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眼镜说,“我在楼下看见你跟他一起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难过。”
于是她就听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想要听到的话。
因为来得太容易,反而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
“我想即使过了这么久,我大概还是喜欢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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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还喜欢我。
言讷讷听到在自己心脏在空旷的腔室里大声地跳,脑子里一团乱麻,甩都甩不开。好不容易修好的墙壁又开始摇摇欲坠,边缘红色警报啦响,灯光不安地闪。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手边刚好有换下来的衬衣,就捡起来丢了过去。
衬衣正中目标,盖住他整个头。
“喂,结了婚的人不要乱讲话啊。”
她教训他。
他隔着一层布,说是是是,我不乱讲了。
言讷讷去厨房倒水,假装忙碌,水倒出来细细地一条线。细的好,细水长流嘛,她想着能不看他就不看着他,“你是在我出去的时候过来的?”
“比那个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周思葳把她的衣服从头顶扒拉了下来,“你家等亮着,可你非要说你不在家。”
周思葳言之凿凿,小孩样,恨恨地指控她,“你个骗子。”
她想他到底是醉了,醉得不轻。
还好调料没有收起来,她往水里倒了海大一缸醋。走回客厅往眼镜手里一送,“给。”
眼镜说谢谢,接过喝了一口难受得吐出来。
“这什么啊?”
“不是说醋能解酒的?”
“你整我?”
“……整的就是你。”
周思葳说我看你今天是成心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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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讷讷。”
周思葳点了一根烟。
“我听着呢,你说。”
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们来抽个签吧。”
“抽什么签?”
“七年前的事情啊。”
他吐出来个圈圈,“等哪天,那件事要是实在包不住了怎么办?”
言讷讷心里一紧。到底是要来跟我谈这个的。令人厌恶的记忆一瞬间通通回来了,她觉得通身难受,就把眼镜手里的烟抢了过来。
“不知道,你不是有办法。借我抽抽。”
她学他的样子,吞了一口,又吐一口,烟有些呛,她差点咳出来。
“我是说实在包不住那天。”眼镜把烟又拿回去,“你想过没有,我们两个人,是两个都要负责,还是只是其中一个负责就好了?”
言讷讷就算再笨,这回也觉得自己总算摸到了一点眉目。
“等下,眼镜,你……该不会想要让我一个人去顶吧?”
她脑门直冒冷汗。
“你没听我刚才说的?我们来抽签。我也有份的,如果我抽到了,我会保护你。”
周思葳说完转头,望着她的眼睛,“讷讷,你敢不敢?”
做事稳妥的周思葳,骨子也许是个天生的赌徒也说不定。那一刻她这样想。至于这种基因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他的母亲,那个抛夫弃子去给人当情妇的女人身上。那女人运气不好赌输了,但周思葳目前为止还算赢得漂亮。
那周思葳晓不晓得,他和他一直以来所鄙夷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他厌恶那女人给他的那张脸,最后还不是要拿它做本钱?
言讷讷从来惧怕大风大浪。
即使现在,也有不知名的声音在她耳边告诉她,不要赌啊,傻瓜。
但她这回突然迫切地想要知道,如果他这一回输了,他是不是真的会象他说的那样,放弃倒手的一切,象以前那样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好啊。”
言讷讷利落地回答。
或许自己真的是个白痴吧。
于是周思葳让言讷讷找了两张纸做签,然后自己在上面写字,在找纸写字的间隙,不知道为什么给她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简直比她以前讲过的冷笑话还要冷上好几万倍。
她觉得他大约喝醉了还没有彻底清醒,就没有怎么管他。
周思葳说从前有个人。
这人有一天买了一只猫,猫说它要一个金色的铃铛。
他于是说,好啊,我买给你吧。
他走了很多地方,没有任何地方有金色的铃铛。他觉得灰心丧气,但他越是灰心丧气,对那个金色铃铛的渴望就越是强烈。
后来他不知听谁说,金色铃铛要用银色铃铛来换。
于是他找到拥有银色铃铛的主人,那主人说,我不想要银色的铃铛了,我想要只猫。
他很高兴,因为他刚好有只猫。
于是他拿猫换了那只银色的铃铛。
之后又过了很久,他又走了很远的路,把银色的铃铛换成了金色的铃铛。
于是他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铃铛……
言讷讷听不下去于是打断周思葳,猫都没有了他要铃铛干什么?他二啊?
周思葳想了想笑了,说的确是很二,我以前这么长时间怎么没发现他二呢。我签做好了,你来抽一个。
言讷讷戒备地望着面前两个纸团,其中一个里头有可以逍遥法外的糖,而另外一个则可能干脆利落地送人去监狱。外表都是一模一样,一般无二。她的手指左右优柔了一下,随后痛下决心,拿了左边的一个。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
皱巴巴的纸上画着一个大圆,里头一条弧线两个点,凑成一张憨厚的笑脸。周思葳过来望一眼,说糟糕,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