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1 / 1）
林惟珊睡在了陈媛媛家的客房里，房间布置得很干净，看样子也极少有人来睡这个房间。陈媛媛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衣服，只将就着拿了一条新睡裙，一套新的内衣裤给她。可是睡衣的样子真是怪异，恨不得穿比没穿还糟糕。她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但是还是臊了，半天不敢从浴室出来，陈媛媛敷了面膜敲浴室的门。林惟珊这才慢吞吞走出来，惹得陈媛媛痞子似的吹起了口哨。
“哟，小身板儿真够销魂的。”她打量着：“大胸脯翘屁股。”陈媛媛咯咯笑起来。
林惟珊别扭地拉着睡裙的下摆。她的睡衣一般是上下两截式，图案单一，就是一套粉红色小熊睡衣和一套鹅黄色小碎花。曾经被桑颖笑过，说是本世纪最土的款式，但是她还是坚持穿这样的睡衣，因为胳膊和腿露在外面的话，她会睡不好。
这会儿被陈媛媛暧昧地笑，她更加窘迫，红着脸不说话。
“哈哈，我现在知道方公子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她捂着嘴，担心脸上的面膜。
林惟珊觉得胳膊上都起鸡皮疙瘩，被一个女人看得像是着了火。
“放心放心，我不是蕾丝边儿，不会爆你的菊的。”
林惟珊想着这些，躺在床上，盖着柔软的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心思。差不多到后半夜的时候，月亮很皎洁，她更加睡不着，于是走到窗台边坐着，打开窗子看着窗外的月色，聆听声声虫鸣。
“你懂什么，我才懒得跟你废话。”
是陈媛媛的声音，此刻夜色已深，听起来，她的声音格外性感。她悄悄从窗户里探出一点儿脑袋，发现一墙之隔的陈媛媛的卧室的窗户也开着，一个忽明忽灭的烟头出现在窗口，一只修长洁白的手，用两根纤细手指夹着一支香烟，这只手的女主人，靠在窗口讲电话。她赶紧将头缩回去。
“哼……”陈媛媛冷笑：“谁离开谁一样过日子。李子健，你愿意把自己看成一个孬种，我也没办法……对，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厌倦我。”她似乎带着伤感。
林惟珊不知道李子健对她说了什么，只是陈媛媛忽然哽咽起来：“李子健，你这个混蛋！”
过了好半天，她才停住了哭声：“算了算了，谁让我犯贱……今天我什么也不想说，改天再谈吧……什么？林惟珊？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方公子啊……皇帝不急，倒急死了太监？挂了！”
林惟珊的一颗心突突地跳的厉害，小心翼翼关了窗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方粤也不见得多好过，早晨到了公司，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低气压，就连喘气也不敢大声。十点约好了人谈合约，方粤还是面无表情，坐在会议室里低头研究数据，弄得合作方不明就里，小心翼翼地问方粤：“价格方面……还可以再商量。”
方粤不讲话，连抬头的样子也没做出一个，手里漫不经心盘弄着一支钢笔。
“再下调三个百分点……”合作方的老头子见过无数合作人，有人为了使成本下降，死皮赖脸会磨蹭，可是今天，方粤却一言不发，他心里没底，有些发颤。
听完了这句，方粤站起来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可以，具体细节，就麻烦刘经理再跟你逐步确认，价格就这样定了。合作愉快。”他伸出自己的手，手指干净修长，指节有力。快速和合作商的代表握了一下，点点头，随即离去。
方粤不放心林惟珊，昨晚这样晚了，她没有钱，也没有认识的朋友，她能去哪里，刚才脑子里想的也都是这件事，克制不住地想。说丝毫不介意那不是真的，方粤心里也有千万个懊恼，想起徐再林的模样，他就觉得林惟珊真是瞎了眼，把自己交给这么一个孬种。可是更多的是怜惜。特别是冷静下来之后，那种排山倒海的歉疚再一次涌上了心头。林惟珊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需要负责。
方粤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离开公司，开着车，漫无目的，最后居然到了幼儿园门口，可是一直等到孩子们走光了，学校关门了也还没见到林惟珊。他有些着急，下了车去问那看门的大爷。
“林老师今天没有来……”大爷摇头：“听苹果班的老师说，林老师请假了。”
方粤知道，林惟珊没有去处，谢过大爷之后立即开车离开，他想，她会不会是回了她妈妈那里。两地的车程需要七个小时，饶是一路紧赶慢赶，到那个寂静的院子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两点。这个时候，方粤也不愿意去惊动任何一个熟睡的人，堪堪地在车里坐着，抽了两支烟，过不一会儿再放下座椅，将就着想睡个囫囵觉，谁知道没多久，就被冻醒，想不到夜晚居然这样凉了。忽然想起后备箱里有一条毛毯，那是林惟珊的把戏，她喜欢把一些东西带在身上，薄外套，小毛巾之类的，方粤有时候去接她，她觉得车子里太没人味儿，于是就把一些薄荷水、清凉油、巧克力、手电之类的小东西带到方粤的车上，最夸张的一次便是这条毛毯，其实这条毯子方粤没有用过，但是却是林惟珊的东西，绒毛毯子，不算小的一块，可能年代也有些久远，颜色已经不再鲜亮，边上起了毛，毛毯有些破损的地方被小心地重新补起来，还绣了花，浆洗得很干净。散发着林惟珊的味道。
林惟珊是什么味道？方粤最清楚不过，洗过澡以后，滑滑的皮肤，带着一股说不上的香皂味。他贪婪地捧着毯子，深呼吸一口。
最后还是窝在车子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天亮。
是葛叔发现了他，准备了洗漱东西，还招呼进来吃了早餐。好在林妈妈并没有起床，但是葛叔还是告诉他，林惟珊并没有回来。
方粤心急如焚，却还是优雅地吃完了早餐，嘱咐葛叔不要告诉林妈妈，然后再一次离开，开着车往市里奔。刚上高速，手机响起来，是李子健的号码，此刻听来仿佛是天籁佳音：“你的女人在陈媛媛那里，自己想办法去接吧。”
听到急促的门铃声，林惟珊以为是陈媛媛回来了，从床上爬起来开门，们一打开，看见是方粤，她急匆匆想用力关门，却被方粤用一只脚抵住。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低头。最后还是方粤占了便宜，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大得多。
林惟珊迫不得已让他进来，方粤大喇喇进来坐在沙发上，满腔怒火。自己不眠不休连夜开车回乡下找她，可她倒好，躲在这里睡觉，小日子过得很逍遥。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天不是说清楚了吗？”林惟珊轻声说。
“清楚？我们什么时候能说清楚？”方粤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看到林惟珊，原本想安慰，想哄哄她，可是一开口却像是着了火。
林惟珊下意识地拥住自己：“你想怎么样？”
“别闹了行不行？”方粤强压住怒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他知道小丫头在闹脾气，那天说的话，确实是重了点，女人碰到这样的事，肯定也是很难受，何况被当面戳穿，抖落出那些事情：“就我们俩，好好说话，行不行？”
林惟珊摇头：“方粤，我不想知道你的生活，也不想融入你的家庭，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融入你的家庭，我会觉得很累。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我想清楚了。“
“你这个木瓜脑袋能想清楚什么？”方粤一夜没睡好，连续开车，眼睛里都是血丝，现在更是火冒三丈：“你只想着你自己！”
林惟珊微笑着抬头：“你看，你终于认识我了不是吗？我很自私的。方粤，我决定离开有你的生活，李嘉阳很喜欢我，人也单纯，我会好好和他交往的。”
“李嘉阳？”方粤皱眉，思索着这个名字。
“我们的校长，很年轻，也不知道我的过去。和他在一起，我也会忘记过去，人也变得轻松。方粤，就当你日行一善好不好？放过我吧……”
“我不管你什么李嘉阳李嘉诚！”方粤咆哮：“我当真让他滚回家吃自己！”
林惟珊低着头，牵起他的手，方粤心头一阵狂喜，却听见林惟珊的声音冰似的浇下来：“方粤，和你在一起，我很辛苦，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李嘉阳就不一样，以前我拒绝过他，但是我现在发现，他对我很好。虽然现在我还不是很了解他，但是他很干净，很透明，我觉得舒服。你就当成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