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她逮一空小声问虫子。
“不会。”
虫子很坚定地摇头：“你跟他们不是一个level的。”
言讷讷想这年头假洋鬼子还真多。啥叫level？
她一脸疑惑。这要怪她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个好学生，出来之后难免比较文盲。
“总之你现在遇到的机会是这帮人绝对没有的。”
虫子把声音压到不能再压，凑在她耳边极度鬼祟：
“好在你不和他们竞争，不是他们的敌人，就算看你不顺眼也不至于太过分。否则明你很有可能被欺凌致死你信不信……”
这真恐怖。
没来由地觉得劫后余生。
“喂，”
大姐头闵书曼从厕所回来，看到这场景以后不高兴了，“你们两个咬耳朵说什么黑话呢？”
虫子面不改色地转头，朝闵书曼笑得甜美：“没啥，就是在讨论一下明的生理问题，不好意思大声讲。”
闵书曼略略沉吟了一下。
“哦，生理问题啊。难不成……她便秘？”
临街的麦当劳，厚厚的玻璃隔绝了外头的空气和声音，室内的音响在唱歌，靠窗的六个人的位子，桌上的东西热乎乎香喷喷，有人在吃东西，有人在喝东西。
可闵书曼大小姐她就能在这种大环境下很爽朗地跟你谈便秘。
于是旁边立刻有人喷茶。
“我有排毒养颜你要不要？我觉得那个奇管用无比……”
闵书曼无视左右，开始对此话题进行深入探讨。
“你说排毒养颜？我每次吃那个都排颜养毒了，结果该出来的一样都没整出来……”
刚才的圆脸小妹妹也来掺和。
“你确定的吃的不是过期的？”
“你们真恶心……”
小胡子的男生喷完茶以后很嫌弃地看着她俩。
两人不以为意，齐刷刷冲着他做鬼脸。
言讷讷按捺不住哈哈哈地笑了。
她不由得想这帮孩子真是有趣。晚些时候和虫子单独两个人时，她把这个想法一说，虫子的眉毛立刻就横了起来。
“有趣？”
她冷哼一声，“你要是知道他们在甄选会上干了什么，一定会觉得更有趣。”
“他们干什么了？”
“威胁其他有希望的考生，下泻药，凳子上放图钉，无所不用其极的……”
“啊？”
“有趣哈？所以今后都离他们远点。”
虫子眯了眼睛，严肃地告戒她。
“这样还要招他们进来？”
“没有证据，况且个别人的爸妈不好惹，也只好忍了。”
她走过来拍拍她的头，故作怜爱地：
“你是乐老师交给我的人，我可不能让你出岔子。”
言讷讷恶寒，当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午的舞蹈课勉强过关。自己和那帮小孩儿好象是双重标准，看得出来他们的动作要难得多。到自己就只是一些简单的solfege 节奏基础课。以至于大部分的时间都看着他们累死累活，而只有自己一个人意态悠闲。
不过表演课就刚好相反。
她一上这课就紧张。
杰森李的眼睛好象带自动过滤的，除了她谁也看不见。换个说话就是跟她干上了。
“明，”
杰森李无奈地望着她，“给你个题目，最简单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还简单的题目了。”
“什么？”
“呆滞。六十秒。不用你笑也不用你哭，不用表达内心复杂冲突的，简单说就是装白痴。应该没问题吧？”
“我……可以试试。”
她想这老师讲话太刻薄了。
“那好现在开始。”
说呆就要立刻变呆。她呆了不到十秒就看见留了胡子的男孩子在杰森李身后撩起T恤跳肚皮舞刺激她。她告戒自己一定不要笑，一定不能笑，自己老老实实呆滞着就好了，装白痴而已，难不倒我……
结果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师，对……对不起。”
她努力止住，谁边红了一张脸。以前她红脸只是象番茄，现在红起来象番茄沙司，猪肝色。
“老师，好象不到六十秒啊。”
圆脸小妹惟恐天下不乱，在杰森李旁边提醒。
于是杰森李对言讷讷彻底无语。半晌以后他说，好，我教不了你，我教不了你还不行吗？
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种极品？
乐扬……难道乐扬挑人都不用眼睛的？
三个疑问句之后，言讷讷发现自己在看脚尖，两脚站成内八字。
李老师发泄完了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的学员脸色阴骛地望着她。
这让她觉得教室里天花板一下有一朵漆黑的云，重度低气压。
闵书曼叹了口气，拍了拍地板上的灰一口气坐下去，完了盘腿，好整以暇地挺直上身，神情肃穆宝相庄严。
“你去跟老师道歉，弄明白了领他回来。不然跟你没完。”
闵活佛就这样念了不容抗拒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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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跑去跟乐老师哭诉。于是乐老师录音鹿到一半也不录了，很专心地听他哭。
“让她走人。那丫头废柴一根，声音再好也没用，不想被她搞砸你两年多的心血就趁早死心另外选。”
“也不是那么严重吧？”
乐扬刚开始还打哈哈。
“不是我说她，她那种人的个性根本就不适合当艺人。艺人有她那样的吗？跟一几万年没见过世面的山顶洞人似的，又放不开，胆子又小，镜头一到，表情就僵硬得不能看，就算不用看脸，连肩膀脖子都能让人看出来是僵的，一想到要让她站在舞台上我就头疼……”
杰森李一吐起苦水就滔滔不绝。
说得乐扬簇起了眉头，到最后连眉尾都簇了起来。
“认命吧。一个人如果没有才能就是没有才能，赶鸭子上架也没用。”
他最后如是总结。
乐扬把头转到一边开始玩笔。
言讷讷从下面撵上来以后，几番踌躇进了录音室，进去的时候刚好听见杰森李的最后一句话。
这情形难免不让人意志消沉。
一个漂亮的小歌手从里面走出来，问乐老师，我用不用再接着唱？
乐扬接茬玩笔，也不抬头，大家就这样僵持着。
笔是常见的水性笔，笔尾上有颗硕大的粉红色星星，星星在乐扬手里一顿一顿，跳着圆圈舞。
“明。”
他大声叫她的名字，或者说绰号。
“我在。”
他停下手里的小动作，粉红色星星不跳了。他转过头来朝门边看。门边站着言讷讷，言讷讷咬着嘴。
“要不然……”
乐扬的语气难得地犹豫起来，“要不然，之前我说的话当我没说，我们算了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