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女情怀（1 / 1）
碧菡站起身，用小手托着下巴在我面前踱来踱去，那样子好像一个正在深思熟虑的智者。
“如果本姑娘没猜错的话，我是不是来得晚了些你担心了？于戈，今天晚上你出去是不是在等我回来？”
“谁担心你了？谁去等你了？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吗？嘻嘻，于戈，你简直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说，我说得对不对？”
碧菡一脸的笑容，笑得还很甜。可给我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像一个花花公子正在青楼里挑选中意的姑娘呢？
“碧菡，你、你要干嘛？”我只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三魂七魄跑了一半。
“嘻嘻，不干嘛，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哦，卖糕的！这丫头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平时虽然有些活泼，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啊！莫非真的吃了兴奋剂了？现在的她简直把我当成囚犯了。
“好，我现在就回答你的问题。”我正襟危坐，大义凛然，“游碧菡小姐，我今天晚上出去是单纯地为了散心，并不是你所说的担心你，也不是在等你。”
“是吗？”碧菡微微一愣。
“这下你满意了吧？”望着碧菡娇美的面容，那种酸酸的味道又涌上了心头。往事已矣，何必作此女儿之态？！
碧菡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看得出，她有些失望。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卧室走去，到了门口，我终于忍不住说道：“碧菡，其实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就不要再担心我的心思了。那个小伙子挺帅的，看起来条件也不错，很适合你。好好珍惜，别错过了。”说着我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在关门的一刹那，我似乎看到碧菡的身子一颤，后面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一夜未曾合眼，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觉得头昏脑胀。唉，修行还不够啊！还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看看时间，这次真是起早了，还不到六点，估计碧菡这丫头还在熟睡。这小丫头，比较单纯，这会儿一定是在做梦呢，也许正在梦里跟那个帅哥约会呢。
在阳台上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开窗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把床整理好，打开房门，准备出去买饭，然后喊起碧菡，一同上班。
及至打开房门，我愣了。碧菡斜倚在沙发上，闭着双眼，正在沉睡。身旁扔得乱七八糟的是昨晚她提回来的纸包，有几件衣服已经从包里挣了出来。眼圈却是黑黑的，想来上半夜没有休息好，是天亮才入睡的。白嫩的脸上还留有泪痕。
她哭了？昨夜她哭了？为什么呢？刚刚赴约回来，怎么会哭呢？
我不明所以，没有打扰她，悄悄地开门走了出去。
在小区门口，我买了四个包子，两份豆浆，然后打道回府。
碧菡还在沉睡，看看时间，不到七点。再让这丫头睡一会吧。我进了洗手间，洗刷起来。
正要转身出去，我又愣了。今天早晨也不知怎么了，老是要我发愣。只见碧菡倚在卫生间门口，正怔怔地望着我发呆。
“碧菡，你醒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望着碧菡的神情有些发愣。
碧菡没有说话，依然是傻傻地望着我。
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抓紧时间洗脸，然后上班去。”说着走了出去。
碧菡进了卫生间，关好房门。
十分钟后，她走了出来，默默地做到桌前，拿起了包子。
“好好吃饭，时间不早了。”我把豆浆放在她面前，“精神点，这样萎靡不振的怎么上班？”
“今天星期六。”碧菡小声地说。
星期六？不会吧，我有这么糊涂吗？我掏出手机，果然是星期六。真晕，我到底怎么了？怎么这样浑浑噩噩的！
“周末啊？有什么打算？”我随口问道，“有什么活动吗？”
碧菡盯了我一会，小声地说：“没有。”
“哦——”我也没话说了，只好低下头喝豆浆。
“你昨晚看到送我的那个人了？”碧菡犹豫了一下，艰涩地问道。
“嗯。”我放下手中的包子望着她，“我是无意的。”
“你真的以为我跟他有什么吗？”碧菡看着我的眼睛，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你看到的没错，是他送我回来的，昨晚也是他请我的。他是一个客户，确切地说，他是我们公司的一个销售代理。这次来公司洽谈一些生意上的事务，是翟副总接待的。不知为什么，事情处理完后他没有回去，而是三番五次地找我，开始说有些事情弄不明白，后来干脆对我说他喜欢我。他长得很帅，谈吐也不俗，可是于戈，我对他半点意思都没有。只不过为了不伤他的面子，我只好才强打精神应付的。昨天晚上他说请我吃饭，理由是答谢我在翟副总面前替他说了好话。我知道这是幌子，因为我对他的代理根本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处理了一些协约方面的材料。吃完饭后，他硬要请我去逛街，并且买了这些东西。我再三拒绝，可他说我不要也可以，拿回来扔了就行。于戈，我知道他的意思，可我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我不想伤害别人。”
说完，碧菡幽幽地望着我，神色甚是复杂。
原来如此！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一切都是我自己分析错了——我误解了碧菡！我忽然发现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喜悦的感觉。
“碧菡，你……”我不知怎么回答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昨晚你的话让我呆了一晚上，我都无法入睡。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满脑子都是你。于戈，我、我太有些不自量力了！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意思很明显了，碧菡跟我一样，都有了一种默契的想法。我一把抓住碧菡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碧菡，你——，我——”
碧菡顺势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柔柔地说：“于戈，昨晚你的话让我难过了好久，也想了许多。我清楚自己的状况，也了解你的人品。我真的配不上你！你有这个心意我很感激，可我不适合你——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还曾经是个乞丐，这对你、对你的家庭是不公平的。在这一段时间里，能得到你的照顾，得到你的关怀，我已经很感激、很欣慰了，这将成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于戈，谢谢你！这两天是周末，我想出去找房子，然后从这儿搬出去，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碧菡已经泪流满面了，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我左手绕过她的后背，落在她的肩头上，缓缓地说道：“碧菡，你还不是很了解我。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一向都认为自己很清高，所以从来没有对女孩子产生过什么感情，也没有认真考虑过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坦白地说，在你之前，我曾经对千惠产生过好感——只是好感而已，并没有表白过什么，也没有承诺过什么，所以后来也就谈不上什么分手。与你的相识，我一直以为是一种缘分，是上天注定了的缘分，要不怎么偏偏让我把你给撞了呢？我们相处的这一段日子，与其说我在照顾你，不如说你是在照顾我。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生活变得有规律了，这里也有了一个家的感觉。我自己也感觉像变了一个人。碧菡，也许是读书过多的缘故吧，我好像一直在等待着缘分的出现，结果，你来了。这就是机缘巧合。我不相信山盟海誓，但是我相信自己心的感觉；我不相信门当户对，只相信自己的选择。碧菡，相信我，也相信你，相信我们的选择，好吗？”
“你真是这样认为吗？”碧菡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
“当然，我能隐瞒自己的感情，却不能隐瞒自己的感觉。”我坚定地说。
“那你……你的家人能同意吗？”碧菡担忧地说。
“家人方面我来搞定，现在的关键是，你还要不要从这儿搬出去？”
“你看我该不该搬？”碧菡调皮地眨着眼睛，把皮球踢了回来。
“我看嘛——”我笑着把她抱了起来，“我看应该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你把我害得好惨，一夜都没有睡觉！”
“真的吗？”碧菡望着我的眼睛，“唉，咱们两个有话干嘛不说清楚了，弄得都这么惨。”
“嗯，碧菡，以后我们都不要相互猜测，有话就当面说清楚，你说好不好？”
“好！”
碧菡从我怀里挣脱下来，望着我问：“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特意去等我的？”
这丫头，还惦记着这事呢！到了这个地步，我要再不说实话，那不成傻子了么？
“是的，那么晚了你没回来，我坐立不安，就到小区门口等你，结果就看到那个人把你送回来了，你还哼着小曲呢。”
“我哼了吗？没有吧？”
“哼了，是周华健的《其实不想走》。”
“没有，就没哼！”
“哼了。”
“就没有，即便是哼了，也是想对你哼的，而且是告诉你，我在你这儿就是不想走！”
哦，卖糕的！这还是刚才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游碧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