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曾燕离开云珠后,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如玉,尽管如玉的身子还没起变化,行动还比较方便,她还是不敢放松,连晚上也要和别的丫鬟轮流守夜。
而胤祥从未停止对弘杰死因的调查,和如玉的婚事办完没多久,王明远就报来了结果:陈太医死了,尸体是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一条河边发现的。
王明远问:“要查死因吗?”
“不用了,怎么死反正也是死了。”胤祥想了想,吩咐道,“备马,我要到荣府去一趟。”
啸尘是晚饭前回去的,吃过饭后没再出去,两人分析后一致认定:陈太医的死是杀人灭口,弘杰的死另有原因,这绝对是有一定权势的人所为,这也基本确定了云珠的嫌疑。
从荣府出来后,已经很晚了,啸尘送出胤祥一段路,胤祥便上马告辞了。但跑出每多远,他似乎听见一声轻响,像是某人遭袭后临昏迷前的哼叫,他连忙掉转马头,发现啸尘倒在地上,匪头胡树康带着几个拿棍子的打手站在旁边,胡树康恨恨地说:“让你小子坏我的好事,我让你也尝尝闷棍的滋味儿!”
胤祥大叫一声:“胡树康!”
胡树康抬头一看,大吃一惊,他认识胤祥,连忙逃窜,但由于他的腿被啸尘打瘸了,根本跑不快,手下的喽罗都跑光了,他自己倒被胤祥拦在了马前,他见状赶紧磕头求饶。
胤祥下了马:“胡树康,你也太猖狂了!你在京城横行霸道不说,如今连大内侍卫的闷棍你也敢打?”
“十三爷饶命,我……我只知道他是今年的武状元,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大内侍卫啊!”
“甭跟我解释这些!不知道你就该趁夜偷袭吗?他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他听了这话倒是自认为有理,便抬头说道:“他是得罪了我,十三爷你可是知名的侠王啊,我说了您就知道,上回真是他故意惹我……”
胤祥冷笑道:“难道他还上门找你打架去不成?”
“不是打架,他抢我的老婆!”
胤祥更不信了:“抢你的老婆?你说疯话呢吧?就你这样的,还有人给老婆?”
“我说的是真的!有人许给我一个姑娘,让我在西边那个胡同等她,她来了,我刚要弄走,荣啸尘……不,荣大人就过来了,以为我强抢民女,打折了我的腿!”
“编,接着编。”
“我真没编瞎话!”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从上衣中拿出一张画像,“这是许亲的人送我的,说就是这上面的姑娘。”
胤祥拿过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如玉的画像吗?!
“这画像是谁送你的?”
“是一个女的,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好像还带着两个小厮!”
胤祥听不懂他这些近乎怪异的形容,便说:“你既然不认识她,还敢听她的话,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不不不……”他急着解释,“那女的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是人财两得!”
“既给钱又给人的事你在哪里见过?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他支吾道:“我以为……她是个人贩子,拐了有主儿的姑娘,怕惹上事端……”
“好啊,那你就惹上事端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女人!打折你的腿算轻的!”胤祥走到啸尘旁边,见他呼吸还算均匀,只是昏迷,便捡起丢弃在地上的一根棍子,又走回胡树康身边,“这回我是废了你另一条腿还是废你一只胳膊?”
“十三爷开恩哪!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他扬起棍子,胡树康又乱嚷乱叫地求饶。胤祥看到他这样忽然发现,京城里这种混混其实要比金义仁那类堂皇的衣冠禽兽好对付多了,心想还是积点阴德为好,便指指荣府的大门:“上门里蹲着,不许动。”
他走到荣府大门内,蹲下了。
胤祥又叫来荣家的三个家丁,一人看着胡树康,另外两人把啸尘抬回家里。随后荣家大门便关上了,胡树康刚想抗议,就被捆了起来,丢进了西厢房。
啸尘挨的那一棍并不重,很快他就醒了,只是头疼的厉害,每动一下都难受,他问胤祥:“姓胡的呢?”
“我把他圈在西厢房了。”
“这个混蛋……幸亏我事先瞧见他,躲了一下,他这一棍才没打实……要不然,我现在都不能和你说话了。”
“反正我把他交到你手上了,你怎么处置都行,但是不能伤他性命,这个人日后还有用。今天他就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你看。”胤祥把画像拿给他。
他见状一愣:“画像?哪来的?”
“他说,是一个年轻女子给他的,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你说,这个女人会是谁?”
他想了想,犹豫片刻,说:“瞎猜也没用,这是如玉的画像,你还是回去问问她吧,也许能问出点线索。我没事,你就别在我这儿耗着了。”
“……好吧。”胤祥同意了。
回到府上,还没进屋,曾燕急匆匆地跑过来,几乎还没站稳就说:“十三爷,你……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
“如玉……如玉她……”
他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她……她……”她越着急越不知怎么表达,“她很不好……”
他猜出了八九:“那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快叫人去找御医和稳婆呀!”
“好好好!”她一溜烟地跑了,他急忙赶到如玉房里,一进门就听见如玉痛苦的呻 吟声,一个小丫鬟正在床前安抚她。他让丫鬟下去,自己上前,如玉见状一把抓住他:“胤祥……”
他急忙问:“你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
他掀开被子一看,吓了一跳,她身下竟流出了一滩血,湿了床被!
“你忍一下,御医马上就到。”他安慰她一句,又跑出屋去看了看,御医和稳婆还没来,倒是惊动了云珠,她和荃儿以及王明远等人都过来了,围在门口问长问短。胤祥见到云珠竟十分不耐烦:“你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跑出来干什么?”
这时御医和稳婆都到了,曾燕气喘吁吁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稳婆到床前一看便吩咐御医到外屋等候,然后对曾燕说:“这是小产,快去准备热水。”
曾燕又叫上另一个丫鬟一块给稳婆帮忙,御医把其他人拦在外屋等候,胤祥焦急地在原地踱步,竟没注意到荃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静瑶也被吵醒了,但她下不了床,只能问莺哥:“出什么事了?”
莺哥此刻紧张得不得了,便敷衍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不过去看看。”
“我不去……你身边离不开人。”
静瑶没再要求,此刻她虽然已经极度虚弱,但头脑却完全清醒,她似乎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
如玉终于安静下来后,稳婆便叫进御医去诊脉。如玉已出了一身的汗,疲惫不堪,一下也不想动了。胤祥忙问稳婆:“怎么样?”
稳婆摇摇头,叹口气说:“孩子没保住,可惜了,一个三个月大的男胎,刚成型。”
屋里的气氛瞬间便的沉重起来。
胤祥又过去问御医:“大人怎么样?”
御医又诊了片刻,说:“脉象还算平稳,没什么事……”他似乎有话没说完,却欲言又止。
胤祥让其他人都回去,只剩稳婆和曾燕了。
御医这才说:“侧福晋服过一种堕胎药,才造成了流产。”
曾燕先叫起来:“堕胎药?!”
“是。”
胤祥吩咐御医道:“开几副药吧。”
御医和稳婆都走后,胤祥把曾燕叫出来问道:“哪来的堕胎药?”
曾燕还糊涂着:“我不知道啊!我每天都给她服御医开的安胎药,不曾见过什么堕胎药!”
他让她回去照顾如玉,并嘱咐她别把堕胎药的事说出来,自己在外屋溜达着思索。
他回想稳婆刚才的话:“一个三个月大的男胎,刚成型。”
三个月,算起来,这个孩子不该招致嫌疑,就算招致嫌疑,如玉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打胎,那么,这打胎药必然有来历了,想想弘杰的遭遇,真不是偶然……
这时曾燕出来了:“十三爷,如玉醒了。”
他连忙进卧室去,如玉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语气还算平稳:“对不起,我没保住孩子……”
他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就好,好生养病,别乱想。”
她点点头。
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给她盖好被子,出去关好卧室的门。曾燕正站在外屋,胤祥拿出画像来问她:“这幅画像见过吗?”
“见过。你去河南不久,有一天福晋找来一个画师,给她自己、如玉和荃儿各画两张画像,如玉和荃儿各留一张,其余的就搁在她那儿了。”说着她把另一张拿出来,“你看,这是如玉自己留的那幅。”
他对比一看,果然一模一样。
她问:“你手里的画像不是福晋给你的吗?”
“不是。”
她愣住了,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胤祥向云珠问起:“我在如玉房里看到一张画像,是你找人画的吗?”
她说:“是,那天我偶然来了兴致,就请画师画了一幅,顺便给如玉和荃儿也各画了一幅。”
回到书房后他有些想不通,云珠和曾燕的说法互相矛盾,倘或曾燕说了谎话,那如玉的第二幅画像必是暗中另画的;如果云珠说了谎话,她和荃儿的第二幅必然也被销毁了。要知真假,只能找到画师询问。
根据家人的描述,通过一番打听,他和啸尘一起找到了京城的那个画师。画师在临街的两间打通的房里卖画,见他们进来,画师忙张罗道:“二位客官,要买画吗?”
“哦不,我来向您打听点事,”胤祥拿出如玉的画像,“这幅画您还记得吗?”
画师看后想了想说:“有印象,是我画的。”
“在什么地方画的?”
“这……我想不起来了。”
“您再想想,是不是京城的十三福晋?”
“哦,我想起来了!是她!还是两个多月前,她派人请我去,给她和两个丫鬟各画了两幅。”
胤祥赶紧追问:“两幅?”
“对,画两幅像的人很少,而且又是十三福晋请我去的,我记得非常清楚。”
他向画师道过谢,和啸尘一起离开了。
他们在沿着路边走,胤祥说:“这就无疑了,是云珠收买了胡树康,想搬开如玉这块绊脚石。”
啸尘回忆着曾燕的话,说:“看来她真是早就知道你和如玉的关系啊。”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表面上对如玉是无可挑剔啊,几乎超越了主仆的界限,如玉正是感激她这点才不想在她生育之前办婚事。哼,原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哀求和哭泣声,惹了一堆人看热闹,他们一看,吃了一惊,对面是京城上宗妓院——漱玉院的门口,跪在门口哭求的女子竟是乔芳,而站在门口的男人更出乎意料——九阿哥胤塘。乔芳抱着他的腿一直哀求不止,而胤塘看到众人围观很是不悦,不耐烦地推开乔芳,带着随从的奴才走了,乔芳又被漱玉院的人拖了回去。
啸尘认识胤塘:“九阿哥?他竟然逛妓院?”
胤祥冷笑道:“这事要说出去可真是丢了八贤王的脸啊,看看他的好兄弟!”
啸尘不禁笑道:“不过,那个女人还真是有点姿色。”
胤祥看着他:“买回去当老婆?”
他有点不好意思:“我又没说要娶妓女。”
“你还别高吆喝,我跟你说,那个女人原来不是妓女,是我府上的人,叫乔芳。要是她还在,你当初看上的就不是如玉了。”
“啊?”他大吃一惊,“是你把她卖到妓院的?”
“我能办那缺德事吗?我原本把她送给一个艺人学艺,也不知她怎么就进妓院了。你没看见她刚才一个劲地求我九哥吗?当初她是九哥送给我的,我怀疑她是内线,如玉看她漂亮也心里不舒服,我就把她给打发了。”
啸尘说:“那你这事办的也不怎么样,别忘了你还有个没出世的孩子呢,积点阴德吧!”
“哼,你一提她我就来气,我告诉你,这回我非要找出几只黑手来,杀一儆百!等纳兰云珠生了孩子我就休了她!”
啸尘的思路被拉回来:“要查清她的阴谋,我看那个乔姐儿就有用。”
“此话怎讲?”
“你把她赎出来,她必定对你感激不尽,你呢,让她到福晋身边去。”
胤祥不太情愿地说:“我还真没安插过耳目,尤其是在我自己家里。”
“那你也该把她赎出来,要不是因为你把她打发走,她能落的这个下场吗?既然赎出来,就不用白不用。”
胤祥又看了看他,说:“好吧,听你的。”
他们便走进了漱玉院,现在是白天,所以这里没有灯红酒绿,但到处是醉生梦死的景象,伴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妓女的打情骂俏声。
老鸨见他们穿着不凡,急忙迎上来:“哟,二位爷,第一回来吧?看上哪个姑娘了?”
他们坐下,胤祥说:“我听说,你新买了个姓乔的,模样不错。”
“您说她呀!哎哟,那姑娘的模样可真没的挑啊!只不过,”老鸨叹口气,“是个死心眼儿,到这儿好几天了,说什么也不肯俯就,谁敢逼她她就要自杀!现在还绝食呢,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
胤祥心想:想不到她还能这么倔强。他故作好奇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这位乔姑娘。”
老鸨心里没底:“只怕……只怕她……”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逼她的。你要多少钱,我先付给你。”
她顿时喜笑颜开:“这位爷真是大方啊!就……二十两吧。”
他把钱给了她,让啸尘等一会儿,便随她去见乔芳了。
老鸨把胤祥带到关着乔芳的屋外,胤祥发现门口站着好几个打手,无疑,他们是用来对付那些赖钱的客人和不听话的妓女的。
老鸨推开门,只见一个女子面冲里蜷缩着躺在床上,估计就是乔芳。
老鸨说:“乔芳,来客人了!”
乔芳更紧地缩了一下。
“你……”老鸨又想张口骂,胤祥示意她住口。
她又陪笑一下,出去带上了门。
“乔芳,你看看我是谁。”
乔芳似乎犹豫了一下,慢慢起来回过头,见到他,吃了一惊:“十三爷?”她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跑过来跪在他面前,哭着哀求道:“十三爷,求求您行行好,救我出去!我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啊……”
看到她这样他倒是真的起了恻隐之心,想想她也真是可怜,从小没有亲人,被卖去当了歌女,随后又辗转到几个人的门下,如今竟落到这种地方。
他问:“你那个师傅呢?”
她一边哭一边说:“他赌钱,还不起债,嫌我挣钱慢,就把我卖了……”
“我可以救你出去,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她忙说:“只要我知道,绝不敢说谎!”
“那好,你告诉我,当初九爷为什么要把你送给我?”
她想到胤塘的无情便不替他隐瞒了:“九爷说,让我看您平时接待哪些为官做宰的,都说些什么话,看好了去告诉他。”
他说:“我刚才还看见他了。”
她低下头:“是……我求他救我出去,他嫌我没用,说不认识我。”
“起来吧,跟我去见找老鸨。”
她连忙道谢,随他到了大厅里,此时好几个妓女正围着啸尘挑逗,弄得他几乎不知怎么办才好,老鸨笑话他痴呆。胤祥过来让老鸨把她们轰走:“我这个朋友刚到京城不久,何苦为难他?”
老鸨看见乔芳站在后面,便笑道:“这位爷您可真行啊,也不知您说了什么动听的话,居然把我们的乔姐儿都说动了!”
胤祥不冷不热地笑道:“话倒不用多动听,只一句:我要赎她出去。”
老鸨愣了一下,又笑着说:“哎哟,您太有眼光了!乔芳可是我这儿最漂亮的姑娘了!我花了一百两银子呢,今儿我也不跟您多要了,就这个数,怎么样?”
胤祥故作不悦地说:“一百两?你敲诈呀?你老实说,到底多少钱买进来的?”
“真是一百两呀!”
他回头问乔芳:“是吗?”
乔芳顿了顿,说:“二十两。”
老鸨登时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想坑死老娘?又不是我把你绑架来的……”
她说着又要走到乔芳跟前去骂,胤祥把她推了回去:“二十两,我刚给过了,你不亏本了。”
啸尘也说道:“你这个老婆娘害人不说,还这么贪财!”
老鸨不服:“哎,我这可是上宗院子!我可没从人伢子手里买过人……”
“行了行了!”胤祥打断她的话,“别在这儿废话,有卖身契吗?”
她不情愿地把乔芳的卖身契拿了出来。
胤祥看后说:“这上面可写的清清楚楚,二十两,不多也不少。”
她半哄半求道:“您是哪家的公子,真能宰人哪!她可没给我挣一文钱啊!”
“你放不放人?”
“不放!”
“不放也得放!”他撕了卖身契,拽起乔芳,“走。”
“站住!”老鸨立刻大叫道,“来人,快拦住他们!”
后院的打手都围了过来,老鸨冷笑道:“我说少爷,这么跟您说吧,我这儿的姑娘,没有多少钱进来就多少出去的!这个乔芳不好使,我这还是煞了价的……”
她还没说完,啸尘一把将她揪了过来,她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强抢豪夺呀?”
啸尘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认得这是谁!十三贝勒到你这儿买人是给你面子,别不知抬举!”说完他几乎推了她一个跟头。
她吓了一跳,疑惑地看了看胤祥。
胤祥说:“你是今天放人呢,还是让我改天再来?”
她想到胤塘刚来过,有些怕了,忙说:“是我有眼无珠,您请……请……”
胤祥回府后,啸尘也回家去了,走到大门口,却发现曾燕正站在门外,出乎他的意料:“曾燕?你怎么来了?”
曾燕板着脸:“怎么,我不能来吗?”
他笑道:“能来,当然能来,不知曾大小姐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想想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
“我干什么了?”
“哼,”她走到他面前,瞪着他,“荣啸尘,你是胤祥的朋友吗?你是八爷党派来的奸细吧?”
“你疯了?”他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拉到门内,“这话也是混说的?”
“不是奸细,怎么不往好里劝他?”
他不解:“曾燕,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有句话你该知道:劝赌不劝嫖,劝嫖两不交。你竟然带胤祥去嫖娼,还说是他的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他明白了:“曾燕,这事你误会了……”
“误会?我误会什么?我亲眼看你们进去的!”
他忙解释道:“我们看见一个熟人,胤祥要把她赎出来,不信你回府去看看。”
她冷笑道:“没听说过,他认识的人能进妓院?”
他不得不说了:“乔芳,认识吗?”
她一愣:“她?”
“认识吧?”
她顿了顿,说:“进去就进去了,赎她干什么?红颜祸水!”
他笑道:“你们女人都一样,全嫉妒漂亮的……”
“你喜欢漂亮的,把她娶回来啊!”她生气地说,“当初赶她走,准是胤祥的权宜之计!现在赎出来了,反正如玉身子正弱,奈何不了他!”
他不爱听了:“曾燕,你别想偏了!”
她冷笑道:“别在这儿装正人君子!我不信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为了女人亡国的都有,何况你们?”
他也生气了:“你真是不知好歹!我一心要帮你们,反倒落了一身不是!我再也不趟这浑水了,等着福晋撵你们去地府吧!”
她想到他曾救过自己和如玉的命,又让她们在家里留宿,有点后悔刚才的出言不逊,但嘴上仍不服:“福晋的阴谋怎么会跟乔芳扯上关系?”
“不知道!自己想去!”他真恼了,撇下她自己进屋去了。
她只好没趣地离开了,回到府上,果然看见了乔芳,胤祥正把她送到云珠身边:“乔芳落了难,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正好,你不是很欣赏她吗?就留下伺候你吧!”然后吩咐乔芳:“快给福晋请安。”
乔芳忙过来行礼。
云珠也赶忙扶起她,笑道:“回来就好!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胤祥也说:“你好好伺候福晋,我不会亏待你的。”
乔芳知道他口中的“好好伺候”一语双关,于是顺从地点点头。
晚上,云珠让乔芳早点回去休息,只留下荃儿和她说话。
“你说胤祥这是什么意思?先前赶她走,说怕她是内线,现在为什么又弄回来?严如玉失宠了?”
荃儿想了想,说:“如果是找新宠,应该留在自己身边才对,不该送来伺候主子啊。”她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胤祥的话,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难道是……”
“是什么?”
她惊恐地说:“会不会是如玉流产的真相被他知道了,所以派个人来监视我们?”
云珠吃了一惊,刚要说话,肚子突然疼起来:“哎哟……”
“主子,你怎么了?”
“肚子疼……”她扶着荃儿挪到床上,想缓和一会儿,肚子却疼得越发厉害了。
荃儿说:“主子,你……你是不是要生啊?”
“不对啊……”她忍着疼痛说,“才七个多月,哪到日子啊?”但身体却越来越跟她较劲,荃儿忙说:“你忍一会儿,我这就去让人找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