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过年(1 / 1)
最近灵感不常光顾
写了删删了写实在是让人痛苦
于是放一放
对不住各位
久等了贺筱筱从没想过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见到太爷,事实上她不是没见过太爷,摆酒那天她给太爷敬茶,低着头生怕人记住自己长什么德行往后有啥事儿就不好说了,所以她也没注意到太爷的长相,只记得是个精瘦的老头,看自己的时候眼睛射出威严的光,更让她不敢正视了。
至于这事儿得从那天贺筱筱下楼买早点说起,头天晚上陆亚文磨她说想吃油条喝豆浆了,贺筱筱一听这茬儿就知道人老先生不想早起,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大早清儿哈欠连天的下楼买早点去了。
走到小区门口,看着居委会的几位大妈们(其实现在的小区早就没什么居委会了,就是楼里的几位大妈们热心肠儿,自己组成个类似于小脚侦缉队的组织,给街坊四邻宣传点儿最新政策什么的)正往椅子上站要在宣传栏里贴东西,她晃晃悠悠的过去了,“阿姨,我帮您贴吧,这蹬上蹬下的。”她说着把站在椅子上的大妈给扶了下来。
几位大妈早对这活宝似的丫头有所耳闻,光凭小公母儿俩溜弯的时候能把一园子人都惊了就不得不知道了。“哟,那还真多谢您了。”那位大妈也不客气,把东西一张一张递给贺筱筱,她就一张一张往上帖,足有半个小时才全弄好,贺筱筱冲向她道谢的大妈们摆着手下来,她晃晃悠悠的走出小区,看到小马路对面站着一位老爷子,目光慈祥的望着自己。
贺筱筱虽然奇怪,觉得有点儿面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她拎着油条豆浆进了小区,看那位老爷子在长椅上坐着,又是目光慈祥的望着自己,于是一想哦可能是楼里的邻居,要么怎么面善呢。
一推门儿就把贺筱筱吓着了。陆亚文蜷在沙发上,面色铁青大汗淋淋,两手握拳用力顶在胃上。“怎么了这是,”贺筱筱把东西撂下赶紧走过去坐在陆亚文身边,伸手轻轻抚在他的背上,诧异于从毛衣透过来的湿热汗气,“吃药了没有?要不咱上医院吧。”
陆亚文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轻轻的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突然他捂着嘴冲到厕所,贺筱筱紧步跟着,看着他干呕不止,半天她冒出一句,“陆亚文,你不会是有了吧。”
“歇。”陆亚文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儿,连走带爬的躺到床上。
贺筱筱也爬到床上,跟他挤到一个被窝儿,瞪眼瞅着紧闭着眼睛的陆亚文,“陆亚文,要不咱去医院吧。”
陆亚文嘟囔一声,“困了。”他不去医院,他还有事儿没做完,他不能去医院。他承认他在这件事儿上表现的太自私任性了,可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留住她,他还是害怕的。
湿湿软软的触感让陆亚文一下子睁开眼,贺筱筱的嘴唇离开他的额头,笑嘻嘻的,“好好睡啊,小孩儿。”
陆亚文抿着嘴儿乐又闭上眼,门铃响了。
贺筱筱噌噌噌蹿出去开门,陆亚文支着耳朵听着。
“您找……?”贺筱筱看着站在门口的老爷爷,正是在小区门口以那种慈祥目光望着自己的那位老爷子。
“亚文呢。”老爷子微笑着问,风度不俗。
贺筱筱往屋里瞟了眼,“他胃不舒服,正躺着呢,您等会儿啊,陆亚文!”她扭头冲屋里喊。
陆亚文忍着胃疼走出来,一看到老爷爷立时愣了,好半天才张嘴,“爷爷?”
贺筱筱猛的回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笑容慈祥的老爷子,陆亚文的爷爷?不能够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局促,贺筱筱正襟危坐低眉顺目的模样让陆亚文一个劲儿憋着笑,可是胃还是在疼,所以表情很痛苦。
只有太爷最自在,他坐在沙发上,小公母儿俩坐在下手,看得他是眉开眼笑的。“亚文啊,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带这丫头去瞅瞅我去,还得让我这把老骨头过来啊。”爷爷说话声音不大,慢悠悠着透着一股子轻慢劲儿,让人听着倍儿舒服。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三十儿一定回去。”陆亚文声音很轻,显然胃疼那劲儿还没过去。
陆亚文一句话惹得贺筱筱直瞪他,他们什么时候商量的啊,梦娜丽莎呢吧。
太爷看着贺筱筱乐,“是吗,筱筱。”
“可不是,要不是他拦着我,我早打个飞的看您去了。”
陆亚文斜着眼看她,心说了真够能白话的啊,一梭子能把人给喷蒙了。
三个人吃了午饭没一会儿太爷就走了,临了甩给陆亚文一句话“什么都得悠着点儿”,听的贺筱筱一愣,直问陆亚文什么悠着点儿啊,陆亚文白了她一眼回屋歇着了,留贺筱筱一人还琢磨呢。
很快就过年了,四处都喜气洋洋的,陆亚文上了没两天班儿又要休息了,吃饭的时候贺筱筱就说,“真羡慕啊,上没两天又歇了。”
“这话轮不着您说。”陆亚文看了她一眼,乐。
贺筱筱让人一句话给噎回来了,闷头吃饭不理他。
“跟咱爸咱妈说三十儿去太爷家的事儿了么。”陆亚文还是很怕丈母娘有意见的。
贺筱筱点头,打从太爷走的那天她就已经知会过家了,妈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也没什么,可这让她知道妈心里有事儿了,是什么事儿,她太清楚不过了。
看贺筱筱走神儿,陆亚文悄悄的把她最爱吃的鸡腿夹到她碗里,这两天她老是吵吵着减肥怎么也不爱吃东西,真够不让人省心的。
贺筱筱回过神儿来看到自己碗里的鸡腿,嘴角上扬,还算这小样儿识相,知道她就好这口,可是……最近胃口不好,看着都不香了。
“你吃吧。”贺筱筱把鸡腿扔进陆亚文的碗里,撇撇嘴,“我吃饱了。”她收碗筷进了厨房。陆亚文愣了愣,忽然就灵光一闪,心中一阵狂喜,不会这么快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亚文静静的抱着贺筱筱,时不时的傻乐出声,听得贺筱筱头皮直发麻,她一下子挣开他一脚踹上他的腿,“你要是睡不着就去你那边儿,别跟这儿各应人,我困着呢。”
陆亚文趁机打开灯,从枕头下拿出一东西特兴奋的说,“筱筱我觉得吧,你应该试试这个。”
贺筱筱拿过来一看,服了,“你一晚上跟猴儿爪子挠了心似的就为这个?”她说他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冲出去没二十分钟又回来了呢。
“去试试去试试。”
“我又不想上厕所。”
“我给你倒水去。”
“……”
在看到结果后陆亚文显出了不是一般二般的失望,贺筱筱看了都觉得想笑,但她还是端着把验孕剂扔了心说我能让你得意了?那我随你姓。
三十儿那天一迈进陆亚文家的大门,贺筱筱就后悔了,这大影壁可比叶叔家的有看头多了,鲜少见有人在影壁上雕腾龙行云的,进去一看好么,这得几进几出的院子啊,碎石路两边还种着梅花儿呢,现在开的正艳。
陆亚文拉着脚下生钉似的贺筱筱,“走啊。”
“咱还是回家吧,我怯场了。”
“这什么话啊,回个家还怯什么场的,走。”
“我就怯,不去。”
俩人正跟那儿挣蹦呢,太爷溜达出来了,“筱筱来啦。”
“爷爷。”俩人乖乖的叫人。
“怎么不进来啊。”太爷乐呵呵的,穿着深红色暗纹唐服衬得那一头白发更是雪白银亮的。
陆亚文拉着贺筱筱的手走向太爷,老爷子看着小公母儿俩携手走来的样子笑的都有些合不拢嘴,他真是怎么看这俩孩子怎么顺眼啊。
饭桌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贺筱筱总算知道什么是大家庭了,这一大桌啊,得二十多口子,上回去家的那几个孩子也在,见她都叫筱筱姐,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儿,贺筱筱也有点儿搞不明白,心想着跟你们又不熟。
“给筱筱夹菜。”太爷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陆亚文说。
陆亚文应着给贺筱筱夹了一箸子浇汁鳜鱼,细心的把鱼皮去了蘸了汁儿放到她碗里,太爷看了更高兴了,“这小公母儿俩,光瞅着就让人觉着心里痛快。”
一桌人都乐了,贺筱筱难得一见的脸红了,嘿嘿傻乐,跟陆亚文咬耳朵,“等着咱回家算的。”就他那点儿小九九,跟她眼里还真不在了。
陆亚文得逞的奸笑,立时显得俩人亲热得都快冒烟儿了。
陆亚文的爸爸清了下嗓子,淡然道,“像什么样子。”
贺筱筱立刻坐直了身子,从刚才一见面她这个爸爸就一直不冷不热的,要不是陆荃琳在一旁直递眼色,怕是要连她敬的茶都不接的。
太爷微微皱起眉头,“年三十儿的就不让人痛快么。”
一句话让桌上的人都不敢再动筷了。
贺筱筱看了眼陆亚文,结果他也是一脸不快,看来就算太爷不说话他也坐不住了。她捅捅陆亚文,示意着跟他换了个位子。
“爷爷,这个鱼可好吃了,我帮您择刺儿。”贺筱筱的看家本领这会儿可显出来了,“这叫年年有余,您可得尝尝。”她托着手把鲜嫩的鱼肉送进太爷嘴里。
太爷乐得直说“好”,见一桌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面色有缓,“起箸罢。”
一席下来,贺筱筱光跟太爷那儿装乖耍宝,逗得老爷子舍不得让她走啊。最后还是陆亚文忍不住张嘴,“爷爷,时候也不早了……”
“这刚几点啊,还没守岁呢。”陆荃琳知道太爷不想让筱筱走,于是插话道。
“我想着是跟筱筱回她娘家过,”陆亚文笑,“爷爷这边儿有这么多人陪着呢,我们破五儿的时候过来吃饺子呗。”
太爷吃着贺筱筱递来的苹果,点头,“也是的,虽说第一年应是在婆家过,不过亲家那边也确是冷清了些,话说回来,破五儿可得回来啊。”
贺筱筱没想到陆亚文会有这种打算,更没想到太爷会答应,她笑的嘴都快咧了,“您放心,破五儿回来我给您包饺子。”
车上陆亚文边着车边乐,“看破五儿的时候你这饺子包不出来怎么办。”
“有你呢我怵什么。我指挥就成了。”贺筱筱催促他,“赶紧着,别磨蹭。”
陆亚文无奈的摇头,性子老那么急。
贺大安夫妇是万没想到贺筱筱能回来的,贺筱筱也没想到家里会是两个菜就过年这种景象,
筱筱妈赶紧进厨房又炒了俩菜,四个人坐在饭桌前,没有人动筷子。
陆亚文看气氛不对,忙道,“爸妈,年三十儿的咱也看看春晚,热闹。”说着他打开饭厅的电视,喧闹的音乐和笑声立时冲进几人耳膜,把静寞的气氛冲散了。
贺大安拿起筷子,笑,“来来,边吃边看,这才叫过年。”
虽是这样说着,但席间除了陆亚文说笑了几句便无人说话了。
沉闷,压在每个人心上。
门铃乍响,坐在外手边的贺筱筱起身穿过客厅去开门。
“过年好啊您。”
贺筱筱也笑了,看着拎着一蓝子水果的陈若薇,“您也过年好啊。”
陈若薇穿着一身火红的唐装,袖口领口外翻着一圈洁白兔毛,新铰的盖儿头更是添了一抹古风,跟个回娘家的小媳妇儿似的,她笑,“不让我进去?”
贺筱筱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她就那样堵着门,“拜年的话就免了。”
“谁啊筱筱。”筱筱妈在饭厅里问。
“敲错门了。”贺筱筱说着关上门,在与陈若薇隔绝前她突然笑了,笑容灿烂,“我说过的若薇,不是所有人都有恨的权利的。”
回到桌边,筱筱妈温和的笑,“敲错门了还能跟人白话那么半天。”
“嗨,过年了呗,就算不认识也得拜个年讨个吉利不是。”
贺大安沉默不语,贺筱筱夹了一箸子菜到他碗里,轻轻笑着,“爸,您是想什么想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啊。”
贺大安抬起头,目光对上自己的女儿,为其中的深切恨意惊住,他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得微微发抖,喉头滚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
贺筱筱别过眼,避开他的目光,又夹了箸子菜到陆亚文碗里,“咱妈的手艺可不是盖的。”
陆亚文应了声,目光悄悄的流连在这三人之间,一种隐隐的不安情绪左右了他,这是怎么了,大三十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