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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棉花田变大车间 欢声笑语上九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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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悄无声息地来到阿拉尔。

平日里,纳着鞋底,闲谝着东家长李家短的女人,一下不见了。平日里,泡在棋牌室,围着麻将桌的爷们,一下失踪了。在棉花田里,找到了男人和女人。每年的这个时候,上面的会也不开了,检查团也不来了,所有的人,都一门心思赶着把棉花往回捡。

天不亮,地里就人头攒动。早晨的棉花带着露水珠,不沾碎叶片,好抓,伸手就是一大把。男人和女人都早早来到地里。女人们手巧,等到天大亮的时候,她们胸前已捡了满满一袋花。到了中午,女人就会指着笨手笨脚的男人说,做饭去!男人像接了圣旨,乖乖回去了。在这儿,女人都不用做饭洗衣,男人就变成了家庭妇男。一会儿,男人把菜和饭做好,端到了地头。女人呢,坐在地上,通常斜靠着已盛了半人多高的大花袋,让腰有个支撑。男人这时会给女人倒杯水,或削个梨子,等女人吃好,把碗接过来,放在篮子里收好,到晚上一起带回去。

女人和男人都不声不响,说话会影响捡花呢。男人急了,就到地头抽根烟。女人却一直猫着腰,两只手呢,快速地在眼前的每株棉花上来回移动。女人捡花专注得很,机械的动作做得娴熟优美,一朵朵白花花的棉絮,像变成了一张张票子,在女人眼前飘呀飘。女人根本不是在一把一把地摘棉花,而是在一张一张地捡钞票。

太阳下山后,男人就把满满的大花袋扛到地头,用毛驴车往回拉,堆在连队指定的花场上。如果花捡的多,得叫小四轮。每天很晚,路上还车水马龙。

捡棉花可是个长期活儿,一拾就是几个月。以前提的口号是拾完棉花过春节,现在提前了,要拾完棉花过元旦呢。

棉花田里,还来了老人和学生。机关的干部也来了。得赶在下霜前,把头遍大花采摘完。否则,一下霜,棉絮上就像兔子尿上了尿,颜色变得黄黄的,棉花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医院被分到了十五连。十五连离场部远,晚上得住在连队。连队准备了两个大的房间,男人们住一间,女人们住一间。

一大早,李远方和同事们下地了。天虽然没有亮,但月亮大,星星满天。人下了棉花地,像蜗牛掉在大海里。白花花的棉花,一个条田一个条田地连过去,一直连到天上。就像银河缺了口,从天而泻,接地连天的白。棉花抓在手里,李远方感到湿湿的,软软的。眼镜医生说,现在天不冻,等下了霜以后,地里开始冬灌,人要穿着雨鞋,站在结冰的水里,棉花上带着冰渣。可以想得出,到那时捡棉花的滋味。

地里的笑声此起彼伏。

他们不像棉农,棉农捡花不声不响。因为他们不是棉农,他们是医生护士呀。

医生护士平时在办公室上班,办公室被墙隔开,人与人之间就有了距离。办公室有纪律管着,时刻都要注意影响。现在不同,男的女的都在一个条田捡花,一个条田其实就像一个大车间,没有墙,也就没有了距离,又不像在办公室,要注意影响。这样一来,大家都不知不觉地放开了,手不停,嘴也不停。段子一个接一个,有荤的也有素的。李远方只是听,如果有趣的话,跟着笑。

大家首先聊起中央电视台心连心艺术团演出的事。前不久,心连心来到阿拉尔分会场进行了演出,是因为庆祝兵团成立五十周年。

有人说:殷歌星歌唱得好听,看到舞台上的人,长得也漂亮呢。

有人说:要说歌唱得好听,要数宋歌星,要说人长得漂亮,也要数宋歌星,只可惜她只去了主会场,不到咱小地方来。

有人问:你说说宋歌星歌唱得好在哪?人漂亮在哪?

那人就说:宋歌唱歌唱得甜,能甜透男人心;宋歌星人长得水灵,能让男人化成水。

那人刚说完,就有个人别出心裁地说:那让宋歌星给咱捡三个月棉花,看她还水不水灵?

于是又有人说:那就不是宋歌星了,那就变成宋大妈了。

人群一片笑。这时,有个平时爱说笑话的男医生说,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六十年代,有个上海支青,掏八分钱邮票,从四川领来一个姑娘。有个湖北小伙,从老家也领来一个姑娘。那时房屋紧张,两对新人住在一间房子里,中间用布帘子拉开。两家关系很好,像亲兄弟姐妹。一天夜里,连队同时安排两个男人去地里浇水,天快亮时,上海支青回来一钻进老婆的被窝,就去扒老婆的短裤,要上老婆的肚皮。老婆骂他谗,说是半夜刚上过怎么又要上呢,那个上海支青一听就明白了,提着裤子就去找湖北小伙。还是湖北小伙爽快。他说,天太黑,是我上错了,那就还你一次吧。

一说完大家就笑。

笑着笑着,有个人问讲故事的男医生说:你是那个湖北小伙还是上海支青?

大家又接着笑。

提起上海支青,不少人开始感慨。大家这时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有人说:过去,塔里木的上海人多,多得连维吾尔老乡都说上海话,

现在呢,想找一个上海人,难哪!

有人说:当年十万上海支青,呼啦一下从黄浦江来到塔里木河,现在又呼啦一下叶落归根了!

有人说:上海人走了,人心也带走了!

有人附和:现在有不少人,儿子还是小不点,都到内地买房子办户口,变成口里人了!

有人接着说:就是一时还没走出去的小年轻,也在做“跳农场”的梦!

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朝苗丽丽看。

有个人这时反驳说:话可不能说得这样绝对,胡旸就不是这样的人。

有人接上说:听说胡旸高考的分不低,按她的成绩,北京和上海的学校也能上。她只报了塔里木大学。

有人说:胡旸是丢不下这片土地上的亲人哟……

到了中午,天很热。早穿皮袄午穿纱。这儿的天气就这么怪。头上的太阳白晃晃的,晃得人直想往棉花沟里钻。长时间猫着腰,腰杆子疼得历害。棉花地里的人都蔫了,谁也不再说话,谁也不想说话,只盼着一天早点结束。可这个季节,天最长。都九点多了,地里还大亮。

虽说李远方年轻,但腰杆子照样疼。晚上躺在床上,睡得又死又香。三天过后,李远方的腰不疼了,其他人的腰也不疼了。当他们熬过了最难过的前几天,日子就一天一天过得快起来。一转眼,他们在地里已捡了近十天的棉花。

那天,他们刚下地,一下来了好几百人,全是年纪不大的女人。听口音,像刚从内地来的。女人手巧,这些人捡起棉花像摘花机,一个比一个快。紧接着,上面来了通知,说让他们全部回去上班,棉花不用他们捡了。

张吕到大地乡找到李乡长后,把提前制作好的录音带,在大地乡电视转播站放了三天,除了以前的六百人外,一个星期又有几千人报名。大地乡是个大乡,全乡人口近十万,人多得不行。

张吕对李乡长说,捡棉花是手工活,女人手巧,捡得多,有钱挣,男同志捡花慢,挣钱不多,就要二千名年轻一点的妇女。李乡长感觉有道理,就说行。张吕带去一张盖着团里红印的合同,和李乡长签了字。然后派出一名副乡长和张吕一起,把这二千名拾花女工,浩浩荡荡地带到了阿拉尔。

团里一下增加了这么多拾花劳力,团长听了喜出望外,在团招待所摆了一大桌菜,亲自给张吕和同来的副乡长接风。

十六连一下安排不了二千名拾花劳力。团里分四批,十六连去了五百人,十五连去了五百人,其余两批,去了别的拾花劳力紧张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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