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初四（1 / 1）
感情会让人变得极端自私
就像分明是你的西瓜
你还要咬上一口昭示它的所有权
谢谢几位的支持
我基本上回复到游手好闲的生活状态了
一定会努力磨文的!这一宿贺筱筱说不回去了，于是挤在和家里相比小了些的床上，陆亚文听贺筱筱有一下没一下的撩动吉它的琴弦，发出一个接一个的单音。
“睡吧，今儿折腾的挺晚了。”陆亚文不想看她一脸隐伤的表情，于是贴着她的脸颊厮磨。
贺筱筱放下琴，反身靠在陆亚文的胸膛上，喃喃的，“我爱你，是真的。”
陆亚文一下子被她的话吓住了，而后深深的忧虑如闪电般打在头顶，笼罩他的是乌云密布。他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
“你也爱我吧。”似是在叹息。
陆亚文嗯了声，“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爱你呵。”忽然鼻子发酸，他终究还是说出来的，说出了他近十年的委屈。
贺筱筱伸出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十字，然后在左心的位置上，以牙齿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我怎么会不知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所想的还要多。”
陆亚文的身子明显僵硬起来，贺筱筱低声笑着，“我是坏人啊。”
“我也是。”
“正好凑对儿。”
话音落于唇舌的纠缠，两个人心中所想的，应该都是真相大白之后的痛楚吧。
为了在一起而两伤，而两伤之后，是不是就只有分离一条路。
初一一早两个人随贺大安夫妇去了贺筱筱的爷爷家，不多说了，凭贺筱筱的巧舌如簧这么大岁数了照样儿拿压岁钱，而且还是双份儿的，只不过都落她口袋里了。
晚上回家的路上叶乔萌给贺筱筱打电话，“给您拜年啦。”
“同拜同拜。”贺筱筱吃了个肚歪正跟后座上顺食儿呢，迷迷糊糊的跟他瞎扯。
叶乔萌乐呵呵的，“看出是过年来了，又吃顺溜了吧。”
“还成呗。”
“初四有空不，出来喝两杯。”
贺筱筱想了想，应下来，“成啊，哪儿啊，谢哥那儿？”
“不介，去他那儿他又该扯淡了，咱另避奚径。”
“你就够稀的了。”贺筱筱也笑了，容得他初四再定地方就撂电话了。
陆亚文从车镜看她，“谁啊。”
贺筱筱一乐，闭上眼，“我弟。”
初四在贺筱筱的胡吃海塞中到来了，一早儿起来她就开始犯胃，陆亚文忙里忙外的给她弄药做饭，还得捎带脚给她两句，“让你吃啊，去个庙会能把人给吃发了。”
贺筱筱没劲儿说话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花你俩钱儿瞅把你给心疼的。”
陆亚文一把把药杵她嘴里，水温恰到好处，“小没良心的，喝水噎死你。”
贺筱筱起身乖乖喝水，然后吐舌头，“还真没噎着。”
陆亚文盯着她半天，接过水杯，不嗳声儿走了。
贺筱筱缓了会儿觉得没劲了，又坐电脑跟前儿了。
陆亚文出来看盘，突然就问，“这些日子没见你抽烟啊。”
贺筱筱嗯了声儿，“没想起来。”
“今儿晚上去谢哥那儿吧，老季说聚一过。”
“我跟人约了。下次吧。”
“哦。”
陆亚文挠挠头，不说话了。
空气间静谧的气氛缓慢流动，“你看什么呢。”
陆亚文看了眼手边的盘盒，“蝴蝶效应。”
“最后那男的死了。”
“你看过？”
“为了不再伤害自己所爱的人，为了所有人的幸福，他选择杀死自己离开他们。”
键盘声嗒嗒响个不停，陆亚文无语。
“如果是你，你会离开，还是选择对自己而言比较好走的路走下去。”这个问题一经抛出，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陆亚文深吸口气，“离开吧，对大家都好些。”
“我也这么想的。”贺筱筱扯出一抹笑，是啊，离开是对彼此而言最好的结局吧。
新闻联播开始了，贺筱筱接起来叶乔萌的声音阳光依旧，“我可找好地儿了啊姐。”
“哪儿啊。”
“这边儿有个望都，晚上我接你去。”
“成，就这么着吧，晚上再叙。”不知道为什么贺筱筱突然不想去了，可是人老早就跟自己说好了，不去也忒不仗义了。
“那什么……”
贺筱筱嗯了声，等着下文。
“晚上少喝点儿。”
贺筱筱嗯了声，没了下文。
陆亚文在看到贺筱筱走向站在楼下的叶乔萌时，胃里涌起一阵酸水，让他皱起眉头。他拉上窗帘，对自己说不要看不要想，什么都没有。
贺筱筱听着叶乔萌说着那个酒吧，微笑着扭头看向自己家的窗户，窗帘紧闭。她苦笑，真是个傻瓜，就只会忍着生闷气。
“看什么呢。”
贺筱筱让叶乔萌一拍回过头，“没有，脖子扭着了，活动活动。”
叶乔萌似笑非笑，“就往一边儿拧啊。”
“找抽吧你，没大没小的。”贺筱筱给他一记脖拐，笑，“你说那个地儿跟哪儿啊。”
“合着我说了半天对牛弹琴啊。”叶乔萌拦了辆车，跟着贺筱筱上去之后说，“那地儿是我一瓷儿开的，以前老一块儿去，后来就去的少了，地方不错。谢哥那小酒吧还是丫给设计的呢。”
话语间掩不住的骄傲和张扬让贺筱筱听了直乐，真是个小孩儿。
望都在河沿边儿上，是个小酒馆，别看是过年，可照样人满为患，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当然这是贺筱筱说的夸张了，因为她心情不好，自然看什么都不对付，叶乔萌就觉得这儿挺好的，好像他那瓷儿和几个哥们儿也在，于是跟人有说有笑闹得不亦乐乎。
贺筱筱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时感慨年轻真好，无忧无虑，于是很羡慕。叶乔萌乐呵呵的走过来，看到桌上的酒瓶愣了，“您也忒能造了吧，这么会儿都六个了。”
贺筱筱嘿嘿一笑，指了指下面，叶乔萌往下一看，好么，下面还杵着六个呢。“姐，您悠着点儿，以后我还请您，别这么干嘿。”他拦下贺筱筱手里的瓶子，心里疼，可是谁也看不出来。
贺筱筱拍拍沙发让叶乔萌坐下，等他落腚了才说，“这点儿还难不倒你姐我，大过年的，别光举着不动嘴。”
叶乔萌让她灌了一个又一个，对于贺筱筱深不可测的酒量只有咋巴舌头的份儿了。“姐，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他小心翼翼的问了声。
贺筱筱的目光一直落在河里的小纸船上，不知是什么人放的，带着幽幽的烛火四散漂荡的小船像是点点星光，撒在这漆黑沉静的水面上，有丝凄荒的意味。“你说，什么才是不会变的。”
叶乔萌梗了下，半天闷出一句，“没有吧。”
贺筱筱点点头，靠在沙发上拿了支烟去摸火儿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准备戒了，连火儿都扔了。她苦笑，“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把细长的白色的烟放回烟盒，突然用力握紧同样细长的烟盒直至变形扭曲，“怎么才能让变了的东西恢复原样儿？”她把烟盒推到叶乔萌跟前儿，拖着腮冲他笑，“想出好法子有奖，五百万。”
叶乔萌看看烟盒，显然是使了全力的，已经扭曲到快要折了似的，他把目光落到贺筱筱脸上，不再回避，不再游移不定，“换个新的。”他说，然后知道自己错了。
贺筱筱拿回烟盒，笑的不是很自然，“看来这五百万我是省了。”她深吸口气，挺直腰，冷风灌进来，把人给冻醒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风一样的走过自己的面前，没有看到自己。叶乔萌也看到了，他和贺筱筱都盯着陆亚文，看他往吧台那边走，那里坐着三男一女，女的是苏娅。
陆亚文心情很烦闷，接了苏娅的电话之后更甚，他看到苏娅醉熏熏的样子皱起眉头，“回家了苏娅。”
苏娅打开他的手，抓住眼前的瓶子，没有了平日的冷艳高傲，“你不是说咱俩没关系了么，甭跟这儿假模假事儿的。”
陆亚文忍着气儿，话却没留面子，“那你没事儿打什么电话啊，逗闷子哪。”
“陆亚文!”苏娅尖声叫着，声音像是划在玻璃上的破碎高音，绝望刺耳。
陆亚文不理她，只是拉起她的手，“回家了。”
“嘿嘿嘿，人摆明了不愿意跟你，干吗啊这是。”一直看热闹的年轻人见他想把人带走，立刻站了起来，一副护花的架势。
陆亚文懒得搭理这帮孩儿巴蛋子，只是拉着苏娅往外走，“别跟这儿丢人现眼。”
年轻人甲一把薅住陆亚文袖子，“诶哥们儿，这女的跟你不是一路。”
陆亚文已经过了为点儿小事儿打架的岁数了，更何况不值当的，他比较有礼貌的看了这孩子一眼，“她是我妹，我带她回家。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赶紧着回家。”他像个长辈教训了几句，拉着苏娅的手并没有放开。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这酒馆里应过年景儿的音乐都显得安静了，陆亚文转回头，放开了苏娅看着她。
“我不是你妹，也不想回家。”苏娅回到刚才的座位上，继续喝酒。
陆亚文没说什么，冲吧台里的男孩一招手，“小松，给我杯水。”
叫小松的孩子麻利儿端上一杯加了冰块的矿泉水，陆亚文接过来连犹豫都没有二话不说把水泼苏娅脸上了，别以为穿西装的人不会耍混，他的信条里从来没有不打女人这一项。“你真让我腻味。”
“嘿!你丫找雷的呢吧!”年轻人乙说着拳头就上来了。
可还没等他的拳头挨着陆亚文，就让人给撞一边儿去了。情势一下子大乱，所有人都放下杯子不说话看着这边儿乱糟糟一片，大过年的打架嘿，有点儿意思。
陆亚文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贺筱筱，他顿时像是吃了只死苍蝇从内到外都觉得各应脸色很难看，没等他说话，年轻人乙呛呛着就出来了，“你丫龟孙子，还他妈让女的罩啊……”
哐啷一声酒瓶子的碎裂声让年轻人乙住了嘴，贺筱筱右手握着酒瓶用力墩在桌子，用力之猛愣把瓶子给墩炸了。
血一滴一滴的顺着手掌往下流，殷红的像是上等的红酒。“该干吗干吗去，别跟这儿找不自在。”贺筱筱说着，眼睛一秒都没离开过陆亚文。
“少他妈臭牛逼!”年轻人乙让她给说的脸一红，硬杠着伸出拳头。
谁要说女的打架就是去那吃亏的那就错了，贺筱筱可是概儿不吝的主，手里碎了一半的酒瓶子不管不顾的就往人脑袋上闷，亏得叶乔萌眼明手快一把搂住她，不然真得出事儿。
“你姥姥!”贺筱筱人没打着，酒瓶已经扔出去了，手法之准正蹭着那孩子耳朵过去，当时血就下来了，她跟疯了似的腿一抬又踹人一脚，愣把那孩子给踹坐下了。
年轻人甲见了也是火往脑子上顶，骂骂咧咧的就过来了。贺筱筱一下子挣开了叶乔萌一拳勾过去，正中这孩子下巴，他惨叫一声捂着下巴弯下腰去，血沿着指缝滴嗒下来。
看热闹的人一见又有人受伤了，也有点儿害怕了都说别打了，有人跟边儿上直嘟囔，“这女的也忒BH了。”
一直没动手的年轻人丙显然是头一回见这阵仗，他扶起自己的兄弟，轻轻说着，“咱认载，别跟这疯婆子较劲了，丫那眼神儿让人瘆的慌。”
俩孩子嘴巴动了动，也认了。叶乔萌的瓷儿随着仨孩子出去，想是收拾烂摊子去了。
战圈里就剩四个人杵着，看热闹的人可是一个都没少。
贺筱筱盯着陆亚文就那样笑了，她缓缓松开手，一块玻璃茬儿赫然扎在手心里，不平整而又锋利的边缘把手指划成了红色的，小小的尖头从中指和食指中间探出来，想必就是这个让那孩子的下巴流血的。
“筱筱!”陆亚文眼睛直冒火，一把要抓住贺筱筱的手，结果，又让人给了一嘴巴。
他脸上血了糊拉的，有他的，也有自己的。可贺筱筱觉得很高兴，高兴得她直想哭，“陆亚文，我再容你一次今儿我就再说一次。你陆亚文这辈子只有我贺筱筱能骂，只有我贺筱筱能打，听见了没有。”
陆亚文懵懵的应了声。
贺筱筱眼睛突然间满布血丝，她的声音轰然炸响，震得所有人都傻了，“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陆亚文像是接受指示的战士，挺直腰板，就差敬礼了。
贺筱筱满意的笑，把手心里的玻璃茬儿□□，一步步走近苏娅。
苏娅不自觉的往后退着，酒也在刚才打架的时候醒了一多半儿，她觉得嘴里苦涩张不开口，而贺筱筱笑盈盈的走近自己，用她那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凌迟自己的意志。
几乎是在预料中的，苏娅被贺筱筱打得脸颊生疼，粘腻腻的感觉让她不敢去想那是什么东西，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儿，应该是牙齿把哪儿给硌破了。
“你打他，我就打你，”贺筱筱这时像个任性的孩子，逼近苏娅轻轻笑出声，“我讨厌你，别让我再看到你。”
眼泪偷偷的流下来，苏娅捂着脸不让自己哽咽出声，不让她知道自己害怕。
“这女的也忒他妈BH了。”不知谁又说了句，可没有人觉得可笑了。
贺筱筱指了指叶乔萌，“弟，你送她回去。”然后又看着陆亚文，“你，跟我回家。散。”她一摆手，把刚才的激烈战圈打破，像是没有这么回事儿，她一摆手，把叶乔萌甩在一边，像是对待她每一个弟弟一样没有特殊，她一摆手，把陆亚文带回家，像是维护自己专属物的猫。
叶乔萌黯然的神情落在陆亚文眼里让他一瞬间觉得畅快，而后又不齿自己的恶劣，他跟在贺筱筱身后沿着河沿儿走，谁都没说话。
“筱筱。”忍不住的叫她。
贺筱筱嗯了声儿。
“对不起。”
贺筱筱不理他。
陆亚文抢几步拦住她的脚步，抓着她的肩膀，“哪么你骂我两句也成，你千万别不理我……”在看到贺筱筱的泪水时，所有想说的话全憋在胸口，憋得他生疼。
贺筱筱梗梗着脖子抬头看他，不怕泪水沾湿这让人难过的空气，“陆亚文，我爱你。”
陆亚文猛的把她拽到怀里，喉咙发疼，“对不起筱筱，对不起……”
贺筱筱任泪水肆意流蹿，“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不会让他们得到你，不会让他们带走你，除非是我离开了。你明白么。”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越来越没用，越来越脆弱，只是沾着陆亚文的事儿她就没法儿再冷静，只是看到他不看自己一眼就冲苏娅走过去心里像是让人狠狠挖了一刀，嫉妒的火焰几乎把她烧得魂飞天外，而更多的，是自觉得受到伤害，她以为他眼里只会有自己一个人，可MS是她抬举自己了。
“没有人会离开，我只会是你的。”陆亚文紧紧抱着她，勒着她的身子，力气大得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他的脸埋在她的头顶，轻轻吐着气。
贺筱筱能感到头顶一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皱皱鼻子，嘲笑他，“一大老爷们儿还掉金豆子，真他妈没起子。”
分开的两人突然觉得寒冷，熟悉了彼此的体温后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另一方，又要怎么取暖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