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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十七章:俘虏(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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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以来多是顺风,所有的帆鼓得满满的,剑形的船只在开阔的江面破开一道颀长的水痕。因此当波浪开始无目的地互相推挤,风向也开始不稳时,就连一直自持强壮的童占祥也奔到舷旁呕吐。

“变天了。”尚邪的自语从身后传来,向来冷淡的表情里也参杂了担忧的情绪。

那条破破烂烂的筏子就是这时候接近的,除了上回官府的巡查舰,途中也见到不少其他来往船只,等人们注意到时,它已离大船不远。尚邪喝令它不许靠近,然而一片祈求声传来,带着好几个人的啼哭。

筏子上横七竖八,坐卧着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每个人都被饥饿折磨得形容枯槁,一个头发牙齿全掉光,皮肤上都布满了斑点的老人竭力伸着手,却连腰也直不起来,抱着婴儿的妇女唯有啜泣。

“听说两湖不少地方水灾……”童占祥探出身体,想问问他们打哪儿来,尚邪道:“不要多事,叫他们速速离开即可。”童占祥和尚邪原本脾气不睦,何况不是一起来的兄弟,尚邪也只听命于楚蝶。小蝶总有他的办法,将各色各样的人聚拢过来,为他卖命。

“原来江南的尚头领,连灾民都怕。”童占祥故意提高声音。“现在不是多事的时候!”尚邪坚持己见。“何不问问小蝶?”“他心软,不用问他。”尚邪皱起了眉。楚蝶听到争执已然过来,闻言道:“去拿一袋粮食,不要用原来的袋子。”

商家各自的袋子都有统一的规格,怕曝露出赃物,尚邪听了便不再做声,走至一旁。楚蝶隔着船舷,操着本地方言,和灾民攀谈。他有一样本事,去过的地方,当地的语言都能学个七七八八,轻易辨别不出。听出灾民确实来自两湖地方,不大听得懂本地话,童占祥忍不住瞪了尚邪一眼。

筏子得到粮食划远后,楚蝶回过身:“立刻离开这里,里面有人是来刺探的!”话未落,筏子上空升起几簇信焰,一簇比一簇飞得高,飞得急。楚蝶捏紧了拳头:“竟然混在灾民里头,实在可恨!”

原来他问话时,有人便慌里慌张,还不断打量船只的吃水,倘若动手,反打草惊蛇,灾民也有被牵连误伤的可能,为今之计只能迅速逃离。不管对方是谁,在水上要堵截他们,也不太容易。

仙衣坐在一大盘绳子上,抬头观察着天色,此时开口道:“你要是信我,就按照我说的方向走。对方倘若是独孤罗然,她的船一定比你预想地更快。”

楚蝶用探寻的目光打量她,然后环视了一圈此次跟他来的弟兄,以及沉默的尚邪,然后冲她点点头:“好,你说。”

即使亲眼看到,从未在水上生活的人们还是不敢相信凭空会起一场如此大雾,雾气凝结得迅速而浓厚,本就看不到两岸的辽阔江面显得更了无边际。就在赃船挪动由于吃水太深而笨重的船身靠向浓雾时,左后方闪现出不祥的红光。

“快进去!”不知谁在喊。

追击越靠越近,突然,船尾串起丈高的水柱,爆开的木屑飞散开来,船身在剧烈颠簸的瞬间藏进了雾海,白天的迹象被完全遮掩,替代的是谜一般的灰暗。

检查后发现受损情况并不严重,大家都舒了口气。“你很熟悉这里?”抽了个空,楚蝶问出主意的人,仙衣一摊手:“从来没有来过,不过懂得看天象是水手的必备能力,在水上刀箭再利也抗不过天意。当然来之前我对附近水域的特色做过功课,此乃毗陵江口阴天的特产,会碰到也实属你的运气。”

知道追击不会停止,众人连忙修补损坏的地方。浓雾虽然能阻隔追击,也妨碍了修复的效率。仙衣趁势离开乱糟糟的甲板,下到里面搜寻,途中只遇到小个子的张宝来问了句“嫂子,去哪里?”

张宝来本就一脸病容,这些天虽没晕船,却受了点风寒,脸色十分难看。仙衣心里有个冲动,就是把此船凿沉,让这些人都去见鬼。“我丢了东西,下去找找。” 她的神情一定出卖了她,张宝来望着她的背影拉了拉自己耳垂,露出不解之色。

仙衣在一间储物的底舱内找到了被俘前的随身软鞭,又拧开握把的前端,取出一个一寸不到的竹哨,试了试,婉转地吹出了几个声音。她满意地揣好哨子,转身欲上木头楼梯,却看到一个人堵在狭窄的楼梯口,冲她露出熟悉的犬齿。

楚蝶来得这么快,谁多嘴告的密,不言而喻。

“我还以为你信任我。”仙衣打算先发制人。

“我也以为我信任你。”对方逼近一步,仙衣只能后退。

“你还想怎么样?我给了你方子,现在你的人都能战斗,我还让你能躲开追击……”

“追击吗?”对方不以为然。“我仔细想了想,独孤罗然和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追击我?竟然还开炮,她什么时候变成可以裁决的生死的人了?什么时候变成正义公理的一方了?然后我想通了,你提过狄飞和你师父的遗物——”

“是旧物。”仙衣底气不足地纠正,平常她的高度,足可傲视普通男人,而现在她发觉她只能仰视,压迫感不过是高度产生的,她给自己打气。

“是啊,什么样的旧物?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狄飞很高兴我们在一条船上,因为你他可以有理由杀我,因为我连累你必须死,什么样的旧物根本无关紧要。”他说这话的神气,让仙衣相信只要有必要,他现在一定会无条件出卖她以拯救他的弟兄和财产。

“你放心,他们不会真的击沉这只船的。”

“怎么?”

“我认为,我在他们心目中并未重要过师父的旧物,你我就不清楚了。”虽然不是时候,但仙衣还是像遭遇天敌一样管不住舌头。

“你认为?好吧……”楚蝶姑且让步,“既然你那么有把握,那请吧。”他让出仅有的道路让仙衣通过,不过仙衣知道,从这刻起有更多的人随时监管她了。

才要越过他踏上楼梯,突如其来的振动让两人都失去了重心。接踵而至的颠簸更加剧烈,底舱里几个巨大的圆桶都滚动起来,楚蝶以为又中了炮击,脸色变了,推开圆桶往上冲。

“是搁浅。”仙衣熟悉这振动。

“你过来!”楚蝶抓她手臂,无论如何她是眼下唯一的人质。仙衣一躲闪,二人都被一个正好疾滚过来大圆桶撞上,齐齐跌进角落。一团混乱中,仙衣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连忙翻滚到较远处才坐起身,果见自己上衣由外及内被撕开了大半,忙不迭抓扯遮掩。

楚蝶屈膝爬起,手里正握着一块碎布,抬眼见卓仙衣愕然张大凤目,秀丽的长发散乱了一肩,破损的衣服遮不牢靠,尤露着半个光泽如玉的肩膀和纤细的锁骨,神情说不出是无措还是恼怒,甚至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也像被炮弹击中,对自己大吃一惊。这个最初他听宁殊道长说起,聪明绝伦的少年船王,相识以来两人就一直以一种微妙的平衡,维持着别人看来极其危险的关系,他是想把他当成朋友的,而另一方虽然经常喜怒无常,却也在杨昂的眼皮底下确实藏匿过他,替他通报黑刀的消息,甚至在险境中同船共济。美貌的少年船王在换上女装后就让他发现到耍笑报复过后内心隐藏的不安,他本该是狡猾、辣手、伶牙利齿,狡猾辣手或者伶牙利齿都可以是一个对等的朋友具备的素质,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的样子竟然有那么点……让人心跳加速?他只不过有点像女人,他不是真要哭吧?

“喂,你现在的样子,人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不要那么风骚嘛,你过于入戏,我可是会困扰的。”他口无遮拦,颇觉有趣地说完,就看见火焰在那双凤眼里急速跳动,一种叫人晕眩的美丽迸射出来,紧接着,火辣辣的一鞭舔上脸颊。

地方太狭小,周围又全是木桶,就算闪过头脸,身上也结实地捱上了几鞭,他才爬起就又被抽得跌倒,加上船的振动,一时弄得万分狼狈。果然是个喜怒无常的混帐!楚蝶心里骂着,准备一逮住鞭子,就要他好看。卓仙衣也防备着他,一面抓紧衣襟,一面灵活地舞动软鞭,等楚蝶眼睛上着了一下,终于疼痛难忍吼出来:“够了吧!有完没完?!”

“你不该给我穿裙子!”仙衣拨过一个正滚动的桶子,一脚朝他踢去,趁势奔上悬梯,还插上了门。

雾气已经浓到面前的人都辨不清五官的地步,人们在浓雾里匆忙来去,没人注意到她。

机不可失,仙衣避开人,靠在舷上拿出竹哨,用一手掩盖着,随即模仿出鸬鹚的鸣叫,江川上多野生鸬鹚,即便离得近,也不会引人怀疑。果不其然,片刻后远处传来同样的鸣叫,间隔着一长一短的规律。

恰见尚邪的影子在雾里晃过,仙衣叫住他,问道:“有罗盘没有?”尚邪点头拿出个三合盘,仙衣辨了辨指针,指着西北乾向道:“这里离岸最近,趁着大雾上岸,船已受损,耽搁下去不是办法,速速将货物分散带走,不怕走不脱。”尚邪点头,才转身,就看到楚蝶捂着一只眼,迈着愤怒的大步气势汹汹走来,身体周围仿佛都弥散着黑色的杀气。“他支开你去做什么?”他问的是尚邪,眼睛却瞪着卓仙衣,仙衣昂起下巴,却转开脸去——那只眼睛一定很惨,搞不好会瞎掉,当时在气头上下手太重,回想起来有些后怕。

听完尚邪的回答,怒火并未稍减。“我说什么了,你就睚眦必报?有没必要那么小气巴拉?!”尚邪只觉耳边轰鸣,瞧瞧他们,一言不发去办分货的事了,他认为没必要参与两口子的纷争。何况小蝶这个人,怒吼起来很可怕,不相熟的人都会吓得心惊胆颤,其实也就是个只响不炸的炮仗,响完就拉倒了。据他观察,女的虽然不喜欢吭声,性子更为激烈,又聪明圆滑,吃亏的还是那个会走路的杀气。

“是我不对,”尚邪一走,仙衣就低头认错,“我脾气太急,一时没忍住……”

楚蝶倒怔了怔,原没想少年船王会主动低头。他本大度,既然对方服软,还替他们指路,气也消了,悻悻道:“我也有错的地方,我不该耍你,让你穿裙子。”

“眼睛怎么样?”

楚蝶移开手掌,那只眼根本睁不开,高高地肿起一条拇指粗的淤紫,“不知道,就觉得痛。”

仙衣走近他,降低他的戒心才能顺利离开,救兵多数已到附近了。“衣服很糟糕,容我去换一身,我再替你看看眼睛。”她还一心想把衣服换掉。

很好哄骗的大孩子点头说“好”,下一刻却嘿嘿笑出来:“说真的,你现在的样子,要是叫童家兄弟看到,一定觉得你比任何婊*子都诱惑。”

——仙衣为之气结。该说他是天真好,还是没心没肺,全无邪念好?还不如把他两只眼睛都抽瞎,再灌点□□,叫他那条粗鲁的舌头烂光,或是趁他闭着眼,索性把他推到水里……这种根本没法说通的人,想必以为只是给男人穿女装算羞辱,妄自尊大到根本无视他人的地步。

话又说回来,因为他的粗心,仙衣反因此松了口气。

睁开一只眼的男人发现少年船王脸露浅笑,即便迟钝也感到了危机,耸然后退。“你别靠过来……不说了还不行吗?——当心!”

后面两个字被惊天的浪头覆盖,一枚炮弹紧贴着船身落水。

“谁让你们点灯?敢是怕敌人找不到,给他们引路吗?”混沌的雾色中传来童占祥的责骂,几个人诺诺连声,把灯熄了。可惜说迟了些,水柱形成的礼花在船的周围绽放,童氏兄弟一齐破口大骂。

头顶吱嘎一片响,不知几时被击中的桅杆突然断了,带着巨大的帆布兜头砸下。帆的范围太大,跑已经来不及,除非跳水。楚蝶猛然冲了过来,将卓仙衣扑到在地,以自己的身体挡住断木。

在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仙衣只觉好一阵的感官消失,过了半晌,才感到一个有力的手臂紧抱自己,有什么东西触碰在脖子上,有些痒。浓雾似被硝烟卷散,然后她看清保护她的人已经昏迷,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脸颊,头发散在她脖子和胸口。

“小蝶?”她唤了一声,企图抽出身,看看他哪里受伤。她一推,楚蝶就毫无抵抗翻过去,只是帆布和碎木缠住了两人的腿,挣脱不开。

“少船王!”有人帮助她挣脱出来,“快走!”那人拖着她离开甲板。

竟然是连掠,当然是连掠。

连掠将她带到一只小船上,拿起橹就摇。枪炮无眼,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仙衣拽紧破裂的衣襟,回首望去,只能见到那人似乎动了动,再要细看,度过了数日的船只被益发像怪兽的灰雾及硝烟竞相吞没,终归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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