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面对面（1 / 1）
午饭是米饭、炒菜，米饭还能说得过去，炒菜我就不敢保证了，不过也是有滋有味的，至于什么味嘛，呵呵，只有吃了才知道。
与碧菡在一起很尴尬，因为最让我头疼的是只要她动身，我就得抱着她走来走去。她软软的身子蜷缩在我怀里，那感觉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犹如小猫般的小妻子躺在老公的怀里。
对这种情况，碧菡也很羞涩，可也没有办法。别的还好说，吃饭、洗刷都能勉强应付过去，最让我尴尬的是，每次碧菡上卫生间也需要我抱她过去。我把她放在地上，然后把马桶弄好，然后红着脸讪讪地关好门走出去。等听到里面有冲水的声音，我再进去把她抱出来。
庆幸的是，她穿得是我的睡衣，要是穿着裤子，那我还得要给她扎腰带，那我们俩还不都得羞死才怪。
中午，我把碧菡抱在沙发上，对着她满脸的绷带笑了。她娇羞不堪，白了我一眼说：“你笑什么？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难看。”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做的饭菜不怎么样，你得多多担待。”
“不至于这么谦虚吧？”碧菡大约看出我还算是一个正经人，话多了起来，也有些调皮了，“不过我还是感觉你因为我难看才笑的，我劝你啊，要做好思想准备，拆除了绷带更难看，到时候你别被我吓坏了。”
“什么话？想我于戈也受党的教育多年，不敢说有着较高的思想觉悟，可也从不以貌取人。再说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绝对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呵呵，说得冠冕堂皇的，不过我可真是一个恐龙。我得提前告诉你。”
“好了，吃饭吧。”我把筷子和饭碗放在她面前，“对我的饭菜有什么意见，请多多指教。”
“呵，孺子可教。”碧菡夹起一筷子油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我紧张地望着她，想从她脸上得到她对我厨艺的评价。
“嗯，不错，有滋有味。”碧菡笑着作了评价。
“真的？”我有些自得，摇头晃脑地说，“我估计也不会太差。想我于戈天生禀异，聪明绝顶，炒出来的菜肯定不会太逊色。”
碧菡盯着我望了一会，笑嘻嘻地说：“刚表扬了你，尾巴就翘上天了。真是舌不知耻啊！”
从她的笑意里我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读错了字来讽刺我。我毫不在意，摸起筷子夹了点菜放进嘴里，含糊地说：“咱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还没等我吧哒嘴，一种极其复杂的味道冲进了我的鼻腔，几乎使我呕吐出来。我急忙跑进卫生间，把嘴里的菜吐出来，然后漱了漱口，回到客厅。
“这什么味儿啊这？”我瞪着眼睛望着碧菡，“你不是说有滋有味吗？怎么这么难吃？”
“是啊，我是说有滋有味，可我没说什么味啊！”碧菡笑得前仰后合，宽大的睡衣不经意间闪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她的肌肤。我这才发现，碧菡的皮肤居然很白，像一块无瑕的白玉。
“你看什么呢？”她急忙用右手把睡衣掩好，又捂着脸瞪着眼睛嗔怪我，“目光灼灼似贼！”
我有些尴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怎么就没有管住我的眼睛呢？我急忙掩饰：“你怎么了碧菡？干嘛捂着脸呢？”
“伤口有些疼。”她可怜巴巴地说，“都是你搞的。”
“怪我，呵呵，怪我。”我皱着眉头望着桌上的菜，“现在怎么办？这些菜是不能吃了，要不就着火腿吃点？”
“怎么不能吃？”碧菡平静下来，“这对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我好久没有吃到热饭热菜了。”说着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望着她吃饭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楚。这么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好久吃不上热腾腾的饭！她到底遇到什么情况了？
“想什么呢？快吃吧，真的，挺不错的。”她看了我一眼，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那有着奇特味道的炒菜。
我默默无言，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收拾碗筷的时候，游碧菡表现得异常乖巧，甚至有些情绪失常。她静静地蜷缩在沙发里，望着走来走去的身影，目光充满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温情。
“你怎么了？有些怪怪的。”我蹲在她面前，轻声问道。
“没什么。”她用健康的右手飞快地擦了擦眼角，又挠了挠凌乱不堪的头发，那头发黑黑的，但沾满了许多灰尘。
“你有心事？”我递给她一杯水。
“谢谢你，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这种浓浓的温情了。谢谢你于戈，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耽误了你的工作，你还对我这么好。”
“这就说明我还是一个好人嘛。”我有意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故意笑着说。
“嗯，你是一个好人。”碧菡的目光里充满着真诚，“一个少见的好人。”
我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笑着说：“碧菡，你这么说也有些夸大其词了吧？什么少见？这世界上毕竟还是好人多。呵呵，如果当时我开车跑了，你就不会说我是一个好人了吧？”
“不，这件事本来就不怪你，当时我只顾着去捡那个饮料瓶，没注意你的车过来。”她目光望着天花板沉思着说，“即便你当时走了，我也不会怨天尤人，只怪我命苦。”
“怎么扯到命不命上去了？”我好奇地问着，“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问题，如果当时我扔下你跑了，我会良心不安的。碧菡，你真是善良。”
“善良？”她的眼里忽然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善良有什么用？还不到到处被人欺负？”
“能告诉我你的事吗？”我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吃个苹果。”
碧菡接过苹果望了一会，忽然对我说：“于戈，你知道我上一次吃苹果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我吃惊地说，“难道你很久没有吃过了吗？”
“上一次大约是在两年以前。”碧菡不无自嘲地说，“这东西对我来说，是一种久违了的奢侈。”
“怎么这么说？”我眯着眼睛盯着她，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往事不堪回首。”碧菡怔怔地望着手里的苹果，“我实在不想再回忆那些过去。我对生活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了。”
碧菡的话让我心中莫名地一痛。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孩，居然会产生这种想法，那怎么得了？如果真的自暴自弃下去，那她的后半生就完了。
她的情绪尚不稳定，这时候如果追问她的过去，只会增加她的悲观和失望，进而会影响她身体的康复。
“碧菡，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我转移了话题。
“头上属于外伤，这两天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腿和胳膊还是不敢动，但痛得差了。”
“你应该洗个澡了。”我望着她说，“你看你的头发那么乱，身上也好久没有冲洗了吧？”
她羞怯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直视我的眼睛：“你嫌弃我脏，影响你室内的空气和形象了吧？”
“瞧你，怎么这么想呢？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对不起于戈。”她抬头扫了我一眼，又低下头，“不瞒你说，我已经二十多天没洗澡了。”
“怎么洗呢？”我踌躇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嘴里不住地自言自语。
碧菡直直地望着我，目光里充满了警戒。她不会以为我要帮她洗澡吧？这丫头，警惕性蛮高的。
“你想什么呢？”我严肃地瞪着她，“小脑袋别胡思乱想的！”
“我想什么了？”她忽然有些调皮，“我想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想！”
“哼哼……”我蓦地感到牙根有些痒，“我找个人来帮你洗。”
“谁？”碧菡奇怪地望着我，“你女朋友？”
我挤了挤眼睛：“小孩子家别瞎打听！”
我掏出手机，给林千惠打了个电话：“千惠，在忙吗？…我在家呢！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说！”千惠爽快地问。
“这样吧，你来了再说。现在能出来吗？”我不好在电话里说碧菡的事，只能这样说。
“当然能！”看来只要是我的事千惠有些义不容辞。
“那你过来吧。你知道我的地址吗？”我这个住处千惠从来没有来过。别说是她，除了今天的游碧菡，没有一个女孩子来过。之前千惠曾提出来看看，被我婉言谢绝了。
我告诉了千惠地址，要她马上过来。
在我打电话的时候碧菡一直保持着缄默，等我收了线，她忽闪着眼睛问我：“于戈，这个千惠是什么人？要她帮忙不好吧？”
“没事，你不要多想。”我背着手转了一圈，“她是我同事。”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不用问，千惠来了。
千惠进来后就喊：“于戈，什么事这么着急？”她忽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满脸绷带的游碧菡，愣住了。
“于戈，这是……”千惠嗫嚅着问。
“说来话长。”我示意她坐下。
“那就长话短说。”千惠望着游碧菡，眼睛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敌意。
“这样说吧，她叫游碧菡，是三天前被我用汽车撞伤的。因为这一段时间还要换药、检查，而她又没处去，所以我只好临时把她带回家来了。”
“哦，是这样。”千惠的目光有些柔和，“就是要我帮你请假的那天？”
“是的。”我点着头。
“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碧菡小声地说，“于先生，要不我还是回我那儿去吧。”
“绝对不行！”我态度异常坚决。
千惠的目光里充满了疑问，愣愣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