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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山雨欲来(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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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恍惚中,一阵很热,一阵很冷,热的时候,闷得喘不过气来,冷的时候,冷风吹得人都快冻僵了。有的时候,好像身上被压了一层又一层的重负,压得她都快沉入地下了;有的时候,好像身上完全□□着,在沙滩上,任凭冰冷的海水冲刷着,将细沙冲到身上,又将细沙冲掉;有的时候,又好像被放到了火山的深处,岩浆在旁边汹涌流动着,浑身的肌肤被灼烧得都要爆裂了;有的时候,仿佛很安静,躺在草地上,旁边鸟语花香,温暖的夕阳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有的时候,又是在无边的黑夜之中,天上是黯淡的星无望地闪烁着,黑暗四面八方地包裹着,有的时候,似乎是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马蹄从身上踏过,士兵的血在旁边喷涌……

一个擎天的巨人站在她的面前,头顶着天,脚踏着地,她渺小得就像一粒沙子,躺在他的面前。

“你屈服吧,听从安排。”巨人说。

她偏过头,看着那在她的耳边,渐渐上涨的潮水,扑上来,又退回去,溅湿了她的头发,只是回答了一个字,“不。”

那个巨人消失了,走入大海的深处,潮起潮落,最后必然要淹没她。

……

“你现在要怎么离开?”耳边熟悉的低语。

她动了动,但是连手都抬不起来,只是手指在努力动着,指尖轻微地颤动。

他又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她努力使自己的脸上能够呈现出一抹笑容,嘴唇轻微动着,“会的,你慢慢等着。”

但是那个人可能听不到,只是心满意足地亲吻着她干裂的、翕动着的嘴唇。

伤口在慢慢地愈合,有平稳安静的时候,也有颠簸吵闹的时候。

最后有镣铐碰撞的声音渐渐逼近,手沉重得抬不起来,眼睛也睁不开,谁要将她带走?带到哪里?

忽然间一点冰冷坠入心田,霎时清醒了过来,声音在耳边鸣响,响得令人心烦意乱。

只是一瞬间的意念集中,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用身体里仅存的力气和精神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一阵眩晕,几乎又要倒了下去,但是支撑着自己,一定要坐稳,抬起手,拂开眼前的乱发,眼前好像有好几个人,但是却只是一个人的影子。

等到眼前的人影重新变成了一个人的时候,四面看看,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索戈雅问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地方太陌生了,四壁白花花的,晃得她的眼睛刺痛。

“穆兹粮仓,银山谷。”

“什么?”她现在在银山谷?那么她已经错过一场恶战了。

闳瑟正在卸甲,铠甲上还有血污,脸上也有被剑划伤的细小伤痕,头盔和滴血的剑被放在桌子上,剑上的血滴落在地上,被地面吸干。

刚才金属撞击的声音原来是他在卸甲,闳瑟的脸上有血污,看上去有些粗犷,竟然还有些狰狞,脱去黑色的里衣,手臂和胸膛上有几处很深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银山谷虽然不像然山那样地处峡谷,两面都是万丈悬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也是有着银山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况且,银山谷守将穆兹二王子牟胡安也不是省油灯,夏烈伽既然敢让他来守着穆兹粮仓也就是说明相信他的实力。

银山谷一战是一场恶战,只看闳瑟浑身上下所受的伤也都知道了。

索戈雅头痛欲裂,但还是反复想着银山谷三个字,现在已经是在银山谷了,有银山屏障和守将牟胡安,攻占银山谷不可能速战速决,一定打了很长时间,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什么时候?”索戈雅实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干脆直接问闳瑟。

闳瑟扔掉手上已经浸满血的白布,换了一块接着擦伤口,两处长达三寸的伤口,一处在左臂上方,一处在右胸,砍得很深,血红的皮肉翻出,衬着褐色的皮肤,很触目惊心,闳瑟微皱着眉头,全身的肌肉都绷着,绷得很紧很硬,似乎石块砸上去都会被弹回来,听索戈雅提问,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窗外,夜深似墨,繁星点点。

索戈雅嘴唇脸色都很苍白,衬得头发更加漆黑,茶褐色的瞳仁更加魅惑迷离,用手指梳理着凌乱的黑发,“不是,我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

“十月五日。”闳瑟将日期告诉给她。

“什么?”索戈雅反问道,她在脑海中苦苦地回忆,好像她所有的记忆都被洪水冲走了一样,但是她没有放弃,即使头痛得都快要裂开了,好像有一群人在她的脑海里尖叫着,踩踏着,肆意破坏着,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冥想着,然后慢慢地,记忆就像退潮的贝壳一样随着海水涌上水面,然后被冲到岸上,她所能想起的最近的事情是那天,迦南离开,然后锡安刺了她一剑,然后她回去,拔下那个断剑,涂抹伤药,最后她倒在床上,那天是七月十四,对,那天是七月十四!十月五日?两个多月以后,她失去意识两个多月?这在她身上只出现过一次,那次是很久以前,她还很小,那次是一次谋杀,她中毒了,太医束手无策,但是她最后还是醒了,迦南说过,那是伊西塔女王惟一的一次母性流露,但是她在昏迷中的回答却是“女王陛下。”难道这次她又中毒了,但是不会,自从那次以后,她就没有中过毒,就算是一杯无色无味的水,她也会知道里面有没有毒,那是怎么回事?

索戈雅在思索着。

闳瑟看着她坐在床上围在被子里,手拄着额头,很辛苦地想着,说道:“不用想了,你病倒,昏迷这么久,是因为旧伤没有愈合,又添了新伤,来回奔波,不知道休息。接着躺着吧!”

索戈雅听着他的话,想起来,她在贺释神庙里受过沙漠部落的围攻,受了伤,还受煞气所侵,伤好了,但是煞气所侵的折磨伴随了她几个月,然后还有穿越贺释沙漠,那里气候极其恶劣,在穆兹以后,她为了解除巫术的束缚,几乎流尽了身上所有的血,血咒必须用血去解,而第二天又为了挡开闳瑟掷出的剑,拼尽全力射出了一支箭,那时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力不能穿帛,最要命的是还生生硬受了锡安一剑,这么一番折腾,她只昏睡了两个月,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她一直都在强撑着,但是历久的积累最终还是爆发了,把她击倒了。

“我想起来了。”索戈雅想了很久,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用想了,接着躺着吧,不会有人打搅你,我在这里。”闳瑟说道。

索戈雅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支着床移到床边,把脚放到地上,没有穿鞋袜的脚莹白得有些透明,脚背上有隐隐凸显的暗青的血管,能感受到血管下面血液的流动,踩在地上,砖面沁人心肺的冷从脚心直传上心里,浑身的燥热稍微缓解了一下,支着床沿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但还是站稳了,拖着脚步,蹒跚着走到闳瑟的面前,接过他手中的白布,小心地沾着热水擦着他身上的伤口,擦着擦着,涣散的意念慢慢回到了头脑中,闳瑟站在那里,不再动了,任由她为自己清理伤口。

擦好伤口,里面不能浸水,索戈雅将伤药涂抹在伤口上,一圈又一圈地为他绑上白色的绷带,雪白的手跟绷带浑然一色,然后抱着他□□的上半身,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脸孔炽热,比他的胸膛还要热,伏在他的身上,隔着一层衣衫也能感到她那灼人的热气,干裂的热气。

“闳瑟!闳瑟……”低语着。

“索戈雅!你怎么了?”这么烫的身体,她醒了是醒了,但是没有好,闳瑟也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要滑落。

又有一点清醒,但是又变成迷乱,只是回答:“我没有事。”

“不行,你还要休息,我们回到床上接着躺着。”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走了过去,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但是索戈雅还是睁着眼睛,茶褐色的瞳仁清亮迷离,但是深处却隐藏着有些惊心动魄的魅惑妖异,而不是平时的威慑和疏离,问道:“闳瑟,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三星连射,穿云袭月?”

闳瑟听她问得如此奇怪,并没有介意,她神志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不要说了,睡吧。”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现在缗胤已经攻占了银山谷,战线过长,后续不继的后顾之忧已经解决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需要的是休整。

“出了什么事情?”索戈雅喃喃自语,她的脸烫得灼手,“三星连射,穿云袭月……”脑海中的一段迷离的梦境潮水般地袭来,又潮水般地卷退,波涛翻涌,似是而非,眼前的景象也仿佛是梦境一样,眼前的人也渐渐远去,模糊,消失……

夜深似墨,皎皎的明月突兀地挂在漆黑的幕布上,漫天的星群都是幽微黯淡的,只是一片散漫的细沙,那星光最暗、夜色最深的地方是成片的乌云。

但是那月亮下面却有着三颗明亮刺眼的蓝色的星排成一行,星虽然亮,但是夜仍然是墨黑墨黑的,没有希望的黑暗笼罩着天地,那些星和月还在绝望地顽抗着。

黑夜中有着一个黑色的人影,穿着夜做成的黑色长袍,挽着一把弓,手中扣着三支箭,黑色如夜的弓箭,那是黑暗的利刃,黑夜铸就的弓箭。

“你要干什么?”索戈雅问着他。

那个弓箭手转过头,原来他整个人也是夜的杰作,一团模糊的脸,没有五官,只有吞噬所有的黑暗,没有形状,也没有凹凸,但是也不平滑,像漩涡一样吸引着自投罗网的星星,也像火山喷出岩浆融尽星群,幽魅遥远的声音,“三星连射,穿云袭月……”

“什么意思?”索戈雅问着。

那个夜中的弓箭手没有回答她,转过头,注视着天上那三颗最亮的星,把箭搭在弓上,弯起弓。

“住手!”索戈雅喝止他,但是那个人没有听,三支箭的箭头分别指向那三颗星。

索戈雅拔出剑,挥剑砍向那个人,但同时那个人将箭放出,一剑刺中但也是刺空,从那个人的左肩直削到右腰,斜斜地削过,将他整个人一切为二,然而那个人只是夜的幻影,一剑切开,他便化为烟云,消弭在黑暗中,但是那射出的三支箭却没有消失,直冲上天空,穿过层云,每只箭都射中了星星,同时射中了三颗星,插入蓝色的星星中,瞬时,蓝色的星爆裂开了,蓝色的碎晶落下,一片片晶莹的蓝色,落下,越来越淡,直至黯然无光,化成黑色的陨石。

索戈雅看着那变成飞烟的幻影,收回剑,抬起头,正好看到了那漫天的黑暗,缓慢落下的晶莹的蓝色雨,但是碎晶落尽,天上只剩下一轮孤月。

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没有希望的黑暗,索戈雅将剑插回剑鞘,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空。

良久的沉默和黑暗,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穿过三颗星本来的位置,连成一线,撕裂了黑暗,刺目的一道亮光,索戈雅习惯了黑暗,几乎睁不开眼睛,然后那横贯苍穹的光华凝聚了那三支箭的力量,直飞过去,贯穿了那孤寂的一轮月,从月心直打过去,打穿了那轮月,飞向远方,直至消失,那轮鹅黄的月亮中心有了一个黑洞,月亮突兀地挂在夜空上,那黑洞突兀地盘踞在月亮的中心上。

没有心的人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人,一个没有心的月亮也将坠落。

月亮上慢慢地出现了裂纹,黑色的裂纹,慢慢地碎裂,像一个人由生到死那么漫长,最后,完全地碎成碎片,崩裂开来,像急雨一样从黑色的夜幕上滑落,四散缤纷,落到地上,还有一丝幽微的光,但是只是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暗了下去,变成无边黑暗中的一员。

等到那四散的月亮碎片都散落到地上,最终融入黑暗之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和黑暗。

忽然从地上升起一片华彩笼盖天地,天地之间,倏忽光明万丈,但只是极短的一瞬间,白驹过隙的一瞬间,一切又归于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这时候,天上没有星,没有月,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只有密不透风的黑暗,笼罩所有的黑暗,黑暗持久得近乎永恒。

索戈雅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漫长地等待着,既然没有希望了,那么就是黑暗主导人间,漫长地等待着,等待露水湿透了衣衫,然后天际出现了一际红色,最开始只是黑暗中微微跳动的红,就像凝涸的血一样,黑色包裹的暗红,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是火红,跳动,踊跃跃出的火红,然后是旭日初升。

难解的梦境,伊始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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