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种相思（1 / 1）
第二十二章一种相思
*观舞
雪一时是成点状的，一时又是成片的。晃晃悠悠的仿若断翅地粉蝶。沂月披上朱红的棉衣，踏上宫车。宫车缓缓驶向雅阁。沂月软软地靠在软垫上，右手支着头侧躺。小芹侧坐着为她扇着扇子。沂月向来怕热，烧了热碳的车厢暖烘烘的。沂月的额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还不舒服吗，少主？”，小芹问着掀开帘子探头望了一下说道，“再忍忍，快到了。”
沂月倦急点了点头，温和地笑了。
宫车终于停了下来，沂月懒懒地起身，在小芹的搀扶下走下宫车。正与夏完淳撞了个正着。
夏完淳作揖施礼上前，沂月颔首回应。
“少主，可真准时。”
“太子也是啊。”，沂月微微一笑，转身往雅阁楼内走去。
夏完淳笑笑耸耸肩跟了上去。
一室的琉璃灯将楼内照得恍如白昼，紫薇的香气在空气中扩散。女侍接过沂月的外衣，帮沂月整了整衣服走进了雅阁内室。沂月携小芹走进后台，舞者见沂月来了都柔柔媚媚地施礼请安。沂月点头微笑，“这次不只我一个人观舞，尽全力吧。”
蝶舞媚媚地笑了，“我说过只为少主一个人跳舞。”
沂月回身笑得婉约，戏噱道，“你只要为我而舞，其他人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
蝶舞掩嘴吃笑，“知道了。”
“小芹留在这，要有什么吩咐即刻来告诉我。”，沂月吩咐小芹，点头向舞者示意就出了后台。
再出来，各位使节都已经来了。沂月上前一一打过招呼。众人按位依次坐下。
女侍有礼地宣布，舞乐开始。
管弦丝竹清雅宜人，霓裳美女清俊媚惑，众人如痴如醉。沂月放松地坐着，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跟随音乐打着拍子。夏完淳望着沂月沉醉的样子，他回眸笑笑正经看舞去了。
曲罢，沂月深邃的眼眸望着余明凤。余明凤低垂下眼不回应。沂月回眸不再往那边看。
夜半时分，舞乐终于结束了。众人佯装尽兴，实则倦怠的要命。众人辞别，沂月含笑送别。
“少主，谢谢你的款待。”，苏子安夫妇上前辞谢。
“客气，走好。”，沂月说着千篇一律的说辞。
余明凤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礼，“自上次别过后没好好聊过，少主何时有空，我想和你聊聊。”
沂月默然笑笑点头，“我会派人去接你。”
余明凤行万福谢过，与子安相携离开。夏完淳待所有人走后，缓缓走上前来。
“少主说的一点不假，蝶舞真的是惊为天人哪。我想求少主一件事，我想见她一面，不知可否？”，夏完淳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沂月摇摇头，“蝶舞的事我没有权利决定，你可以自己派人去问她，她住梨园。”
沂月不耐的想离开，小芹乖觉地说道，“太子慢走，不送。”
夏完淳的随侍呵斥道，“主子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小芹微笑回道，“小芹见太子欲走，请安也有错？”
沂月没多加理会，夏完淳亦是一笑，两人含笑别过。
*父子
冬天的风一向凌厉，打在脸上隐隐刺痛。一色的雪白，沂月贪婪地呼吸森冷的空气。昱，一切可安好。
昱手中的剑抵着刘付殷的喉，面无表情地开口，“对不起。”
刘付殷冷笑开口，“你真得很让我失望，你哥哥是个扶不起的主，白芷的一切最终我都会交给你。”
刘付殷轻轻挥开抵在喉前的剑，起身走向龙椅笑着坐下。“你以为你真得可以这么容易坐上这个位置。”
“不容易也要坐。”，昱没理会他的冷笑吩咐侍从将他拿下。
一个人都没动。昱的嘴角扯出一个很冷的弧度，冷声问道，“这就是你自信的来源。”
昱悠悠坐下靠进椅子，懒懒地擦拭着剑刃。
众人拔出剑对准昱。“皇子，放弃吧。皇上会原谅你的。”
昱望着刘付殷幽幽地笑了，“这就是你自信的根本？你低估的不止是我，还有你自己。”
刘付殷不以为意的笑道，“把十皇子押下，等候发落。”
众人一步步逼近，昱只是微微一笑，“问你一个问题，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的宝贝儿子？”
“你说什么？”，刘付殷拍着龙椅的扶手乍得站起。
“你的炎啊。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他。生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
“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他人在安趾你能怎样？”
昱抬眼幽幽地望着他，“他早该到阳安明宫了，你是不是至今都没收到他到的消息。”
“无所谓，拿下了你。他是白芷的太子看谁敢把他怎么样。”，刘付殷狂笑。
“那就拿下我再说吧。”
众侍卫劝道，“皇子收手吧，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千军万马。”
昱将剑收回鞘中，回道，“谁说我只有一个人，你们是不是得问问你们所谓的千军万马是我的还是你们的。”
众人大惊。昱冷冷地开口，“话说回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那么忠心，他怎么会以为我的野心就只有那么一点。我的筹备只有那么肤浅。”
昱淡定地起身，打开了殿门，走了出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齐齐跪下，喊声震耳欲聋。
殿内，龙座上刘付殷的脸上一片死灰。
阴暗潮湿的牢笼，腐败的味道蔓延。昱一个人走了进来，牢头打开锁。昱站到了刘付殷面前。牢头知趣退下。
“你来是在向我炫耀吗？”，刘付殷冷笑道。
“如果今天是我在这里，你会来炫耀吗？”
“会，成王败寇是千古定律。”
“也适合用在父子之间？”
“当然。”
昱闭上眼叹了口气，重新张开了眼问道，“如果我没有背叛你，你真的会让我继承王位？”
“你认为会吗？”
“不会。”
“是，没错，炎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的一切只会交给他。”
“我明白了。”，昱的心里有一丝失落，“母妃想见你。”
“可我不想见她，看见她的丑样子就倒胃口。”
昱转身走了出去轻轻道，“我会转告她的。”
母亲在未生他之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怀他的时候身体巨变。发福，皱纹，痘等等爬上了她的脸，毁了她取悦父皇的美貌，失去了宠爱，一辈子郁郁寡欢。其实，即使她一直貌美如花父皇也不会宠她多久。她只是静后的替代品。印象里父皇对静后的爱是无法形容的。因为静后的冷漠父皇才尽情风流。他有很多妃子，再得宠也不会太久，而静后的一个笑容可以让他忘乎所以。
母妃也明白只是不愿接受，她宁愿怨恨自己的孩子夺走了她的美丽，夺走了她本该有的宠爱。母妃恨自己，其实是在恨父皇吧。怎样都好，他都不想再欠母妃什么了。权利可以让她快乐，那么就为了她夺取天下。
一个人走在冷寂的宫路上，声音单调，繁华背后是孤独。昱抬头望天，雪飘飘洒洒地坠落，下得并不大冷却是不言而喻的。嘱咐过沂月要加衣的，不知她有没有听话。想着想着不期然地笑了。
*成交
沂月爬起来得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醉人。沂月如往常一般步入朝堂，见众人不若往日有序。三五成群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沂月站在大殿中央扫了一眼，众臣静了下来。
“少主，白芷十皇子弑父登上帝位。太子炎尚在我国境内，我们如何交代。”，右相上前问道。
沂月笑了，昱成功了，她淡淡道，“捉拿炎遣送回白芷，交由白芷的新王处置。”
“是，少主。”，右相腿下。
“不可，少主你这是承认白芷的新王了？”，尚书上前。
“成王败寇，不承认你准备怎么办。你记住这是别国内政，我们干预不得。”
“是。”
回到文庄院时，余明凤已经侯她多时了。
沂月点头致意，两人依次坐了下来。
沂月拿起笔批改奏折，空灵在另一侧翻阅着典籍。
“你想得怎么样了？”，沂月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答应。”，余明凤站了起来走向书架，纤长的手指滑过一排排的书，“暗阁阁主是做什么的？”
沂月用手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暗阁是我收集资料的组织，是安趾人都知道。阁主要做的当然就是整理资料，向我报告最新各国各地发生的事。打个比方说我今天甚至迟于朝臣知道昱，我是说刘付昱，他登基了而我却最迟得到消息，这就是你的失职。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暗阁是做什么的了吧？”
余明凤点了点头，“我可以呆在晋城吗？”
沂月摇了摇头，“现在恐怕还不行。你没有跟晋城侯说是吧，你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等一切上了轨道我不会强留你的。”
“我明白了，那我要知道一些具体事务我该问谁？”
“良辰、美景、空灵、左侍还有我都可以。”，沂月埋头继续处理那一堆的奏折。
余明凤抽出了一本书问道，“我可以看吗，这里的任何书？”
“当然。”，沂月想起了些事吩咐道，“虽然人人都知道暗阁的存在，可至于暗阁是谁在主事，谁在征集资料却都是保密的。整个暗阁以前大家只知道火凤一个人，而现在很抱歉，你不能让人知道你是负责人。明白吗？”
余明凤点头，“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