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扎兰勒之战—献策(1 / 1)
帅帐中讨论布置方案,我细细听着也将对方情况琢磨出些头绪。
原来楚延昭的为人已经过暗卫调查,说那人不可一世也不为过,想他是楚国的大皇子,狂傲之气是难免的。可此次他率军出征,这种狂傲怕是要成为他的死穴。
我唇边轻笑,这几年爹的暗卫逐步交由寒唯广领导,而他也当真没有让爹失望。
越是磨砺,他越是显出光华来,难怪爹时常要感叹寒唯广终要成为一代名将。而……越是光彩耀人的广哥哥,似乎……越是离幼时的印象远了……
在众将中有条不紊部署战略的广哥哥,周身像罩着白光,叫人移不开眼睛。他偶尔撇头看我一眼,唇边那温和的笑意,和眼中的深情越发让人心动。
而不仅是我,是除了凉御珏,在整个帅帐中所有将领都在倾听他的言谈,再不时点头、商榷。所有人都以他为中心,像聚集在他的光圈里,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人格魅力’吗?
不知不觉又被他吸引,我忙收回目光,再盯向沙盘,手背上冰凉的指尖还在微微轻触,撩动着我的心也跟着波动。
寒唯广是知道我与傲炎的交往吗?所以他才如此坚定的表白自己?霸道却也温柔……
可,又不知我的傲炎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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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可是一条河?”我琢磨了半天沙盘也看出些门道,便问向爹,见他点头却又不解的看向我,我又接着说:“可是流经福龙山下的泾河?而这山便是福龙山吗?”我站起身,用力抽于陷入冰爪的右手,开始在沙盘上指指点点。
“世侄,要说什么?”爹的迷惑更深,开口问道。
“王爷,若在与凉国夹击楚军之前,……不如,让我想想……”我用手点着沙盘思索,楚军先锋现在扎营的位置,是……右侧临泾河边,背面福龙山,把营扎在山与河的夹角。
粗看下,是依着天然屏障,使两面无法受攻击,而若进攻其它两面,不就成了个大口袋包在其中?而这山,这水……
“这泾河水从福龙山穿过,不知可有高过地面之处?”我突然开口,目光看向凉御珏,这里只有他最熟悉那里的地形。
“确有一处!就在这!”凉御珏起身一指,此处正在楚营斜后方,真是天助我也!
我点点头,转目对上寒唯广:“敢问锦王,轰天雷可随军备着?”
他点头,突然眼光一亮,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你是说……”
“恩!”我在他的目光中读懂,心知他也已想到,然后再指那处悬在楚军后侧的泾河,轻声吐出:“炸了它!”
“炸了它?”
主帅帐中像开了锅般,众将领听了我一句话后,议论纷纷。
“如何炸法?”爹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听我说。
“埋到山里,拉长引线,然后……”我一比划点火的动作:“轰——天水倾泄,淹进楚军中,深秋夜晚,被冻得僵住的人会有多大战斗力?”
我环视一周,众将赞赏的点头,就连爹的眼神也像不认识我一般。
我苦笑,此计虽好,却终是极端残酷的,可战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若不攻,那便是死。
心冷了,像河水已浸没我,又冰又冷。
……
战略终敲定,除了寒唯广所讲的,又加入水淹之法,算是给众人安了心。
这时,寒唯广又说:“上山埋雷时,可带上三千□□,埋伏在山中,待大战开始便从山顶射杀敌军。”
众人纷纷说好,可谁去带领这些人去福龙山又成了难题。
我自告奋勇,说起轰天雷我比他们熟悉些,在合适不过。而寒唯广却拦下我,说雨风小兄弟太过年轻,不适合,他亲自去领三千□□,一千枪兵上山。
算了吧!我翻了个白眼,你小子不也是十五岁就开始征战吗?凭什么拦我!
我开口道:“锦王莫不是忘了,您是我军首屈一指的战将,若不出战单P……不……是对战,楚军岂不生疑?”
寒唯广皱眉,也觉得我说得有理,刚才怕是只顾着我的安危,忘了这事。
而突然一声冷音打断了我俩的争执:“本殿同去,可好?”
是他,凉御珏!
他一撩宽大的衣袖,一室湛蓝光华,他今日穿得湛蓝如夜空的直裾,说不出的邪魅风流。
“这……”爹犹豫,毕竟是“人质”。
“本殿,最是熟悉上山之路,可带军走捷径,就这儿!”他手指沙盘,示意爹来看,他又说:“况且,本殿早与慕兄弟相识,一见如故,此次上山定会护他周全。”
说着,他坚定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戏虐,没有邪魅,认真得叫人惊奇!许是他的真诚打动了爹,爹终于点头同意。
于是军令下,我与凉御珏即刻领军三千□□、一千枪兵,入夜戌时出发。
这时!探子突然来报,楚国大军先锋来袭!
来袭?楚军先锋刚刚扎稳营盘,便来攻营,想必是来探虚实?
爹与寒唯广对视一眼,既然楚军已来,而领头的正是楚延昭,这……到有些正中下怀!
“即刻传令下去,命【中军】长水、胡骑、射声、虎贲四校,随本帅出营!着(zhuó)后军□□营2000,随时应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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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兰勒秋风肆虐,卷起漫漫黄沙,迷了众人的眼。而不远处呼啸嘶鸣的战马,踏得大地也在轻颤。
秦关城外,傲军阵前,赫然现出大批西楚兵马。精兵强将,人人彪悍凶厉,手中的弯刀更是映着骇人的冷光。
楚军,阵中。
楚延昭跨骑在栗色良驹上,威猛端立在楚军阵前,虎目轻眯,傲然之气凛冽勃发。
他是大皇子,无比尊贵的身份。
这次帅军挥征南下攻凉,是他临时起意将兵力调转攻向秦关,以攻傲军个措手不及。
他看着前方沙尘中那些傲军士兵略带惊恐的表情,便知道他此计成了。此次再令先锋军冲杀上前,定能大挫傲军锐气,为其日后大军全面攻营,创造有利因素。
想到如此,他不由得弯起嘴角,得意的笑了。
冬日愈近,选择此时南攻,一是本国修养多年,时机已成;二便是在草木枯黄,河流冻结之前掠夺凉、傲两国财物、粮食……甚至美女,以让各部族子民安然越冬。
待这战胜了,看他那二弟楚延盛还会猖狂吗?而他父汗也必会更重用他吧。
思考片刻,他本欲让座下第一勇士【勃儿台】上前叫阵,却见对方阵前跳出一白面小将,口头铿锵有力的大骂。真是什么难听骂什么,字字气得他血气翻涌,恨不得亲自上前撕烂他的狗嘴。
身侧军师再三进言,少安毋躁,莫中了敌人的激将,可那贼人分明是不把他西楚的勇士放在眼里,怎能让人心中怒火不旺?
正当楚延昭恨得牙根痒痒,欲让勃儿台上前教训那厮时,却听对方阵中爆出清亮一声:“不敢出战的,生儿子没□□!”
哗~~~傲军一方笑倒一片,前军屯骑校尉巴勒楮终忍不过,未经请命便跳到阵前,欲与那起哄之人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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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军,阵中。
若说营中骂阵善长者,居然……当属小黑。
虽然小白话多,但却是废话,可他兄弟就不同,平时不多言,关键时候真是骂得铿锵有力,气势如虹。
小黑咆哮:“汝等西楚小儿,莫不是蒙了心智,害了狗眼,攻我东傲甚是猖獗……无能鼠辈安敢出战……”以下省略1000字……
从将中无人,到蛇鼠一窝。从祖宗十八代到孙子十九代,均被小黑问候了个遍。我听得舌头发痒,张口便吼:“不敢出战的,生孩子没□□!”
“哗——”我方笑倒一片,我……囧,一时口快!
我方还未笑完,便从楚军站出一人来:黑马、玄甲、灰脸。他腰中的勒甲玲珑狮蛮带闪着冷光,虎目一瞪颇有气势,他大吼:“哪个小儿,信口雌黄,可敢出来一战?”
……我皱眉,刚才小黑叫了那么半天,怎么不见有动情,我一张口,就有人邀战?细看那人,面黑如铁,状似黑熊一般,却也不过气势足些,他手中方天画戟轻抖,看来气得不轻。
衡量一下黑熊的实力,心中有了底,定定心神,便策马出了阵营,高呼:“你爷爷的!可敢较量一番?”
“雪……”听闻爹惊吐我的名字,我回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厮看似孔武,实则功夫平常。
爹又无奈的闭嘴,目光担忧不已,我笑笑转身催马上前,却被一人拉住衣袖,我回头一看是段筱腾。他何时出了营,也到这阵中?而且站到我的身侧?
我的目光迎向他,见他薄唇抿着,淡金色的眼瞳中满满是担忧,绞得我心闷不已。可如今挑衅已吼了出去,我若不战,不是让楚军笑话?也定然影响我军士气。
几经甩手都挣不脱他的揪扯,而前方那黑熊拨口大骂个不停,就连身侧将领都投来或怒、或疑的目光,我不禁也恼了,又强压这火气对段筱腾讲:“段少主!你若能替我照顾好平王,便是了却我最大的后顾。我叔平王伤势未痊愈,烦请段少主寸步不离他的身侧,护他周全!”
而后我用力甩开他的牵制,双手抱拳,深深一躬:“段少主!拜托了!”
说完,我故意不去看他蕴着情意的金眸,骑上普通兵士的战马,拨开前方众人,不急不缓的踏出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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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笑声一片,不过是来自楚军。
“哈!黄口小儿,也敢出战,怕不怕你爷爷我一巴掌拍死你?哈哈……”那黑熊笑得要从马上溜下去,扶着马背抽搐不已。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轻甲,是爹方才给我的,说是小广幼时所穿。我怒了,虽然身高矮点,可俺胜在功力高不是?于是一挺胸脯倒:“这位黑熊,身高不是问题,体格不是缺点,莫要废话,请出手吧!”
于是,银枪翻转,挑在胸前,摆足了架势,等他来攻。
“哈!老子让你三招,莫让人说欺负了你这小儿。”黑熊答得狂傲,一脸轻蔑。
“那就不客气了!”我催马上前,趁他未防,突然从马上跃起,左右脚互踏,举枪就直奔他面门而去,破空之声尖刺入耳,饶他身手不弱也只得勉强闪开。
我再手腕一翻,银枪即刻转为横扫,他下意识的腰身后弯,欲躲开。我见状,冷笑,银枪虚晃回,足尖轻点他的左肩,在一晃身,又转掠回自己的马上,端然稳坐。
而再看黑熊,由于我踏在他的左肩上,力道虽轻,却刚好让他的重心不稳,他晃都未晃就直接栽了下去,摔得那叫一个灰头土脸,直爬在地上抱恨锤地。
我冷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在马上晃了晃:“三招!承让了!”
“吼————”我方军中爆出雷鸣般的嘶叫,我回头向他们抱拳一笑,目光在看向爹,他眼底尽是赞赏与骄傲。
再看段筱腾已经立到爹身边去了,紧贴着我爹。他白衣轻展,面色平静,只是那双金眸愈加暗沉,透着满满的忧心。
我勉强对他笑笑,正要回阵,却听后方一声大喝:“休要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