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当场被抓(1 / 1)
锦葵进门换鞋,思绪未定。
“中午吃的什么?”
“啊?”她惊跳起来,“哦,牛肉面。”
他走过来,“出去一趟就心神不定?”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心轻蹙,薄唇抿起。
她微笑,问:“想吃什么?”
“都行。”
“我早上看柜子里还有些通心粉,做点通心粉怎么样?”
他跟着她走到厨房,“不要放番茄酱。”
“嗯。不做肉酱面就用不着番茄酱。”她打开冰箱拿出了青菜、胡萝卜、奶油,又从柜子里拿了干香菇,“真不明白,明明不讨厌番茄,却讨厌番茄酱。”
他坐到餐桌边看报纸,“你还不是连五线谱都不识却缠着我教钢琴。”
这句话后,她流畅的动作被分解成了一个个片段。
这种意大利通心粉的做法并不麻烦,很快一碗香气扑鼻的通心粉就出现在秦牧面前。香菇的特有的香味混着淡淡的奶香和青菜的清香令人食指大动。
他吃了几个后点点头,说:“比昨天那些绣花枕头好多了。”
她抢过他的叉子叉起一个丢进嘴里,边嚼边说:“你以为我是天才啊,做个菜还能内外兼修?”
“你又不笨。”
锦葵自我陶醉时,他淡淡的补上一句,“也没聪明到哪去。”
她哼哼,坐到一边去看时尚杂志,目光却时不时的飞向秦牧,几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竟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一上午都去哪逛了?”他随口问。
锦葵正好翻到碧欧泉打在杂志上的广告,说道:“最近护肤品的折扣很低,我正好需要,就去看看。”
“买了什么?”
她一愣,不曾料到他会问得如此事无巨细,于是敷衍道:“兰蔻的睫毛膏。”
秦牧忽然欺过身来,鼻尖几乎要她的,“彩妆跟护肤我还分得清楚,小锦葵,你从来都不擅长撒谎。”
话毕,扬长而去。
锦葵轻喘,手伸进衣服口袋,小小的一块塑料被紧紧的攥在手心。
下午,秦牧坐在离锦葵不到一米处上网看新闻,把锦葵忽略了个彻底。她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无聊到极点,电视里都是一派四海升平的景象,她一次次的换台,终于找到一个台在放的是连续剧。女主角伤心欲绝的问男主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锦葵鄙视之,心中嗤笑,台词够琼瑶的。男主角手中拿着一本用泛黄的本子,貌似日记,颤抖的说,因为,因为我们的兄妹。
锦葵刚进嘴的一口奶茶被喷得一滴不剩。她愤然道:“狗血!恶俗!害我浪费奶茶浪费纸巾!”
秦牧淡淡的扫她一眼,眸中是隐藏着的笑意。
她收拾干净之后直接关掉电视,去拿自己的笔记本来玩游戏。锦葵的笔记本是大三那年顾轻寒送给她的生日礼物,IBM,坚固耐用,外观普通,这礼物没什么新意,也不浪漫,但确实用,在锦葵反复□□之后依然顽强的运做着。
她玩了一会□□游戏,在惨败了N回合之后终于退出来。此时秦牧起身离开,锦葵猜想他是回书房了。斟酌之后拿出U盘插上。
她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Word文档,大小不过200KB。她的中指停在触摸板上方良久,最终还是轻轻的敲击了两下。
秦牧,堇色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创始人,注册时间是距今四年不到。下面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资料,锦葵往下拉,粗粗的瞟过堇色旗下的各个品牌,忽然手指一顿,目光停留在了一串英文上,Malva sylvestris,下面的解释非常有意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秦牧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
锦葵笑出声来,笑自己痴傻得可以。她所有的有计划都基于一点,那就是秦牧还爱她。如若他不爱,她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再下面是他的一些创业史,写得很笼统,但隐隐可以看出他当时并不是那么顺利。
“与其看这些东西,不如直接来问我。”
她循声抬头,秦牧站在她身侧,目光正好落在屏幕上。
见她不语,他继续说,“什么时候起,你对我的事情如此用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她咬咬唇,“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
“小锦葵,来告诉我是谁替你找的这些?还真是详尽,可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捱着她坐下,轻轻的关上显示屏,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是哪个男人愿意费尽心思的帮你,嗯?”
锦葵皱起眉心,扭着头想要挣开去,“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冷嘲热讽?”
他捏紧了她的下巴,目光冷冷的射向她,“可以,只要你不做出这种事情。”表情是十足的厌恶。
“我做都做了。”她破罐子破摔,就像学生作弊被老师逮到,除了认下还能怎样?
他直接将U盘拔下,从她眼前晃过,“这是谁给你的?”
她撇撇嘴,别开头去不说话。
“看来你很维护他。是顾轻寒?”
她仍旧不听不看不说话。
他又否定自己的猜测,“恐怕不是他吧,他的能耐还查不到这些。夏锦葵,你还真是不甘寂寞!”
她被彻底惹恼,将笔记本摔在沙发上站起,腰板挺得笔直,“够了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来责备我?说起不甘寂寞我哪里比得上你,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呵,秦牧看不出你也是个多情的种!”
他的眸光骤然变得危险,“你再给我说一遍!”
“秦牧,你的红颜不在这里,没必要装得这么介意,你装给谁看呢?”
锦葵离去后,秦牧沉思良久,微微的笑了。
锦葵回到房里就开始坐立不安,一面想着他的红颜会不会就是周云结,一面惦记着秦牧的烫伤,虽然并不严重,但大面积的伤处都在背后,上药若单靠自己来完成恐怕不太可能。
她抓抓头发,烦躁的抽过本书,想借着书籍来平复心情。席慕蓉的诗集,她平日里有空没空总会读上几首,但此刻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一个多小时过去,她强迫自己埋头书中,优美的字句硬是被她拆成了一个个生涩的汉字。“哎……”她重重的叹气,下一秒,书被扔到床头。
小萨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房里,软软的肚子贴在锦葵脚背上,脑袋搁在肥厚的爪子上,惬意非常。
锦葵冲它努努嘴,“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我才烫伤的,我们做人不能这样没有道理是不是?”
小萨不去理它,估计是那句“我们做人……”给伤着了。人家是做狗的。
“萨萨?”她抬抬脚,轻柔的顶它的肚子,“上辈子你八成是睡死的!”
话音刚落,小萨噌的爬起来,扭着肉乎乎的屁股围着锦葵转了几圈后又慢慢的扭出去了。
她半张着嘴目送小萨扭出门后,思量再三,不甘不愿的出门,向秦牧卧室走去。
门是关着的,锦葵轻扣几声后都没有回应,她转开门把进去,藤制衣篓里有秦牧换下的外套,浴室的门紧闭着,或许是在洗澡。她稍坐片刻之后奇怪为什么没有听见水声,在门外来回踱步,心下担忧,伸手拉开了门。
秦牧全身□□的站在镜子面前,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手里拿着正要往上套的衣服。
锦葵眨眨眼,一点避讳的意思也没有,目光直直的打在他身上。
他轻扬嘴角,玩意的回望她。
她依然一脸懵懂,不在状态。
“好看吗?”
“嗯?”她歪起头,“嗯,还好。”
他被逗笑,抬脚走到门沿处,带着水珠的手臂一伸,将锦葵揽进怀里。
她这才回过神,两颊飞红,“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继续。”大力的挣脱开他,使劲的拉上门。
锦葵坐在床上深刻的检讨自己为什么会被美□□惑成这个样子。此时秦牧从浴室里出来,睡袍带子松松的系着,露出大片精瘦的胸膛。他的肤色偏白,但又不是那很给人柔弱之感的白晰,总之很对锦葵的胃口,如果没有四年前的那晚。
她拍拍床,“把衣服脱掉,躺上来。”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却不动。
加上之前的等待,她已经很不耐烦,直接过去解他腰上的衣带,“脱件衣服还磨磨蹭蹭。”
他按住她灵活的手,沉声道:“我不知道你这么心急。”
她的手像是被火烧到一样,立刻缩回去,人也往后退了一大步,“不要误会,我来给你上药而已。”
“嗯。”他脱掉睡袍,扔到床的另一侧。
她推推他,“到床上去。”转身去拿药。
他扬眉,不置可否。
她拿了药回来,秦牧仍是站原地,她很烦恼的看着他,“我都摒弃前嫌来给你上药,你一大男人大方点行吗?”
秦牧趴在床上,四肢舒展,一副享受的模样。锦葵小心的把乳状膏体挤到他泛红的背上,再一点点推开,“不疼吧?”
“嗯……”
她稍微加重力道,“这样呢?”
“没事。”
空气里弥漫着药物特有的气味和极淡的花香。锦葵每次下手都很小心,会一再询问他的感受。秦牧每每回应后,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欣喜。
曾经的夏锦葵并不会如此细心的照顾一个人。刚见她时,小小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伤和失落,郁郁寡欢,再后来,她时而迷胡任性,时而霸道狡猾,但脸上的笑容总是异常迷人。
锦葵不在的那段岁月里,她的笑容总是会在他工作的夜里毫无征兆的闯进他的脑中。即便是后来有了周云绍,她睡在他身边,一手攀附在他的胸膛上,她掌心的温度会传到他胸口,异常温暖,但只要他一闭上眼,黑暗中总是锦葵那张挥之不去的笑脸。灿烂夺目,连天上的繁星都暗自憔悴。
“有没有舒服一点?”
她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淡然道:“舒服多了。”
“那就好。”
他浅笑,好看的唇弧却带着一缕说不出的酸涩。
她的温柔体贴,她的细心懂事,都不是为了他才有的改变。
他闭起眼休息了一会后,说道:“锦葵,刚才你是在吃醋。”
一句肯定句打住了锦葵的手,她停了一下后又继续在他背上轻揉,“你想多了。”
“不是吗?”他轻笑,低声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你怎么不问问那一瓢是谁,我的红颜又是谁?”
“是谁很重要吗?你真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人吗?你的红颜又止一个吗?”
直到锦葵收起药膏,房间里都没有再发出过一点声音。
离开之前,她留下四个字,“早点休息。”
她走到门边时他欲开口叫住她,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如果他没有过周绍云,他可以想当然的反驳她的话,可以坚定的告诉她,弱水三千,他秦牧只取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