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非花(1 / 1)
第十七章花非花
*初见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昱与沂月两人对坐着,静侯将至的‘客人’。
挂花酒浓郁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
“砰——”,一声巨响自为墙院外传来。
沂月与昱依旧故我,自斟自饮。
昱在吃下了一口点心后,忍不住问道,“沂月,不觉得边饮酒边吃糯米糕味道很怪?”
沂月摇摇头,“没有啊,很好吃。你多试试。”
“不要。”,昱断然拒绝。
沂月将盘子端到面前,瞪着他,“我又没要你吃,是你自己拿的。哼——”
昱暗笑,正合他意。
两人自顾自的拌嘴,完全忽略了站在他们眼前的陈中和。
昱终于发现了一脸郁结的陈中和,好心地问了句,“陈老爷有何见教?”
“他们来了。”,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一大群人。
“看见了。”,沂月答道。她有点心慌,杀手有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的?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
人群之后出来了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万字花纹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适合。星目,浓而细的眉,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邪邪地上翘。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有点透明。
沂月望着昱,昱微一点头。
沂月眼皮略抬,轻笑道,“子安?”
苏子安微笑默认,“见过少主。”
“坐——”,沂月抬手指向身侧的空位。
苏子安走近,在沂月身旁坐下。
昱为他斟了杯酒,做了个请的姿势。子安谢过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少主,来到晋城怎么不来找哥哥。要不是陈卿家告之于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自己有家不住,好意思叨扰人家。”,苏子安的口气完全是一付好哥哥的样子。
沂月婉约一笑,“都是沂月的错,沂月该早些去拜访哥哥的。”
苏子安爽郎大笑道,“既然如此,沂月就跟哥哥回家吧。打扰人家多时了。”
沂月含笑点头,抬眼深深地望着陈中和。完全不一样的说辞,沂月的眼神凌厉。他和子安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但是不论如何,在晋城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子安动不得她,当然她也动不了子安。
*晋城侯府
宫车缓缓地行走着,沂月靠这车窗。隔着帘子,她对外头骑马的昱说道,“你暂时别跟枫、菱联系,免得察到你头上。”
昱明知道她看不见,还是点了头安慰道,“我会小心,你放心。”
沂月恩了一声,靠回车座,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翌日——
沂月刚睁开双眼。女侍服侍她洗漱完,呈上了一排服饰。
沂月诧异开口:“干什么这是?”
女侍恭谨地走上前回道,“候爷夫人不知道少主喜何种服饰,所以叫人各色的都准备了。少主穿哪件?”
“茜素红。”,沂月冷冷地冒出一句。
跪了一地的女侍们手心渗出了冷汗,并没有准备茜素红的衣服。
“沂月——”,正巧昱拎着沂月的细软从门口走了进来。望着一地的女侍昱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女侍一五一十地回道。昱一笑,将包裹递给女侍,“少主的衣物都在这了,你们为她更衣我出去了。”
早餐过后,晋城侯侯爷夫人余氏来带她逛整个晋城侯府。
沂月无力的应付着热情的嫂子,其实她宁愿呆在那一动不动。晋城侯府说大不大,但绝对不能说小,逛了一天下来。沂月累极,没来得及去找昱就沉沉睡去了。
就这样沂月在晋城侯府好几日,什么正事没干。倒认识了一大堆长舌妇。整日被她们拖着不是刺绣就是闲话家常。而昱因身份特殊,很多地方无权进,搞了好几天,什么进展也没有。
这天傍晚沂月终于摆脱了她的打扫。她和昱两个人对坐饮酒。
“昱,女人真是厉害。她们连隔壁家猫怀了哪只猫的孩子都知道。”,沂月惊叹。
昱闷笑,这些天肯定折腾死她了,她是那么急躁的一个人。
“别笑了,我都烦死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沂月啃了一口桂花糕。
昱摇摇头,“找不到一点痕迹。”
沂月沉思半晌,沉声道,“昱,我们回去吧。无论是不是他,我都不在乎,没人能轻易扳倒我。我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就不怕任何意外。更可能,我是说也许,说谎的人是陈中和。”
昱微笑点点头,“我正有此意。”
呆在这明显不会有结果,他也是时候回阳安部署一切了。
翌日清晨沂月向子安辞行,再三挽留不成之下。沂月的嫂子余氏非要他们再住一晚。沂月和昱相视一眼,无奈地点头。
一弯残月,挂在天际,沂月推开窗遥望。月光如水,洒在晶石地面,陡生一室的寒冷。沂月环顾晋城侯府,视野里只有一处光还亮着,在暗夜中一闪一闪。
子安携余氏送行。临别,余氏拿过女侍手中的包袱递给沂月。
“带上,路上小心。”,余氏声音有点哽咽。
沂月点头,俯身爬进马车。
“你们好好护送少主。”,子安吩咐马夫和侍从。
马车颠簸,沂月摸索着想找个软物垫在下边。她的眼扫过余氏给的包裹。犹豫了下打了开来。
随着结的打开,一件茜素红的衣裳水般流泻开来。轻柔的质地,细密的针脚,精致的梅花底纹。沂月记得她问过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这是她绣的吗?昨夜那独亮着的灯下是她在细细地缝吗?
沂月有点触动。
*归
哒哒地马蹄声踏破宁静的夜。沂月撂起帘子望见一片荒芜。夜风习习,长势疯狂的野草肆意摇摆。
一望无际的水面泛着荧荧的光,优游向远方流去。
“昱,看来今天要露宿荒野了。”,沂月搭着昱的手跳下半人高的马车。
唯一的女侍走来请安,“少主,公子在此歇一下,我们去准备升火。少主想吃什么?”
“米粥。”,沂月淡淡答道,牵过昱的手向着河走去。
狂风扶过脸颊有点生疼。沂月就地坐下,愣忡地望着水面。
两热闹安静坐着体味这一刻的宁静安详。
直到女侍来喊他们。两人相携起身,掸干净身上的灰尘
沂月走到篝火旁边,坐上软垫,端起了米粥,闻了一下。
“小心——”,沂月对着昱喊道,站起身反手将滚烫的粥砸向近旁的女侍。
女侍惨叫一声,倒地抽搐。
侍从和昱同时拔剑,成相对立之势。
昱拖过沂月往身后一揽,护在身后。
干戈一触即发。
昱一边格开刺来的剑,一边带着沂月一步步退向坐骑。昱和沂月翻身上马,昱挥剑格开所有的剑,沂月执着缰绳掉转马头。在经过马车时沂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起车辕上的包袱,随即飞驰离开。
到天际逐渐泛出鱼肚白时,马儿和人都已经累趴了。
“吁——”,沂月停下马,昱下马伸手抱过瘫软的沂月。昱坐靠着树干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休息。沂月累及抱着昱的腰沉沉睡去,昱强撑着不睡,可倦极的他终于支撑不住。靠着沂月的背睡了过去。
沂月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昱正含笑望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擦了擦渴睡的眼。起身四处望了一下。
“甩掉他们了?”,沂月打着哈欠。
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见追过来,不过我怀疑他们也许根本就没追。”
沂月回头望着昱,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的?”
“恩,他们想让我们活下来。”,昱回头望了下马,现下他们俩身无分文,行李也没带上,“只是这里距离阳安少说还有三天路程。还好我一早联系枫、菱,相信他们就快到临近的镇了。到时可能要耽误点时间了。”
“恩——”,沂月点头。重又坐下,懊恼地开口,“昱,你饿吗?”
昱皱眉,从昨晚起就什么都没吃一定饿坏了。“沂月乖在这别走动,我去找些野果。”
沂月闷闷地点头。
昱不在,沂月穷极无聊起身拿了包裹打开,细细观摩那件红衣。
盯得久了,眼睛开始模糊。眼前重重叠叠地梅花仿佛活了般纷纷落下。连成一片一片的,沂月再仔细一看,梅花勾勒出歪歪斜斜的三个字‘花非花’。
“花非花?”,沂月低呤。这三字何解,莫非一切都是欲盖弥彰?她在暗示什么?一切矛头都指向晋城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