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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攻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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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寿宴的第二天,凌寒就被再度传到凤仪宫。

清晨起来梳妆的时候,水墨笑道:“这会子风炎城都在说,左相国的千金凌小姐,倾国倾城才高八斗……”

正对镜贴梅花额妆的凌寒对此颇为诧异,回身望向正整理床帐的水墨,问道:“哪里传来的消息?”

“市井上都在传呢,我是今早起听厨房的柳妈说的。”

凌寒回身,看向镜子里的容颜,倾国倾城?她不由失笑,对水墨道:“水墨呀,你可知道,想贬损一个女子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

水墨一愣,这些事情,她可从未想过。不过凌寒原本就不指望她的回答,自己接着说:“就是称赞她的容貌,天下无双,艳冠群芳。”

凌寒从镜子里看到了水墨张大嘴巴的惊讶神色,又接着问:“那你又是否知道,想让一个女人死得快些,最文雅的办法是什么?”照旧不等水墨回答,她就自己揭晓了答案,“就是称赞她学识渊博,智勇双全!”

“小姐……”水墨再单纯,这时也知道自己好想说错话了。

凌寒终于完成了梅花额妆,愈发显得五官小巧,毕竟才十五岁,相貌未开,看上去,虽然秀丽灵动,距离“倾国倾城”可还是有不小的距离。

“水墨呀,你记住,所有的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再怎样搭配,也就是那个样子。不同的,是这人身上的气质,谈吐,以及举手投足间的风度。而今市井上关于我的传言,”她冷笑一声,“对我来说,却真的是坏事。”

“小姐,有人称赞,不是应该是好事吗?”

“关键是称赞的内容,如果说我善良贤淑端庄典雅,这当然好。可是那两条,倾国倾城?才高八斗?你想呀,将来我要是见了陌生人,人家对于凌寒有怎样的期许?结果我实际上全是半瓶子,其结果就是我自己砸了自己的名声。”

水墨不再言语,心里已经明白了□□,对于自家小姐的通透更是钦佩不已。凌寒站起身,选了一件湖绿色的衣裳穿好,接着说:“水墨,你记住,如花如水,如梦如诗,都可以用来形容我们女子。可是呀,如花的女子总会凋零,如水的女子淡而无味,如梦的女子总会回到尘世,只有诗一样的女子,才真正能长久牵住男人的心。因为诗,是言有尽而意无穷,不同的人读有不同的韵律,不同的时节读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心情读有不同的妙悟……当你真正成了诗一样的女子,这世上,就没有不能被你征服的男人了。”

水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些,也不曾想到自家清纯的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吓到你了?”凌寒看着呆愣愣的水墨,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看前朝史书,什么红颜祸水、狐媚惑主,什么济世仙姑、红颜绝代,那些个女子,不就是这样的么?我刚悟到这些的时候,跟你的反应差不多吧……不过,看多了别人的故事,习惯了就好了,总有一天,你遇见了让你心动的男人,自然就知道小姐我今天的话,无一字不是至理名言。”

“小姐有心动的人了?”水墨虽然还是半懂不懂,却抓住了凌寒话里别的关键。

这回轮到凌寒一愣,嗔怒地打了下水墨的肩膀,道:“没说几句呢,你倒先说起我来了……”水墨忙躲了,笑道:“奴婢知错了,小姐快别闹了,赶紧进宫吧。”凌寒这才停了手,道:“你还记得今天的正式哪!”便不再嬉戏,就着水墨一起进宫去了。

只是看到院子中早开的白牡丹,她又想起了那朵平凡无奇的荠菜花。

凌皇后一夜未曾阖眼,昨晚的夜宴甚是丰盛,虽说明德帝身体欠安,先去休息了,但是太子又一直在座,凌皇后也不好先走,只能与这个皇儿一起谈论治国安邦的道理,附带试探下他对凌寒的感觉。毕竟凌寒的事情一直在她心底盘旋,难以拿定主意。

等到凌寒终于出现在身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凌皇后也如往常一样笑着,预先想好的话却都说不出口。

凌寒自然知道姑姑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只是姑姑不说,她也就先虚与委蛇,看看皇后的城府在自家侄女面前能有几分。她的眼睛四处看着,就见昨晚那朵绿牡丹,此刻已经被养在水中,细腻的白瓷水仙盆此刻却托着硕大的牡丹花,不见一丝枯萎的气息,那纯然的釉色也因这份碧绿而显得分外明净。而那张由明王献上的名琴“幽磵泉”,正静静躺在一张黄梨木雕花琴桌上。琴头沐浴在上午的阳光下,琴尾沉寂在室内的阴影中。琴之一道,单是看这琴身,就如同谦谦君子温润尔雅,又如窈窕淑女纤秾有度。昨夜不曾近观这千古名琴,今日凌寒终于可以走近“幽磵泉”,正欲轻轻弹拨那大弦,却又撤回了手,含笑看着姑姑。凌皇后笑道:“就知道你忍不住,罢罢罢,快去净手,我来为你焚香。”

只是凌寒看不到,亲自去取香的姑姑在转身之后眼流露的一抹痛楚——这张琴摆在这里,她却连碰触的勇气都没有,这双已经不再洁净的手,只怕会亵渎这泠泠琴弦。

终于坐定之后,凌寒又问姑姑想考校什么曲子,凌皇后道:“你学琴已经数年,现在也该知道琴为心声的道理了,若是让你以这凤仪宫为题,你会弹出什么曲调来呢?”

凌寒听了这话,便知道姑姑是想以此来告诉自己,凤仪宫的主人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容易。可是姑姑又怎么知道她不懂呢?

凌寒没有废话,只是试了几下琴音,将琴弦调成紧五弦,右手勾挑抹剃滚拂,左右吟猱绰注应和,成就了一曲属于自己的《凤仪宫颂》。

凌皇后听着,听着,起初是淡定的品评,后来便是惊讶,直至动容。在凌寒的演奏中,她听到了后宫女儿的寂寞,也感受到了美人迟暮的伤怀,怀念起初入宫门的飞扬,想念起无忧无虑的时光,以及那大舍大取的智慧,步步惊心的算计……到了□□,凌寒右手如飞,宛如一片刀光剑阵纷至沓来,末了归于雍容雅正,似是战斗结束,王者终于归来。

她终于成为了凤仪宫的女主人。

只是属于这一部分的乐章很少,凌寒的弹奏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这曲子并不长,却让凌皇后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对你来说,只要走到这一步就够了吗,无论辉煌之后是多么冰冷孤寂的现实?”凌皇后问道,仿佛是在问凌寒,也好像就是在问她自己。

“是。凤仪宫的主人,必须为这个位子牺牲自己的所有。她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帝王的,而是天下的。”凌寒的回答很坚定,眼神传达着她的无所畏惧。

凌皇后看着凌寒,忽而转而问道:“你的琴技,果然是青出于蓝。你师父近来可好?”

对于师父铁琴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铁七弦和姑姑之间的事情,凌寒可以感受到一些端倪,却并不清楚详情。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姑姑的侄女,铁七弦绝对不会收自己为徒,遑论悉心教导。现下姑姑问起师傅,凌寒如实回禀道:“师父极少在风炎城,只有每年姑姑寿辰的时候他才会到城里的静净坊来,住上几天,然后又四处云游,不知所踪。”

凌皇后沉默片刻,又笑道:“他长年累月不在此处,你这琴技却一点没生疏,真是难得。”

凌寒道:“师父说,琴道只在心中。论技巧指法,他已经全教给我了,底下就是要自己开悟。琴道之高下,并不在于琴道,也不在于琴技,而是在于琴心。师父说,琴道与诗道一样,功夫在外面,需得多读书,多看景,多历事,多怡情,才能领略其中三昧。”

凌皇后心有戚戚焉,欣慰地说:“天龙琴界,想来你已经是个中翘楚了。方才听你那凤仪宫颂,差点使我泪落潸潸。”

凌寒做讶异状:“姑姑说笑了吧,论及琴道,姑姑才是不朽的传奇呢!”

凌皇后的笑容忽然染上几分落寞,只听她叹道:“暖晴可知,海花姑娘为什么会给自己的乐坊取名为‘静净坊’?”

海花是静净坊的主人,年岁与凌皇后相仿,但是凌寒这些晚辈却无论尊卑,一律称呼她为“花姐”。这是一个背景神秘的女子,为人却乐观豁达,古道热心。而她一手开创的静净坊,论规模不算风炎城最大的,但是论声誉,却足以代表天龙音乐的最高水平。这样一个丝竹之乡却以“静净坊”为名,很多人都不理解。凌寒起初也不懂,可是后来便了悟了。现在姑姑这样问,她忽然明白了姑姑想说什么,不由劝慰道:“姑姑身在宫廷,心不由己……”

“是呀,心不由己。”凌皇后现出了自嘲的笑,转而看向凌寒道,“我走到今天,心不静,不净,耳朵也不静,不净,又如何能再有当年的琴音绝伦呢?暖晴,你可真是想好了?这条路上只有鲜血没有鲜花,只有阴霾没有阳光,只有冰冷没有温暖,你也都无惧无悔么?”

凌寒站起来,走到姑姑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一起看向殿外的莲花池,说:“姑姑最爱莲花,却是为什么?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凡事只在本心,只要我守得住自己的心智,别的又有什么可惧可悔的呢?纵然一年只能有短暂的花期,可是总算是绽放过了,只要有过美丽的生命就是值得的,只要有一点点回报,我也要去做。至于那代价,就由我一人来承担,又有什么不可以?”

说着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笑着。凌皇后看着凌寒,终于摇头叹道:“罢罢罢,你要做什么,我帮着你就是了。”

凌寒调皮一笑,道:“就知道姑姑待暖晴最亲了!”

凌皇后怒道:“真是待你亲,就不会让你走这条道!你呀……唉!”

凌寒听着这话,心中一暖。昨晚回到府上,母亲对父亲大发雷霆,坚决反对凌寒入宫。其实昨晚的晚宴母亲就该出席的,幸好母亲从来不喜这样的应酬,才免去了诸多麻烦。结果回府之后母亲还是知道了,声泪俱下指责父亲不疼女儿,连带的连凌寒都没有理睬。一向和睦的凌相夫妻,也在昨晚第一次分房而居,父亲被赶去了书房睡。想起来这些,她心里就揪得慌。她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可是她长大了,该承担的责任不能逃避。现在有了姑姑的理解和支持,她心里才稍稍又定了些。

凌皇后接着说:“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翔天这孩子比陛下要可靠。起码我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是存了一份心的。”

两个凌姓的女子,四目相对,光芒大盛,明眸间流转的俱是天下尽在指掌的自负。

出了凤仪宫,凌寒却被一个侍女拦住了。这个侍女自称是杨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奉了杨淑妃的旨意送给凌寒一只梅花玉镯子。凌寒不明所以,无功不受禄,可是更不好拂人美意,思量之下只能先行收下。回府之后,静心潜思,还是云里雾里。姑姑跟杨淑妃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那这个镯子……总不会是跟睿王有关吧?又或者,是杨淑妃见风使舵,先跟自己套好关系?于是凌寒便寻思着找个机会去拜见下淑妃娘娘,吩咐水墨去备几份不轻不重的礼。

哪料礼物还没备好,宫里忽然传来了杨淑妃落水而亡的噩耗。

凌寒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几日来一直隐隐不安的情绪忽然有了突破口,吩咐谭悦打探清楚宫中的情形。

据说,睿王伤心过度,饮酒消愁,以至于呕血三斗;

据说,睿王这几天都是住在东宫,太子一直陪着睿王,睿王一直哭泣直到眼中流血;

据说,明德帝与皇后都十分哀伤,追封杨淑妃为昭顺悯忠皇后,入葬顺陵的陪葬墓穴;

据说,明德帝心疼睿王,接连赐下诸多宝物,但是睿王已经连谢恩的力气都没有;

据说,原本和善的太子殿下也因此性情大变,时常不言不语,发狂发怒;

据说,一向和睦的睿王和太子居然开始有了争执,但是太子念及睿王此时痛失至亲,总是宽容忍让;

据说,太子时常到杨淑妃坠足的湖边怀念姨母,头七那天,太子还亲自前往湖边祭奠;

据说,……

这些杂乱无章的消息不能使她分析出任何信息,她现在最想确定的,就是有没有人因此受到牵连而被惩处。

很奇怪的,这样的消息,并未传来。

匪夷所思。

堂堂一个淑妃死了,却没有任何宫人受牵连,好像死了就死了……这算是什么事情呢?再过了几天,终于得到了消息,说是宫女们都到皇陵为淑妃守陵超度亡魂;宦官们被调往偏远的行宫,再也难睹天颜。

据说这是太子殿下和睿王联名上的折子,说是杨淑妃失足落水,她生前为人宽厚,如果知道因为自己的死而牵连了很多无辜的人,一定会泉下不安,因此恳请明德帝不要严惩那些无辜的宫人,就让他们以各自的方式赎罪,以期告慰杨淑妃于九泉。明德帝原本就是以宽柔治天下,因此也就准了这个建议。

一切都顺理成章,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凌寒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看着眼前的这只梅花玉镯子,凌寒心里升起一种刺骨的寒意。

似乎有什么阴谋,因了杨淑妃的身亡而展开。凌寒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网里,可是她连这网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送给她梅花玉镯子的侍女!凌寒眼前一亮,如果能找到这个侍女,那么一切真是巧合,如果找不到……

果然,去顺陵打探消息回来的谭悦说,这个侍女应该叫柔英,但是在淑妃离世的前几天,这个人已经消失在芝兰宫了。

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控制。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只能对父亲坦白。

凌相沉思半晌,道:“虽说一个女人难以掀起什么大风浪,就怕她身后有什么势力,如果是针对皇后的,又为什么要送东西给你?费思量,费思量!为今之计,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话音方落,晴空里蓦地响起一声惊雷,父女二人同时震了一下,心头的惴惴越发强烈。

而在这一声春雷炸响的时候,正在用正楷体抄写《祖洲史通》的明王生生顿住了毛笔,听凭一滴浓墨滴落在八尺楷书上,白白费了半日的心血。

他恍然未觉,冲着躬身立在案前的人,以不敢置信的语气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前来报信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柔和的五官此时布满了几分掩藏不住的兴奋。他将在东宫打探到的消息再次陈述,末了补充说:“恭喜殿下,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龙远天的表情很奇怪,似喜又似悲,似怒又似恨。

又一声惊雷,哗啦哗啦哗啦……久旱逢甘霖的大地终于迎来了今年第一场春雨。

龙远天看着已经被雨水打落的满地杏花,难得的心乱如麻。

杨淑妃……平日里,倒是真小瞧了她。她居然对太子说,是凌皇后害死太子生母杨昭仪的……

她弄了这么一个混乱的局面出来,到底想得到什么?还是说,杨昭仪的死,真的与凌皇后有关?

渔翁之利……他,可不可以趁火打劫?

他现在已经不跟皇兄争了,所有的事情,他都不争。虽然连太子少傅韩平宣都说,他,明王龙远天,是比龙翔天更适合继承大统的人。

他不希望天龙的政局因为皇子纷争而动荡,加上少傅去世后,他终于明了了母亲和少傅的悲苦,这才甘愿选择隐藏起自己才华,变得平庸无奇,衬托着龙翔天的出众。但是这样做,不代表他真的甘心。今年的曲水流觞会,幸好酒杯不曾在他面前停留,不然若要他硬生生地说自己吟不出诗来,或者不如龙翔天作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他尊奉的原则,就是“言不由衷,不如不说,人不快活,死了了事”,可是,在皇宫,在朝堂,他都不能,他只能选择隐忍,选择像月亮一样,反射着龙翔天这轮太阳的光芒。

虽然,他自信自己才应该是太阳。

这样的韬晦之道,左相国凌霄还是看了出来。他至今还记得,凌霄指点他写字的时候,语重心长的那番话:“殿下,你知道怎样的书法才是有境界吗?就是这字写出来,却不像是会写字的人写的,但是每一笔每一画,却都符合书道。”

那天,凌相还送了他一幅尺牍,是用古隶写的,墨迹干枯,却力道十足,浓粗的笔画古朴方正,上面只有两个字——藏拙。

而这两个字,一眼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好看,没有龙飞凤舞的霸气,没有行云流水的潇洒,更没有笔断意连的技巧。但是龙远天知道,这是凌霄穷尽一生笔力,为自己写下的箴言。从此,每当他心中郁结不得舒展的时候,都会从怀中取出这张尺牍,细细品味。那个“藏”字里面的“臣”字,那个“拙”的“出手”,都让他一步一步,认清着自己的位子。渐渐的,他开始懂得欣赏这两个看上去笨拙的字,也体会到了凌相的良苦用心。

“藏”,是告诫自己要做好本分的臣子,“拙”,是告诫自己出手要谨慎,但是必要关头,也要懂得自保。

他一向钦佩凌相。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没有凌霄的天龙,内政方面将群龙无首。龙远天拿到这份尺牍的时候,曾经笑着问凌相:“既然凌相深谙此理,为何自己却置于风口浪尖?”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滴血的夕阳下,他半躺在杏树下那块青石上,听着凌相悠悠道:“世上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有些事,除了我,无人可以做成。”

凌相立足水边,他的声音混合着水波的动荡,听上去有种打动人心的力量。

明王看着已经没了半个的夕阳,又问道:“那,龙椅上那个人,却是谁都可以做的么?”

凌相背着夕阳,看向明王,半晌才道:“殿下还是看不透么?坐在龙椅上,只要选择好驾驭的车夫的就可以了,但是那位车夫,却实在是承担着比龙椅上的人更重大的责任。明君,庸君,昏君的差别,就在于明君会选择车夫,庸君适应车夫,昏君却会斩了车夫。”

说完这些,凌相便告辞了。

那天,是凌相最后一次,指点他的书法。

而今,他可以出手了么?可以去争了么?

从怀中取出凌相给的尺牍,看着上面的“藏拙”,被感染了兴奋的他逐渐心如止水。

举步维艰,患得患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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