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1 / 1）
第十六章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欢沁
入夜的晋城，灯火阑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昱与沂月不得不在拥挤的人潮中往前挤。希冀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家可以投宿的客栈。
“昱，迎宾阁。应该是客栈吧，我们进去吧。”，沂月看到一家门遍上写着迎宾阁就迫不及待的下马，实话说她有点累。昱一把抓过沂月，“我们再找找。”
沂月恼怒地挥开他的手，往里头冲去。昱无奈地站在外边等着。不一会儿，沂月黑着脸出来了，瞪着昱闷不吭声。昱清清嗓子尽力忍住笑。
沂月咆哮，“为什么不早说。这么进去很丢脸。”
昱无辜的摊开双手，手中的扇子指向了门口的红灯笼，“你没觉得摘月楼门口也是这种灯笼？这种灯笼正常人家怎么会使。”
沂月闷闷地哼了一声，不爽。
沂月爬上马背，继续往前走去。马儿仍旧以龟速前进。只到再也前进不了分毫。路被一大群人堵住了，他们欢欣鼓舞的唱着，跳着。
昱随口问身边观望的人，“他们这是做什么？”
“公子是外乡来的吧。这是晋城首富陈老爷家的千金满月庆祝。说个名，就有给糖石榴。选中你取的名还有赏银”，路人说着又往前挤去。
“糖石榴？”，沂月不解地问道，“什么东西？”
昱跳下马，牵着沂月的马往前走出，“借过借过——”
沂月皱眉无力地说：“昱，这样很怪，人家都奇怪地望着我们。”
沂月翻身下马，拿过昱手中的缰绳。两人并排走着。
“昱——”，沂月环顾四周好奇昱竟然越来越望人群内部走。
昱转头笑笑问道，“怎么？”
“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昱牵过沂月的手，深沉地说道，“想要糖石榴吗？”
沂月笑着点头，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停在长长的书案前，案上叠着厚厚一叠已经写上名字的纸笺。
昱和沂月站在前面提起了笔，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该取什么名。
陈老爷热情地唤着，“还请先生、夫人赐个名。”
昱和沂月相望一眼，俱是抬头问道，“方便让我们看一眼令千金吗？”
陈老爷爽朗地笑了，回身吩咐仆人抱小姐去。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被奶娘抱着走了出来。粉嫩的脸颊，红润的小嘴一吮一吮。
沂月不自禁地伸手扶上她的小脸蛋。指尖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小女娃怕痒，咯咯直笑。
沂月不禁开心地笑了。
“婉容。希望她以后有温婉的秉性、雍容的风度。”，沂月提笔在纸上写下‘婉容’，笑笑递给陈老爷。
“婉容，好名字，承你贵言。”，陈老爷接过纸笺。
沂月放下笔从容地伸手，“糖石榴。”
陈老爷一愣，旋即笑笑，用手指指近旁堆积如山的糖果。沂月好奇地走上前去，用指尖碰了下一舔有点甜。
“昱，它是甜的。”，沂月回头朝着昱灿烂地笑了。
昱宠溺地笑笑，回过头对着陈老爷抱歉地笑笑，“方便让我带一个走吗？”
“不客气。这是我们家给两位的谢金。”，陈老爷递上布袋。
“恩？举手之劳。不用如此。”，昱谢过。
陈老爷扫了一眼昱身后，“两位是刚来晋城的吧。找到地方落脚了没？”
“刚到。未找到呢。”，昱将手伸向陈老爷怀中的女婴，“很可爱的女孩，一定会幸福。”
“方便的话我想两位可以在寒舍住段时间。”
沂月抱着一堆糖石榴，走了过来，“好啊。”
昱回过头笑道，“好。”
“请跟我来。鄙姓陈名中和。”，陈中和领着他们往陈家堡城楼上走去。
沂月跟着陈中和走上城楼。
空中烟花璀璨，楼下众人欢腾。沂月转身斜侧着身子往下望去。人群中那快速穿过的人影没能逃过她的眼睛。晋城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以不变应万变。
*秋千
清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屋檐上，敲出的声音也很淅沥。浅浅地催着刚醒的人继续入眠。
沂月起身揉了揉酸疼的眼。喃喃地叫唤着，“昱——”。
空寂的房间里传来的只是自己模糊的回音。
晃晃悠悠地爬起身，抓过外衣披上就往外走去。
“小心——”，昱的声音传来，随即落入了他温暖的怀抱。
被椅脚绊了一下的地方，隐隐痛着。
“没张开眼，就敢乱走，小心点。”，昱发觉自己越来越婆妈。
“知道了。”，沂月乖乖地拿起桌上的药盏喝了下去。免得昱又唠唠叨叨了。
风开始有了冬的气息，冷冽、干燥。
沂月伸手扶上那锈迹斑斑的绳索，心里有着莫名的触动。青藤已经缠绕而上了，沾染上了厚厚的灰尘。
手指一直一直缠绵在绳索上，不愿离开。那种熟悉的荒凉的心境，会让人上瘾。
昱端着茶，开口唤着失神的沂月，“沂月——”
沂月回过身，淡淡地笑了。
“昱，他们迟迟不动手，我们该怎么做，这样很无聊。”，沂月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昱拿起桌上的信纸，大概翻了一下，抬头望向沂月。“这是左侍给你的信。信上说他已经回阳安了。”
“恩，这是左的笔迹，从安趾方向飞来。问题是这不是左侍的纸。除非是他不在阳安只好用这种纸替代，那他就四在说谎。否则就是有人伪造的这信。不论是哪种，与我们都无益。”
昱脸色凝重，沉声道，“桑植的太子已经进入安趾界了。不日就要到阳安了。提前这么长时间到，他到底想避开什么？沂月你人在晋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更糟糕的是云主以云后不适之名，要即刻起程动身去阳安。人都提前到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你哥哥——”，沂月说着停了下来。
“有消息说云主要他死。你父亲这个面子应该会给吧。没必要因一个附属国的太子而公然不将云主放在眼里。”，昱接口道。
沂月冷笑，“不，我父亲不会让他死的，留着他可以稳定白芷的民心。不将云主放在眼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我为了一个谋士就曾经侮辱过他。你认为我父亲会顾及云主的情面？现在的云国已经不如白芷了。”
昱走向秋千，扶上一边的绳索，轻声道，“沂月，我们不要以这样的口气对话好吗？因为他人他事互相猜疑，我很累。”
沂月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昱苦笑道，“我拿工具修好它，就可以荡秋千了。你在这等我。”
不等沂月回答就跑开了。
“昱，我也很累。”，沂月望着昱的背影喃喃自语。
昱搬了一大堆麻绳和木板准备大干一场。望着昱忙碌的身影，沂月陷入迷茫。记忆中他们有过别扭，有过快乐，有过想念，有过珍惜，一切的一切在记忆中那么深刻。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习惯有他的日子。
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
沂月嗖的站起身，怒道，“不要，我不准。”
昱回过头问道，“什么？”
“昱，我答应你，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沂月张开双手。
昱立马站起身抱紧了沂月，她终究是愿意回到这个怀抱。
风吹拂着，衣裳在风里猎猎飞舞。
沂月的笑声随着秋千舞动，自由地扩散。昱含笑牵着她的手，她荡起他就举着手，她荡回来他就放低手。从始至终，他们的手都不曾放开过。
*倒戈
转眼在陈府已经住了七、八天。
什么事都没发生，沂月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天昱与沂月正在园中晒着太阳，翻着无管紧要的诗词。
陈中和带着夫人和小姐领着他的独子来到他们所住的院落。
昱见状急忙起身，客套道，“陈老爷，承蒙照顾，打扰多日，不盛惶恐。”
陈中和寒暄几句后，向昱与沂月介绍了家人。
昱和沂月表面上嬉笑着。心里却在好奇，陈中和干嘛要介绍他的妻子儿女给他们认识。
陈中和请他们坐下，两人微笑坐下。
“我想让两位手我的一双儿女为义子义女。”
“什么？”，沂月与昱默契地一起喊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昱清清嗓子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没有意向。”
陈中和尴尬地笑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两位。”
沂月按住昱的手，笑望了他一眼，回过头望着陈中和缓缓道，“陈老爷的好意，我们怎能拒绝。更何况我蛮喜欢这两个孩子的。”
“这样再好不过。”，陈中和讪笑道。
“不要，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站在一侧的小男孩不平的叫道。
“新儿，不得放肆。”，陈中和呵斥。
沂月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
沂月笑道，“好像是哦。那收你们做弟、妹好了。”
陈新勉强地点点头，“好吧。”
“这样也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们就认了他们算了。”，陈中和笑得很轻松。
沂月的眼睛淡淡扫过陈中和，“好。”
陈新行跪力。尚在陈襁褓中的婉容被人抱着也行过礼。
沂月与昱接过递来的茶。沂月端着茶杯对着中和，说道，“喝了这茶我就会负起照顾这两个孩子的责任。你确定要我喝。”
陈中和点点头，“他们就拜托你们了。”
昱与沂月相视一眼，仰头喝下了茶。
陈中和高兴地吩咐夫人带着孩子离开，摒退所有下人。
陈中和关上院门，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其他人之后。他对着沂月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沂月并不出言阻止，等着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陈中和低着头，声音带着恐慌，“少主圣安。”
沂月一惊，速度真快这么快就知道了，“抬头说话。”
“是。”，陈中和抬起头，“少主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言无不尽。”
沂月望了眼昱，事实上她不知道该问什么，陈中和的倒戈根本不在他们意料之内。
昱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沂月的身份的？为什么站在我们这边？”
“你来的第二天。城主只告诉我要杀了你，没告诉我你的身份，我自然就派了自己的人去察。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不敢动手伤你。亦不敢拒绝城主的要求，我欠他一条命，要么拿你的还，要么拿自己的还。我这边迟迟不动手，城主等不了了，决定明日派人来的。我一直在盼你们能赶快离开，我就可以保全自己。可是你们，哎——”
昱转头望着沂月，看来他们真是推测失误，原来苏子安居然会单纯到只想要她的命。想来自己这些天住下来，还能活着真庆幸。
“现在，我只希望我的儿女会没事。只有你可以保他们无事。”，
沂月冷笑，“如果只是为了他们，你杀了我，他们一样可以没事。”
陈中和回道，“横竖都是死，我自然要为儿女准备齐全的退路。”
沂月深表同意，“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很聪明，这样做不论是我还是子安赢了这一局，你的儿女都可以相安无事。”
陈中和叩头，恳求道，“稚子何辜？”
沂月仿若没听见，对着昱说道，“就是明天了，昱——”
昱点点头，转头对陈中和说道，“陈老爷先行回去吧。我们答应的事不会食言的。”
陈中和告退。
抬头望着天空，阳光很刺眼。
沂月眯上了眼，轻声道，“我很期待，昱呢？”
“我也是——”，昱回道，拿起书遮住了脸。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无论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此时此刻两人只想静静地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