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酸酸的感觉（1 / 1）
听着碧菡嘴里的小曲，我有些不舒服，心里居然涌上一种酸酸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说来也怪，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这其间不乏追求者。清秀者有之，艳丽者有之；文静者有之，活泼者有之。但是我一直没有对女孩子产生过任何想法，以至于妈妈对我大加问讯，而老爸则以为我是不是身体或者心理有什么障碍，否则怎么会身边没有女孩子出现。
对待感情这个东西，我一向是不刻意追求，以为美好的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坚信这需要缘分，因为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
前一段时间对千惠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从内心来说，那只是一种好感，但是还没有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不觉中，碧菡从我的生活里逐渐融进了我的内心，已经悄悄地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而今，一切都只是我的憧憬而已，只是心底的一个梦罢了。还好我没有对碧菡表示什么，否则那岂不是很尴尬了么？以碧菡的性格，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她是不会再跟我住在一起的，那样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我暗自庆幸。虽然一些电影电视和一些文学作品上经常出现什么做不成情侣做朋友好了，可现实中哪儿有那么多的浪漫和豁达。男女之间一旦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纸，朋友也是做不成的。
还好我比较豁达，既然碧菡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我应该为她高兴才是，干嘛弄得这样多愁善感的。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跟在碧菡后面上了楼。
碧菡已经换好鞋进了客厅，刚在沙发上坐下。见我进来，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我回家看不到你。”
我淡淡一笑，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我出去转了转。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别提了，今天一个公司要在我们公司下属的广告公司做广告，特意宴请了翟副总。我本来不想去的，担心你又吃不上饭，可翟副总非要我去，说这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了，不去不好。所以，我只好跟着去了。”
“翟副总的话是有道理的，既然你是他的秘书，难免会跟一些客户打交道，这样对你是很有帮助的。生意谈得怎么样？”
“早就谈成了，今晚只是个庆祝宴会。对了，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饭去。”碧菡说着站起身就要去厨房。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怎么吃的？吃的什么？”碧菡一连串的疑问。
“泡了碗面。对了碧菡，以后你有应酬，不要再担心我吃饭的问题，你尽管处理你的事情好了，别为我耽误了什么。”
“那些应酬算什么啊，你要吃不上饭，身体有毛病了怎么办？”碧菡又在沙发上坐下来，“整天吃面怎么能行？这东西没有营养的。”
“碧菡，谢谢你的关心。”我悄悄地瞟了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碧菡，你以后不要为我的生活担心了。”
“你什么意思？”碧菡警觉地望着我，“于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因为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是不是？你想要我从你这儿搬出去而又不好意思张口是不是？没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明天就搬。”
我一阵郁闷，坐在那儿目瞪口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本来是为碧菡考虑，结果辞不达意，让碧菡给误会了。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急忙解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们这一段时间以来不是相处得很好吗？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喜欢开玩笑，但是自从你来到之后，我们这儿增添了许多欢乐。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是完全为你考虑的。你想，你现在的应酬这么多，还有自己的一些事情要处理，也就是说，你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有自己的个人行为。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影响你，影响你的生活，影响你的工作，影响你的……你的私事。”
碧菡满脸疑惑，走到我面前在我的额头上摸了摸，嘴里自言自语：“不烧啊，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于戈，你到底怎么了？”
我轻轻把碧菡放在我额头上的手拿下，怔怔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碧菡怔怔地站在客厅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徐徐微风，窗帘随风飘舞。我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望着房顶出神。
我的心中怎么好像灌满了醋一样酸酸的呢？这种酸酸的味道是我从来没有品味过的。第一次品味，没想到会是这种感觉。我吧嗒吧嗒嘴，感觉其中还有一股涩涩的味道。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这是谁的词来着？忘记了，好像在一部小说上见过，描写的好像是一个少年皇帝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但是碍于风俗、礼教而不能如愿，心中相思无限。这首词正是少年皇帝当时痴痴相思而又十分无奈心情的写照。
我也相思了？怎么会！我这样对自己说。我跟碧菡整天见面，朝夕相处，怎么会相思？笑话！
可、可为什么今晚看到碧菡的男朋友送她回来自己心里会酸酸的呢？我现在的心情为什么会是空荡荡的，像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那样呢？这莫非就是词中所说的那种“身似浮云，心如飞絮”吗？难道接下来就是“气若游丝”了么？
糟糕，真糟糕！自己平白无故怎么会有了这种感觉？哼哼，还是一种没有结果的感觉？要是让老爸老妈知道了，不把我骂死才怪！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才会懂这种感觉就碰了莫大的一个钉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算了，这一切就算作是一次尝试，也算增加了一些经验。碧菡是一个小姑娘，脸皮薄，别把她给弄得不好意思。
其实，有碧菡这么一个好朋友真的不错！我眨了眨眼睛，暗暗想到，谁说男女之间就不能做好朋友？如果没有那种感情，男女之间也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都是自找的！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默念起了《静心咒》：“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禅宗六祖慧能的畿子，意思是说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这是禅宗的一种很高的境界，领略到这层境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开悟了。
如果我心中能做到万事皆空，不受情感的诱惑，现在也不会自己在这儿“枉自嗟呀”了。说到底，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空劳牵挂”，到头来充其量是“水中月、镜中花”。
一切想明白了，心里也逐渐清静下来。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于戈，你给我出来！”门外响起了碧菡的“狮子吼”。
“碧菡，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觉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睡觉！”我一动不动，只是闭着眼睛回答碧菡。
“不行，现在必须说清楚，否则我谁不着的！”碧菡的声音有些奇怪，“于戈，你出来不出来？”
“不去，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去，就不出去！”我依旧是闭着眼睛。
“还长脾气了是不是？你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碧菡很少进入我的房间，同样，我几乎从未到过她的房间。毕竟孤男寡女，多少有些不便，尤其她这样一个女孩儿，是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小天地的。
砰砰砰，碧菡在外面敲门：“于戈，出来不出来？我要进去了，我真要进去了！”
我睡觉从不锁门，她真要进来，那还真有些不太合适。无奈之下，我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碧菡，你吃了兴奋剂了？还让人睡觉不？”我故意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我刚刚做了一个好梦，就让你给搅黄了。你赔我梦来！”
“德性！”碧菡说着她一贯的口头语，“你给我过来！”
“游碧菡小姐，我不得不郑重提醒你一下。”我板着脸坐到沙发上，“我们现在只是属于合住的关系，双方都没有对对方吆三喝四的权利。”
“少来！”碧菡白了我一眼，“于戈于大先生，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
我愣愣地瞅着碧菡，感觉身上一阵发冷，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碧菡，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别这样，这样我、我好像有些不习惯。”
“嘻嘻……”碧菡笑眯眯地凑到我的跟前，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于戈，我回来之前你出去干什么了？”
这丫头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晚上没事出去转转的。”我诧异地望着她。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习惯的。”碧菡一脸的奸笑。
我瞪起了眼睛：“谁说的？刚养成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