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坠马（1 / 1）
木兰秋弥的日子，若说白日是狩猎、策马的激情飞扬，那夜晚就是聚宴、歌舞的欢声流畅。只不过在这欢歌笑语中。我遭遇了一个致命的打击：我听不懂蒙古话！这些蒙古的王公大臣不会说汉语，所以别人都是用蒙古话和他们交流。我终于知道：原来在这里，外语也很重要！
夜幕降临，用完晚膳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篝火旁。蒙古乐师适时演奏着欢快的曲子。美丽热情的蒙古姑娘在篝火中翩翩起舞，年轻的小伙子在一旁拨琴歌唱，引来阵阵叫好声。蒙古姑娘听到这样的叫好声，非但不羞涩，反倒更欢喜地舞蹈。都说蒙古人擅长歌舞，如今才是亲眼见识了。
太子和恭田坐在我和胤祥一旁。趁着胤祥去拿烤羊腿的工夫，我问太子：“太子妃怎么没有一起随行？”恭田脸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起身去帮胤祥撕羊腿。太子看了恭田的背影一眼，笑意在脸上渲染开：“贞宜要照顾芊珣，再者……贞宜说她和我来日方长，难得我和恭田能离开那些嫔妾……”
我心领神会，轻笑道：“哥哥好福气。”太子掩饰不住脸上的幸福：“这一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终于不必再为贞宜和恭田左右为难，也找回了我的妹妹。”说着，他深深看我一眼：“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否则，我此时还在为贞宜和恭田烦扰。你回到我们身边，给我带来了诸多喜事。即使不做太子，我也愿意换回如此幸事。”
我本微笑的脸庞，瞬间僵住：不做太子……我看着太子哥哥明媚的笑颜，欲言又止。
胤祥和恭田带着羊腿和马奶酒过来。太子端起一杯马奶酒，声音激扬：“为我们幸福的生活，干！”太子一饮而下。一席话说的我荡气回肠，我毫不犹豫地也干了一杯。酸、甜、辣的感觉在胃里蔓延，身上立即变得有些烫。胤祥赶紧撕下一块羊肉，细心地塞到我嘴里：“赶紧吃些肉，看你的脸都红了。”
我看着太子和恭田一脸暧昧地看着我们俩，不禁更觉得脸上发烧。扭头假装看蒙古姑娘的歌舞，手里还不忘拿了最嫩的一根羊腿大快朵颐。至于他们的那一声轻笑，我只装作没听见。
那些姑娘中央，一个绿衫女子最是貌美，舞姿也最为动人。姑娘跳着舞，来到人群中。不论是蒙古青年还是这些朝廷的亲干子弟都激动地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我扭头问旁边的胤祥：“他们在说什么？”胤祥牵着我的手，轻声应答道：“那姑娘在挑选舞伴，他们是在叫她选择自己。”
那绿衣姑娘越过一群青年男子，却在胤祯旁边停下来，大方地向他伸出手。周围一片起哄的声音，还有人趁机吹起了唿哨。胤祯一时停在那里没有反应，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火把本就不明亮，我们的距离也不是离得很近。我有些莞尔：这下十四可要怵头了！
没想到，胤祯旋即拉着姑娘的手离开人群。我不禁大跌眼镜！我倒要看看胤祯该怎么跳这个舞。没想到，胤祯从容地走到篝火中央，先是抖了抖脚，我扑哧笑出了声。然后他又携起姑娘的手就轻舞起来。他们又是拍手又是牵手前拥后退。最后，胤祯和姑娘有挎着胳膊，迈着大步伐跳成一个圆圈，
我看着略显笨拙的胤祯，想象着他白日里的样子，竟忍不住爆笑起来。瞬间，原本注视着他们的目光都转向我！胤祥有些尴尬，低着头只是捏我的手。胤祯如遭雷击，回头狠狠瞪我一眼。
其他正在跳舞的蒙古女子此时连忙出来寻找舞伴，分散了别人的注意力。
七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和几个大臣的儿子都被请下了场。平时看上去都是那么正经八百的样子，原来个个都还很风情。再回眸一看，太子和恭田不知何时已不见去向。
一个红衣女子一脸春风的来到我们跟前，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胤祥笑着应对，顺势搂了我一下。那女子的表情有些不服气，跺脚离开。
我看看胤祥，胤祥摸摸我的发髻，会意一笑：“她邀请我去，我告诉她我只会于我的妻子共舞。”果然不出我所料！可听到胤祥亲自说出来，心里还是如奶酪一般甜蜜、柔软。胤祥握紧我的手，俯首看着我轻声问道：“可愿与我共舞一曲？”我放下啃得只剩骨头的羊腿，擦擦手跃跃欲试，却又有些赧然：“想。可我不会，只怕跳不好……”
胤祥听到这里，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走到篝火中央。他放慢了节拍，我模仿着跟了几个动作。我原本就学过舞蹈，所以很快就熟稔起来。
我牵着胤祥的手，在篝火旁飞旋一圈，转到胤祥一旁，低低问道：“胤祥，你对我这么好，让我如何回报？” 胤祥从我身后揽过来，声音温柔地可以吹皱一池春水的柔风：“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又来了，又来了！我纵声笑道：“又这么酸？”
胤祥轻轻咬我耳垂一下。我笑完，扭头在胤祥耳边认真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胤祥惊异地看我一眼，我浅笑：“知道自己不足就迎头赶上，自你那封信写来后，我就开始读《诗经》，只希望能能匹配上你。”
胤祥扳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着他。他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小雪，我很感动。”我轻轻靠在他怀里：“你为我做的更多……”胤祥轻揽我的芊芊细腰：“我只要你快快乐乐的，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正在燃烧的篝火忽然“噼啪”爆起一个大火花，众人齐齐说这是个好兆头……当晚，胤祯便把那美貌的绿衣女子留在了自己的帐篷里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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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几天，那些男人还是活跃在猎场上。胤祥和胤祯每次都是不分上下，康熙都连连夸道：“胤祯今年真是长进不少！”
而我和其他福晋，白天时而陪伴在康熙身旁，时而骑着马在周围溜一圈。
晚上，胤祥在帐篷里跟我说道：“老十四的箭法和马术，其实原就不在我之下。德妃怕他太出色，皇阿玛会把他送到战场上，所以总是要他掩饰，甚至用女人和金钱来让来让老十四放弃上进。”
我低叹一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那胤祯怎么府上的侧福晋也不是很多？”胤祥看了一眼胤祯帐篷的方向：“大多玩玩就算了，不会纳到府上。这次这个蒙古女人只怕也是这样。”
我心里莫名地泛起了凉意：这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命运？胤祥揽着我的腰，轻吻我的额头：“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我抬头惶恐地看着胤祥。胤祥抱紧我，低叹一声：“小傻瓜，又在想什么？你我的情分不比他们，不要胡思乱想。”
我看着胤祥，若有所思道：“十四……这次怎么不再掩饰了呢？”胤祥深深看我一眼：“只怕是因为你的缘故吧？”我的心猛地一缩，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胤祥温存地褪去我的衣衫，夜眸如醉，魅惑地说道：“不要想他们了，如今的良辰美景才是最重要的。”
阳光熠熠，微风习习。我骑着一匹白马上，眺望着远方狩猎者的身影。这几天总是慵懒得很，身上乏力，也没有胃口。
“唷，这不是咱们的十三福晋吗？”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一颤，：唷你个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僵硬地回过头问安。
八福晋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一群女人簇拥着。她今天依然一身红艳似火，手里拿着一只银鞭：“你为何不与我们一起赛马？”我讪讪道：“琦雪的马术不佳，恐叫各位妯娌笑话。”
八福晋没由来地笑了一声。七福晋在一旁讨好道：“要说起马术来，咱们几个妯娌里当数八弟妹最好。” 八福晋对七福晋的恭维不作理会。十福晋是八福晋的表妹，听了七福晋这番话，俏脸一扬，脆生生地炫耀道：“表姐的马术，是咱们安亲王亲自教出来的。当年圣上也是赞不绝口。”
八福晋宠爱地看着十福晋，笑意盈盈：“就数你嘴快。”顾盼之间，八福晋自信满满的表情更加光彩照人。她忽而转头看我，我尴尬地收回自己的眼光。
八福晋眼波流转，脸上灿然生光：“只怕是十三弟妹谦虚吧？周氏琦雪只身骑马去救十三阿哥一事，真是轰动了整个紫禁城？从此令咱们大清朝的拼命十三郎魂牵梦萦。说起来，咱们都不如十三弟妹有心。”
她这一番话，非但暗指我当日所为是在勾引胤祥，而且还点出我身份不正。周围几个按耐不住的福晋们，已经笑出声来。我充耳不闻，别过头不看她们。
八福晋傲然说道：“不如十三弟妹今日让咱们都开开眼吧！”几乎是话声才落，一道似蛇般的银光闪来，“啪！”地一声重重落在马臀上。这匹白马本在悠然吃草，这急促的一鞭使它受惊嘶叫起来，撒开四蹄狂奔不止。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在马背上颠簸起来。我的马术，只能说是会骑吗而已，根本应付不了突发状况。
慌乱之中，我死死地抱着马脖子，整个人都虚软在马背上。胃里翻江倒海地感觉传来，我几乎都要吐出来。屁股被粗糙的马背摩地生疼，似乎要流出血来。模糊看到一侧有几个戎装打扮的身影，正在弯弓瞄射。我扭头用尽全力高喊：“胤祥！胤祥，快来救我！”
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看到那几个人中有胤祥的身影，抑或是自己的想象。一个身影扔掉弓箭就飞速向我奔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哪个动作惹怒了马，它跑的更疯了。眼看前面是个大坡，我心里更加慌忙。缰绳？对了，缰绳在哪？我赶紧伸手去拉缰绳，使劲一拉。
“不要！”身后那个人影嘶声大吼。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不要时，马一下子嘶叫着狂甩起前蹄。巨大的冲力，一下子把我扔了出去。
速度快的看不真实周围的一切，风声呼啸，人影模糊。我命休矣！我绝望地闭上眼。
“琦雪！”撕心裂肺地吼声，如羽箭一般凌空传来。一道深色身影纵身跃下，一双手把我紧紧拉向他怀里。
他不是胤祥，胤祥只会叫我“小雪”。
几乎可以听到骨骼挫地的声音，我和他“哐当”落地。他落在带着石块的草地上，而我落在他身上。他依旧紧紧抱着我不放手，我本能的扎在他的怀里。原来，除了胤祥，还有一个男人会如此紧张甚至疯狂地保护我。
惯性冲击，我和他在斜坡上飞速滚起来。尖锐的石块划破我翻转的胳膊和后背。
他腾出一只手，拔下腰间的一把匕首，深深地扎在一侧的树上。感觉得到他几乎用尽全力，肌肉都瞬间凸起。这才停止了我们无休止地下坠。
伤口火辣辣地疼，眼前看不清究竟有几个人头在晃。慢慢地，五个人头变成三个，三个变成了一个。那个压在我身上，几欲变形的脸居然是胤祯！一滴、两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脸颊。脱离了险境后，才知道害怕。
“怎么了，琦雪，你受伤了吗？”胤祯着急地问我。我哭得透不过气来，摇头断断续续说道：“怕……吓死……了……我……” 胤祯眉头紧皱，一脸的心疼：“琦雪啊琦雪，你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苦碎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深情而又无助。我心里一酸，针刺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哭声也渐渐收住了。看着十四关切、悲伤的眼神，我不觉一叹：“胤祯，你何必如此待我？”
胤祯的眼睛深深被刺痛了一般，眼泪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滚落：“琦雪，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只有喝醉了，才能从别的女人身上到找你的影子，你的气息……你知道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吗？我对你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我百转柔肠，还没反应过来，胤祯欺身向前吻住我的嘴唇。当这个疯狂地带着决绝气息的深吻，覆在我唇边时，我本能地扭头躲闪。可任我如何扭头，他都不放过我。我欲张口喊叫，他却顺势而入，吸吮、缠绕。
身体被他压着不能转动，我狠狠咬他一口，舌尖传来甜腥滋味，胤祯吃痛躲开。我反手裹他一掌：“你疯了！我是你的十三嫂，这是永远都不会再更改的！我今生生是胤祥的人，死是他的鬼！”
胤祯的表情有些狰狞：“住口，不许提他！不许提！”妒火已经让胤祯疯狂地神志不清，半眯着充血的眼睛。我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一手钳住我的双臂，牢牢地固定在我头顶上。另一只手大力扯下我单薄的外衣，又伸到我颈间，粉色肚兜瞬间散落在一旁的树杈上。
胤祯震撼地看着我胸前的一片大好春光，眼眸变得更加深切，迫不及待地贴过来，疯狂地亲吻，大手在那酥软上摩挲。
我感到腹下一阵绞痛，身上一阵凉意，张口却喊不出声音。是什么在抓挠着我的五内，一阵温热自体下汩汩流出……
胤祯喘息急促起来，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磅礴的欲望抵在我颤抖的身下。他摩挲几下，伸手探进我的内裤。几乎是他触碰到那单薄的蓓蕾的同时，他脸色一怔。
胤祯颤抖着拿出手，手上一片鲜红。又一阵绞痛传来，我双眼一翻，不省人事……
一阵颠簸，唤起我微弱的知觉。白花花的阳光下，我看到胤祯抱着我飞快地跑着，他的脸紧张又苍白，嘴里不知在喊着什么。我又合上了双眼……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一阵异样的感觉在心间碰撞，我虚弱地再度睁眼。胤祥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他脸色铁青地痛斥：“本王不管她是谁的外孙女，还是谁的福晋，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必要她陪葬！”
八福晋怒极冷笑，可眼神里却流露着不可掩饰的惶恐。我又看到了太子、八阿哥、九阿哥……还有谁，已经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