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较量（1 / 1）
一个月的时间又飞逝而过。二月二十是十阿哥纳护军校王灵保之女的日子。纳妾终究比不上迎娶嫡福晋，所以场面也不会太隆重。只是十阿哥生□□显摆，再加上八阿哥的关照、宜妃和九阿哥的支持，十阿哥竟很隆重地操办了一把。
早在二十之前，我就多次往皇宫里跑。康熙经不住我百般恳请，终究给了我可以女扮男装参加十阿哥婚礼的手谕。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康熙看着我，笑言：“闹闹就罢了，可不许太欺负老十。”我脸色一黯，幽怨地说道：“皇阿玛，您怎么不说您的儿子还欺负我呢？”康熙啼笑皆非道：“朕的一世英名啊……唉，回头告诉朕，你怎么个闹法。”
原来皇帝也八卦。上次不知是谁跟他说了我在新房里反把十阿哥整了一通，康熙每次见了我就说：“朕还没想到你还有这些小聪明。”
我假扮成小厮跟着胤祥一起去了十阿哥府上。闹洞房前，胤祥只让我留在马车里，生怕出什么意外。我左等右等，等得都快睡着了。荣海终于过来找我了：“福晋，爷说您可以进去了。”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瞌睡虫全都跑了。
跟在荣海后面小心前行，旁人也没有注意到我。一路上张灯结彩、歌舞不断，十阿哥这次纳妾可真是大手笔。
还没到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声音了。我上前推开门，胤祥早就在门口等着我。他们正按着十阿哥和新娘子给他们点烟。还玩这个，真是没水平。不知道谁眼尖，说了句“这不是十三家的吗？”仿佛被传染了一样，全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十阿哥不意我会来到，顿时傻眼了：“你怎么来了？”我嘻嘻笑着，别有用心地说：“来闹闹您的洞房啊！”十阿哥自上次在我们那里吃了亏后，总是躲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他我很不好惹。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十阿哥直嚷嚷：“你一个女人家来这里做什么？都是男人家的事。”
我拿出袖子里的黄纸条，晃了晃：“我有皇阿玛的手谕，可以女扮男装来闹洞房。”太子也在一旁，满是好笑的神情，只是纵容我胡闹，脸上似乎还有隐隐的骄傲。
“我不信，皇阿玛不会下这样的手谕……”十阿哥还在那里嚷嚷。八阿哥伸手拿过去，看完后无比同情地对十阿哥说：“老十，十三弟妹拿的真的是皇阿玛的手谕。”
十阿哥彻底崩溃了：“皇阿玛……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来来，闹洞房了，别转移话题。我就给你三个节目，不要怕。”我吆喝着。这屋子里的人几乎都参加过我和胤祥的婚礼，对我的劣行也亲眼目睹了。这会儿这伙人大多都只怕闹不起来，所以不用我拉拢就跟我站在一起了。胤祥且笑且摇头。
十阿哥一副上战场般的神情，开口道：“快点放马来吧，早死早升天。”喜娘立即在旁边喊起来：“哎哟！爷啊！大喜的日子别说死不死的。”
十阿哥怒视喜娘一眼：“老十三的媳妇儿都来了，我还能不死吗？”喜娘面色如土。大阿哥这次没来。康熙素来不喜他，前些日子又把他派出去了。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裹。八阿哥大笑：“这还是有备而来啊！”打开小包裹，里面放的是一个崭新的猪八戒面具。我拿着面具说道：“十哥戴上这个面具，然后背着新媳妇给兄弟们点烟。只要能给其中三个兄弟点上，这一关就算过了。”十阿哥跳起来：“你这不是在说我是……”话到嘴边，他就生生咽下去了。可周围的人都听明白了，哄堂大笑，纷纷起哄道：“快戴上。洞房三天，没大没小，可以随便闹。”
十阿哥没办法，只得戴上面具、背起他娇滴滴的新娘子。大家都跟他们玩捉迷藏，还没等他过来，就躲开了。十阿哥拼命地追，新娘子臊的满脸通红。八阿哥不忍心，故意让他抓住给点上烟袋。后来又分别给太子和五阿哥点上。我轻哼一声：“八阿哥成心放水。” 胤祥在一旁劝道：“意思意思就得了，别这么认真了。”
看在太子和胤祥的面子上，这一关就算他们过去了。我又拿出一块软糖。十阿哥以为我要让他们俩一起吃糖，喜不自禁：“这个好过，这个好过……”我紧接着拿出一个瓷盘。在盘子上抹上水，把软糖牢牢沾上：“新娘子不能动手，只能用嘴吹，把它吹到新郎嘴里。”十阿哥的笑容立即僵住。
在众人的起哄下，他们也逃脱不得。十阿哥张着大嘴，新娘王氏却半天也吹不进去。五阿哥是个敦厚老实人，在一旁劝道：“这样就算了吧。大冷的天，吹到十弟肚子里这么多凉气，回头再闹肚子……”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大家都大笑起来。向来矜持的太子也笑弯了腰。
真不知道这个五阿哥是好心还是故意的。
费了半天劲，最终把糖吹到十阿哥肚子里了。十阿哥终于熬到最后一关了，两眼都已经呆滞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我还要拿什么。我把包袱摊开，表示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了。十阿哥这会儿脸色才好了一些。
“弟妹，这次要玩什么？”三阿哥好奇地问道。
“乾坤大挪移。”我信心满满。他们一头雾水。
我站在众人前面，掐着腰对十阿哥和他的小妾说道：“你们俩一伙，我们这些人一伙。咱们一起划拳，哪方输了就脱一件衣服。”十阿哥没想到我能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节目：“不行！喝酒没问题，脱衣服不行！”
我笑着问他：“好像新人只有认同的份，没有反驳的份儿吧？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脱光了的。点到为止。”八阿哥在一旁说道：“点到为止啊，我可是在一旁看着呢。”
十阿哥无法，只得同意。我们人多，怎么输也不会脱多少。最后，胤祥和七阿哥分别脱了马褂和外褂，十二、十五阿哥各脱了一件马褂。十阿哥那边可就输惨了。自己脱了马褂、外衣、衬裤不说，新娘子也脱了礼服，只穿着中衣。他们脱一件，我就拿一件。
我很良心地说道：“就到这里了……”十阿哥如获大赦，几个爱闹的阿哥、贝勒说道：“太便宜他们了。”我拿着新娘子的衣服递给十阿哥：“你穿这个，新娘穿你的。”我看到十阿哥的嘴角在抽搐。
一行人上去按着十阿哥就给他穿上了。新娘也只好穿上了十阿哥脱下的衣服。我拿着刚才的包袱，在手里抖了抖：“等会儿，我们一个一个出去。你们俩就站在门口恭送我们。比如要是八哥走到门口呢，十哥就要摔个帕子、道个万福说‘送八爷’。”我边说边做了个标准的万福姿势，接着补充道：“新娘呢，就在后面紧跟上一句‘八爷慢走，下次再来’。”说完，我便把包袱布往十阿哥手里一塞。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十阿哥巴不得我们能赶紧走。只好拉着新娘子站在门口。太子走在最前面，十阿哥甩了甩那灰不叽叽的包袱布：“送太子爷。”新娘在一旁小声哼哼道：“太子爷慢走。”没有下文了。
我喊道：“不对啊，后面的话呢？难不成不想让太子再来了不成？”新娘子赶紧又小声地说道：“下次再来……”太子摇头笑着出去。
每一个人走到他们跟前，他们都得做一次。我故意走在最后面。我挎着胤祥走到他们跟前时，十阿哥甩甩包袱布，自己竟忍不住笑起来：“送十三爷、十三福晋。”新娘赶紧说道：“十三爷、十三福晋慢走，下次再来。”
我满意地挎着胤祥一起出去，又回头在十阿哥耳边轻声说道：“肯定会再来的。刚才他们说洞房三天可以没大没小，这才是第一天啊。”十阿哥的脸在抽筋。
走出新房后，他们都还在外面围观着。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我紧挎着胤祥的胳臂。
“老十三好福气。”三阿哥笑言。
“嘿，这次的洞房闹得最有意思了。”七阿哥直言不讳。
“老十三啊，你这个媳妇可真了得。”八阿哥的口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十二阿哥儒雅一笑，仿佛一株君子兰一般：“原来在承乾宫里，瞧着还挺稳重的。上次在南堂却惊艳四座。如今又看到这么调皮、活泼的一面。竟不知弟妹究竟有多少模样了。”
七阿哥随口说道：“她还那么讨皇阿玛的欢心。几时见过皇阿玛这么宠过哪个福晋、格格的？”
太子笑着说：“她虽然嫁人了，年纪还是小，还没长开呢！多玩几年也不碍的。”
无非都被他们看去了，我也就不避讳地把脸贴在胤祥胳臂上：“太子哥哥最好了！”
两道冰冷的视线传来。我知道那是十四。这一晚上，眼角余光就可以看到他如影随形的目光。自上次和胤祥长谈过一次后，我自己也看开些了。我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人的情绪了。
八阿哥负手笑言：“太子跟十三弟妹倒更像兄妹。”他随便一说，我却仍是惊得浑身一颤。这个秘密，要永远地保守下去。胤祥摸摸我的脸颊：“她呀，总是那么调皮。二哥是哄小孩子罢了。”胤祥怕我在外面会受凉，说了没几句就带我走了。
走出几步了，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老十四今天怎么这么闷呢？不像你的作风啊？”我只当没听到，脚步停都不停。再走远一些，又听见一个轻微的声音：“真羡慕老十三……”
胤祥捏捏我的手背，笑着道：“听到了吗，小雪？他们在羡慕我呢！”
转天，听胤祥说十阿哥竟请了一道旨，跑到宜妃娘娘那里住两天。他还真的怕我再去闹呢！
康熙听我有声有色地描述完闹洞房的经过，大笑不止，连连夸奖道：“这样好，总比灌的烂醉好多了。
新婚的两个月了，胤祥夜夜都在我这里就寝。我不方便的日子，他也只是揽着我睡觉。这样夫妻之情，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个奇迹，尤其是在皇室里。就连太子，每个月也要做做样子去其他屋里安寝几宿。大婚后回门，阿玛、额娘见胤祥待我体贴至极，也都放了心。
我的甜蜜，肯定就是玉瑶她们的伤痛。虽然我同情、体谅她们，可是爱情是自私的。谁会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拥其他女人入怀？
沁蓝已经指给了四阿哥，现在虽然还未完婚，但胤祥终究不便再使唤他未来的嫂子。最终，胤祥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叫做墨香的丫头近身伺候我。墨香长的很灵透，也识的一些字。听到墨香的名字，我一下子就想到当初涟碧的名字，不禁莞尔：“墨香，这名字可是你取得？”
胤祥轻笑：“真有眼光，一下就被你猜中了。你要是不喜欢再换个名字也可。”我看着墨香，恬静、稳重、大方，心里真的很喜欢：“不要改了。你取得名字挺好，不俗。” 胤祥向来了解我，给我安在身边的丫鬟也是精挑细选的。
胤祥每天总是白天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兰心。云嫣和婉宁都没有孩子，胤祥又每晚与我单独在小厨房吃饭，她们能见着胤祥的机会就更少了。看得出她们是心有不甘的，尤其是玉瑶。
胤祥和我大婚一个对月后，玉瑶晚上时而遣人来敲我的房门，只说是兰心病了。胤祥每次起身去看过后，一准会再回来。虽然胤祥不说，但是脸色里透着隐隐的怒意和无奈。有几次，我们刚进入状态，那边就来叫了。胤祥有些不耐烦，便请来了一个郎中穆先生。玉瑶又遣人来叫，胤祥脸色冷淡、口气严厉地说道：“我又不会看病，找穆先生去瞧瞧。以后没有大碍就不许再来敲福晋的房门。”
我轻轻抚摸着胤祥的脸颊：“别生气了，她也是为了孩子。”胤祥冷笑：“你当她真的是为了孩子么？”我靠在他胸口，沉吟道：“我知道……我比你了解女人……以己度人，我自己也很矛盾。”
胤祥顺势把我揽在怀里：“我知道……但兰心那么小，她这个做额娘这么做，不是在咒兰心么？”古代，还是很迷信的。胤祥抱紧我，胸膛紧紧贴着我，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一般：“我只有一颗心，整个儿都给了你。我没有办法把它分成几份。”我也伸开双臂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脊背，深情地说道：“胤祥，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都要哭了。我爱你。”
胤祥身体一硬，声音谙哑，喘息着说道：“真是个小妖精……”我暗暗叫苦：又来了。身体却背叛了意识，迎合上去……
玉瑶后来再没有晚上派人来敲门了。我只当她已经消停了。半个多月后，胤祥白天不在府上时，她总是带着云嫣、婉宁来给我请安。我推脱过几次，但终不能日日推脱不见。一见了面，她们就姐姐前、姐姐后的。真是恶心死了，玉瑶和云嫣的年龄明明比我还大。再说，我们几时这般熟稔过？她们这么说，我都觉得侮辱了“姐姐”这个词汇。
四个女人坐在一起，客套几句后，便是令人尴尬的安静。评心而论，我还是有些不敢面对她们。或许，在她们眼里我是个入侵者。我亦能体会她们的苦衷，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玉瑶漫不经心地吹着微烫的茶水：“早就听闻过姐姐的才华，我等见了姐姐当真是无地自容。请问姐姐可否读过《女诫》？”《女诫》是我心头的一根刺，那日芳姨娘和张妈就是拿着戒尺逼着我读《女诫》。玉瑶此时提起《女诫》肯定也是别有用心。
玉瑶见我沉默不言，便微微笑道：“夫妇第二，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敬慎第三，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我依旧不出声。玉瑶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光亮：“七出者，依令：六妒忌。”
我放下茶水，浅笑道：“姐姐不如妹妹博学，自幼只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妹妹说的这些，真是听不懂呢。”我没有完全骗她，我可是不怎么懂这些古文是什么意思的。
玉瑶拿绢子拭了拭唇角，她身边的陪嫁王嬷嬷开口说道：“《女诫》第二第三，是说丈夫比天还大，须敬谨服侍。无论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七出中第六乃是妒忌。福晋新婚不久，不懂得这些礼仪，实在不应如此束缚爷。爷子嗣不多，理应雨露均沾、绵延……”
“放肆！”崔嬷嬷在一旁开口训斥道，“爷和福晋的事轮得到你来多嘴么？再说，你怎知是福晋束缚爷，而不是爷自己的心意呢？与其兴师问罪，不如动动脑筋想想怎么留住爷的人。”崔嬷嬷一番话说的我暗自叫好。真不愧是贵妃的人！王嬷嬷讪讪地答不上话来。
玉瑶“啪”地轻拍了一下桌子：“崔嬷嬷这番话怕是说给我们听的吧！”崔嬷嬷丝毫不乱，沉稳有理道：“奴婢不敢。福晋年幼，皇上和贵妃故特遣了奴婢，一来时时教诲，二来帮着福晋料理家务。奴婢也是本着皇上和贵妃的教诲，不敢置若罔闻。”
崔嬷嬷抬出康熙和贵妃来，把玉瑶她们堵的哑口无言。她们也知道崔嬷嬷是贵妃派来的人，给她们个胆子也不敢说康熙不对，说贵妃不对。
晚上胤祥回府后，便以“对福晋大不敬”之名罚王嬷嬷在庭院里跪读家规两个时辰，又扣了一个月的俸禄。玉瑶想要求情，胤祥又以管理不严之名，命玉瑶她们三人一起陪站。
胤祥离开前，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福晋向来喜静，以后福晋无请，尔等不必去探望。府上诸事，都以福晋为准。你们在自己房里如何都可，在福晋面前却丝毫不得放肆。否则，下次绝不会如此请饶！”玉瑶脸色煞白如雪，但胤祥气势迫人。玉瑶只得跟着云嫣和婉宁跪地称是。
涟碧跟我学起胤祥的样子，神采飞扬地说道：“姐姐没看到二夫人那样子，脸色难看的。”我淡淡一笑：“说起来，还不是怪胤祥平素是个好气性的，也不怎么管她们，对她们没有威慑力。她们都习惯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大胆。”
“我现在不就开始管了吗？还背后说我坏话。”胤祥朗朗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话音未落，人就走了进来。沁蓝和涟碧笑着退下。
胤祥捏一捏我的脸颊：“说说，今天到底背后说了我多少句坏话。我说今天耳根子这么烧呢！”我俏皮一笑：“您那么凶，回府就又罚跪，又训斥人的，我哪敢背后说您坏话啊。” 胤祥抱起我，仿佛对孩子一眼把我放在他大腿上：“真是不近人情啊！我在别人面前做恶人，不都是为了你吗？”
我拿袖子为胤祥拭汗：“你都知道了？”没办法，我总是忘了拿手绢，所以这会儿只好大咧咧地拿袖子给他擦擦。胤祥仰着脸，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嗯，墨香告诉我的。”
墨香啊，难怪方才一直没有看到她。原来她就是胤祥的一根眼线。什么世道啊，我的丫鬟却对他更加忠心。
胤祥接着说道：“让她们几个一起在旁边听听家规，长长记性。欺负到你这里来，我是万万不能容得。” 胤祥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只往鼻子上凑：“好香，你在里面放了什么香料？”
我抽手，笑道：“哪有什么香？”胤祥不松手，狡黠一笑。这个笑……好像是不好的讯号……果然，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熟稔地边调情边解我衣扣：“没有放香料，那必然是你身上自带的香了。我要闻一闻……”
“呀！”我忍不住惊呼！这还没到安寝的时候呢！
正在此时，荣海在门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假极了。胤祥有些懊恼又有些好笑，手上却一点也不迟疑地伸到我肚兜里摩挲：“什么事？”我也不敢出声，扭动着想下来。奈何胤祥手劲打得很，我又如此瘦弱，他一个胳臂就勒的我反抗不得。荣海恭敬地在外面答道：“爷，小厨房准备好了。等您和福晋去呢。晚了就该凉了。”
胤祥叫苦不迭，只得松开了手抱怨道：“怎么赶在这个时候？”我匆匆系好扣子，再看镜中已是云鬓散乱，忍不住责怪道：“都怪你，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胤祥满足似的看着我：“这怎么了，夫妻恩爱违法吗？”我跺脚，轻声道：“还夫妻恩爱呢！这会儿恐怕要给咱们扣个淫 乱的帽子了。”
胤祥大笑，对着门外说道：“你和涟碧、墨香把饭菜端到这里来，我和福晋在这里用。”荣海赶紧小跑着去传信。我斜头看着胤祥道：“为什么福晋来，福晋去的？叫得那么生疏？” 胤祥眨眨眼睛：“让他们好记住谁是这里的女主人啊！好让他们都长长记性。”
原来胤祥处处都这般用心良苦。
我感叹道：“原来只觉得你人挺简单、和善的。嫁给你后，才知道你原来也是有心计的，也是会发脾气。”胤祥微微一晒：“紫禁城里有真正简单的人吗？这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有时候，外表只是一个假象。”
我听着他说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心里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失望？遗憾？无奈？抑或兼有之吧！胤祥看着我眼神转黯，忽然伸手紧紧抱住我，声音紧张：“小雪，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很疏远。我很害怕。我今天发脾气也是怕她们以后会惹你生气。小雪，你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的生命只能有你。”
听到这番话，满心的感动。我温柔地抚着他的脸颊：“胤祥，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做的对，只是我还没有适应这样的世界罢了。”
涟碧、墨香端着菜在外面敲门。胤祥随口传了进来，眼神却还脉脉深情地看着我。我脸色微红。胤祥看我这模样，眉角眼底全是笑意，涟碧在一旁偷笑。
饭菜已经摆放好了。“十三爷、福晋请用膳！”墨香在一旁说道。胤祥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先祭五脏庙。然后再吃你。”天啊，他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我顿时面红耳赤，他却一脸促狭、暧昧笑容。
胤祥的雷厉风行，彻底地压住了他那些小老婆的气焰。她们个个都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