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扎兰勒之战—K·O(1 / 1)
从身后突然窜起一片阴暗,遮挡得连天也阴沉了几分,足可见那人十分魁梧,身影竟将我完全罩住。
转身,我敛了笑容,看向他。呵!太……高了吧!在仰视,盯着他的厚嘴唇一开一合。
“小子!巧取之招,不怎么光彩吧!本将勃儿台,来会会如何?”他声如洪钟,未用内力便震得我耳鼓嗡嗡作响,而他端坐在大宛良驹上,与我一比,俨然就是巨灵神在世。
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的娘啊!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生得这么高壮?再看他双手里溜溜转的混元金刚锤,就……单锤的重量怎么也得近百斤吧?
这……这人我定接不住,我还不得让他秒了?
但阵前PK不能输了士气,先接他两招,不行再给他来点阴的。于是我一咬牙,将清心诀运转周身,准备迎战。
“哈!哈!来吧小子。”话音刚落,他一举双锤,迎面便砸过来,花招没有,却是实实的以力量取胜。
“咣!”我双手握枪将他的双锤架住,内力一转,将受力卸在地上,顿时我坐下那匹战马哀鸣一声,四蹄深陷于地面中。
喵的!再来一下,我若不死,马也受不了啊!虎口刺痛,隐隐见了血迹,只一下便震裂出口子了吗?
我咬牙抵住双锤的下挫,气运丹田,将内力灌注于枪身,大喝一声,崩开双锤。
那人身形仅仅虚晃,一瞬间双锤又竭力砸了过来,我心叫不好,硬着头皮用枪去接。
“咣!”又是一声重响。
我虽竭力去拼,却终因力量悬殊,身体失去平衡,被他击落马下。虎口处伤口崩裂,手掌吃痛连□□也脱手飞出。
这下,可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
见我狼狈的伏在地上,勃儿台笑得更加猖狂,并连同他身后的楚军也纷纷大笑起来,目光中蔑视刷刷的刺过来。
靠!还说要逗人家楚军拖延时间,在这么下去我肯定被他砸死。
他手中的混元精钢锤溜溜转动,突然抡起左锤向下砸来,我侧身一滚闪到旁边,却弄得自己糊了满脸的黄沙,呛得我一咳。
还未来得及喘息,他右手精钢锤又扫了过来,我再翻滚勉强避开。
接着他双锤高高举起欲向我劈头砸来,我惊得闭眼连滚了三圈才躲过,耳边仅剩大锤嗡鸣的声音,似要穿透我的耳鼓,震得我头皮发疼。
不行!看来不用点阴招不行了!我猛的睁眼将左手摆在胸前,却见虎口伤处,鲜血滚滚滴落,弥漫了一手的黏稠。唉!我的另一只手怕也好不到哪去,看沙土中的猩红掌印便是证明。
我将手缓缓移向腿部靴口处,紧盯着勃儿台的动作,虽然手掌撕裂般的痛,可命都要没了,还管手做什么!
只见勃儿台手中高举的双锤猛地下落,我起手欲挥出□□,却听前方一声尖锐的摩擦空气之音,直挺挺的向我刺来,我惊恐睁大了眼睛,心想这下完了,连毒都使不成就挂了!
突然!嗖~~
从我身后傲军阵中,一只黑羽箭以极限速度射了出来,当啷一声,金属箭头在我眼前迸出火花,那只黑羽竟将敌人偷袭的冷箭,击落在地!
TNND!!!吓死我了!!谁这么缺德!居然看出我欲下毒,而用暗箭伤我!
瞬间,我与勃儿台都惊住,这射出黑羽箭之人,箭术精湛到令人咂舌!
我和他同时向傲军方向看,正午暖阳下,黑甲炽马的英武男子,手持金弓,闪闪耀眼。他左手持弓,右手轻搭三支黑羽箭,薄唇紧抿,黑眸冷冷的盯着楚军的方向。
寒唯广!
额滴神啊~~他又救了我一命!!!
……
勃儿台回神,提锤又来,我连忙闪躲,寻得□□又重跨上那匹可怜的伤马!
这时楚军方向又一声冷箭破空袭来,我又惊又怒,这TM谁啊!当真要置于我死地?
嗖~嗖~嗖~
三支黑羽箭呼啸而过,挟起的气流不由得让我眯起眼。
好家伙!三支黑羽箭,三个方向!
一支击落敌人的冷箭,一支袭向勃儿台的眉间,勃儿台为了闪开羽箭只得先放开攻我,而最后一支黑羽箭,竟然直逼楚军中偷袭我的射手!那人身着青甲,头盔遮面倒看不清模样,只是这身形轮廓……怎么有些眼熟?
再看那支黑羽箭直直逼近他的眼睛,到了近前,那男子起手偃月刀,生生将黑羽箭击断。分为两截的残箭,被崩飞向他旁边傲然的男子,那男子弯刀轻挥,便将残箭扫落在地。
若……那傲然的男子是楚延昭!那他旁边的是谁?为何这般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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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力竭,勃儿台狰狞着面孔跨马又踏来,肥厚的嘴唇咧开,那笑意分明是在说着:看你往哪里躲!
混元精钢锤双双袭来,我聚集心神,竭尽全力双手举枪去接,却……没有想象中的沉重,眼前竟多了一柄红缨银枪,稳稳加架住了勃儿台的双锤。
“广哥哥!”我惊得脱口而出,忘了身份。
他冷颜愠怒,玄色战袍无风自动,周身勃勃杀意呼啸而出。
□□炽色骏马嘶鸣一声,他将手中□□一推,勃儿台竟闪了个趔趄,连同他□□的黑马也悲鸣一声。
额滴神啊!我感动得眼含热泪,广哥哥来得太及时了!
寒唯广面色微缓,黑眸中是满眼的疼惜,他似压下欲倾出的询问,抿了一下唇才清冷的说出:“雨风……暂且退下!待本王来讨教讨教!”
“是!”我得令,催动身下已要昏厥的战马想撤回,却突然有一双手轻轻将我抱下马背,我立即挣脱他的双手,站定在地上,怒视着他:“师兄!!这是战场,这…这…成什么样子?”
段筱腾那会理旁人的目光,竟自夺过我手中的□□,拉起我的手细细的看着伤势。
我又急又怒,呲牙咧嘴的提醒他:你不在意,我还要脸呢!况且……我的背后杀意浓烈,保不齐寒唯广的□□就会转了方向攻过来。
猛地抽回自己的双手,我自己检查伤势,弯弯拇指,火辣辣的刺痛,还好未伤及筋骨,只是血渗得多了些,看着有些骇人。
段筱腾重新夺回我的手,撕下一条衣摆,粗粗的缠上我双手的虎口处,虽然动作很轻,却依然疼得我皱眉,而他的眼中也满是心疼。
“千雪!伤……怎么样?”寒唯广的传音入密响在耳边,我回望,见他与勃儿台已然开战,银枪红缨散发着咝咝寒意,携着空气破裂的声音,一招接一招的攻出。
“千雪?”又一声传音入密,音色急切、溢满疼惜,心中一暖,我忙回他说着:无碍!
交战关头怕他分心被敌人所伤,我轻扯笑容向他匆匆点头,便招呼着段筱腾迅速撤离。
段筱腾欲伸手扶我,被我摇摇头躲开,此时可不是暧昧的时候,虽然他的脸上染上一抹愠色,可我依旧只是安慰的笑笑,继续回避他金色潋滟的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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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接回自己的□□,却见段筱腾眼底的怒意,又悻悻的收手,老老实实的往己方靠拢。
赫然……
阵外,眼前,立着一人。
银甲、黑马,冰冷而醒目的立在所有兵将前。
是,凉御珏!
我迷惑了……
分明是冰冷得没有温度的表情,而琉璃美瞳却蕴着一丝痛楚。分明是将青白的马鞭紧握在手中,而手指却微微颤动。
怒气冷冽,却不知道意欲何人!
立在黑色战马上的男子,俯视着我,目光涌起海般湛蓝,绞得我有些慌慌的,他……这是要疯?
我下意识的侧身绕道而行,却见他催动身下战马,一步一凑的跟着我。他湛蓝得近乎于墨玉的眼睛,透得不知是什么心思,却在见我手掌的血迹后,眉眼轻蹙。
我决定不以理会,他这样盯着我研究也不是一、两次了,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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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对着众将领或赞赏、或关心的话语,憨憨的笑着,颇有点英雄出少年的意味,就是退场惨了点。我安慰的对着爹笑笑,见他脸色发白,怕是都要下出心脏病来!
而这个段筱腾不是说让他寸步不离的守在爹身边吗,怎么还是跳了出来!
段筱腾拉着我隐在人群的后方,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为我包着伤口。包好后,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指,忽然捧起我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惊得用力抽手,却牵动了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师兄!这么多人……”我提醒他,却见他依旧旁若无人,依旧是毫不掩饰的疼惜,继续抓起我的手轻声呢喃:“师妹,莫要在吓我了…”
他淡金色的眼眸,如破碎的星辰,绞得我越发的难过。我只得撇过头,不再看他,而将心神定在前方的对战上。
……
阵中人群时而屏息、时而挥拳,战到精彩之处,双方阵地都会爆发出喝彩。我寻了块稍高点的土坡,随着人群的视线,关注着寒唯广与勃儿台的PK。
当真是高手对决,煞是好看!
慕家枪在我的手中,舞得不过是清婉,而在寒唯广手中,却是肃肃冷硬。
我轻念:“破冰寒枪”。
不是传闻啊!今日才又见他舞动□□,确是力可破冰,寒意沁骨。仿若周身已进入腊月严冬,冷冽冰寒之气瞬间弥漫战场。
旋起的寒烟耀乱众人的眼,唯见银光划过长空,炽色火焰舞动起黑色寒光。
神武、英气……不足以形容,这如同战神般的男子。
饶是勃儿台身形壮硕,却也敌不过武艺超群的寒唯广。此时他先前对战于我的优势,已消失殆尽,仅靠着蛮力苦苦支撑,却仍不时的让身上挂彩。
寒唯广招式猛烈,却在每招尾处轻收,若不懂此套枪法的人,定看不出,也一定会被如此凶猛的攻势骗过。
心中感叹,究竟是怎样的淬励,才使得广哥哥成了如此英武不凡的将才?如此精湛的枪法,又是经过多少磨练才苦修而成?
荒凉的扎兰勒,草木青黄,灰土翻卷。
黑色铁甲的英武男子却有着落寞的背影,他手中银枪舞得惊天动地,却难掩眼中脉脉温情。
是纠纠男儿,征战四野……却独将柔情倾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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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起风欲烈,黄尘扬得遮天蔽日起来,而在风沙中的寒唯广与勃儿台已战了许久。
其实,若以寒唯广的武功完全可以在百招之内取勃儿台性命,而此时为了战局,为了赢取更多的时间,才故意放缓杀招,假意与勃儿台力战平手。
三百招过,饶是打斗精彩,也到了该分出胜负的时刻。
寒唯广□□一挑,枪身霎时银光闪动左右劲摆,晃得勃儿台有些发懵,身形动作一滞,寒唯广趁势枪身直刺,正取勃儿台面门方向,勃儿台虽有双锤来挡,却仍敌不过他的全力一击。
空气中骤然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音,尖锐如巨龙咆哮,直入云天,正是一招‘乌龙入洞’。
寒唯广将勃儿台重重击落马下,溅起烟尘滚滚……内力之劲竟连勃儿台的胸甲也崩裂开,肩头枪伤更是让他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混元精钢锤也脱手飞远。
“好~”傲军一方发出震天的欢呼,将领兵士均为寒唯广大声喝彩,而此战的胜利者——我朝最年轻神武的锦王,却依旧冷颜紧绷。他跨立在炽焰般的战马上,目光紧盯着楚军的统帅楚延昭。
就当所有人认为寒唯广在对楚延昭挑衅时,他却突然调转马头,回身向阵中奔来,又在阵前十米左右停下,接着手中□□向天一指,从左右两翼涌出大批精兵,竟是寒唯广手中最强的阵容——玄狼骑。
与此同时,对面楚军也齐整阵型,说话间便挥舞着冷寒的弯刀攻了过来。
MGD!开战!
我站在后方呆住,眼看着千军万马带着嗜血的狰狞袭来,喊杀震天,来势汹汹。
这……就开打了吗?
那楚延昭终是受不了败绩而强行进攻了吗?
这便是……战争?
真实的战争!
一动未动,瞬间……我的灵魂像是被抽走,只留下空荡荡的躯体在尘世间目睹这一切杀戮!
是杀戮!
每把刀□□穿身体,喷溅而出的血液是那么鲜红滚烫;每一声哀嚎嘶吼或奋勇冲杀的喊声,都那么真实的响彻耳边;每一个倒下的士兵不管是何方阵营,也……都曾是鲜活的生命啊!
生命可贵……可在这战场上流逝得是如此的廉价……
我不可抑制的浑身颤抖,惊恐得用双手捂住眼睛,压抑着心中尖叫,直到……意识渐无,身体慢慢的滑落……
失去意识前,满眼都是寒唯广的玄色戎装,他带领着玄狼骑左突右攻,浴血冲杀,昏黄的烟沙中……寒影银光染着猩红……漫天的猩红……
所谓战争……不就是迫使敌人服从我们意志的一种血腥暴力?统治者一声令下,无数血肉之躯前仆后继、死而后已,最后……不过是血淋淋的数字累计!
于是,大战刚刚开始,我便很没有用的仆街了……
耳边隐隐想起段筱腾的呼唤,我知道他会护着我,抱着我,所以我的意识安心的逃避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