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半世浴血待涅磐(1 / 1)
作者有话要说:考虑到各位嗷嗷待哺的迫切心情,小 说 网:/
预知小林同学生死,请关注番外,相见难
继续奸笑……
另:隆重推荐新坑,
飘走~佑观四年,正是清妩嫁于子梧的第六个年头。
古言,万事以六为律,六十为一转,凡变必逢六,而她的辉煌就这样走到尽头。
子梧直勾勾盯住清妩仰首饮酒的纤柔动作,心底死一般沉寂,面上显出灰败之色,痛已无觉。
只是那么一瞬,酒液已经沾到她如血红唇,一声断喝陡然破空,“慢着!”只见眼前雪光刺眼,一把修长利剑脆生生横上子梧松柏修颈,银刃如洗,依稀能嗅到死亡的气息。
眼前一亮,那人佼佼如月,清绝无双,眸如点漆,瞳仁里照出她伶仃身影,霜一样惨白。
清妩瞪大了双眸,里面渐渐有水汽浮起,将那人的身影模糊。她微微抬手,臂上流岚如云肖似往昔,不禁垂首一笑,泪水滴落纱容,洇开一团青花,却照出底下莲足似血,火一般红艳。
“你果然没死。”子梧异常平静,冷冷勾唇一哂。
枕书却充耳不闻,如水目光静静落在眼前流岚女子云鬟上一支包金青玉簪,声如玉碎磐石,“跟我走吧。”没有疑问,没有踟蹰,不带彷徨,简单而平淡的一句,跟我走吧。
清妩缓缓抬眸,明净目光掠过子梧飞扬的眉,夺阳的眸,最终凝定在另一张月润玉雕的俊容上,笑可倾城,“好。”
“你们绝对逃不出这皇宫。”子梧低沉声线里隐隐抑了无边怒火,一双灿眸瞬间阴沉。
清妩却对着枕书摇了摇头,修眉微蹙,似在恳求什么。
枕书悄然一笑,忽然自黑暗里蹿出两名蒙面男子,迅速将一条白色纱巾蒙住子梧口鼻,接着手脚麻利地将子梧紧紧缚在梁柱上,一切快的来不及反应。
纱巾上的迷药很快发挥了效果,子梧的头渐渐沉了下去,狞厉目光灼在清妩眼中,如锥如芒亦如刺。
“快走,我们时间不多了。”枕书再无犹豫,掣住清妩一再迟疑的手一同奔入夜幕。
夜风清凉拂面,褪去一身燥热,清妩任枕书牵引着穿过一道道拱门,躲过一次次巡防,掌心粗糙的鞭痕引起她莫名颤栗,什么也愿不想,不知道将要走向哪里,这是另一段命运,还是另一个彼岸?她不由抬头审视他,却只望见一头随风飘逸的乌发,心里不可遏制地颤抖。
守卫森严的皇宫,他是如何带着亲信死士潜入?子梧如此骄傲多疑,怎会轻易让这一切发生,那形如子梧影子的季営呢,他又在哪里?仿佛是一只鬼魅的触手倏然攫住了她的心,清妩不觉惊声一呼。
枕书身形一滞,却片刻不停地朝前奔去,微风里他的话语如遥在云端,“马车就在银台门外,只要我们到了那里就安全了。”他掌心传来的阵阵温热,似蕴含了无穷力量,令她狂跳不止的心渐渐安稳,却愈发担忧,这一切,这周围的黑暗里,一定藏着她所不知晓的,危险的秘密。
银台门,华清宫东出口一道小小侧门,巡防不似一般宫门频繁,若在此置放马车,倒是个隐秘地点。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避侍卫,抄近道,他们一行四人如入无人之地。那油壁马车静悄悄立在夜色里,黑得糁人,不知为何叫她无端一阵瑟缩。
一袭青衣在对光处闪了闪,迅速隐入暮色,却叫清妩心头一凛,即便背着光也依然唤出那人名字,“芸艾?”再一环视,又是一惊,“莳言?”
绛紫衣袍的西晋王和淡青翟衣的王妃正淡淡含笑立在清妩跟前,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芸艾开口道,“这里有两件侍卫的衣裳,你们快些换了,跟将军乘马出宫,剩下的由我们来做。”
深殿里的皇上很快会被宫女内侍发现,追捕必撒下天罗地网,引开追兵的任务,自然非他们二人莫属,王爷王妃身份尊贵,即使被发现有误导之嫌,亦奈何不得。
“将军?”仿佛小锤清脆一记敲在心口,清妩蓦然转身,就见一身戎装的林曾航微微颔首立在那里,月光洒落他一身银练,却照不见他分毫神色。他只是简短而急促地说,“快走吧。”
清妩默默凝视他半晌,终于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侍卫的衣裳粗陋而单薄,罩在清妩削弱体量上宽大如袍,风一过便猎猎作响,再不是往日衣带飘举步步逶迤的琼阁谪仙,褪去所有光环,她只是一头落败而逃的兽。
遥遥地传来一阵啼哭声,一下又如近在耳畔,下一刻又退至天边般缥缈。她却十分敏感地辨认出那道哭声,稚嫩的,渴望亲母的哀唤,促她陡然回首正待应声,猝然一怔,那惨淡月光底下,油壁马车影旁,立着那二人决绝坚定的身影。
她这一生,已牵扯了太多人,拖累了太多人,再不能横生枝节。清妩忍痛回身,将迫上眼眶的泪硬生生咽下,心口一阵绞痛,道不出一句歉疚,那幼小的生命,从此便是永别。
小小一道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两段命运。
出了银台门便是一块宽阔的空地,十丈之外才是另一道宫门,宫门之外又是一座殿阁,再辟十丈空地,方及第二道宫门,如此往复,第九道宫门才是华清宫东门的最外层,青霄门,只有出了那道门,才是真真正正飞出皇宫,隐入寻常百姓中。
声疾如木鱼骤敲,三匹骏马当先奔驰,后头跟着五十名羽林骑精锐,均是俯身低首脚程生风。因林曾航事先安排,前七道宫门早已开了其中半扇,众人得已一路长驱而出,直到第八道宫门前才猛一收缰,迅速下马。
门前有四名值夜守卫,并非林曾航营下之人,其中一人取了林曾航腰牌仔细核查,另三者举了火烛例行检查随丛。温热火光乘风扑到清妩脸上,她不禁往马身缩了一缩,深深低下了头,不觉肩上一沉,枕书的手似灌了洞烛人心的力量,自她肩头缓缓流遍全身。
“放行。”守卫沉声发话,并打开宫门左侧的一扇小门,仅容一人一马通过。清妩闻言抬首,却见林曾航状似无意的回首一瞥,那显山露水的担忧恰如湖面氤氲不散的雾气,抓不住,却迷蒙一切。
心思刹那洞明,原来这一路的平和无事,不过是个诱饵,一切竟是一场埋伏,为了将所有暗线勾出水面,全数剿灭。清妩怔怔立着,眼前再次浮现那人狭长妖媚的桃花眼,整个人如同掉在了冰窖里。
林曾航率先牵马通过,后头跟着五名羽林骑,然后是清妩,接着是枕书,再是另外四十五名羽林骑将士。清妩只觉火光迫面,却丝毫不敢斜视,生怕一丝分神便能被他们发现蹊跷,只是紧紧挨着马匹迈出了那道门,门外,视野广阔,夜风清凉,是另一片新的天地。
心头莫名一阵雀跃,清妩不由自主牵动唇角,感觉鬓角发丝缕缕乘风飞扬若展翅,仿佛曙光就在眼前,而她,只差一步,小小的一步,近在眼前。
身后蓦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哧哧声,仿佛是什么正在燃烧,清妩忘情地回眸一瞧,只见黑如重墨的夜空上正冉冉升起一团亮光,像极了过节年岁里燃放的焰火,映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犹如魅影。平日里喜气洋洋的火焰,此刻落在清妩的眼里毒如硝芒痛灼在心,一瞬间,手足冰凉。
枕书警觉地握紧了腰间利剑,极目环视,却听得林曾航惊惶喊一声,“不好,有埋伏!”
话音未落,无数只明亮的火把从黑暗里源源不断地涌出,耀得人眼一阵晕眩,夜空里铺天盖地都是簇簇声,箭雨如蝗呼啸着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将天空星辰连同皎洁皓月一同吞噬!
林增航一声令下,羽林骑立刻展开队列举盾抵抗,枕书迅速抓过清妩双手将她护在身后,并紧紧伏在马身之侧随林曾航缓缓朝第九道宫门隐去。
却在靠近宫门时,忽然从黑暗里涌出大量全副武装的将士,一瞬间如蜂窝炸开,正挥舞着刃口锋利的大刀长矛凶狠扑将上来!
只听得嚓嚓几声,两把长剑同时出鞘,在暗夜里闪着噬人的寒光,贪婪地锁定每一个鲜活的生命。林曾航当先一刺,将众多将士引至一边,朝枕书狂吼一声,“快从侧门出去!”
火光融融,将天幕照得如同白昼,亮得让人分不清方向。清妩紧紧攀住枕书的手,刀起刀落鲜血飞溅三尺,她望见他血红憎恨的眼神,如同炼狱修罗。隐隐有钝痛蚀心,如被一根带齿的丝线紧紧勒住,将皮肉生生撕裂,一双眼眸几要浸出血泪,这便是昔日温泽如水的枕书,此刻状如疯魔,嗜杀成性。
枕书两名蒙面亲信当先杀出一条血路,路口直通向朱漆大门左侧一道小门。这是最后一片生天,方才一瞬有近在眼前的错觉,此时望去竟如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枕书牵了清妩发狂一般朝小门奔去,却不防身侧一把明晃晃的刀锋扑面而来,惧得清妩大呼一声,“小心——”
布帛撕裂声饱满,枕书侧身一闪,臂膀骤现一道深刻血痕,浓稠液体瞬间刺痛清妩的眼。却道枕书出招迅猛,快如无影,怔神间横刀劈过那人颈项,鲜血飙溅势如冲天,喷了他二人一身滚烫如火烧。
陌生的头颅一刹那滚落在地,沉重的无头身躯轰然倒地。
清妩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切,脸色刷地惨白,周身鲜血痛如灼烧。生平始见战场屠戮,竟是这样直接而残酷,惨绝人寰。
“快走!”枕书大喝一声,劈手扯过她便发狠狂奔,全然不顾她踉跄步伐,惊惧神色,疯了一般。
一阵撕杀躲避,清妩身上套着的侍卫装已碎成一缕一缕,露出里面清冷的流岚色,间或余有几滴温热的血液,犹如梅绽雪地般妖艳。她只知随枕书不停奔跑,脚下一双红莲错乱无章,踏上地面凉却的血液,丝丝锋利,自足心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直达心底。
生死两重天,就在清妩即将跨出小门时,却听得身后声嘶力竭的呼喊,“清妩,小心——”
来不及回头望,她只听见万箭流矢尖啸而过,丁丁笃笃钉入宫门,背上蓦然一沉,渐有温热烫身,却是她承受不住的重量。清妩惊心一望,失声唤道:“令桓——!”
妖红血液顺唇角奔涌而出,倒地的刹那,他却愉悦地笑了。
方才一场箭雨竟是他为她挡下,清妩抬头去看宫门,密密麻麻的白羽箭矢支支入木三分,箭尾犹自颤颤,于寂静里惊起一大片飞鸟。
林曾航软到在门槛上,清妩扶住他的双手满是鲜血,温暖的,热血的生命力自体内淙淙流出,止也止不住,暗红色蜿蜒成一道绝望溪流。
“令桓……令桓……!”清妩颤声连连,心头的强烈震撼令她四肢绵软,再不知能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唇齿轻动,似要说些什么,染血的手颤抖着握紧了清妩的手,令她俯身去听,却不防枕书猛力一拖,将她无情拖离林曾航身旁,怒声一吼,“不能再等了!你要死在这里么!”
一瞬间泪如泉涌,清妩死死盯住林曾航瘫倒的地方,却终于在夜色里模糊了一切。掌心温泽,是昔日曾救她一命的汉白玉,他连唯一的护身符都交付于她,再无牵挂。
他竭尽全力朝那渐行渐远的女子遥遥一望,再无呼喊的力气,最后一句话亦哽在喉头,只觉气血冲天一涌,视线骤然漆黑一片。他的时辰永远定格在那一身夜风里飘逸如仙的流岚色,甚至来不及唤一声“清妩”,更未及告诉她,宫门城楼之上,有一个人,黄袍玉带,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金章檀弓,箭尖所对,正是结发恩爱之人的后心。
子梧面寒如霜,漠然注视着那不顾一切奔向马车的男女,女子流岚若仙,勾起他心底最强烈的怨愤,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最终,背叛了他。
他如此骄傲,最容不得背叛,哪怕是一丝一毫。
琥珀色的眸子愈洇愈深,衬着身后夜空,早已分不清是哪个更黑。季営默默立在皇上身边,见他迅速张弓搭箭,五指紧扣,缓缓将弦拉满,三棱箭矢寒芒毕现,精确锁定那女子身影。
依稀是幼时的惊鸿一瞥,她娇颜带泪,却将脊背挺得笔直,张开弱小的臂膀保护自己的母妃。再见面时,她笑语嫣然,算计精准,比谁都了解自己要的是什么,就算嫁作他人妇,亦未曾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只是硬生生的,将痛苦和委屈咽下。深陷绝境时,她沉着冷静将局势一手掌控,为他安顿绝佳后盾,他征战在外,她便在京都华丽的宫殿里为他守着万里河山无上权位,辛苦隐忍爱恨情仇,再无人能像她这般,如此契合“皇后”二字。
帝王身后,光华半掩,是绝不输于天子的绝代风姿。
可她却为了一个他的宿敌,他皇位的最大威胁者,轻易地背叛了他。那个衣如净雪的男子,怎能叫他不嫉妒,不痛恨,不杀之而后快呢?
鬼使神差般,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间,奔逸绝尘的女子蓦然回首,清冷凤眸撞进他爱恨交加的眸子里,惊得手中一颤,指尖力道一松,箭如流矢飞出!
衣袂迭迭的女子刹那瘫软,一阵剧痛自胸口蔓延至全身,清妩死死捏紧手中白玉,望见枕书布满血丝的眼中悲愤如洪,排山倒海。
血,鲜红的血浸染流岚,开出妖艳的花,清妩想笑,想安慰他,唇角却只微弱一牵,是苦涩的,绝望的泪,伸手抚上他面颊,竟是满手污浊。
“对不住……”她说,再发不出一个字节,胸口钻心一般的疼,深湛目光透出荒凉之色。
枕书狠狠咬唇,血色瞬间自脸上褪去,点漆眸子莹如墨晶,他奋力挽住她绵弱身躯,单手挥剑劈断马车绳索,将她小心翼翼放了上去,而后跨上骏马狠命一抽,霎时迅如离弦之箭,将身后杀声震天的追兵远远抛在后头,天地间只剩他的纵声狂笑,听来状如疯魔,令众人不觉毛骨悚然。
“结束了……”
城楼之上那袭黄袍冷冷立在风中,僵若木人,神色阴戾无人能近,眸光灰暗钉死在那人垂垂倒地的方向,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宫门之外的连天烈火如雷杀声瞬间消退,一切归于沉寂。
子梧的目光漠然无觉掠过自己尚握紧弓箭的手,凝视良久,眼角终于滑落一滴泪,坠落手背,灼烧一般,曾经耳边那一声清越的子梧,想来却是恍如隔世。
终于,什么也没有剩下,终于,只有他一人独自面对老去的时光了。
蓦地心口一阵绞痛,双腿瞬间失去支力,子梧慌忙伸手凭空一抓,而后轰然倒地,身旁一群侍卫即刻来扶,却被他摔手推开。肺中一口郁气翻腾不止,提不上,亦咽不下,呼吸渐渐歇窒,神识渐渐陷入黑暗。
这便是,心痛么?
越行越远的马背上,清妩无力靠在枕书怀中,望见渐渐发白的东方,那隐匿在云霞见的万道光芒,耀得天地粲然生辉,照出一片宽广无边的视野。天下,这便是她争夺已久的天下,却原来,已在囊腹之中,她微微伸手,十指纤白,阳光如线如金,丝丝缕缕缭绕指尖,渡了一身温暖。
“枕书,原来……这就是天下……”她低低一笑,一丝血流蜿蜒而出。
枕书搂紧了她,话语哽咽声颤如蝉,“你若累了,便休息一会,待我寻了大夫就会叫醒你……”
“枕书,我想听《击鼓》……”她努力抬眸,不愿自己就此沉入无边倦意里,孱弱的手却再无握紧枕书的力气,只在风中无力地摇晃。
枕书,枕书……
枕书含泪点头,清澈如水的眼眸开始涣散,毫无神采,毫无光芒,仿佛死了一般。
他幽然启唇,吟声一如天籁,在冉冉明亮的天地间轻轻流转,明媚动人——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
至此,一切爱恨情仇,恩怨权位,若不两清,也只能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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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佑观四年,上改年号纪武,于懿陵外建贤王祠,迁故者墓而进。纪武十六年,上立储皇子胤,降书秦为洛南王,飨以硕沃重地。九月,上逝于仪岚殿蘅晚阁,胤登基,改年号崇德,奉其母芫妃为太后,追先帝谥号文嘉,葬懿陵,庙号德宗。
崇德二年,上欲收洛南王封地,不果,设宴毒杀定远侯佟寅之,十一月派人刺杀洛南王,败而露迹。次年正月,雍州刺史陈宝融揭竿起义,发兵东滁州,拥洛南王为帝。十月,兵围京都。京都守将王真国曾拜林曾航门下,接信,乃率征虏将军张暨秘结于宝融,于十二月十六日夜,引兵入殿,杀帝胤,以黄绢施油布包其头送于书秦,后者泫而泣下,乃受。
翌日,宝融缚太后姜氏一门上下男丁于门京口处斩刑,妇孺皆绞,无一幸免。
崇德三年元月初一,书秦顺应民意,登基为王,更名沈奂,是为和帝。改年号广顺,追封其母苏氏为昭和敬敏皇后,葬衣冠冢于懿陵,追皇帝胤谥曰鼎,意追改前过。
和帝在位二十年,性宽宏,远酒色,躬亲勤政,尚贤臣之女为后,妃嫔可数。时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皆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