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我是人间客{一}（1 / 1）
我微微欠身，然后提起裙子踱步离开了大殿，至始至终，我的眼神都未曾停滞。
……
“小衣小衣……”
这厮还真是言重的锲而不舍啊，我停下脚步，白了小伊p一眼，“从刚才到现在你丫就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小伊p两眼弯弯，可怜巴巴的晃着我的裙摆，“小衣，去见澈吧！要不然澈就要被狐狸精抢走了。”
“……四姐，如今嫣儿心里已经有人了，嫣儿……这辈子就只想当他的新娘，四姐，你会支持五儿的，对么？”
我垂下眼，声音变冷，“不去。”之后，不再理会小伊p，大步向药膳房走去。路上正巧碰上端着药汁的烧儿，我笑了笑，走上前，接过烧儿手中的托盘，之后，两人同行去看小七。
“主子……”
我看了烧儿一眼，“怎的了？”
烧儿垂着眼，忽然停下脚步，之后，抬眼，一眼认真，“主子，沐城主是不是五小姐？”
我一愣。
烧儿见我晃神，脸色有些不快了，“当真是五小姐，对么？”
我点了点头，“烧儿，你是怎的知道的？”
烧儿眼眸清亮，“天下间能让主子这般退让的，除了七小姐便是五小姐了，再者，那沐城主虽容貌迥乎五小姐，但那双眼睛分明就是五小姐的，只是比五小姐那时更飒气复杂些。”
我垂下头，低眼看着托盘里的药，碗中荡着一圈一圈的浪纹。
“……主子的心梗病可与五小姐有关？”
我一眼惊讶地看向烧儿，“烧儿，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烧儿眼眸有些寒彻，但我清楚，那不是针对我的。
“趁着主子熟睡的时候，狗子曾为主子号过脉。”
我恍然眼一挑，拍了拍烧儿的肩，“你们家主子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莫要再露出这样的眼神了，烧儿并不适合。”
烧儿立马将眼里的戾气掩去，之后，温雅一笑，“主子好好的，烧儿才能好好的，请主子为了七小姐，月公子，相爷好好保重，若是五小姐已非五小姐，请主子也要莫待她再如从前了。故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活着。主子……请您为了还活着的人好好的，成么？”
我眼轻垂，之后，嘴角蹁跹，伸手捏了捏烧儿的脸颊，恶狠狠的吼道，“好啊！！竟然敢跟你家主子说教，哼，这还用你教么，我丫早就知道了，当你们家天才主子是p孩么？”
烧儿脸一红，侧过脸，不满的咕哝，“主子有时候连个孩童都不如。”
“什么！”
烧儿一吓，忙摇头，之后灿烂一笑，忽然……烧儿的笑容僵住了，我愣了愣，转身朝烧儿的视线望过去。
不觉的，我微微蹙起眉。
小五侧坐着着，眼丝半挑噙笑，安静的看着一紫杉的男子，这样的笑容，干干净净。
这样的笑，曾经属于我们共同的记忆里有过么？我已经开始不记得了。
紫杉男背着我，身旁站着一白发老者。小伊p夹在紫杉男和小五中间，一会子冲紫杉男撒娇顽笑，一会子凶神恶煞的瞪向小五。
“主子，”烧儿沉着眼，慢慢的走近我。
我将笑容扬起，稳稳的端起托盘，大步地走向人群。要放下就必须面对，面对了，无碍了，才算是真的放下了。
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小五头微扬，慵懒的眼神在触及到我的目光之后，微微一怔，复而轻轻微笑，“四小姐。”
小伊p听罢小五的话，头一扬，小桃脸容光灿烂的，双手挥舞，“小衣！小衣！万岁！！小衣是来见澈的吧，澈快起来，转过去让小衣看看你，快！”
话落，紫杉男还真站了起来。
小五眼眸动荡，万分不敢相信的看着紫杉男。
细碎的阳光零零散散的斜打下来，那紫色的背影仿佛是浸在金色里的睡莲，清雅冷冽。
“四小姐。”话落，那人缓缓转过身，倾城绝色的容颜泛着金光，惊艳的难以形容。
他……
‘叭’——
瞬间，我身子一僵，手中的托盘重重落地。
‘砰’——
瓷碗碎开，药汁打翻。
我大大的睁着眼，瞳孔紧缩。
世界好像没有了声音。
……
很久很久以后……
“豆儿……豆儿……”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渐渐的，一张绝世容颜落在了我的眼里。我心一凛，立马起身，小心地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子，一袭黑袍，眼微狭长，微眯，慵懒性感。
“老……老大？”我声音充满了疑惑。
上座的男子眼眸微敛，淡淡轻笑，其实称之为笑，有些牵强了，因为老大只是淡淡的牵动绯唇，嘴角的笑意清淡似无。
我心一恍，“老大，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世界会有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难道……老大你也穿了？”
上位的男子眼眸微敛，之后，懒懒起身缓缓从上位走了下来。他的眼微垂着，隐约带着淡淡忧伤，只是这情绪很淡，几乎都快融进那黑曜的眸子里看不见了。
“豆儿，石头，你收集到了几块？”
石头？小印章？我想了一会儿，老爹给了我一块，捡到了两块，于是，我抬眼看向老大，
“三块。”
老大眼眸轻敛，卷卷的小蒲扇好若一双展翅的蝶儿。
“……还差一块。”
“捏？什么？什么还差一块？”我好奇地凑上前。
老大微微一哂，挑眼，妖娆殆尽，“豆儿想要一个怎样的来生？”
来生？
老大绯色轻弯，“倾城绝貌，荣宠极尊，桃花满树可好？”
我干涩的笑了笑，“老大这一世我尚未过完，怎的这么快就提来生了？”
老大微微一笑，眼眸朦胧，“这一世啊……快了。”
“快了？”我一声惊呼，“什么叫快了？老大，明明是你让我穿越的，你怎么可以就让我活短短十几年？”
老大微微一怔，“豆儿还想留在那个世界么？”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老大眼睑下垂，“豆儿，你的要求或许我不能办到。”
我一愣，不能办到？不能办到是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顾不上害怕，一把揪住老大的衣襟，“什么叫不能办到？你是阎王，生死轮回不是都由你说的算么？”
老大静静地看着我，待到我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之后，才道，“豆儿，今生之事，你喝过孟婆汤之后便会如数忘却，我会许你一荣华富贵的来生。”
荣华富贵？我慢慢地回味这四个字。荣华富贵？不要，我不要，荣华富贵比得上爹爹么，比得上月月么？不得上小七么？不得上那些忠心耿耿的狗腿们么？
“老大。”我嘴角轻弯，笑容却是凄惨，“我是有心的，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我最富有的财富，你把他们都从我身边夺走了，那我便一无所有了。”
老大眼轻敛。
“老大，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话落，老大眼眸轻挑，黑曜深邃的眸子融入了红色的水纹，渐渐的，红与黑毫无间隙的融合，老大的眼眸晕着暗红色的光，清雅决然。
我嘴角微笑，挑眼将所有的情绪埋下，第一次毫不退缩的对上老大的眼，“好！我知道了……不过，一年前我与老大在这大殿之上定下的约定，还请老大一定要遵守。”
老大低垂的眼慢慢挑开。
我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的，毫不怯懦。
老大眼睑上跳，暗红的光晕一圈一圈荡在眼里，水雾缠绕着光晕，这么一双眼就如出世的珍宝，万千繁华也不能与它相比，眼眸清冽冷雅，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睡莲一夜绽开。
“恩。”
对我来说重如生命的约定，他是用了一个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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