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二章(1 / 1)
“快来救我们啊。”方晓乐对着来人大喊,那人听到声音就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靠近了一点坡边,我们这回看清楚来人了,来的人正是魔鬼校医凌医生。
“我说怎么少了两个人呢,原来你们两个到这里幽会来了?”凌医生推了推他那付沾满了雨水的眼镜,他把自己的雨衣让给了别人,所以淋雨淋到现在。
“别开玩笑了,先把我们拉上去再说,我们都要坚持不住了。”我嚷道。
“好,你们能再撑个十五分钟吗?我去找绳子,然后再叫几个人来一起拉你们。”凌医生说。
“不会吧……还找绳子?我们就要撑不住了……”方晓乐和我都有很失望,原以为会有很多人来救我们的。
“只少了你们两个而已,大家都以为你们谈情说爱去了,我是队里唯一的学校员工,出于责任才出来找你们。”凌医生就是这个恶魔的个性,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胡说八道。
“凌医生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快拉我们上去吧。”
“如果我一个人拉你们的话,我怕成功率不高……”凌医生慢条斯理地说。
“但……如果你现在不来拉我们,就成功率为零了……”方晓乐又向下滑了点,我努力扒着坡上的泥土,就差没把自己塞进泥巴里了,我使劲顶住他的脚,让他借一部份力到我身上,不过我也明显觉得快撑不住了。
雨又开始猛地下了起来,泥土越来越滑,而我们的力气也越来越小,身体在不住地往下掉,看来可能真的顶不了多久了。
方晓乐嘿了一声,又奋力向上爬了几公分,好让我们都喘口气,但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就再一起一点一点地向下滑。
凌医生也觉得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了,于是他说:
“把手伸给我,我来拉你们上来。”他谨慎地观察了一番地形后,就趴在地上,努力伸展身体,向方晓乐伸出了右手。
而方晓乐也尽量移动着身体,靠近凌医生伸出的手,两个人使了一会儿劲,终于抓住了对方的手。一抓到凌医生的手,方晓乐抓着小树的力量就是一松,于是两个人的份量一下子转移到了凌医生的手上,凌医生一声闷哼,便被我们两个拖得向陡坡边滑过去了半米,显然两个人加在一起的体重太沉了。
但凌医生也不松手,他左手努力地扒住地面泥土,一边尽力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跟着我们向下滑动,然后挣扎着一点一点向后蹭着,倒退着把我们向上拉。
而我们两个吊在陡坡边的人,也在陡坡壁的泥土上一阵手脚并用,扒拉了半天树干根须和泥巴,个个弄得一身泥,面前的陡坡,被我们两人生生刨出了两个大洞。这才使自己跟着凌医生向上的拉力,拼了命地往上爬,最后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才终于被凌医生给拉了上来。
好不容易爬上了平地,我们三个人立刻向平坦的山路靠过去,一到达安全地带,我们立时软倒,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方晓乐这时才感到了自己右脚的痛疼,他不由抱住了自己的右脚,显然他的脚扭伤很严重,而且刚才在石头上的磨擦,还把他的脚踝部的皮擦破了,裤管处有几点血迹。
凌医生也不轻松,他刚才为了拉我们,自己的手腕在地上被狠力地蹭了两下,现在已经破了两条看上去相当可怖的伤口来,从伤口处还不停地流出血来,而且看他手腕的姿势古怪,好象也被扭伤了,只见医生没有言语,只是把手臂曲起来,用压迫止血法为自己止血。
现场没有什么大伤的只有我,但我已经浑身没劲,瘫成一团,根本就爬不起来,更别说去照顾地上的另两位了。
“以后我再也不到山上玩了。”方晓乐嘀咕道。
我对自己说:“以后我再也不敢靠近陡坡了。”
凌医生自言自语:“以后我再也不跟着你们这些学生出来露营了。”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坐在雨里都笑了起来……
……
第二天早上,雨终于停了,但天气仍然阴沉沉的,原订于今早的观日出活动不得不取消,大队人马依原计划吃完早饭后去山洞探险。
因为方晓乐右脚扭伤不能走,而凌医生手部严重擦伤,加上他又淋了一天的雨,今早上发起低烧来,于是大家决定把他们两个留下,负责看守我们的营地。
而我也主动留了下来,第一,我对游览不管兴趣;第二,不管怎么说这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应留下来照顾他们。
我原以为李明明也会很起劲地留下来照顾凌医生,谁知只一天她就移情别恋了,因为我一去不回,也带走了雨衣,她就背着我的包和一个男生合用一把雨伞上山去了,谁知两人就此在雨中一同走出了感情……
女生的恋情真是太脆弱了,那么长时间的暗恋,这样就烟消云散了?哪象我情比金坚啊。
唉,请容我为自己的“伟大”小感动一把……
同学们都走后,我把大家拜托我们照看的东西集中在一起,让那两名伤员呆在一个帐篷里,然后就当仁不让的担任起做饭的工作来。
其实,怕麻烦的我哪高兴做什么复杂的东西啊,也就是打些干净溪水点火烧开了,然后泡了三碗泡面而已。
吃了泡面,又吃了药,凌医生的烧退了,我便为他手腕上的伤口换药。
“手法不错啊。”他说。
“我可没有白参加你的家政兴趣组。”
“方晓乐的脚也是你包的?”他问。
“那当然,你受伤了,李明明不管事,就只有我会包扎了。”
“哦。”凌医生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感到气氛尴尬了起来,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
“啊,没水了,同学们回来要用的,我去打点水吧。”说着我便出了帐篷,提着水桶向溪边走去,方晓乐自从吃完了饭后,就一直光着脚丫愁眉苦脸的坐帐篷外,我看到他的脚腕处似乎又肿了一些。
“痛死了。”方晓乐说。
“我又没办法,不如和我一起到溪边洗洗脚。”
“有用吗?”
“至少这也算是冷敷吧?”
“好吧。”
于是,我一手提着桶,一手扶着一瘸一拐的方晓乐向溪边走去。到了溪水边,帮着方晓乐解开包扎,把红肿的有几伤擦伤的脚泡在了凉凉的溪水里,他的表情看上去舒服多了。
我在他旁边打水。
“喂!”方晓乐招呼我。
“嗯?”我打上了一桶水。
“我说,你在这里打水,是不是在打我的洗脚水啊?”方晓乐一脸调皮。
“切!恶心死了。”我把那桶水重新倒回了溪里。
方晓乐看看我,笑呵呵地还想说点什么……
正在这时,我们突然听到不远处,我们的营地那里传来了怒喝声,依稀有凌医生说话的声音。于是,我赶紧站起来望回去,只见有三个陌生男人正与已经走出帐篷的凌医生推搡着,看他们的样子就不象好人,似乎想进我们那些帐篷里偷东西被凌医生发现了。
难道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也会有强盗小偷?同学们可把东西都托给我们照看的啊,我一急就拎着空桶冲了过去,也顾不上在溪边的方晓乐了。
可等我赶过去时,凌医生已经被人打了一拳,他眼镜掉在地上碎了,那三个歹徒看到我来帮忙,便冲着我掏出了匕首。
不会吧?又这样?我想,怎么接二连三的遇上强盗?就算我向老太太学了几招功夫,但双拳难乱四手,而且在我面前的还是三个拿着刀的男人。
我呆立在一边。
这时,一瘸一拐的方晓乐也赶到了,但是还没等他说点什么,他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一脚踢倒在地了。
“你们这个营地真够穷的,我们什么也没翻到,小姑娘,你们到底把东西都藏在哪里了?我们不想伤人,只要把你们的钱都交出来就行。”三男中的一人对我说。
我们本就是学生,出来郊游并没有带多少钱,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相机、手机之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同学们自然是随身带的,让我们三个看管的本就是一些杂物,怎么会有钱呢?
但一看到现在这不利的情势,我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先稳住他们再说。于是我把桶放在方晓乐身边,点点头说:“好,我拿给你们。”我带着他们回到了我自己的帐篷,拿出了自己的那个大背包,再怎么说如果只损失我一人的东西,但能保住大家也不错啊。
那三个男人,一个人握着刀子盯着倒在地上的凌医生和方晓乐,另两个跟着我过来了。我心生一计,故意在自己包里扒拉来扒拉去,待那两人等得不耐烦要来夺我包时,我才终于从背包里扒拉出一个精美的小背包来。
只见这小背包看上去价值不菲,又塞得鼓鼓囊囊的,那两个男人以为此包里一定藏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于是双双大叫一声:“拿来。”其中一个男人凶相毕露,伸手就要抢我手里的看上去似乎很昂贵的小包。
说时迟那时快,我举包就是一伦,“哎哟”一声此男丢去刀子捂头倒地。另一男一看不好持刀向我冲来,我立刻本能地施展出向老太学习到的防身术,一伸腿就是一招撩阴腿,踢得那男人捂胯惨叫倒地。
最后一个看人的男人没想到同伙遭此变故,被一个女的轻易打到,于是气势汹汹向我逼近,我看他拿着刀子也是一慌,慌乱中舞着背包就是一通乱伦,场面一度失控,待回过神来时,那男人手里的刀已经被我糊里糊涂地打掉,但我手里的背包也丢失了。
于是双方赤手空拳对峙着,那男人以为现在的我已手无寸铁,又是一介女流好欺侮,怪叫一声便再次向我冲来。
“呀!”我心里很害怕,不知道该对他出什么招,本能的对着那小子靠近的脸就是一拳。
“噗通”一声,那男人哼也没哼就倒在了地上,原来多日来坚持与沙包对打真没有白费,我也没想到此男如此不经打。
头一回打人,就把人打晕了,我正打算看看此人会不会有事时,便又听到身边又是两声大喝,那两个刚刚被我打倒的男人,又爬起身来怒吼着向我冲来。
“这下完了……”我想。
正在不知所促之时,“咣咣”两声,那两人应声而倒,原来凌医生手拿一块石头,方晓乐手持一个水桶,从背后把那两人打倒在地……
方晓乐打中的男人,爬起来还想逃走,凌医生扔出手里的石头,那么巧正好砸中了那人的后脖子。
好准啊,在我和方晓乐的惊叹得发呆之时,凌医生回过头,非常潇洒地说:“我过去是垒球队的,号称左臂神投手。”
……
就在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我们三人合作击退了恶势力。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要把他们捆起来。”在鉴定了这三人没什么危险,只是被打昏了之后,凌医生拿着他那付被摔碎的眼镜问。
“当然要捆了,万一他们醒过来怎么办?”坐在一边的方晓乐一边研究我那个小背包一边说,刚说完话他就从我的背包里倒出一块断成三四截的砖头。他不由惊叹道:“哇!”
“你们有绳子吗?”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那只背包,顺手捡起一块大小与砖头差不多的石头塞进去。
“唷!”方晓乐在边上看得一脸惊叹,我白了他一眼。
三人面面相觑,同时摇摇头。
“要不用绷带把他们捆了吧?”除了绷带,我想不出手头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绳子。
“不行,绷带不够结实,而且怎么能把绷带这种东西,浪费在这些人渣身上呢?”凌医生仍在看他的眼镜。
“那你说怎么办?”方晓乐问。
“就地取材呗。”凌医生阴森森地一笑。
我们三人一齐看向倒在地上的三男,同时阴笑着点了点头。
……
一小时后,由凌医生打电话叫来的警察终于赶到了。也许这里民风淳朴,又加上山路崎岖,匪徒也已经就擒,所以民警反应时间过慢。
也不知这三个小贼是从哪里流窜过来的,白白地增加了这里的犯罪率。
在警察到来之前,我和方晓乐已经把那三个男人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起。
等警察终于赶到之后,他们看了看现场那三个被捆在一起的男人,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我们,不由问:“谁是受害者?”
我们三人同时举手。
“怎么这里看起来好象□□现场似的?”一个小警察脱口而出,然后马上被他的同事瞪了一眼。
谁说不是呢?
我和方晓乐听从凌医生的吩咐“就地取材”,用那三人身上的衣服把他们捆了个结结实实,此三人现在只好衣冠不整地怒瞪着我们。
“这没有办法,我们只是怕他们逃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凌医生一脸无辜,他在数从那三贼身上搜来的现金。
“对啊,再说我们没有绳子,只好这样了。”方晓乐端着一台相机,一边为英勇的民警们与捆在一起三贼合影留念,一边说。
“我也是‘就地取材’顺便写个生,只可惜模特太丑。”我自言自语,然后在手里的写生簿上又添上了最后一笔。
那三男白眼一翻,差点背过气去……
就这样,富有传奇色彩的露营,在民警同志的感激声中,同学们的称赞声中,圆满落幕……
虽然,在这次的露营中,我仍没能与肖牧结识,也没能把笔记本按原计划还给他,但我却并不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