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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四十章 康熙六十年春 西宁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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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的冬天漫长而寒冷,一直延续到春天。清军在准葛尔策妄阿拉布坦领区的战事毫无进展,军营中悄然传播着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屡屡传来将士病亡的消息。

小七为了不让十四分心,每日安静的在屋中看书、临贴,足不出府。十四嘱咐弘曙留府照顾小七,自己带着一小队人奔赴前线察看战况。

小七在纸上画着圈儿,弘曙插嘴道:“姑姑,你每日涂满一纸的圈圈,只字没有,稍到前方,十四叔他看得懂吗?”小七横他一眼,小心的把纸装进信封,轻喃道:“欲寄相思无处寄,画个圈儿代替,话在圈外,心在圈里。”弘曙刚喝进嘴里的半口茶卡在喉咙口,憋不住咳了两声,看着小七嘴角挂起柔柔动人的笑容,怔怔发愣。

“笃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思的弘曙,侍卫在外头道:“前线送了样东西,指名道姓叫转交七姑娘。”弘曙把门打开,见侍卫双手举着个盒子,纳闷问:“知道是什么吗?”侍卫道:“来人没说,放了东西就走了。”小七起身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支断了的箭头,还沾着血迹。弘曙脸色骤变,问道:“送东西的人走了多久?”侍卫道:“刚走。”弘曙跺脚道:“还不快追!”话音未落,人已飞将出去。

小七的胸口慢慢收紧,犹豫的拿起断箭头,心潮难已:“十四已经走了大半个月,好好歹歹,一直没有确切的信儿,如果他有事,为何没有奏报?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如果他真的遇到意外呢?”越想心里越乱,烦躁的将箭头扔回盒中,箭沿划过她的手指,冒出细小的血珠。小七简单用帕子一抹,心绪不安的走到院中,向大门眺望。

弘曙没有抓住那个送东西的人,小七却收到了十四报平安的信,巴掌大的纸上,一手漂亮的小揩端正的写着四行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挂堂东。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小七悬了几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想着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乐呵呵往自己屋里走。刚到门口,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席卷而来,小七把持不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弘曙搓着手,焦急的来回踱步,一见大夫从内室出来,忙问:“我姑姑的病情如何?”大夫拧眉说道:“姑娘这病来得蹊跷,症状也怪异,竟和前线送回的患病的军士一摸一样。老夫斗胆问一句,姑娘最近可见过什么人,或者触摸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弘曙偏头想了想,说道:“姑姑最近一直呆在府里,没见过生人,至于东西嘛…”脑中灵光一闪,在屋内四下翻动,翻出了那个盒子,递给大夫道:“这东西是三天前送来的,姑姑可能碰过了。”大夫细细审视断箭头,幽幽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十四在前方驻了一月,逐渐控制了病情的蔓延,对准葛尔的用兵依然一筹莫展,郁闷之余,发觉已有十日未曾收到小七的圈圈,一种感觉到危险的直觉袭上心头,连夜匆匆赶回西宁城。

十四进了大门,一边卸掉身上的铠甲,一边问弘曙:“七姑娘睡了没?”弘曙等他进了厅堂,扑通就跪下去道:“臣有负大将军所托,姑姑染了病,时好时坏。臣本要上报,可姑姑压着不让,所以…”“所以”之后的几个字已经细不可闻,十四也没听进去,冷着脸问:“染病?什么时候染上的?”弘曙听他的声音沉沉从喉管深处发出,知道他生气,赶紧毫无保留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十四叫弘曙取来断箭头,默默看了半响,说道:“盒子看似普通,却是梨木雕的,出自内务府造办处,你给八爷去封信,让他细查。至于这箭头,烧了它!”说完便向小七屋里走去。

小七侧身躺在床上,听到屋外急促的脚步一会儿就到了屋门口,“只嘎”一声推门进来,冷冷的气息还带着战场上的硝烟味道,心知十四回来了,抓过被头,“胡噜”钻进被子里。

十四的一条腿盘在床边,伸手推了推她:“嗌…”

小七蒙着头叫道:“不要过来!我长了痘子,丑死了!自己看了都难受,没脸见你!”

十四原本忧虑记挂,听她说话中气十足,倒放心了,把被子一掀,将小七拎了出来。小七怕毒气传给他,张牙舞爪的躲避,但是触碰到十四温柔的目光,心中一软,只好乖巧的由他搂着。

十四爱怜的凝视着小七消瘦的脸,长满红红的小痘子,有的结了痂,有的还鼓着疱,打趣道:“是挺丑的,这样出门,恐怕要把满大街的人都吓跑了。”小七瞪他一眼,委屈地举起手、翘起脚,说道:“这痘子存心跟我过不去,也不长隐蔽些,尽拣露在外边的地方出,叫我怎么见人!”十四看她手指上都有,难怪画不了圈,安慰道:“还好不是很凶险,你小心不要把痘抓破就没事。”小七苦恼道:“可我已经快闷死了,成日躺在床上,腰也疼背也疼。”十四轻揉着着她的腰肢,笑道:“听话,再忍些日子,等好了,我带你去看北山烟雨。你什么也别管,安心睡,我给你揉着,就不觉得酸了!”小七撅嘴道:“不要!你刚从前面回来,还是早些休息,万一你也染上了,可不妙了。”十四道:“放心,只要不沾血,湿毒不会传人。”小七不吭声了,静静依在他怀中,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十四的温度熨贴在小七身后,像一张大网,千丝万缕的密密网住她,不知什么时候网住她的心,挥之不去,挣脱不开。

十四放松身子,闻着小七身上淡雅安神的清香,仿若观音菩萨座前妙法莲花的味道,心中没有一丝欲念,有的是浓浓的不舍与爱恋,只想一生牢牢将她束缚在自己身边,永远不要分开。

小七的痘还真顽固不化,消消长长又拖了一个多月,那痂才彻底褪干净了,十四履行诺言,带她去散心。出门前,小七先给十四换上月白的长袍,束上银色绣花的腰带,配杏黄的扇套,又给他套上如意头厚底靴,潇洒利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去更衣。十四等了她许久,小七一步三摇的晃出来,穿着宽大的粉色对襟大袄,下面衬米白色月华裙,秀发垂肩,柳眉轻黛,端庄俊秀。十四第一次见她这么细心打扮,笑道:“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再等些时辰也值!”小七皮厚道:“难得大将军百忙之中抽空陪我,总得给些面子。”十四将辫子一甩,顺势道:“那咱们就谁也不带,我全程给你当回保镖。”说着扶小七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往北山而去。

北山位于西宁北湟水之滨,因山崖层叠,远眺似土台楼阁高高矗立,当地人又叫做土楼山。十四和小七将马拴在山脚下,徒步上山。山路两边陡峭的崖壁上,紫红色的岩石向内凹进,形成大大小小的洞窟,洞内还供奉着观世音、文殊、普贤、关云长等神佛像,洞与洞之间天梯石栈相勾连,曲径通幽。洞窟中部还有一块崖体陡然凸出,高数百米拔地而起,远观像一座宝塔,近看又似一尊金刚佛,躯体、头脸、五官依稀可辨。小七从没见过大自然如此神奇的鬼斧神工,兴奋得大呼小叫,窜前窜后,欢欣雀跃。十四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灿烂率真的笑容,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这一刻没有什么皇子,也没有什么大将军,只有一个胤禵,和一个小七。

悬崖峭壁之上建有一座寺院,名叫北禅寺。踏进寺门,满目翠色逼人,雪松、云杉郁郁葱葱,还有洁白的玉兰花挤满树缝的每一个空间,花香随风飘来,小七仰起鼻子深吸了几下直说“好香”。十四已经和寺院的住持攀谈起来,从寺院历史聊到佛法禅宗,最后回到僧侣们的生活。小七只顾对着寺内墙壁上的色泽艳丽、形态各异的壁画惊叹不已,东摸摸,西摸摸,嘴巴张开后就没合拢过。住持道:“这位女施主的性子真是活泼。”十四笑道:“内人就是小孩心性,爱闹爱玩,在家里憋坏了,才带她出来!”小七明明是一副未出阁的姑娘打扮,十四这“内人”二字却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住持心知肚明,也不点破,自觉告退,抿嘴浅笑接待其它施主去了。

山上的天气乍晴时雨,旭日临空时忽然细雨霏霏。小七跑到悬空的木栏杆边向远处遥望,屋檐滴水如珠,殿堂庙宇罩在缥缈的雨雾中,像笼了一层轻纱,片片树林犹如淡墨渲染。十四伸出双臂揽住小七,脸颊轻轻磨蹭着她的鬓发,笑问:“美吗?”小七不知用什么来形容所看到的,星眸半垂,如醉如痴的不停点头。

等到雨停,十四和小七才下了山,拴在山下的马儿却已不见了踪影。小七在周围转了转,雨水把地上的痕迹冲得一干二净,气恼的说道:“这下可怎么回去啊!”十四牵起她的手道:“有我给你保驾护航,还用担心嘛!”两人手拉手,孩子气的一路踢着路上的石子,小七聒噪的废话连篇,十四则是宠溺的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神情,嘴边始终挂着淡淡笑意。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小七突然安静了,十四敏锐的觉察到她眼中的忧愁,问道:“怎么了?”小七茫然道:“刚才在山上,雨中的山水影影绰绰,思绪万千,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万念俱灰。现在重归繁华,只觉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不知未来的路上是荆棘密布,还是鸟语花香。”十四笑道:“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小七见他眼中透出无比的认真,心中一动,偎进他怀中。

十四和小七回到大将军府,已是日落西山,弘曙站在大门外,望眼欲穿。小七取笑他道:“说什么你也是个阿哥,什么事慌成这样!”弘曙一脸苦闷的说:“我也不想打扰两位的好兴致,可京里刚来了信差,皇上有命,请大将军回京述职!”十四忙问:“信差呢?”弘曙道:“已在厅堂等了一个下午了。”十四对小七说了句“你先回屋休息”,匆匆向厅堂而去。小七目送着他的背影,掌心还留有他刚握过的余温,落寞的撇撇嘴,慢吞吞的走向自己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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