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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笑问莲根莲心苦•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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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砚坐在车内紧紧握住清妩的手,双眉蹙成了螺旋黛,三日前殿下忽然带了几个士兵进屋收拾东西,一番狂搜乱装之后便猝然上路,也顾不得小姐孕体不便,只强硬收了东西便将她们关进马车,而后只见一路风吹雨浇,日升日落。马车一直在颠沛疾驰,间或停车整顿准备补给,却连一晚也不肯休息便匆匆开拨,冰砚不知发生何事,只隐隐记得匆忙离去时,小屋外头慕音小姐的悄然低语,“医官抓药已被人盯上了,此地不可久留,你二人速去接应医官,我们兵分两路,在下一站城镇外树林汇合。”

幸好慕音小姐不再守于车内,冰砚也无须时时刻刻提防她,唯恐她一个不高兴就要对小姐不利,虽说她曾是东陵王府的婢女,却实在不了解这个慕音小姐,总以为是天真无邪的烂漫少女,转眼就成了阴戾怵人的怨毒武女,果真都是深不可测的厉害人物。

日夜兼程的奔命,披星戴月的赶路,马车内窒闷逼人的空气,茫然无踪的遥遥前路,随便哪一样都足以让人发疯绝望,更能将本就身体虚弱的人逼至绝境。

冰砚望见清妩发白的脸,勉强维持的笑,心如刀割般难受,皇后千金贵体竟落得如此惨状,却一声不吭咬牙挺住,那双无力的瘦手只在护住小腹时才会生出无穷力量,守住她最珍视的希望。

幸好临上车前带了些水,冰砚只得就着小壶将罗帕蘸湿了覆上清妩的额头,那双深湛眸子里闪着一线稍纵即逝的光,正极力维持着她虚弱的生命——怀孕之身本应静养休息,如今已然成了奢望,更是日夜捣腾不停,路途颠簸几要将冰砚的精力磨尽,小姐却已一人之精系住二人之命,其间的辛苦艰难可想而知。

北风呼号灌进马车,冰砚扯了一旁的绒毯为清妩盖上,却见她睡眼迷离似十分疲惫,连那一线澈光也不复踪影,那双凤眸静静阖着,车内无声,渗出窒息一般的寂静。一缕微弱的阳光斜斜照入,透进清妩的苍白脸庞,晕出极不正常的潮红,冰砚伸手抚上她额头,却被惊得一缩,那滚烫的温度分明如火在烧,手上却冰冷如霜,于是再顾不得陡峭颠簸,她连跪带爬摸到车门,撩起布帘——

外头风紧如割,沙粒携灰若刀一般刺向冰砚双颊,迷入双眼,疼痛已来不及,她只拼力狂叫一声,“救命啊——!”

疾风将她的声音迅速刮向后头,却无人应她,车队玩命狂奔,没有人注意到她这细弱的求救,前头的马夫正全神贯注驾马,一身寻常粗服下别着阴寒利刃,冰砚蓦一咬牙,不顾一切扑向前面的马夫,后者显然猝不及防慌忙扯缰,雄健骏马腾足嘶鸣,马车一阵晃荡,冰砚却重心不稳摔了下去,擦出一腕鲜血淋漓。

未及冰砚回神起身,只觉脖颈蓦然一凉,一把长剑怵在喉前,再往上,只慕音阴冷的眸,声音一丝温度也无,“贱婢,不想活就直说,别碍了我们大事。”

冰砚却一把抱住慕音的腿,声泪俱下,“二小姐,求求你,救救娘娘吧,她烧的很厉害,求求你救救她!”

慕音脸色蓦然一凛,飞脚踢开她,冷冷抛下一句,“死了也好,再不用拖累我们了。”转身却见枕书翩然而至,皱眉朝冰砚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跳什么马车。”

冰砚见了他像是抓了救命菩萨般连哭带笑,“殿下……殿下,救救小姐吧!”

车帘被撩起,枕书探身而近,却被里面那袭素影扑个满怀,她紧紧抱住他,阖起的双眸里渐渐有清流涌出,脸色愈见惨白,声若游丝,“枕书……救我。”

枕书心头一抽,温柔将她环住。

入夜的小镇上人也寻不见几个,一抹淡淡光晕自一家两层小楼里泻出,近赭黑的匾额上几个朱漆大字已然模糊,酒家小二正忙着擦桌摆凳,另有仆人在一旁洒水扫地,高台上掌柜正拨着算盘对账,吡啵啪啦的算珠直蹦,将一天的忙碌生意记录在簿。

“唉,这生意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掌柜边算边叹气,青色粗服袖口捋过台上几个铜钱,一丝声音也无。

“没办法,这一会宫变一会征战的,咱老百姓能榨的都被官府榨光了,还有谁弄得闲钱来吃酒?就算携妻带子搬家的人,也都是逃难的贫民,没几个钱,能住得起店已算不错了。”一个灰衣小二将汗巾往肩上一摞,顺手抄起一条长凳盖在灰黄木桌上,无奈摇摇头。

“如今这世道,真不是人活的。”掌柜伸指弹珠,只听得清脆一声,算盘珠子黑溜溜串四,却仍差一颗便能上五,不由长长一叹,连话也懒得说。

长街扬尘,马蹄得得紧急,小二心下一激灵忙探头朝外一瞧,却见当前四匹骏马健步而来,毛色乌亮马眼炯炯,后头隐约是辆马车,三壁厚实,黑漆亚光,光看样子就知道造价不菲,于是乐得蹦了两步抑声朝掌柜喊,“财神来啦!”

掌柜一听十分纳闷,正生疑间就见那几匹骏马踱步停在门口。马儿十分健壮,细一数竟有六人骑马,其中四人粗布衣衫人却高大彪悍,另有一位白衣男子优雅下马,脸孔只往这边一掠,就惊得店内三人霍然一怔——

这样的相貌,这样的举止,这样的气度,真是无法形容的……美,仿佛天界入凡的谪仙,地上俊逸无双的水月观音,这一刻只叫掌柜脑中冒出一句话——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绝美男子。

可最先走进店里的却是另外一位年轻女子,一身烟绿绸服虽不粗鄙,却也十分体面,她带着一顶草帽,帽檐垂下一袭灰纱,将容颜密密实实挡了,唯有一道阴霾目光穿透面纱如针入芒戳向掌柜的眼。她拿出一锭银子重重打在台上,声音是刻意压低的粗哑,“三间上房,再备些小菜,还有,去请个大夫来,但我们住宿一事不得声张,否则——”说着她一亮腰间雪剑,唬得掌柜连连点头如鸡啄米,“客官请放心,小的一定保守秘密。”

“阿沛,快去镇东把胡大夫请来。”掌柜低声一唤那愣在店门的小二,后者颤首回神,忙领了钱奔出店外,却在出店时不自觉瞟了一眼马车,只见那白衣男子正抱着一个岚衣女子下得车来。那女子紧紧依在男子怀中,双目紧闭似十分虚弱,面色如纸,却依然将小虎惊了个踉跄——天下竟有这样美的男女,男的如谪仙清绝隽雅,女的如世外仙姝出尘,真真是阆苑仙葩的璧人。

阿沛不禁伸手拂去额头的细汗,今夜奇遇见了这样了不得的人物,但不知为何瑟瑟发抖——那对若仙男女的衣质布料,是他从未见过的名贵货色,他们身旁那几个侍从,一看就是身怀绝技的隐秘人士,真不知会招来什么祸患,待心神稍宁,他便慌忙撒腿朝镇东跑去。

清妩只觉隐隐有温润暖手,眼前面容模糊,心头千般孤寂万般辛苦猝然化泪而出,却另有热流滴到脸上,和着自己的泪,一同流下去,流到嘴里,那股子咸涩,久久不散。耳边是枕书的声音,颤颤地,却含着笑,“往后黄泉白骨,生死不离。”

枕书伸手将她眼角一滴泪拂去,望见她苍白的脸,发青的唇,只觉万箭呼啸穿心。

门外轻轻三下叩击,后头传来冰砚细凉的声音,“公子,大夫到了。”枕书握紧了清妩的手,目光哀而忧直在她身侧流连,头也不回应了声,“进来吧。”

冰砚翼翼将门推开,屋内光线朦黄,斜斜留了一线照上榻边那抹白影,将他僵硬而苍白的侧脸映得有了几分暖意,几缕清苦气息萦绕,猛一望去,只觉山中人兮芳杜若,越发显得空落幽寂。

胡大夫顶着两鬓霜白进来,年近中旬,身量中等,看来十分面善,望见枕书时悄然一怔,随即和蔼一笑,“公子,还请让老夫为病人诊脉。”

枕书清寂眸子扫过胡大夫,只微微一点头便离了榻旁木凳,转身坐在清妩榻旁,依旧旁若无人地将她冰冷左手护在掌心。

“如何?”枕书见他双眉微蹙目光犹疑,不禁十分担心。

“倒也非大病,只是夫人气虚血亏致胎体下滑,若再不调理则胎儿险矣,老夫可开一张方子,将菟丝子、桑寄生、续断、阿胶这四味煎熬成汤,夫人连服半月便可好转,只是近日内须静养,不可过于劳累。”大夫说着挥笔写了药方,龙飞凤舞的草书看得冰砚直皱眉头,转首却见公子缓缓闭目气息微窒,片刻之后睁眸便是清澈无波,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谢谢大夫了。”枕书淡笑,是谦和温良的君子,眼角泛起的细细长纹被冰砚瞧个心凉,是昏暗夜晚里微弱烛光的错觉么?白日清绝隽雅的男子,此刻疲态尽现,眉心淡锁一道细痕,他竟然如此沧桑。

冰砚快步跟上大夫,不忍再看那白衣男子,只觉心头抽紧气不能透,只得多余说一句,“不如我随大夫抓药去吧。”出门时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那清逸背影哀伤望定榻上佳人,眼里再无其他,心下黯然一笑,闪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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