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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二十章:鬼市(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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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语系并不难懂,只在堂中坐着喝茶,不足半个时辰,仙衣已能和人交谈。打听到骆白一行确实在这里补给,却不曾投宿,她便放心饮茶,对慕容道:“如你所说,他们尽量不留痕迹,只是还免不了要补给,何况此站是必经之路。”

“狄飞实在太谨慎了,每站必和官府接触,由地方官员迎来送往,明里暗里,都无法接近五丈之内。如今已到了他的地头,但愿他能松懈一点。”仙衣喃喃着,将忧色隐藏在茶杯里飘起的水汽后。尽量不和官府发生关系,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守则。

这一路过来,卫幽和花慕容虽然没有隐藏手里的人力和情报资源,但毕竟资源有限。她也想过能否借助外公靖滇侯的力量?又怕兹事体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拖累已近暮年的外公。何况,靖滇侯只镇守一省,在他之上,还有南方边境的最高统治者,封号为“永”的异姓藩王。乌斯藏都司的僧官法王也好,朵甘都司的都指挥使也好,都要卖他面子,看他眼色行事,从而在实际上操作了边境军政,甚至被送了一个“高原王”的戏称。

花慕容还在默默反省,小孩子也就算了,连店家也不长眼,把他当做女眷。为什么就没把仙衣错认呢?要说地方小的人见识浅,长相太过细致的话被错认,仙衣也是半斤八两,没易容的时候,他自认十分自然朴素,毫无脂粉气,何况仙衣还更白皙。

无法反驳,少年船王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概,据说深具乃父之风。想到那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他的心里便升起一种怪异的、黑暗的感情——就在人所不知的地方,把他的爱子,眼前这个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所谓异母兄弟,周到的、一点一点的折磨致死,想必,也能让那个男人品尝到无上的痛苦滋味吧?

可是那样真的能让自身从痛苦中解脱吗?他忽然无法确定。为什么那个男人最疼爱的儿子是这样让人难以琢磨?明知他是来复仇的,还能特地接近他,轻率地接纳和信任他。

或许并没有信任吧?但也没有感觉到仇视。难道少年船王没意识到,他是怀着怎样一种目的注视着他吗?

“你在想什么?”

被问到的人终于抬起头,看到少年船王清亮的凤目,勉强露出微笑。他暗暗吃惊,曾几何时,优先失去戒心,习惯于对方靠近的居然是自己。

不远处几个关陕客的攀谈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言谈行止,无非也是输茶于陇青、贩盐于川黔、鬻布于苏湖的关陕商人。听一个叫另外一个“党二爷”,仙衣暗咐不要是韩城王庄党家的人。因党家是秦商里的大贾,就连慕容也听过,二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留神听去,原来真是韩城党家的本家管事,这次带了不少货物,一路走来或买或卖,比前一趟还要顺当,正在高兴,想不到收到了一个手卷儿,竟是勒令他们限时交出部分货物以求安全的飞箭令。所谓飞箭令,就是在铁砂岭霜石城啸聚的高原强盗们,将信笺捆绑在箭矢上的形式向商贾征收买路钱的策令。只要是走这条海拔最高的商路,无论秦商晋商还是徽商,无论是茶马交易还是棉布征实,都不得不向他们交付比官府更高的税,而官府也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拿那帮高原大盗毫无办法,这些情况仙衣一行在当地镇子就有所听闻,只是听说有“高原王”之称的戎边王行事决断,手操生杀大权,眼睛里也容不下沙子,不明白怎么有如此怪异的情形。

“小蝶,我们去铁砂岭吗?”白露观小茶铺子前那脆生生的童音在记忆中复苏。

铁砂岭?难道和商客们谈虎色变的铁砂岭是同一个地方?当初楚蝶对自己的真实来历讳莫若深,假使真的是他,那时在炮火轰击下,不谙水性的楚蝶等应该侥幸走脱了。回想那一刻从昏迷中醒来,浑身疼痛得像被拆散,满嘴都是铁锈味,双耳也几乎失聪,她不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舍身保护她的人没有受伤。

担忧和疑虑已成为了她的心结,苦于无法向任何人询问。

“我的二爷唉,你们家大业大,只要交了一定的钱物,也就了结了。我们都本小利薄,统共一趟也就么点儿,往年那些个强贼大爷也不放在眼里,就当我们是老鼠,从脚底下哧溜溜放过了,今年怎么变了?”其余几个商客都哭丧着脸抱怨。那党二爷也是一脸苦涩:“我们每年也都有孝敬,年年没事儿,今年是怎么的了?按说……”说到此,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强贼的首领突然生病,许是看他生病,底下人坏了规矩。”

仙衣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生病云云,未尝不是受伤,数月了伤还未愈,必定是重伤。

她回了回神再听时,有人在出主意要去向地方申述。党二爷道:“地方拿他们根本束手无策,王爷都不管,地方有什么法子?王爷不但不管,还把地方的呈报压下来,弄不好,这帮强贼也孝敬了王爷不少……”说着四处张望,也不敢说得太明目张胆,又道:“王爷虽不管,王爷的亲卫军统领狄飞大人,倒是向来和他们不对付,还围剿了好几次。我有个朋友,是狄统领的书办,昨儿个我恰恰会过他,说是狄统领已经回来了,我们赶快想办法去向狄统领申述。”几个人仿佛捞到了救命稻草,也有两个觉得耽搁了飞箭令上的期限,转眼就有灾祸,不如这趟就破财消灾。两方一争执起来,声音自然也控制不住了,引得店里其他客人也议论纷纷,都说今年的规矩坏了,好几个商队都遭了殃,甚至有一些小村落,不但损失了财物,还被掳走了一些年轻女孩,这都是以前不曾发生过的怪事。

以前铁砂岭的高原大盗们,只搜刮富贵人家的地皮,只打劫在大型茶马互市或者布马交易等从中渔利的贪官污吏,很有点任侠之风,小商小贩和普通百姓都不会受到侵扰,因此也从未引起过像眼下这样的骚乱。

慕容低声道:“看来铁砂岭的高原大盗不是一般的强贼,狄飞若出手,我们就能乘乱行事。”

仙衣正要开口,一直在和掌柜攀谈的卫幽拿着壶酒走来,道:“屋里谈吧。”

桌上的几个小菜都没人动,在倾听完卫幽的情报后,三人一味喝着闷酒。

离此不远的深山中有个十分封闭的神秘部族,深居简出,和别的部族全无往来,更谈不上通婚,因此尚不到一千的人口还在持续减少。据说都是不知道哪里流落来的胡人的一支,具体来历已不可考。族人普遍喜欢穿墨色染料熏染的衣服,所以人们索性称他们为“黑胡”。

这个部族太过闭塞,不下于那些最孤僻诡异的生苗部落,之所以会出名,是由于竟然有一位族中女子,被永王爷看中带回了王城。虽然一直避免和外族通婚,堂堂高原王的意志却无法反抗,之后的二十多年,黑胡也因此成为永王家的附庸部族而受到保护。

随着王座上的人新旧更替,以及那位女子的离世,为彰显对父辈的孝顺,新王决心继续保护黑胡族,并延续和族中女子通婚的传承。他将族中第一美女赐给了座下的第一大将,此人正是狄飞。

“也就是说,狄飞不久将奉命去黑胡族完婚,你这个消息确切?”——要是能混进黑胡族,热热闹闹的婚礼总是个不错的时机。即使消息不确切,不得其门而入的一行人也只好姑且一试。慕容问:“那我们还等什么?这个黑胡族在哪里?”

卫幽眯起眼瞅了瞅他,浮起诡秘地嘲笑:“你真要和我装吗?你会不知道?”

看到卓仙衣的眼神,慕容摊了摊手:“我又没去过,当然不知道。好了,我承认,当初我的养母从那个该死的苦役营逃出来,据说就是在黑胡族的鬼市躲避了一阵子的。”

“鬼市?”仙衣更加惊讶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深山里藏着一些避世之人,他们或是犯了重罪想逃避处罚,或是得了绝症害怕见人——总之,是有这么一群人,以及他们的后代。他们像鬼一样不能见光,于是越来越与世隔绝,不止遁入了深山,甚至挖通山腹,深入阳光照不到的地下,过着蛆虫般的日子。”

“就算过得像蛆虫,他们到底也是人,是人总要和外界交换生活所需。说是他们用山腹里的稀有矿产,和少数外界商人交易,这少数商人自然除了胆子肥、体力好,还要有运气,此处的深山丛林不是人人有命进出的。运气好的人,把稀有矿带出去,自然发了财。”

“也有误入过那个地方的人,形容说就好比进了阎王爷的地盘,活脱脱一个暗无天日的鬼市。”

“那鬼市和黑胡族有关联吗?”仙衣问。

“鬼市存在已久,黑胡族是后来才定居的,寨子恰好修建在鬼市入口之上。秘商要进入鬼市之前,黑胡族也可以事先进行一番交易;身为高原王家的附庸,战战兢兢的鬼市居民也类同于受到了无形保护,是件双惠的买卖。皆之两者都喜好与世隔绝,几十年来也相安无事。”慕容轻笑,“不过,没实际见到的人都认为鬼市就是个荒诞不经的传说。”

“这么说来,高原王也认为是荒诞不经的传说吗?”仙衣自然而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犯禁避世,活得像鬼一样的人,想必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大奸大恶,大智大能,譬如身体上长着个不知道何时会要命的毒瘤,高原王有什么道理予以保护?”

卫幽点头:“没错,只是鬼市存在的年代太过悠久,谁也不知道里面水有多深多浑。百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再出来犯禁,地方巴不得无事,只当是无稽之谈,高原王兴起不过两代,要涉水鬼市,也非朝夕可以成就。”

高原王是否只是碰巧从黑胡族带走一个女子?狄飞是否只是单纯去和亲?眼前三人的心情,只希望乱中取利,自然局面越乱越好。

狄飞定然会去和亲,可能的话最好在他到之前就混进去,以免他到来后布置防守,难以侵入。而狄飞会不会去征剿铁砂岭的强贼,还在两可之间。

“或者我们兵分两路,我跟着商队,去瞧瞧风声,你们先混进黑胡族,然后再接应我。”仙衣举出了两全的法子,卫幽慕容均无异议。随后便在桌上谋划,怎么混入,怎么联络,出意外后怎么解决等细节。末了,卫幽道:“你们两个的小模样,估计都要坏事,不考虑改改妆?”

非常醒目的两个人互看了一眼,慕容道:“自然要改,交给我。”说着就出去了,少时回来,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又花了半个时辰,把弄来的东西像调色般调匀,叫仙衣对着窗户坐了,手里拿着块碎布蘸了那些颜色,且不动手,只管细细打量仙衣。

仙衣的脸细腻得看不出一丝瑕疵,浓长的睫毛下,眸子闪亮如星,双唇如雨后的蔷薇,带着一抹清浅的艳色……慕容叹道:“我真不忍下手的。”

仙衣不好意思起来,晶莹如玉的肤色下更透出一层粉光。慕容离得近了,只闻一股彻骨幽香,心里便是一动:“——听说你们家的香料很出名,是什么香,如此好闻?”仙衣腰间厚棉絮里缝的全是解暑醒神的甘草,见问随口答道:“内人擅长调香制药,有驱虫的,也有醒神的,症状轻一点的头疼脑热也能治,我都随身带了些,出门在外,倒也少不了它们。你想要?我便分你。”“驱虫的就不错。”慕容正为多雨多林,满是各种飞虫的湿热境况所苦。

一面和仙衣讲话,一面手里涂涂抹抹,不知不觉,就弄好了。卫幽一看,大为赞叹,转眼就把一个潇洒卓绝的少年船王,变成了个众里寻他,却怎么都注意不到的普通人。他忽然惋惜道:“为什么不照着我来改呢?这张脸也太平凡了。”

仙衣揽镜自照,也觉叹为观止:“要是照着你改,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太讨厌自己而提不起精神,最后索性挥剑自刎呢?”

和江南各地不同,这里的古树盘根错节、高大浓密,铺了满山满壑;深浅不一、遮天蔽日的绿意扑面而来,厚重得让人措手不及。有的树根甚至露出地面半人高,因此商人们加上驮马走了大半天,才走到约定的地点。

仙衣本就是行商人家,轻易和要去应诏飞箭令的小商贩们攀上了交情,甚至买了点茶叶中药,让一个脚夫挑着,也装作接到了飞箭令的样子,跟着前往。终于来到一个小小的谷地,绿树环抱着一个小湖,野花遍地,偶尔传来一两声鹿鸣,可谓清幽至极。湖边搭着几个帐篷,清一色白马,清一色的劲装骑士,端着弓箭,挎着腰刀,呈扇形将众人围拢在一角。

首领似乎还未来到的样子。仙衣暗暗奇怪,这些人马从身上的配置,到马鞍马蹬,无一不整齐统一,仿佛军队装备,又比军队更为讲究,每一件配置应该都投下了重金。人也都是二十出头,个个高大威猛,面无表情,十几个如出一辙,和仙衣印象中的匪类们迥然有异。

在商客们忐忑不安的议论和等待中,终于听到銮铃声响,又有四五骑出现在视野,为首之人,穿着丁香色的丝袍,外罩帛黑掐金榴花软靠,帛黑掐金榴花的靴子,乌发如云直到腰间,腰若约束,四肢纤长,妖娆中尚带几分矫健,竟是个瑰艳绝伦的少女。

一路驰聘,少女发丝微散,隐隐出了一层薄汗,潮红了双颊,愈加衬得她青春美好,朝霞丽天。细腰一扭,轻巧的下马姿势显示她惯常骑马,漆黑灵动的眸子瞧了瞧被看守住的商客,便露出一个有些俏皮的笑容。说了声:“出汗了,要洗脸”,帐篷里早出来了几个女子,端盆倒水,就在泥地上半跪着,伺候她洗脸梳头。

众商客皆面面相觑,不知这个少女是什么来路,怎么看,也不像个强贼,更不消说是个首领。仙衣见那些个伺候她的女子倒是普普通通的打扮,举止也很生疏,想起前番说起一些小村落也被袭击,还掳走了几个女孩子,莫非竟是掳来伺候她的起居?

一个长得颇为乖巧的女子,水罐子捧得久了,不慎撒翻了水,恰都泼在那少女身上,吓得浑身发抖,话都不会说了。众商客亦安静了下来,且看这女强贼要如何,都屏住了呼吸。少女只是眯着眼笑了笑;“你怕什么?本姑娘是老虎?会吃了你?不过,我们铁砂岭的几位头领胃口都很好,看你的水灵劲儿,做丫头可惜了,做个小妾正正好。”说着还在她脸上轻佻地摸了一把,吓得那女子跪了下去,只是哭:“小姐不是答应过,过两天放我们回家吗?求小姐开恩……”

任凭她哭哭啼啼,那少女转向众客商:“大伙儿远来辛苦,多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只管把东西拿出来,我杨邀就保你们平安。有做药铺行当的,若是拿得出些能吊命的好东西,今后就再也不用接飞箭令。”

听了这话,果然有两个客商抖抖索索,取出一个包裹,走上前去,一层层打开,最后是一个匣子,里面不知是什么,那少女看了,道:“也还勉强过得去,罢了,本姑娘说话算话,你们可以走了。”

她在一个事先安放好的绣墩上拿着马鞭款款坐下,笑眯眯道:“你们记住了,本姑娘是铁砂岭霜石城的杨头领,名叫杨邀,你们在我这里上了供,还有别的同行胆敢找你们麻烦的,就报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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