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做个好城主{五}（1 / 1）
“我妹妹在外面，所以，我这个姐姐也应该在外面。”
话落，众人垂首，两列分开，单腿跪向我，“请衣小姐起身，我等遵从衣小姐之命。”
……
此话一落，我顾不上其它，忙向城门跑去。
高耸的朱门訇然中开，我拈起裙摆跑了出去。我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搜索，直到看见小七的身影眼睛里才有了颜色。
小七揪着小五的衣襟，发怒的狂吼着，我们之间间隔太远，她们的纠葛我听不真切。
小五低垂这眼，淡淡地蠕动着嘴唇，不知道小五说了什么，惹得小七情绪更加激动，于是，抬手一耳光呼了过去。
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没料到，小五也没料到。所以，当小七那一巴掌招呼过去时，小五还来不及反应，便扎实的挨了小七一巴掌。
小五的脸重重的侧面一边，黑绸子般的青丝随风乱舞。
绿衣使者微一怔，之后，眼底阴鸷渐起，阴冷的看向小七。
染绿小狗腿两眼愤怒地瞪向小七，之后上前一步，提腿踹向小七的腹部。染绿这丫应是有一些功夫底子的，小七不防，被踹的扑倒在地。
我停下脚步，视线变成了黑白。
小七在我的视线里缓缓的倒地，沙土飞扬的地面上，晕开了两朵鲜红。
我手紧紧握拳，垂眼，不顾一切的狂奔上去。
小七的青丝弄乱了，癫狂的松散着，孤零零的一个人倒在地上。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甩我家主子……”
风，轻轻一过，一阵骚动。
小七眼睑轻扬，明亮的眸子挂着两行清泪，却强忍着，使劲对我微笑。
我眼轻轻弯梢，冲小七笑了笑，之后转眼看向被我擒住了爪子的染绿，小狗腿没料到我会出现，一时有些无措。
我眼眸清冽，调子懒冷，“你丫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碰我的小七？”
染绿小狗腿眼一怔，“普……普央缇衣。”
我眼冷淬冰，‘啪’的一巴掌摔了过去，然后抬眼看向小五，小五蹙着眉，眼梢淡淡地瞥过被我一巴掌甩倒在地的染绿，之后，眼轻敛，微微垂下头，松乱的乌丝挡住了一大半脸的红印。
我眼一沉，转身走向小七，然后，慢慢蹲下身。
“四姐。”
良久，我捋开垂在眼前的碎发，两眼轻弯，双手捧着小七的脸，“疼么？”
小七眼朦胧，之后投入我的怀抱，把我紧紧抱住，“疼！四姐，小七疼……小七看着四姐心就疼，四姐你看到了，她已经不是五姐。四姐，你醒醒成么？”
我抱开小七，微笑着用袖口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小七，还记不记得双栖节的马车里四姐对你说过什么？”
小七含泪微笑，“小七，不管那个人是谁，四姐都不会让你在他面前低头。”
我微笑，摸了摸小七的头，“能起身么？”
小七点了点头，依靠这我的搀扶慢慢起身。
“沐城主。”我眼轻侧，微笑着看向小五，小五身子微微轻颤，“你伤害了我的妹妹。”
小五头一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四小姐……”这时，绿意使者上前一步，“四小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四小姐不是也亲眼看见了么？是你的妹子先冒犯我家主子的，染绿不过是护主心切，要真计较起来，染绿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过错。”
我嘴角微牵，依旧看着小五，“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从前的……”
“四……小姐……”小五眼眸微朦，还如从前的那双杏眼却已经敛着迥乎不同的神态了，“从前的我，曾是我最憎恶的自己。”
我嘴角荡起很深的浪纹，眼里的笑意减淡。
“是么？”
我牵起仅有的一丝笑，抬头望天，天空如被洗净般蔚蓝一片，不管是十几年后的今天，还是十几年前的昨日，天空依旧是天空，人心却已经不复了。
我转身，拉着小七，“走吧。”
小七却挣开我的手，学我之前的模样，双手捧着我的脸，“四姐，你还有小七，小七是永远都不会背叛四姐的。”
顿然，我被小五冰冷的心就这样温暖了。
我点了点头，拉下小七的手，握在手心，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小七忽然侧过身子，冷冷地看向小五，“那一巴掌本不应该是我出手的，我是替四姐打得，所以你不要觉着委屈，这是你欠四姐的，一巴掌便宜你了。”
小五眼睑微垂。
“还有……”小七的声音变得有些荒凉，“有一件极可笑的事我想告诉你，你最憎恶的那个时候的你，恰好是除了四姐以外我最尊敬的人。”
恍然间，我脑子一片空白。
侧眼看向小七，小七杏眼朦胧一片，忽的，眸子一冷，将泪凝成了冰，“此后，若是因为你再让四姐受一丁点伤，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之后，小七转身面向我，微笑扬在嘴角，“四姐，从今天起咱们定个约定吧！四姐护所有四姐想护的人，小七来护四姐。”
“衣儿护我们，那谁来护衣儿呢？”
小七来护四姐。
……
“普央缇衣！！”
“小衣！”
忽然，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我侧身看去，却见贱巧满眼愤怒地向我跑来，眼里的阴冷接近歇斯底里了。
‘咻’
忽然一声箭鸣。
“巧儿！”眼前掠过一道蓝色的影子。
‘呲’——
箭深深地扎进肉里的声音。
我眼帘全挑，瞳孔收紧。
小五抱着贱巧，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了贱巧，金色的翎箭头扎进了她的左膀。红色的血慢慢地渗透蓝色，晕染了一片。
贱巧机械的颤了颤眼睑，脸色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轻微的颤抖者。
“主子！！！”
染绿和绿衣使者飞奔上前，另外还有三男子。
贱巧愣了愣的回过头，眼眸温柔地看向小五，“为什么？”
小五眼轻笑，摇了摇头。
贱巧嘴角微笑，眼眸却涵满了水汽，“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小五还是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四姐来敲天的时候我没有躲她，你便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若真要计较，我才是那个伤了四姐的人。”
贱巧眼眸两行落下，“你到底还是被她困住了。”
小五眼眸轻笑，淡淡的笑容温柔地晕开了一圈，“四姐。”
小五这声唤的很轻。
我眼低垂，静静的看向小五。
“四姐，正如你所说的，小五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小五慢慢扬起头，对我微笑。“……是沐织雪。”
我眼眸猛然一颤。
“所以，沐织雪若是以后做错了事，四小姐该如何便如何吧……莫要再以对待小五的心来宽容沐织雪了……”
风，静静拂过。
我拉过小七的手，绕过小五，缓缓前行。
“……沐织雪若是以后做错了事，四小姐该如何便如何吧……莫要再用以待小五的心来宽容沐织雪了……”
小五，竟然你知道我一直到宽容你，那你又是否知道，四姐一直都有个奢望，奢望有一天我的小五微笑着对我说，四姐，我想回来了。
原来……你从来没有想过回来。
……
‘吱呀’——
几丈高的朱门缓缓开启。
一阵风狠狠吹拂，我眯了眯眼，在睁开眼时，大门下，三道人影。
左边，楚楚，一袭黄衫，眼眸微笑。
右边，烧儿，右臂荡荡，嘴角蹁跹。
中间，月月，白袍袂袂，雅如月神。
我侧过眼，对小七微笑，“只是一个梦碎了而已，我还有六个梦。”
……
再见到小五时，是在袭桦城中的大殿上。她像个优雅尊荣的贵女，微微懒散的靠着坐榻，那坐姿其实不雅，可小五做起却出奇的好看。
“丫头，你来了。”
袭桦城主轮椅安在副榻上，最上面的主位是空着的。
我扬起笑，拈起裙摆，姿态优雅地朝主位上走去，路过城主伯伯时，我身子微微一欠，之后，步伐从容，撩裙入座。
“丫头，婉儿的伤势如何？”
我一手托着下颚，“谢城主伯伯关心，倒是这些人城主伯伯怎的就这样轻易的放进来了？”
袭桦城主淡淡微笑，“呵呵，你这丫头。”之后，转眼看向小五，“沐城主莫怪，衣儿就是这性子，并无其它恶意的。”
小五嘴角的笑弧控制的恰到好处，不矫不揉，“此事说来还是织雪的失礼，给骆城主和四小姐添麻烦了。”
袭桦城主微笑依旧，“沐城主言重了。”
小五微微垂着头，之后抬眼看向我，那双眼睛是小五的，眼神却是属于沐织雪的。
我眼一笑，带尽讽刺，不待小五说话，就先开了口，“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看着虚伪，想吐。”
话落，小五微微一怔，有些失神。
袭桦城主也微微一愣，复而微笑，“看来丫头不是一般的心疼婉儿啊！但一直这样闹性子可不好哟，丫头可是要成为袭桦万首的人，心胸应该要更宽广才行。”
“小衣！小衣！”
这时，伊小p一声咋呼的殿外跑了进来。灿烂若花的小桃脸在瞥到小五的那一瞬立刻转为阴冷，“狐狸精。”
话罢，小五的脸色僵住了。
“小衣小衣小衣小衣！！”小p孩丝毫不会察言观色，一会子又变得兴冲冲的奔上前抱着我的
腿。
我笑了笑，摸了摸小p孩的头，“站好。”
瞬间，小伊p变成了小白杨，极憨憨的典着肚子，脖子上还挂着我捏的面人小肥狗。
“小衣，嘿嘿，澈说的果然没错，真的是你做了袭桦的城主……坏老头还说袭桦的城主会是朝君的那个莫丑人。”
莫丑人？是莫美人吧！
我笑了笑，类似于这样的谈话，早在朝君那一遇，我丫就已经领教过了。
“小衣。”小伊p两眼闪闪的凑上前，“小衣~~~~~~~小伊带小衣去见澈好不好？见过澈以后，小衣一定会喜欢上澈的。”
我皱了皱眉，“不要！我干嘛要去见他，我跟他又不熟。”
小伊一听，小脸跨下，“小衣好绝情。”
我拍了拍这厮的脑门，然后撩裙起身。
小伊两葡萄眼熠熠闪光，“小衣要跟小伊去见澈了么？”
我白了小p孩一眼，“我要去看小七。”
小伊p一听，腮帮子鼓鼓，“不行！今天小衣一定要跟小衣去见澈。”
我完全忽视这厮，转身朝袭桦城主俯身行礼，“城主伯伯，这些不是很重要的人衣儿就不招呼了。城主伯伯说的对，身为一城之主，心胸不能狭隘。可……衣儿今日还不能算是城主，所以，请城主伯伯容许衣儿再放纵这一次，以后，不会了。”
袭桦城主眼眸温华，“好孩子。”
我微微欠身，然后提起裙子踱步离开了大殿，至始至终，我的眼神都未曾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