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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张医生走后,我拿眼睛暗示林峰坐到我床边来,他认命的一笑过来了。
“风,你要是知道了真相很可能会恨我,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怨我。”
我说好。
“风,你也应该有感觉,其实你的记忆有一部分是残缺的。”说完等着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没错,我要是再没察觉那我还真是白痴了。随即我就点了下头。
“你的记忆是当初我让张医生给你注射了精神类药物,在加上催眠作用才使你选择性的忘记了过去。”本来我觉得林峰做了这么害我的事应该心虚才对,没想到他会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叙述。要不是我现在骂不出来,估计我已经爆发了,让我在你们面前像个小丑似的,什么也不知道还表现得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是你们的玩具吗?难道你就认为自己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对我做这种事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我冷着脸看着他,不发一言。
“风,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腹诽我,觉得我是混蛋对吧?”林峰一笑看我。
我讨厌他这种看破别人还要讲出来的欠扁个性。我撇撇嘴,不看他。
“而一直以来给你下药的都是你的养父母们负责,所以当齐奕知道这事时,几乎是暴怒的冲到那里,我一接到消息也赶去,却刚好目睹了那一幕。”
我瞪大眼睛,心中也是一惊,就因为这个所以齐奕就那么生气的去杀了爸妈?
不用我多说,我的心里活动再次被林峰看穿。
“也许别人没有理由为这事杀人,齐奕却有。”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结果没什么发现又继续说下去。
“就是因为你的失忆,让齐奕很痛苦过,而且这些精神类药物对你的影响不仅仅是失忆了,它确实把你害苦了。”
他再次流露出的疼惜表情令我更加不屑,狠狠挥开他要抚过来的手,他只得尴尬的收回。
[为什么要让我失忆?]我在纸上写道。
“因为当初你和齐奕已经是情侣关系,”他顿了顿,看我一眼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说,“但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我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晴天霹雳!我就像狠狠的吸进一口气却永远也吐不出来。
“你、说真的?”我用沙哑的声音提问,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才把手里的笔握住。林峰过来抱住我,急切的说:“风,没关系的,齐奕是你的哥哥,可我不是啊!你来到我身边吧!风!”我努力摇着头,再不能说出什么来,光是保持我的理智已经用尽了我所有力气,怎么会还听得到林峰再说什么,再说什么也不重要了。
当我再次恢复过来,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了,这三个月里,没有齐奕没有白烨,只有林峰。渐渐的他对我讲述了所有我该记得却忘记了的事。
我的母亲叫吕青黛,当然也是齐奕的母亲。母亲是个美女,是当时有名走私商人吕嘉诚的女儿,母亲从来都是男人们眼中的尤物,美丽亦温柔。
接下来就是老土情节,吕嘉诚有一个养子,一个得力助手。养子林烛邹,嚣张跋扈,向来我行我素,身边美女如云,但真正喜欢的只有母亲。而母亲喜欢的却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得力助手齐伦。
吕嘉诚认为,混黑道的就该像自己的养子那样做是雷厉风行,心狠手辣,遇事果断,这样的人才能震得住手下,而齐伦性格内敛,为人和善,心慈手软,则不可担大任。
开头本就无趣,结果更加千篇一律。
齐伦取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暴怒之下带着手下反了,因为之前齐伦觉得毒品过于害人,处理的都是军火走私,这也决定了后来的齐家的主要产业就是这部分得来,而林烛邹自然就是毒品走私。
到这里我才想清楚为什么之前林峰说要从齐家拿回东西,想必他也觉得吕嘉诚的财产应该是林烛邹的,是齐伦抢了林家的东西。
后来,结婚前林烛邹就知道母亲怀了齐伦的孩子,但仍然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对母亲好,可婚后的林烛邹对母亲满是猜疑,动不动就觉得母亲去私会了旧情人,在刚生下我不久,父亲甚至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几次打骂母亲,甚至还举刀对准了齐奕,要不是母亲以命相护,齐奕早已死了。事后,母亲无奈终于在一些旧部下的帮助下带着齐奕离开去找齐伦。那时齐伦已经有了家室,母亲自然没能与齐伦结婚,但齐伦亦是对母亲照顾有加。这样的结果才导致了我和齐奕在户口上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后来丧心病狂的林烛邹暗杀了母亲,齐伦亦为她报仇,血债血偿。最后齐伦觉得愧对母亲亦对不起结发妻子,内疚自杀了。
这些在我听来就是一些豪门恩怨史,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毕竟事情发生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回在乎他们。
据林峰说这些都是他接手林家后一点点调查出来的。他是林家的养子,和林烛邹一样。
然而,我的父母们为了爱情已经是费尽心力,我却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现在的我听来也是毫无感觉,因为我根本没一点印象,之前的一些刺激还会使我想起一些片断,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免疫了,我根本没有一点点想要回忆起来的趋势。
林峰说他知道我和齐奕认识时,是我带着齐奕还有他的女友来找他,当然不是韩情,想来我一直嫉妒着韩情,大大的吃味,却连齐奕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搞不清楚。齐奕和韩情的感情只限于亲人,他上次没说,只是不想说出此人吧,那个梦里的外国女孩。
林峰说那时我带着齐奕和重伤的Monica来求林峰,一定要救救Monica,我跪下求他,据他说当时的我相当没有骨气。之后就是我一直缠着齐奕,齐奕却一直冷冷冰冰。后来Monica久治不愈,还是死了,齐奕才与我正式交往。林峰没有明说,我也知道我用了卑鄙手段。女孩尸骨未寒,我便横刀夺爱,原来我失忆也不是没有好处,最起码我认识到了以前的错误,现在的我不会这么卑鄙。
林峰说他调查过,齐奕在与A&M交手的那次并没有全身而退,而是被A&M抓去,是Monica相救才一路逃到这边,虽然勉强逃出来,但只是这两个人就可以从A&M的严密监视下逃到这里已经足以震动所有黑帮集团了,可是追兵不断,只是我自己根本没法藏住齐奕他们,也没法联系转移他们回到齐家,这才有了我跪下求林峰的一幕。
说到这里林峰感叹的是齐奕的实力,而我感叹的是,要怎样一种感情才使那样一个女孩跟着齐奕到处奔波,生死逃亡。抛却了一切,最后还是死。没错,我求了林峰救她,可已经晚了,他们之前似乎一直不能医治,甚至伤口处理都没有,肌肤腐烂,可是到最后那个女孩也不愿死在病床上,一定要我和齐奕带她去郊外,虽然很危险,但齐奕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甚至笑容满面的带着Monica去完成她最后的心愿。这又是怎样的一种理解和体贴,我感叹。
如果说齐奕对她无情,那么他就是真的太无情了,感情收敛的如此之深,我怎么有自信可以攻破他的堡垒;如果有情,那么这种感情已经深入骨髓,一种根深蒂固的感情,我又要如何颠覆。我无法想象我当时是怎样一种心情在追求齐奕。
林峰说,在他得知我和齐奕交往之后,马上让我们分开,可我宁死不从,齐奕却至始至终也没有什么激烈反应。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听到这里我心里笑了笑,是的,我的确是在唱独角戏,不仅仅是以前,也是现在。不仅在唱我还乐此不疲,意犹未尽。
后来说到,那副画上的人到底是谁,我本想叫人去家里拿那副画,林峰却说不用了,他知道那是谁。
我怔怔的看着他,可能是这段时间的惊吓让我的心理抗打击能力成几何状上升。因此当林峰说那是以前的我时,我也只是眨了眨眼睛,便回过神来,哈,原来如此,为了断绝我和齐奕的联系,林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我的脸也动了手脚!难怪我失忆后第一次见齐奕时他并没有表现出认识我的样子还和我大打出手。
我忽然豪放且悲凉的大笑起来,让林峰措手不及,以为我又要犯病了,却不知我十分之清醒,我还知道,原来在以前我就已经把齐奕追到手,不然怎么会有那幅画,但他却一直对我冷冷冰冰,想必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放纵这种有驳伦理的感情蔓延,以至于让我也深陷。我很想质问齐奕,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现在连见他都不敢。
我要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你,哥哥。
我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和着哥哥两个字,万分沉重,字字扎在我心里,你可知道,齐奕哥哥。
我像中了邪一般,无止境的重复这这个称呼,仿佛多念几遍能在这寒冷的冬天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来。
我无法想象,那么多次他把我压在床上,他心中可有一点不安。既然当初已经对我冷淡,为什么在我都忘了你的时候,却突然回头。扰乱一池春水,于你又有何好处。
三个月来,我时时发病,每次林峰来看我都一副痛心疾首样,我瞬间想起韩情也曾在我面前有过这种表情,原来,人人都知道,只有我还蒙在鼓里。
见林峰这种表情见多了也不再觉得反感,这时候我要是还看不出林峰的真心,那我也是真的傻了。
林峰一直担心我一蹶不振,每次来都想方设法的安慰我,我感到温暖。从对他不屑一顾到现在也会为他的冷笑话咧嘴一笑。我一笑,他讲的就更起劲了,笑话也更加不好笑。最后弄的我一脸黑线他才会发现不对闭嘴。第二天老戏码又继续上演。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才发现林峰还有蟑螂精神。他那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用在讲笑话上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后来白烨竟然来看我了,林峰见到他整个全身戒备。白烨倒是没理会,径自跟我开玩笑。
“小风风,你怎么每个月都要病一次啊?难道你是月饼(月病)?”这个,汗!我忘了这个更加会讲冷笑话。
很快林峰也恢复过来,见白烨没什么恶意,也就走了,留我们自己聊,只是走时对这白烨耳语了几句,我想大概是叫他不要刺激我。
白烨颇为乖巧的点头,看得我一阵好笑。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白烨笑的人畜无害,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拉过我的脸就亲,搞的我一脸口水。我假怒瞪着他,等他道歉。结果他一句话让我立马换了表情。
“小风风,你不要再这么看我哦,我会觉得你在勾引我的!”他还装可爱的对我眨眨眼睛。
无语。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老羞成怒的表情特别可爱。”
“你犯贱啊!”怎么他在齐奕面前就一本正经,道貌岸然,齐奕不在他就完全变了样啊!
“小风风,好歹我们也曾经拥有……”
“拥有个屁!”我还没等他说完就截断,免得他说出什么更让我喷血的话来。
白烨一脸悲痛的作伤心状,我视若无睹。
后来我问白烨为何如此听齐奕的话,他说:“没他就没我,我很佩服他!”我嗤笑。但转瞬我也知道,为什么白烨见齐奕就会收敛本性。那是因为,齐奕是他的上司!这件事无疑让我震撼了很久,难怪林峰说,齐奕不简单,白家的幕后主使,能简单吗?白烨被打败以后之所以能那么快起家都是因为有齐奕的暗中帮助,哈!想来真是,怎么以前都没人怀疑过白烨一个黑客怎么做毒品这么快就上手了,有齐家的帮助,怎么能不快。也没有人会怀疑从不碰毒品的齐家早就已经有了门路,并且暗箱操作,在你眼皮底下将事业拓展的飞快,你却浑然不觉,而且还假模假样的要和林家联姻,简直人神共愤!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林家和齐家的恩怨,已经达到一定高度了,无力回天,之前抱着的那点冰释前嫌,从归于好的微小希望现在也消失殆尽。所有恩怨没几件是我记得的,虚幻的无比真实。
在这种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的时候,我却突然看的清明了,现实就是如此现实,我又能怎么样?
那天我和白烨胡闹了一会儿,他让我注意休息就走了,对那人只字未提。
后来我回到家中,还是那个和齐奕的家,林峰对于我的这种执著无可奈何只得由着我。
每夜每夜,我躺在床上,睁开眼就到天亮,发生的太突然,我什么都来不急和他说,我看着他仅有的几张照片,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说爱,即使只是对着照片也无法做到。我再次在卧室内铺满照片,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流泪,我一个败坏道德伦常的人的泪水有谁会同情。宽阔的卧室,有我喜欢的大床,一面落地镜,和满墙的落地窗帘,每每和他在床上交合,侧过头就可以从镜子中看到全景。□□到自己回想起来都会脸红。那时的我幸福的像刚盛开的花朵,美丽而娇艳;而现在的我只是凋零的花瓣,于镜前顾盼,美丽到虚无。
以往回忆起时我总会觉得幸福,告诉自己我曾经拥有,现在这一点点的快乐幸福也被剥夺,回忆只有痛苦。
尽管回忆对我来说只是折磨,我还是乐此不疲的不断回忆。
冷静的回忆着这一切,从开始时我还会觉得难受,到现在的麻木。我不得不佩服时间,让我改变如此之大。
自顾自怜的日子没让我过多久,苏胜就来告诉我林峰有大麻烦了,齐奕正式接手白家,白烨退居二线,几乎是个买卖就要和林峰抢,一来二去两边都损失不小,但齐奕还有齐飞手上的力量没用,要是全力对付,恐怕林峰早就不敌。
我问苏胜,最近林峰有什么打算。
苏胜竟然说他不知道,一句话气的我立马甩了他一巴掌,他到服气,说他该,就是不认错,说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不会帮林峰。
我总算想起他跟林峰是有矛盾的,瞪了他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