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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转(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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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古佛下,妙龄少女仅着单薄的雪色和服深衣,端端正正地跪在蒲团上,低首认真地雕刻一方小小的祈福木牌,垂落的黑色发缕披覆一地,摊卷成花朵。一条墨绿色小蛇盘卷着身子,在她发心里安睡。

少女划在木牌上的每一刀每一刀都是细致认真,不时有细细木屑散落,渐渐那木质上便呈现出精致细腻的花纹。

“小纱。”红发少年路过门外,唤了一声。他怀中的小狸猫团团睡着。他轻声说:“小纱,夜深了,早点睡吧。”她恍若未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在低语呢喃着神社流传几百年的祈福语《祁歌》:“日当夜没,夜亦日显。明斯烛炽,祁者吾如。愿者望者,福至缘至。福缘不依,祸冤之伏。”

少年摇首无奈,走了。

烛火摇曳中,雪里纱仍在念念低语:“时也钥守,佑时护生。依直我奉,御兮灵无?依直我奉,御兮灵?依直我奉,御兮无……啊!!!”她突然一声痛呼,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指尖,小刀与祈福木牌都咣咣摔在膝上。啪,嗒——有温热的液体自她指缝里溢出,靡丽的血色在雪白的衣料上湮染成蔓殊莎华的花样。

“好、好痛……呜~”十指连心,指尖上传来的痛已经直达她心底,痛得雪里纱呜咽一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一张小脸皱成包子皮。

小蛇被惊醒,溜下地,看到小刀刃上那一大块疑似血肉的东西,吞吐了一下蛇信,忧心忡忡:主人~~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蛇眼与她的目光对上,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阿万,我不能半途而废啊。”说着把手移到装血丹砂的小碟上方,那靡丽的血液便纷纷落在碟中,很快积了一小滩。她脸色煞白,咬着牙撕了条白巾勉强包扎了一下仅剩一半的左手食指,然后捡起小刀与祈福木牌,一点一点刻上小字。

御守•平安幸福

姐姐妈咪 日暮樱里

最后一笔刻上时,整块木牌已经是血迹斑斑,而她指尖胡乱缠着的白巾也被血湮染成暗红。不断有更新鲜的红溢出来。雪里纱恍然未见,细细地研碎血丹砂,接着提起蝇头小笔,在刻痕里一遍一遍地描。鲜艳靡丽的血红便在一遍一遍的描摹中鲜明起来,成了靡艳的蔓殊莎华。

“其缘善睐,其情嘉彰……”雪里纱终于搁下了笔,含笑看着手上木牌。

嘶~~主人,大功告成了。她含笑点头:“嗯,阿万,大功告成了呐!”把木牌紧紧护在胸口,她安心地阖上眼睛,说:“这样,应该可以感动神了吧。你说对吧,阿万……”小蛇溜上她的肩膀,舔了舔她的脸:嘶,主人,还是应该先去包扎好伤口。

雪里纱低眼看一下染血的手,怔了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阿万。对不起……”小蛇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脸颊,蛇眼眯起。

嘶~总之,你先去好好包扎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就是你姐姐妈咪的手术了——要养好精神来担心。

“嗯。”她点了点头,爬起身来,移动步子往门外走。一只巨大妖猫自门外飘进来,却像是彻底消耗完了体力似的,在落地的一瞬间恢复成双尾小猫,瘫倒在地板上,奄奄一息。

“云母?”雪里纱快步冲过去,蹲身查看它的伤势。“云母!!你跑去哪里了?打架了吗?!怎么全身是伤?好严重……”她的眉头拧起,“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姐姐,云母——”小猫抬起眼皮,疲倦的神色一览无遗,张开嘴,从里面滚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珠子。珠子通身浮泛着若有生命似流动的虹彩。

“守魂珠?”雪里纱怔住,眼泪啪啪嗒嗒掉下来。“你是去帮姐姐找这个东西吗?对、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呜~~~”

喵~~别哭了,泪包……让我暂时睡一下吧。喵了一声,它垂下头,耷着耳朵。一身银白色的皮毛上尘土与血迹齐备,狼狈至极。猫身下很快淌出一滩血。

云母……雪里纱紧紧咬住下唇,双手覆上它的伤口,徐徐注入灵力帮它疗伤。终于看到那伤口不再汩汩往外流血也不再有瘴气溢出时,她才放下心来。看着猫宠的疲倦睡态,她又眼角含泪,轻轻抱起那小猫揽入怀中,她起身往备有药箱的小屋走去。

谢谢……云母……谢谢……

¥¥¥

煞月丸推开那扇病房门,无声无息。随之看到昏黄灯光里,躺在床上昏迷中的女子,以及紧紧握着她的手伴在床边的黑发男子。他走进,随手轻轻关上门,一声极细微的嗒声响起在寂静到只有点滴声音的病房中。

黑发男子直起背,转过脸来,蛇样金眸里浮起惊讶:“你……”很快浓浓的愧疚和悲痛重又回到眼中。

煞月丸竖起食指挡在唇边,“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无论说什么已经于事无补了。更何况……是小里自己决定要生下孩子的。”

黑发男子握住的手收紧了些,回过头去,伸手帮睡中女子掖掖被角。声音沙哑,说:“小里……如果,万一撑不过去……会怎么样?”会……死吗?那他活着为什么?

煞月丸看着他沉默许久,才说:“我想跟小里单独待会儿。”

“……好。”他终于点头,起身离开。推门出去时,纯澈的金眸侧了侧,说:“大蛇丸。”他的脚步顿住。

煞月丸坐在床边,轻轻抚顺女子额前发丝,“如果真的爱她,就请相信她。因为……她的爱并不比你少。我相信她,不会死的。”

“……谢谢。”他推门出去,背倚着门,慢慢滑落瘫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把脸埋在手臂里,感觉到眼角有泪溢出:“小里……”

门后,煞月丸正俯身,与床上的女子额抵额,亲密得一如两人还在胚胎之时孕育之前。在一片静寂的黑暗之中,感应到了她的心。他阖上眼睛,轻声叹息:“小里……你在回忆里徘徊吗……”

那些回忆……不是应该都已经忘了吗?为什么要想起来……又为什么、要让他知晓?

又或者,我们都不曾真正走出来吗?小里,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那时候,她经常在走过樱树下时仰起脸,看着坐在树枝上清冷如水的少年,他微微低下头,清冷的金瞳清澈如水,安安静静的。

落樱纷飞,雪衣的他高高在上,似乎与世隔绝,不染烟尘的高傲与孤寂。

她扬起笑颜,伸开双臂,要他抱抱。“小丸,快点下来啦——我也要上去看樱花——”甜软的女音。

那时日暮家的女儿初长成,亭亭玉立。

两人一同坐在樱树上,看樱落成雨。他拈了一抹粉樱别在她鬓间,清冷的金瞳平静无绪,又隐隐约约地柔和。他说,她像是粉樱……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粉樱了,因为她的名字便是樱——隐晦不明的表白,欲说未说的心意,暧昧纠缠的抱抱——

煞月丸站在古老高大的樱树下,仰脸怔怔望着那些绵密玲珑的花桠。纯澈浅金的瞳底倒映出玲珑花影,氤氲出春光烂漫。

樱落纷纷,随风逐尘,卷入天际。樱花清浅的香气始终缭绕在空气里。在他们的回忆故事里,一直都是樱开樱落时节。

咯的咯的的木屐声响起,越来越近,一付绵软温热的身体挟卷着淡淡香气而来,扑到他身上:“小丸,我可找到你了~~”他低下头,便对上一张极致温柔的美颜,眉弯弯眼弯弯唇弯弯。

“小里……”十六七岁时的她,橘色绢绸的长振袖和服,长发绾髻,已经是温柔韵味绵长。

她拖着他的手臂,笑得花枝乱颤。“小丸,你带我上树看樱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就像以前一样?”煞月丸的嘴角弯了一下,目光温柔:“好。”手臂环过她的腰,要带她跃上幼年喜欢踞的树梢,突然怔住。

她抬起脸,温柔询问:“怎么了,小丸?”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带她跃上了离地□□米高的树梢。

又并肩坐在粗大的树枝上一同赏樱落。

樱雨中,她的手臂撑在两侧,垂落的双腿轻晃。风抚乱了她的刘海,她以手捋顺,撩到耳后,笑意微微。他坐在她身侧,她依旧坐在风口上。银发随风飘散,黑发绾挽成髻。她伸手接了三两瓣粉樱,粉色的掌心里,樱瓣随风飞远。

“小丸,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她突然说,煞月丸静默不语。她的黑眸中很快蒙上雾气和湿意,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他纯澈的金眸。

“我说,小丸,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兄妹又怎样,双胞胎又怎样,其实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你是完全的妖怪,而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类,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我爱你,你也爱我啊……不是吗?我们彼此相爱啊。”她低头,双腿轻晃,搅乱了风里的飞扬粉樱。清澈的泪水迅速掉落,打湿了她膝上的布料。

清冷金瞳看着她。她的肩上飘飘然然地落了一朵粉樱,又随之滑落,躺在她膝上,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下移,被风卷走,打了个旋,随风飘散。

“小里,对不起。”终于,煞月丸开口了,她抬起头来,震惊地瞪着他。他的目光平和如水,不起一丝涟漪。“不用怀疑,我是爱你的。但是,我们怎能如此任性。即使只是在我们的回忆里,也不能这样子。”手摸上她泪痕斑斑的脸,她纯澈清亮的黑眸里浮起疑惑:“小丸……”

煞月丸以手拭净了她脸上的泪,“小里,你我身边都已经有了别人,是各自都无法舍弃的温暖。所以,到此为止吧。”他带她跃下树,面对面站着。

“小丸?!”

煞月丸抬手,解开她的髻。髻上的发簪被他塞到少女手中。“这是……”她怔怔看着那枚玉簪,簪顶是朵朵层叠的粉樱,玲玲珑珑的,或盛开或含苞或半绽,雕琢得有些粗燥。

他已经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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