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那个……我刚才好象看见他一个人去后面了。你要不去树林里看看？”
乐扬指了指她身后。
“你认得他？”
“我有眼睛。你俩在一起难道我自己不会看？”
“倒也是。那个……刚才是你的新妞？”
乐扬迟疑了一下，然后勉强点点头，笑了笑，连笑脸都惨白惨白的：
“怎么样？不错吧？”
“还能看。不过比孙小鸣了好差一截。话说回来……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又换人了？我就搞不懂了，怎么这么多人都会上你的当啊……”
“哦，就准你换不准我换？”
“我跟你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姓乐的，你讲讲良心，我这么多年才换几回……”
姓乐的突然记起来自己该干什么。再跟这个女人罗嗦两句黄花菜都凉了。
“你还不去找你的未来老公？当心他一不留神让人给拐跑啊你。”
“他敢。”
赵小悦朝他挥挥手，白白了一下，依言远离人群走上台阶进了客厅。
客厅里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但落地窗开着，能看到外头的一片黑暗，彩色的灯光从黑暗总透出来，一点一点，晦昧不明。
赵小悦想人应该就在外面树林里。只是抽个烟而已，不用跑这么远吧？
她朝门走的时候清楚地听见自己的高跟鞋一声一声地响。
赵小悦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相信世上有超自然现象。但不知为什么，在走过去的当儿突然有了很不好的第六感。
脊背上一阵一阵的凉，象有风吹过去，寒毛一根根立起来。
自己大约有病，感冒前兆什么的。
早知道穿什么露背礼服。
她正想出去，凑巧一个人正要进来，两个人险些撞个正着，吓了一跳。
缓过劲来，发现站面前的女人象是乐扬今天带来的。长相不是特别陌生，仿佛更早在哪里见过。稍微仔细看看能看到眼睛水肿，两个核桃上面细细的一条线。
“对不起……”
言讷讷知道自己又差一点魂不守舍撞了人，赶紧道歉。
“没关系。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我找厕所。”
莫非这人找厕所找不到所以哭了？
“怎么可能在外面。”赵小悦觉得有趣，顺便指给她看，“在那边，转个弯就是。”
“谢谢。”
言讷讷忙不迭地跑开。
本来不想去厕所，也只好进去一次。
为什么自己要在他的未婚妻面前帮他掩饰？她关上玻璃门，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言讷讷，你果然是个白痴。
赵小悦到树林里看到周思葳坐在长椅上，烟才刚抽了个开头。
“周，你这副样子深沉兮兮的，像老头子。”
她坐到他旁边，支着下巴看着她素来喜欢的那张脸，“想什么你？”
“我在想……”
周思葳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为什么今天天气明明这样好，却没有星星呢？”
赵小悦心说原来周思葳你偶尔也会思考宇宙范围内的大现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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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讷讷进了厕所，什么也不干，就哗啦啦了冲了半天水，自己在外间照镜子。一双眼睛肿得不象见得人的样子，这让她很是烦恼。呆了不久电话响起来，赶紧接了。
“亲爱的，我在找你。你那边有什么事情没有？还好吧？”
那只羊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言讷讷恶心得肝儿颤。
“没事，我挺好的。”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会有什么事？”
另一头的乐扬于是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很显然落了空。
“没事……就快出来。”
她只好挂了电话，顶着两个粉嫩嫩的核桃跑到外面。
乐扬身边站着一女的，陌生的脸孔，一头短发，很聪明的样子。大约这个人就是早先说过的姓孙的了。等到他也发现了她，便冲着这边招了招手。
她战战兢兢地挨过去，而乐扬极其自然地揽过了她的肩膀。
“你眼睛怎么了？”
“进了沙子揉了揉。”
“小鸣，”
乐扬叫得还很亲热，“这是米妮。米妮，这孙小鸣，你不要看她这个样子，人是大律师，很厉害的。”
原来是孙大律师啊。
“我哪里有多厉害。”
孙小鸣有些不好意思。
言讷讷说跟她说了声你好。
孙小鸣咬了咬嘴，一瞬间脸上些许黯然。
言讷讷猜到她是在吃醋，不由得觉得自己无辜，孙小鸣也很可怜。她又免不了触景生情，回忆起去涩香当晚的事情。
那一次拿她当挡箭牌，这次也还是。
孙小鸣大律师看起来是极其上品的女人，关于乐扬为什么不拿这种艳福当一回事，她疑窦重重百思不得其解。拼命克制，克制了半天忍不住了，终于爆发。
“老师，”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小声在他旁边耳语：“问你个问题行吗？”
“嗯，你问。”
“老师，通常情况下，你会觉得女的比较可爱，还是……”
“还是什么？”
“……还是男的比较可爱啊？”
乐扬好容易弄明白意思，想要争辩，却因为一激动上来微动作有点不太协调，犯了低级错误，硬生生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他弯了腰猛咳。
言讷讷想，果然。
果然让我给说中心事了，看他，这么大反应。
她好心好意地给他捶背。
乐扬气鼓鼓地甩开她，给她推出去老远。因为一时半刻不能讲话，所以只好用很动物凶猛的眼神瞪着她。
周围好多人在往这边看。
“这样不行，你得跟我道歉。”
乐扬缓过来了以后命令她。
她又靠过去。
“为什么我要道歉？我干什么了？”
“不带这样侮辱人的！”
“我侮辱你了吗？”
“你就是侮辱了。”
“不喜欢男的就不喜欢男的，”她压低声音，“你说一声不就完了……”
再说这位老师，说实话你平常的打扮也挺容易招人误会的。
“你给我听好，我喜欢女人。”
“现在我知道了。”
“比如那边的那个，”
乐扬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正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赵小悦，
“我一喜欢就喜欢了十来年，你给我记清楚。”
原来如此。
言讷讷心说现在的社会关系真是复杂。
当事人赵小悦自然什么也没听见，她挽着周思葳的胳膊。看到他的衣领上沾了一点白色的烟灰似有似无，刚才树林里太黑没发现，便伸手过去给他掸了掸。
她在干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象某人的老婆。
不由因此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