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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烟消云散(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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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日,昂山郡王抵达罔城,五日未曾上朝的国王闳瑟连夜召见他,两人彻夜长谈,直至东方日出,昂山郡王才从王宫里出来。

朝中惊闻昂山郡王再度出山,几个老臣都想凭着旧交情去拜访他,希望能得到一些消息,但是锡安将军和他的直系亲信严密地保护着他,防范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除了国王之外,其余人昂首郡王一概不见。

三月十四日,国王闳瑟病势转重,卧床不起。

十四日下午,闳瑟国王召见群臣,拟定传位诏书,传位于王子闳毅,任命昂山郡王为首府大臣,君王临死托孤,开起了昂山郡王十年辅弼幼主的历程,而他终是不负闳瑟所托,闳毅亲政后,便又回昂山隐居,而闳毅终成为西陆有史以来的一代圣主。

十五日,河谷传来噩耗,春冰融化造成山洪溃决,冲毁河谷,故缗胤王族河谷兮氏全族被困在河谷之中无一幸免。

“陛下,你找我?”穆雅王后来到闳瑟的寝宫,虽然春光明媚,但是房间里异常闷热,压得她都喘不上气,而闳瑟躺在床上,病容已经无从遮掩,即使他曾经是那么骁勇善战、刚强果敢的人。

“王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闳瑟撑着床,强使自己坐起来,问穆雅王后。

他已经知道了,穆雅笑了笑,她竟然不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害怕,“陛下,你无须问我理由。”

闳瑟看着她,很久没有说话,闷热的气体压下来,压得他一阵眩晕,他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到,不管如何,他不能留下一个祸根,在缗胤这片沃土上,“王后,我知道,我还有王兄都欠你很多,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吃力地从被子中伸出手,指着旁边的一个黑色瓷瓶,“把它拿走吧!”费力地躺回床上,不再说什么。

穆雅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便走过去,坦然镇定地拿起那个瓷瓶,漆黑的瓷瓶触手还有些微凉,“陛下,闳瀛和你都不欠我,是我自己的错。”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到门口。

但是她在门口忽然停下了,停下良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个人生中最后的选择,转过身,看着病榻上的人,那个人仅仅是在目视着她离开,“陛下,我的错是一生不应该爱上两个男人,一个哥哥,另一个是弟弟。哥哥爱我,但是我不应该爱上弟弟。”她知道他也清楚,但是她不能不说,她要在她或是他生命终结前,将这句话说出来,那样不管是世代轮回,还是不得超生,她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是闳瑟闭上眼睛,不再看她,穆雅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伊宁做着他的迷梦,但是她是清醒的,但是她还是下决心,义无反顾地做了这件事,她知道他们注定失败,但是她选择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没有后悔过,从未,也不会!

而她在闳瑟寝宫门前,哀怨的回首一笑,天空瞬时黯淡,春光也不再明媚,那使顽石都感到伤心的哀怨最后定格在那灰色的宫殿前,成为她人生最后的终结。

“父王!”闳毅闯了进来,冲到闳瑟的病榻前,叫嚷着,“母后为什么那么伤心,她做错了什么吗?父王!你不要总是让母后那么伤心,母后做错了什么,你原谅她,你惩罚我,惩罚我,不要让母后伤心!”

闳瑟摸着他的头顶,手炽热,这使得闳毅安静下来,不再吵闹,“王儿,你要知道从现在起,你是缗胤的国王,记住,从现在开始,在你心中,没有,也不应该有什么东西比缗胤更重要,记住,缗胤是最重要的!”

闳毅安静下来,稚嫩脸庞上的神态变得隆重起来,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答应着,“是,父王!”

闳瑟看着他,那个已经有点初具雏形的年幼国王,“好。”

十六日夜,王后穆雅暴病身亡,但是死因一直以来都倍受猜测,一月后,王后灵柩被送往河谷兮氏祖坟安葬,没有葬入闳氏王陵,与她的丈夫国王闳瑟一同长眠,这也是令后人非常费解的一件事。

十八日,国王闳瑟在神庙内为王子闳毅举行加冕仪式。

祭司从闳瑟的头上取下了王冠,放在托盘上,缓缓地走到跪在神殿中央的闳毅面前。

忽然间,神殿震动起来,旁边架子上的蜡烛纷纷落下,落到地上,熄灭了,本来肃静无声的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地震了!”

有人惊呼着,但是没有人站起来,更没有人跑出去,仪式还没有结束,国王还没有下令,谁敢出去?

因为神殿晃动太厉害了,大祭司没有托住手上的托盘,托盘翻了,王冠滚落到地上,叮叮当当滚倒一角,就像它在缗胤王宫中从闳瑟的头上滚落一样,滚落到角落里。

那是王冠,没有命令,没有人敢动,而王冠,除了国王,自来也没有人敢拿。

但是却有一个人站起来了,只有那个人可以不服从国王的命令,可以拿起那个王冠。

因为他将成为王者。

闳毅站起来,震动也停止了,他沉静地看了看四面的人,高高在上的闳瑟,一旁的昂山郡王,还有锡安将军……

没有疑虑什么,沉稳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王冠,又走了回来,坐下,看着大祭司,王冠已经跌落,为新王加冕就不是他能做的了,他只是看着闳毅手中的王冠,却一动不动。

闳毅见大祭司没有动,也不问不急,自己将王冠戴在头上,看着对面高高在上的闳瑟。

他想问自己的父王,是不是应该这样?

是,国家属于你,王位属于你,苍天要改变自己的安排,但是你应该自行加冕。

闳瑟脸上有垂危的苍然,脸颊凹陷进去,但是却笑了,看着沉着戴着王冠的闳毅,欣然而笑。

夜空晴朗,漆黑如墨,星光纵横,但是天上有颗星却十分黯淡,忽明忽灭,蓝色的光异常幽微,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几天了。

黑夜下,晚风阵阵,春日的晚风也很凉,吹动着陵墓边的春草,春草如茵,而在夜色中更如暗涌的波浪。

索戈雅站在召南郡王的墓前,任晚风肆意拂过自己的衣衫,月色清冷,夜色凄凉,一动不动,她一连几个晚上都站在这里,直到天亮才离去。

而迦南站在她的身边,他只是陪她站着,既不劝她,更不强迫她离开,他不知道那次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没有去过王宫,没有再见闳瑟一面,他也没有问她为什么。

天上的星忽然闪了一下,消失在夜色中,索戈雅仰望着星空,四处寻找着那颗黯然失去光亮的星,但是她找不到,四顾着,但是依然找不到。

迦南在她身边,看着那颗星黯淡,消失,没有再出现,而索戈雅慌乱的寻找着,就像一个丢失了钥匙的小孩子,不知道钥匙在哪里,但是就混乱地寻找着。

夜幕中,远处走来一个人影,一个高瘦的人。

但是索戈雅没有注意到,依然抬着头,看着群星闪烁的夜空。

忽然间,一点亮光闪现,那颗闪烁不定的星又出现了,虽然光线极其微弱,似有似无,但是他出现了,在天上,飘忽着,明明暗暗,索戈雅停下找寻,仰着头,瞬也不瞬地盯着那颗星。

那个高瘦的人走过来,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径直走到墓前,双手抚着墓碑,冷冷的岩石,墓已经陈旧了,上面既有风霜雨雪的痕迹,也有草长莺飞的痕迹,岁月留下的痕迹。

迦南透过漆黑的暮色,看着这个沉默地走来的人,是个已知天命的人,容貌清俊,但是眉梢眼角已经有了深浅的皱纹,而头发,虽然在暮色中也能看出早已花白。

“昂山郡王。”迦南认出他了,问候着。

“迦南大君。”昂山郡王也向他问好,转向索戈雅,“公主殿下现在还不去王宫吗?”

但是索戈雅没有回答他,甚至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眼睛还是在盯着天空上的那颗忽明忽暗的星。

她是神箭手,只要那颗星还有一点光亮,她就知道他尚未熄灭,但是那颗星就像一盏油灯,灯油将尽,灯光将熄灭,生命之沙顺着指缝流逝,抓不住,留不住。

那颗星忽地亮了一下,持续了几天的幽暗,他突然明亮了,在天空中闪现了一阵耀目的蓝光。

这太惹人注目了,迦南也看着那颗星,但是亮光瞬间就熄灭了,那是熄灭,火焰熄灭,留下的是灰烬,不是木材,灰烬不会再燃烧起来,而那颗星也不会再重新明亮起来,他最后的耀眼,就是永远的熄灭,索戈雅没有机会再次找寻他,没有机会再次看他发出光明,她能看到那颗星陨落的痕迹,那无形的痕迹牵扯着她的心,在夜空中,在漆黑的夜空中陨落,那颗黯然无光的陨石陨落,留下那恒久不变的痕迹,在天上,在索戈雅的眼中,那无形、黑暗的痕迹。

“我想,如果我不去见他,他会一直等下去……”索戈雅眼中的痕迹没有消失,那痕迹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眼中,烙印在她茶褐色迷离的瞳仁中,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那刺痛的烙印。

迦南和昂山郡王看见那颗星熄灭,也知道他不会再次亮起,生命已然耗尽,在等待中,死神不可能无休止地等着他,推延着时间,两人的眼中都是失落和怅然,而夜空中的群星依旧闪烁着,星火纵横,夜正浓。

黑夜中,王宫的方向,传来一阵雄浑悲怆的钟声,透过茫茫夜色,穿越山川河流,回荡在整个缗胤。

丧钟鸣起,远处的王宫里焚起黑烟,浓浓黑烟从王宫中升起,直入漆黑的夜空中,遮住了闪烁的群星,那些不知世间事的无知的星星在浓浓黑烟中迷失了自己的光芒。

而后,空中又升起了白色的灯,空灵,虚幻,在夜空中,无依无靠地飞向远方,那是亡灵引路灯。

听着丧钟,昂山郡王在召南郡王的墓前朝着王宫方向跪下,“吾王,愿你的亡灵在夜空中得到飞升,愿你的躯体在缗胤的土地上安眠永远。”

“拉次布穰那尼各剌索弥。”

索戈雅望着夜空,那绝望的黑暗,喃喃地说道。

那是一句希罗古语,她对闳瑟说过,但是他听不懂,而她一直也没有解释,那时候,让她如何解释这句话的含义?在他的面前,她只能这样才可以放纵一次,用这种无人懂的古语表露着自己,但是那个她对他说出这句话的人到死也不知道,她曾经向他坦白过心迹。

“我愿伴你左右直至永远。”

她是想过,但是她不能。

然而现在不会有什么能阻隔在他们之间了,不会有任何东西阻隔在他们之间,那天不是高不可登,而那广阔的疆域也是一日便可飞越。

缗胤闳瑟王八年三月二十五日,缗胤国王闳瑟驾崩,在他从穆兹战场上凯旋归来,仅仅一个月之后,在王宫中逝世,年仅二十九岁。

他为缗胤荡平外敌,为缗胤奠定了几十年不可撼动的安定,为一个盛世的到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而他英年早逝,错过了那个本应由他缔造的盛世,后人在提到这个年轻王者的时候,无不仰慕推崇备至,因为这个君王的生命终结于他最具色彩的年纪,而又是在他取得一次顶峰,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的时候戛然而止。

或许这正是很多浪漫诗人喜欢吟咏他的故事的原因,在历史中,他就是一个完美君王,短暂的生命使他完美。

而那个他之前的穆兹国王夏烈伽使穆兹成为西陆最强大的国家后却一度穷兵黩武,更在暮年发动了一场被称为“疯子才会去打”的战争,最后死在战场上,被希罗的一个公主杀死,而又被闳瑟砍掉了头颅!

因为早丧,闳瑟没有重蹈夏烈伽的覆辙,而这是很多人都在怀疑猜测的,如果苍天假他以余年,他会不会也成为一个好战、长年征讨的君王,但是历史已经成为定局,没有可能出现更改。

正是这种无可更改的定局,创造了西陆历史上又一个不朽的传奇,一个百代文人墨客歌咏的传奇史诗,他传奇的一生,他衡城惨败之后临危即位,他的丰功伟绩,他与希罗公主索戈雅的爱情传说,他扑朔迷离的死亡阴谋……

短暂的一生中如此多的传奇。

史料中记载,国王闳瑟是死于投毒暗杀,但是那个阴谋到底是什么,却没有解释,而后人也猜测不透,凶手是谁,谋逆是如何平定的,没有丝毫的记载,而野史传闻却又毫不可信,人们只是知道,在他生命里的最后几天,他以自己的魄力和杀伐决断,短短几天,就处理了谋逆之事,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威胁到他的继位者王权的阻碍。

然而,缗胤闳瑟王之死却永远的成为了西陆历史上的一个悬案,永远的悬案,起因,经过和结果,只有结果,人们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是其他都是谜团,无法剖析的谜团,随着漫漫无边的历史长河一同浮沉跌宕。

“公主殿下,迦南大君,两位可以随时离开缗胤,没有人会拦阻。”昂山郡王说道。

他知道,牵涉到西陆三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而希罗还是让自己的公主,伊西塔女王指定的王位继承人来到缗胤,不可能没有想到缗胤可能会以索戈雅和迦南为人质,要挟希罗,企图瓜分更多从穆兹战场上得到的利益,但是他们却这么做了,那么塔安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杀了,省得他亲自动手,留下恶名,还给他留有口实,为将来两国之间发动战争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不杀,那么也是无限期的囚禁,也省得他们回到希罗,威胁到他的权力。

但是昂山郡王已经想到了,希罗虽然还没有改朝换代,但是也已经不是伊西塔女王的天下了,索戈雅和迦南对她有重要的意义,但是对于塔安来说却是绊脚石,这时候,囚禁他们,根本对缗胤没有任何好处,不能威胁到希罗什么,要是索戈雅对王位感兴趣还可以,因为她毕竟是伊西塔女王指定的王位继承人,他们可以通过与索戈雅合作,在帮她取得王位上获得什么利益,但是索戈雅显然对于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已经选择自我放逐十几年了。

如果这样,留着必然棘手;杀了,没有必要,又会授塔安以话柄。

留不得,但是更杀不得,那么只能放了。

在这个位置上,他知道如何去做。

“我带走了他的心。”索戈雅骑在马上,看着后面那已经渐渐渺远的罔城城池,四野芳草如茵,天空湛蓝如洗,而那座辉煌的城池就像蓝天中的一幅巨制画作。

迦南听她这么说,起初,以为她是在比喻,但是他发现,她没有比喻,她说的是事实,她的确带走了他的心,那颗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被她小心地藏在自己的身上,时时刻刻感受着他的孩子的生命跳动。

索戈雅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没有再看罔城,看着前面那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将召南郡王的心带回罔城,因为他要回家,但是我带走闳瑟的心,因为我对他说过‘我愿伴你左右直至永远。’他知道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现在他知道,他永远也不能离开我,而我更不会离开他。”

“那么,索戈雅,我们现在去哪里?”迦南与她并骑而行。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不能让缗胤的人知道,更不能让塔安他们知道。”她有理智,能分清形势,知道应该做什么。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又说道,“然后,我要回到希罗,希罗永远不会离我而去。”

迦南勒住马,看着她,她很镇定,没有悲伤得失去理智,而且看上去,她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悲伤,他知道她的决定,但是他没有阻拦她,“我答应过你,我会抚养这个孩子。”

“谢谢你,迦南。”索戈雅看着他,淡淡地笑道,寂寞疏离,“让他知道,他的父亲是缗胤的国王闳瑟,他的母亲是希罗公主索戈雅。”

“我知道,你可以放心。”

“谢谢你,迦南。只有你可以让他在真相中长大,让他不受影响,让他没有负担。”

…………

希罗伊西塔女王三十七年,女王颁发退位诏书,让位给塔安王子。

…………

“孩子叫什么名字?你是母亲,给他取个名字。”

“闳释。”

一切都可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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