哥他们近在眼前,心里却翻腾起噬骨的恨。当年念着他们与我的情谊、照拂,也未曾提醒哥哥和胤祥要提防他们。不曾想他们却步步紧逼,直让哥哥落的身败名裂、囚禁于宫中一隅。

中秋之后,十三阿哥府上虽然依旧没有撤兵,却也管的松散了许多。腊月二十三,正值小年这一天,康熙解禁的圣旨伴着风雪来到。府上到处欢喜雀跃,管家刘伯拿了几串鞭炮跑到门外去放,只说是要祛祛晦气。

我抱了一个暖手的炉,倚在窗下倾听外面喜气洋洋的喧闹之声。胤祥进屋轻掩上门,将欢笑和风雪都掩在门外。胤祥负手而笑:“怎么?终于等到这天,你反而不高兴?”我放下手炉,慵懒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呢?囚禁的日子倒也不赖,想着以后你又要像从前一般日日早朝,处理不完的公务,心里就觉得怅然。”胤祥俊朗英伟神色平添了些许疲惫,暖暖的怀抱兜住我道:“再不会像从前了,再不会像从前了。”

之后,胤祥果真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亦不与其他阿哥、大臣来往,只是每日按时上朝又早早归来。然而四阿哥却是个例外。胤祥自幼与他一起成长,两人的感情更胜于亲兄弟。

一切如常的日子里,郎中阿哈占却亲自带着女儿玉瑶和孩子兰心、弘昌登门。阿哈占不提往事,只劝说胤祥家人该团圆。胤祥本就对兰心、弘昌怀有愧疚之心,所以默默接受了他们回府。兰心乖巧、安静,那会儿离开时已经是六七岁的孩子,对自己的阿玛还存有印象,见了胤祥自是亲昵,但对玉瑶却是惧怕不已,丝毫不敢忤逆她。弘昌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可眼神中的戾色却与玉瑶如出一辙。这个孩子恨胤祥,更恨我。胤祥几番亲近不得。

五月,正值春末夏初,院中百花齐放。月上中天,四阿哥依旧与胤祥坐在院中亭里把酒言欢,四阿哥对这大片大片的花海钟爱不已。佳音带着弘历、弘墩疯跑了半天,这会儿也都睡下了。我与沁蓝、涟碧漫步院中,赏花并叙旧。一别四年,再见沁蓝已然是娴雅的少妇,心中不胜唏嘘。沁蓝这些年为胤祥和我遭此横祸痛苦不已、感同身受,奈何却帮不上任何忙。我亦牵挂她嫁为人妇后的日子,只怕其他福晋欺负了她,也怕四阿哥冷落她。

“冷落?”沁蓝眼中浮现自嘲之色,声音压低了些许:“爷待谁都不亲近。我出嫁那几年,几乎都以为他已经忘记府里还有我的存在。直到那年除夕之夜,我在院中一角为姐姐和十三爷祈福,爷恰从旁边经过,才记起了我,才……才……才临幸……”沁蓝面红过耳。涟碧亦感怀道:“当年的格格、小姐中,姐姐遇着爷是最幸运的。”我不觉失笑,抬眸看向亭下那颀长的身影。墨香正奉了茶水,伺候在他们身旁。

沁蓝手把柳枝低首沉思,忽而手上用力,拧断一枝柳条丢在地上:“姐姐,沁蓝只是有些许疑虑,或许是我多虑了。我总觉着墨香对十三爷的感情不同寻常,不像是一般的主仆之情。”我心里骤然一紧,这样的感觉我何尝没有过?那年在围场中她为胤祥哭诉的模样依然在脑海中,嘴上却安慰沁蓝也安慰自己:“她早就跟着胤祥,比我认识胤祥都早,时间久了自然是有感情的。”沁蓝凝视着墨香,低语道:“姐姐才嫁来不久时,我凑巧在去小厨房的路上听着瑶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辱骂墨香,言语不堪入耳,却听得出来讽刺墨香妄想嫁于十三爷之意。也许王嬷嬷就随口一说,是我多心了。”

随手折了几只花,回到亭子里。胤祥面色微红、眼神明亮,嘴角噙了一抹微笑:“只说是去折花,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揶揄笑道:“互不打搅啊,你跟四哥叙旧,我跟沁蓝聊天.”沁蓝含笑将花插在桌上盛水的瓶子里。四阿哥多看了瓶中几眼,点头对沁蓝说道:“你倒有心。”沁蓝露出少女般的羞涩、喜悦:“爷喜爱杜鹃,沁蓝多折了些。”四阿哥喜欢杜鹃?杜鹃可入药,亦是□□,仿佛正像他的性格。

胤祥兴致极高,声音朗朗:“四哥,我还有件事想托四哥帮忙。”四阿哥端了瓷盏,随意道:“何事?”胤祥没由来得看了墨香一眼,又看着四阿哥正色道:“墨香这丫头这些年一直跟着我,耽误了青春韶华。”墨香脸红、低头含笑,我心里却咯噔一下。

胤祥接着说道:“这些年,我跟外面隔绝已久,还望四阿哥万千替我帮墨香找个好人家。墨香心性高,若是寻常男子,实在也……”墨香表情僵住,听到这里立即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里带了鼻音:“墨香只想服侍在爷和福晋身边,终身不嫁。”说完便咚咚地磕起头来,声音响的让人不忍去听。

终身不嫁?我心里的阴影越来越重。胤祥一把扶起墨香,眼神复杂,口中虽是责备却又关心:“你这又是何必。”沁蓝抬眸看我一眼,面色凝重。四阿哥眼神幽深,眉头不经意间拧起。

夜里,卸去钗环,长发散落。胤祥坐在床边,身上依然有些酒气,探究地看着我道:“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我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淡淡地说道:“没有啊,可能是太累了。”胤祥忽然起身走到我身后,把我紧紧揽在怀里,温柔的唇覆在我的发间、脖颈:“我知道你这些年想念沁蓝,所以让四哥只带了她过来……”口中蓦然湿软,酒气随着他的唇舌推入而寸寸逼近,男子灼热的身躯碾过我冰凉的肌肤。

“胤祥,我此生只有你,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隐瞒我,更不要负我。”□□即将点燃,我撇开头嘤嘤道出心中的压抑。胤祥迟疑一下,半跪的姿势犹如一只优雅的豹,伏地欲博。“好!”伴着低沉的允诺,矫健的身躯发起侵略的攻势……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