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碧菡变了（1 / 1）
时光荏苒，碧菡来公司已经三个多月了，这其间，作为试用期，碧菡的工作得到了翟叔叔的大力称赞。由此，碧菡作为副总的临时秘书转正了。原秘书修完产假被安排到其他部门当了部门负责人。
翟叔叔在公司是除了老爸以外的第二个实权派人物，因为场合比较多，所以一些事务渐渐托付给了秘书处理，就此原因，公司翟副总的秘书渐渐出现在一些重要场所，人们对翟副总的秘书也渐渐关注起来，对她的出身也出现了不同版本的猜测。
其一，翟副总的秘书游碧菡小姐是翟副总与他以前的一个旧好的私生女，后来女儿长大成人，前来认祖归宗。翟副总于是将自己秘书的重要职位安排给了自己的私生女。
这个版本有些荒唐。对翟叔叔的品行和为人，我是很了解的。翟叔叔一生光明磊落，对自己的个人行为十分重视，可以说是洁身自好。对这一点，我老爸向来是赞不绝口的。在公司里，翟叔叔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游碧菡是翟副总私生女的说法随着时间不攻自破。
其二，翟副总的秘书游碧菡小姐是翟副总的情妇。作为秘书，不但承担了工作上的一些事务，而且还对翟副总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因此，翟副总才敢于将自己工作上的一些重要事情全权委托给这个来公司时间并不长的小秘书。
这个说法更是让人义愤填膺，我的愤怒尤甚。碧菡是一个自重的女孩儿，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她因为自己的自尊、自爱才导致了她前一段时间的悲剧，这种说法简直是对她人格的侮辱。面对这种说法，我却无能为力——这种说法流传比较广，也比较隐蔽，我总不能一个个将他们都置于死地吧？
第三个版本更为有趣。据称，翟副总在出差期间遇到土匪抢劫，身无一物。正当走投无路之时，一乡下女孩将其身上所有钱物交给翟副总，并请他吃了一顿饱饭。翟副总深受感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于是将那位名叫游碧菡的女孩儿请到身边做了自己的秘书。
这种说法简直是幼稚之极。翟副总何等人物，出门期间怎么会遇到劫匪？他身边的保镖是吃干饭的？所以，这种说法没有得到流传就湮灭了。
尽管各种说法都有些荒诞，可游碧菡的频频出现引起了众人的瞩目，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无法接近翟副总的情况下，开始把目光对准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小秘书。于是乎，请客送礼之人开始出现在碧菡的身边。
“于哥，这工作我没法干了！”这天晚上下班后，游碧菡坐在沙发上抱怨，“整天那么多人缠着，烦都烦死了！”
“什么话！”我抱着茶杯坐在沙发上，望着一脸愁容的碧菡笑着说，“别人对这种事情求之不得呢，你可好，还愁成这个样子。你现在是众目所归，是焦点哦！”
“嘁，你还敢笑我！”碧菡翘了一下小巧的鼻子，“都怪你，干嘛非要给我找一个这样的工作。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再说了，我出去应酬，你在家怎么办？谁给你做饭？难道整天吃你做的‘于式饭菜’么？”
这话是碧菡随口说出来的，可我心里却是一阵感动。这丫头，厌恶应酬的主要原因竟然是担心我不能很好地吃饭。这是一种关心，一种牵挂啊！
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对碧菡暗暗充满了感激，嘴上却说：“好啊小丫头，我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份工作，别人都眼热得不得了。你却这样说我！？哼，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俺的心，拔凉拔凉的！你要不喜欢这份工作，那好，明天我就托人把你的意思转告给翟副总，辞去这份工作，另作安排算了。”说着，我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和不忿的样子。
“瞧你，一个大男人，还跟一个女孩子斤斤计较的，绅士一点不行么？我只是随口说说，干嘛这么当真啊？你们男人啊，整天说女孩子心小，我看你们还不如女孩子大度呢！”
好家伙，这丫头一下子把问题上升到了男人跟女人之间的肚量上去了，性质严重了，非同小可！
“这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还怪我？唉，怪不得这年头天下大乱，原来连小姑娘都不讲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我摇着头叹息着。
“德性！”碧菡靠了过来，柔柔地说道，“于戈，其实我很担心你的，你除了工作，什么都不会。真要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有些情不自已，一下抓住碧菡的小手，动情地说道：“碧菡，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没事的，在你来之前我不也这样生活的吗？你才工作几个月的时间，能得到翟副总的欣赏，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好好工作。对于那些应酬，只要不违背翟副总的意愿，不影响公司的形象和利益，不违背你做人的原则，你尽管去参加，这样还可以认识一些商场上的朋友。当然，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或者遇到你不喜欢的人，你大可以拒绝，不过方式要委婉，不要让别人觉得你很难接近。明白我的意思吗？”
碧菡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她的手被我握住，并不挣扎，只是说话的声音像蚊子一般：“可我还是担心你，那种场合真的不适合我。”
“好了，不说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低头一看，她粉嫩的小手还在我的手里。我如梦方醒，急忙松开了。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我给煮咖啡吧。”碧菡急忙站起身，没有理会我的态度，转身去了厨房。
望着她婷婷袅袅的背影，我有些傻了。
那次谈话之后，碧菡对一些应酬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生硬地拒绝，而是坦然处之。不过即便是每次应酬，她都尽量提早回来，然后再给我做饭、洗衣服。从她身上，我深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会到的温馨的感觉。
我一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天已经很晚了，碧菡还没有回来，这是她不多见的。拨打她的手机，话筒里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丫头，平时回来得稍微晚一点，都要提前打个电话回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关好房门，我走出房间，来到楼下。微弱的灯光下，苗圃里的花草都悄然无声，似乎也已经进入了梦乡。整座楼都静悄悄的。
我沿着小区里的小路往门口走去，不时地东张西望，希望能见到碧菡的身影。
小区门口，劳累了一天的保安正坐在椅子上打盹。我没有惊动他们，悄悄走出了小区的大门。
大街上，行人已经稀少，可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袅袅的歌声。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心间开启花一朵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想念汇成一条河点在我心内的一首歌不要只是个过客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不论结局会如何好想问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心沉默太久只会让我不小心犯错不小心犯错点在我心内的一首歌不要只是个过客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不论结局会如何……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碧菡，你这首歌什么时候才能为我歌唱？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弱的无助的小女子了，你有个性，有原则，有魅力。你知道吗？现在你在我心里居然不知不觉地占有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已经十点多了，还没有碧菡的影子。我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早已烂记于胸的电话。
依旧是关机。
我的心好像提到了喉咙里，额头上居然满是汗水。
这个丫头，到底怎么了？居然连个电话都不回！
正在焦急，两道耀眼的光芒照射了过来，一辆汽车缓缓地停在了我前面不远的地方。凭着我对汽车的了解，不用细看，只听声音就知道了，那是一辆宝马。
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一个年轻人。接着小区门口的灯光，我看得出那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他很绅士地来到右面，打开车门，并把左手放在了车门上方。
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孩，这身影我是熟悉的，是碧菡！此时的碧菡穿着一身黑色的晚装，长长的秀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手里还提着几个纸包。
碧菡对着那个年轻人说了几句什么，我没有听到，只听到她清脆笑声传来。从笑声里可以感觉到，碧菡很高兴。
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也说了几句，然后往我站立的方向瞅了瞅，转身上车，一溜烟走了。
有人送她回来，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定了定心神，转身往回走去。心里莫名地出现了一点怪怪的感觉。
碧菡的高跟鞋踩到地上，发出笃笃的声音。我已经走进了大门，身影容进了门后的黑暗中。
碧菡轻盈的身影从我面前经过，她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这时，我听到碧菡的嘴里哼着一首熟悉的旋律。
居然是一首老歌！周华健的《其实不想走》！
我脑子里快速地闪现出了这首歌的歌词：你总是说我在这样孤单时候才会想与你联络然而谈的情说的爱不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怎么会不懂我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的心是脆弱寂寞不是我不能够忍受只是每一天我想你太多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陪你每个春夏秋冬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我要你和我今生一起度过这首歌碧菡到底为谁而唱？我心里有些酸楚，嗓子里一阵难过，原本为喊她而张开的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碧菡变了，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