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久而久之，我和小昭竟熟悉起来，可以说说笑笑，打发舒大小姐喝醉前的无聊时光，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教我一些诸如花式玩刀和魔术之类的小把戏，也会讲一些我看来如天方夜谭般遥远和不可思议的江湖故事，可故事中牵涉的商政人物虽然名字不同，却又似乎隐隐约约有迹可循，我若认真问起来，小昭就会笑笑，说，很久以前的事情啦，谁记得那么清楚，喝口啤酒，又说，哎呀，瞎编出来逗你玩的，干嘛这么认真？再问下去，我就不说啦。我当然识趣的闭嘴。这个喜欢说“哎呀”的大男人，虽然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有依然如少年般的爽朗笑容，所以小昭这个名字，我可以毫无障碍的喊出来，虽然和他也算熟识了，可究竟他从何来，以前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背景能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路段开这么一家颇具规模的酒吧，我丝毫不知道，也从未开口问过。不知道是不不是这个原因，小昭有时候会叹气说，欢喜，你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得意非凡，怎样？你想追我么？看你有这么多家当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哦。小昭就会大笑，好啊好啊，你来做我这里的老板娘吧。可每次都只是这样的说笑而已，他讲述的那些“故事”，他偶尔流露出来的茫然眼神，我很清楚，小昭，可不是我这个平凡人可以招惹的，所以，我们一直都是清谈的朋友罢了。至于舒大小姐？哼，她怕是只知道七色的酒好喝，至于那个陪我聊天的人是不是老板，她才不管呢。
终于在我要的薯条吃完前，舒大小姐摇摇晃晃的把账结了，天才，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能对账，这个时候知道心疼银子了，点酒前怎么不知道节制？小昭满脸含笑地目送我们离开，不忘挥手高呼一句，下次再来啊。哼，奸商，他当然高兴了，舒大小姐不知道在他这里糟蹋多少银子了，他也连个折扣都不打。回头要和舒大小姐好好商量一下，不能这么没计划的花钱下去，气氛什么的有这么重要么？要喝酒，在家喝就好了。嗯，最好是戒了，又伤银子又伤身子的。
把舒大小姐塞进计程车，我才一进去，她身子就歪过来，抓着我的胳膊，在我肩膀上蹭啊蹭的，当自己是猫还是狗啊，我把她脑袋扒拉开，向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天色不对，有亮光一闪一闪的，还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雷声，地上也起了风，虽然仍是热的，但也有了隐隐的水汽味道，看样子要下大雨。刚开出去没一百米，瓢泼的大雨就跟泼水似的淋浇下来，司机师傅看我着急，安慰道，“没事，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准你们到的时候，这雨就停了。”我只能祈祷如此，出门太急，伞都忘记带了，再说身边有这么一个醉鬼，有伞也没用啊。
一路开着，舒展颜却不老实，隔一会儿叫上一声，“常欢喜！”我要是答应了，她就接上一句，“你个大笨蛋！”
我，“= =……。”
若是不答应，她便一声叫得比一声高，叫得我耳膜直疼，只能无可奈何地应上一声，她这才心满意足地降低声调，再来一句，“你个大傻瓜！”
我,“= =\\\……。”
周而复始，没完没了，我抓狂，却又无可奈何，谁叫人家喝醉了呢，喝醉的人最大。司机师傅一路上直乐呵，大概没见过女孩子这样发酒疯的。下车的时候，雨果然如他说的那样停了，云却没散，闪电和雷声也在继续，估计一会儿还会接着下，我只能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够好，更好的事情是，司机师傅大概一路看笑话看得开心，居然只要了我三十，三块钱的零头他没要，说是反正找不开了。娱乐果然是产业啊，我一边感叹，一边背着舒大小姐，摇摇晃晃朝家走去，她这会儿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要不在小区里面丢人，被熟人看见，我可真受不了。
下过一场急雨，可并没有把白天的暑气消去太多，兴许是下的时间太短了，要是今晚能下个透就好了，我看着地面缓缓升起的水蒸汽，在路灯的渲染下变成暧昧的橙色，小区里的冬青被雨淋过，也显得更加精神，空气中有青草和樟树被滋润过后混合散发出的独特气味，很好闻。舒展颜的嘴附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她喷出的略带酒气的鼻息，却弄得我耳朵直痒痒，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起来，多么相似的情景，多么相似的气息，就连背上的人，都是同一个，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是的，没有错，我第一次看见舒展颜喝醉酒，也是在这么一个酷暑雨后的夜晚。那时候我们多大？嗯，高二结束准备升高三的暑假，那也就是十七岁了，还没到能喝酒的法定成人年龄呢。
生病中，头脑不清爽，写的啰里啰唆，也懒得改，就这样了。还有，事情太多，更新会慢，
不许骂俺，俺也很无奈。
说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也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好，我初三一年的勤奋刻苦总算没有白费，中考时以超出一中录取线11分的成绩顺利挤进了300人的普招名单，没有让老爹去跑关系，更不用他为我出高额学费---一中也真够狠的，除去300人的普招，还留出了200个名额的高价生，差录取分数越多，交的钱也越多，分不够，钱来补，还真是这么回事！而且分数差得太多，就是有钱也没用，当然如果你有个有权有势的爹就另当别论了---我趴在座位上，听和我一起考进一中的同学得意洋洋的八卦，班主任老太太今年极为得意，她这个非重点班居然有5个学生进了一中，真是大涨了她的气势，虽然有3个学生时花了高价的，但要知道全校11个初三毕业班能进一中的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个。其实我们本校升学率也是很好的，但比之一中，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所以学校为了留下优秀学生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比如文艺标兵舒小姑娘，成绩也是不错的，干脆就直升了，类似的还有不少优秀生，平凡无奇的常欢喜当然享受不了这样的优厚待遇，只能老老实实去考试了。所幸运气还不坏，自从知道分数后，我的心情大好，要知道那段时间，有一个根本不用担心考试的家伙总在身边晃来晃去，不是看电视就是看小说听音乐，对于准备考试忙得焦头烂额的我来说，是多么大的刺激啊。可是，平凡的我，努力了，也达到自己的目标，这样的成就感，怕是舒小姑娘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没法体会的。
那个暑假，我真的是过得惬意无比，老爹大赦，放我一个人去了妈妈的故乡，那里还有疼爱我的老外公老外婆和舅舅们，我玩的乐不思蜀，终于在假期结束时晒得黝黑地回家来，收拾行李准备住校，开始我的独立生活，却发现舒小姑娘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真是奇怪，家里没了我和她明里暗里的抢东西，她该高兴才是啊，我在离家前，甚至大方的表示，我的房间可以作为她的书房使用，反正我只有周末假期才能回来小住几天---一中酷爱假期补课，这在全省都是出了名的。结果舒小姑娘把脸一甩，一句硬邦邦的“不用！”差点没把我给噎得背过气去，这叫什么来着？对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德行！我也冷着个脸，坐上老爸的车，万般不爽地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涯。
住校的高中生活开始还是新奇的，但很快就变得紧张，忙碌起来。因为是重点中学，学习压力自然不小，我在的宿舍塞了6个人，个个都是起早贪晚地上课、上自习，虽说大家都是第一次住校，竟然也没有特别激动的。我长叹一声，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重点高中果然是无聊的，早知道还不如留在本校，起码朋友多些，可形势比人强，竞争压力如此之大，我也只能随遇而安，跟上群众的脚步，老老实实继续作做我的乖学生。
我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原想着舒小姑娘那边还会风生水起，继续她多姿多彩的文艺生涯，以后上个音乐学院，电影学院什么的，也让俺们家出个把明星，咱也沾把小光，谁知一上高中，舒小姑娘就在她姐姐我后妈舒老师的授意下，全面放弃文艺生的身份，一心只读升学书。舒小姑娘似乎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她那正规学了好几年的小提琴从此就沦为周末休闲，调节身心的娱乐节目，偶尔在学校汇演上露一次面，过去天天晚上练琴的时间据说已经全部被各科习题取代了，我周末回家，看着舒小姑娘房间里堆得比我还多的学习资料，只能感叹，万恶的高考指挥棒，连舒小姑娘也不能免俗了。大概因为我长期不在家，见面时间大减，俗话说，远香近臭，我和家人的关系倒比过去亲近了些，周末回家吃饭，偶尔还在饭桌上说说住校的趣事，和舒小姑娘也会闲聊几句，说说原来的同学，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我仍旧感觉到，一片平静之下，家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知父莫如女，基本上，我还是偏向于同情舒家姐姐的，常向南，做爸爸还算勉强，做老公，那绝对是不合格的。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可他那颗不安定的心怕是比一般的年轻人更加跳脱，加之事业有成，模样也还不坏，又经常出席一些社交场合，逢场作戏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偶尔的，多情的常老板也会假戏真做，和某些“交际花”弄得难舍难分。我早逝的老娘就是清楚这个花心萝卜的本质，也没心思没精力对他进行管教，索性放弃了事。可年轻美丽的舒老师怎么可能放任老爸的风流多情，在家做忍气吞声的黄脸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