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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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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把我带到一堆废铁堆后,我记得他的手指冰冷如铁,托起我的脸庞,审视我。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处于巨大的黑暗阴影中,我一点也看不到这个人的面貌,唯见一个黑乎乎的头颅挡在我眼前。那人一声不言地走了。

那人走后,我的头突然巨痛起来,意识朦胧了。那响亮的枪声渐渐远去,听来像是干柴烧着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很不真切,我又似乎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就在我即将失去知觉时,有人来抱起了我。

我醒来时已不在黑森的废车场,而是一间明亮的卧房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而异常张扬的脸,晶亮的眼睛,浓黑的眉毛,长而乱的散发,都显着一股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野性。他有一个非常符合他的名字——纪英傲。他见我醒来微松了一口气,却口气不善地喝道:“起来,吃药。”我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动。他便气冲冲地粗鲁地把我拎起,递上药和水。我仍不动,因为我打小就不会吞药,更不喜欢吃药。

“见鬼。”他咒骂道,同时用力甩了一下头,好似竭力控制自己,然后做出使自己看起来比较温和的样子:“嘿,小女孩,你不会要我喂你吧?”

见我仍一动不动,也不理他,他气急败坏地放下水杯站起身,旋了一圈,用手耙了耙头发,自言自语道:“不会吧,难道是个聋哑人?我说她怎么一点不害怕,原来根本听不见。”接着摇了摇头,极勉强地再次递上水,用手势叫我张嘴吃药。

我偏过头避开他送至嘴边的药,挤出一句话:“我不要。”他目瞪口呆地望了我半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在他左劝又逼下,我仍不肯含下药片,他沉着脸无奈地抱我去诊所。他住在一栋破旧的三层楼房的顶楼,楼梯间没有灯光,远处一盏暗黄路灯的微光透过来,但根本看不清台阶,他却咚咚咚地很快下了楼。一走出梯口,我就打了一个寒颤,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他收拢了手臂,把我紧搂进怀中。

从来没有人这般抱过我,我想以后也不会有。父亲虽也抱过我,但他的怀抱硬梆梆冷冰冰,只让我感到不适与厌恶;纪英傲的怀抱在我印象中极其温暖柔软,我不自主地更贴近他。

纪英傲把我带进一间简易的诊所,医生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医师。她在替我量体温的时候向纪英傲搭讪道:“先生显得真年轻,我从没见过象你这么年轻的父亲。”

纪英傲狠狠瞪了女医师一眼,没声好气地说:“我有你说的那么老吗?”

女医师微一怔,笑道:“不好意思,我看她跟你挺像的,她是你侄女吧?”

纪英傲低声嘟囔道:“她像我,真是见鬼了。”

女医师张口欲说什么,纪英傲突然跳起来,把我往女医师手上一推:“麻烦你照看她。”转身就往外跑。

女医师愣了一下,喊道:“不行啊,我这马上要关门,喂——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纪英傲早不见了踪影。

女医师无奈地转向我,问了我许多话,诸如:你家住在哪?你几岁了?那是你什么人?你妈妈呢?我一概不应,她或许也认为我是哑巴,放弃地摇了摇头。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女医师极不耐烦地看看钟,看看我,再跑到门口张望张望,口中一直叨念着:“怎么办?怎么还不来?”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女医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我的眼神变得怪异不安起来,口中不禁自言自语:“该不会是不要小孩的吧?我怎么这么倒霉……”

她如此一说,我不由信以为真,纪英傲虽依顺着我,但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仿佛有人逼他这么做。他一定后悔捡来我这个麻烦,于是突然跑掉的。

想至此,我不愿再坐下去了,跳下凳子便往外跑。女医师叫道:“喂,小女孩,你去哪……”并没有追来。

这是条偏僻肮脏的小街,只有几盏泛着微黄的路灯在夜风中晃动。我跑出一段路便瘫倒在地,再也无力移动一步。四下昏暗一片,我感觉整个身体是空的,好似用尽了最后一丝真气,濒临死亡,有种说不出的痛从千穴百骸中钻出来,在全身恣意流窜,似要把我的躯体分割成碎片,所有感知渐渐离我远去。

“她叫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找她?这么三更半夜的,谁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找不到她你就死。”

“这也不能怪我呀,谁料到她会突然跑了。”

“闭嘴!你到那边找。”

“我有点害怕,还是跟你一起吧。”

“去那边!”

“喂——小女孩,你在哪呀——对了,她能不能听到我叫她,她不是聋子吧?”

“不是。妈的,你再多说一句废话,小心我一枪蹦了你。”

两个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身旁这样过去了。似在梦境中般,我能听清每一句话每一个脚步声,却不能作思考,不知道自己清醒的还是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脚步声离我远去,我才真正醒悟过来,思维渐渐转动,感知慢慢回归。

我首先感到的仍是那股钻心入骨的疼痛,身体似乎已被分割为成千上万个细小的个体,每一个个体都尽着最大的力道折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与纤维;然后是如掉进冰窖里般的寒冷,每寸肌肤每个细胞都在发颤。

我隐隐知道有人发现了我,把我抱起,给我打针,喂我吃药,我无意识的喊着痛。一只大手抚上我额头问:“是头痛吗?”我无意识的摇了摇头。又有问“肚子痛吗?”“哪里痛?” 我只是摇头喊痛。

“睡觉吧,过一会就不痛了。”

我喊痛却更厉害了,丝毫不理旁边的安抚劝慰。

“ 妈的,见鬼!不许叫了!”粗鲁巨大的声音让我噤了声,也让我从那种无意识的状态中惊醒。我抬起头,双眼直愣愣地盯住对我吼叫的人,原来是纪英傲。只见纪英傲满脸不耐烦,似乎到了极限,回瞪着我,威胁道:“你再叫一句,我立刻把你扔的外面去。”

我强忍住身体上的痛,禁闭起双唇,没再出声,但满腔的委屈与痛苦顷刻化为泪水,走珠般从脸颊上滚落。纪英傲看着,恼怒的面孔渐趋平和,粗糙的手指滑过我脸庞替我拭去泪珠,柔声道:“不许哭,告诉我到底哪里疼。”

我不说话,泪水如初凿的泉水,越加汹涌。纪英傲挫败地甩了下头,嘟囔着、抱怨着。然后大声地说道:“喂,你来,这小鬼真难缠。”说着就要把我交到另一人手中。我这才知道我们回到了那间小诊所。我不愿陌生人接触我,紧紧抓住纪英傲的衣襟不放手。很难说清楚原因,我与纪英傲说不上相识,他对我又吼又叫的,我却信任他,没把他当作陌生人。纪英傲愣了半响,才极勉强的说:“喂,我抱你可以,那你答应不哭也不闹。”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抱我坐回原位。

“冷,我冷。”我细声说,生怕惹他不高兴。他瞪了我一眼,悻悻说道:

“真是见鬼了,难道我看起来很慈父型?”说着却把我抱紧了些。女医师禁不住笑道:“也真是。”过了一会儿女医师好奇地问:“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呀?”

纪英傲没声好气地回答道:“什么人也不是。”

“那她父母呢?”

“鬼才知道。”

“那……那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就这样,行了吧?见鬼,老子已经够烦的,你最好少开口。”

“痛!我好痛。”我不识相地道,我实在忍受不了身体上的疼痛了。

“他妈的,到底哪里痛?”纪英傲大叫起来,“说呀,说出来!”

我好委屈地看着他,说不出哪里痛,因为浑身都痛。脑袋嗡嗡地似象要有一把锤子在不停的敲,要炸开似的,咽喉干涩得着火了般,胸口似有什么堵着憋得难受,腹内如如刀绞如抽丝,还有双脚,似油煎,似千蛇百蚁在噬咬。我的泪水又如清泉般涌出。

“见鬼!”纪英傲光火地诅咒着。

女医师走过来,低声唧咕道:“孩子在发高烧,怎么能这样子……”她弯下腰摸摸我额头问:“是这里痛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指着我胸口问:“是这里痛吗?”我点头又摇头,她便按住我肚子问:“是这?”我仍是点头再摇头。女医师也无奈地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纪英傲再声诅咒道:“见鬼。”女医师耐着性子再问:“到底哪里痛,告诉阿姨好吗?不然阿姨怎么帮你?”

“都痛。”

“你是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痛?”

我点点头:“还有,还有脚,我的脚好痛。”

“没关系,阿姨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女医师脱去我的鞋子,“呀”地尖叫出声,纪英傲也吃惊了,说道:“不会吧?”原来我的袜子血红一片,让人触目惊心。女医师想要脱去我的 袜子,引起一阵尖锐的刺痛,我痛喊一声,整个人缩进纪英傲的怀中。纪英傲骂道:“女人,你不会轻一点?”女医师便走开了。纪英傲气凶凶大叫:“喂,还不帮她看?”女医师无辜地道:“我去弄些温水来把她的脚泡开。”

女医师倒来一盆温水,我的脚起初放进水中几乎感觉不到温意,随着血液的融散,才渐渐有了丝暖意,疼痛也有些缓和了。这时我才觉得口渴万分。

“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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