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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二十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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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怎么感冒,陈太太倒病倒了,而且病地还不轻,晕倒在讲台上,一检查竟然是高血脂高血压,这个时代越来越普遍的病症,越来越年轻化。无奈,那么要强的女人,只能老老实实地住在医院里了。其实住在头等病房里,各方面的照顾应当是不用发愁的,可她并不太懂得那豪华之后的规矩,只如同大妈住院一般地对待着,跑前跑后,送饭喂药,忙碌地不可开交。

陈太太起初是有些诧异的,言辞间就流露了出来。陈琳一向心直口快的,私下对她说:“刘玉兰,家里给你婆婆请的专业看护,况且这医院里又有护士,你何必日日守在这里?还有,在餐厅里特意给你婆婆定了饭菜,一日三餐都是准点送来的,你又何必巴巴地跑回家去做了又巴巴地送来?难道你的手艺就特别好?反正,人家也不念你的情,你真是多此一举。”

她一向被冷言冷语地对待惯了的,也不介意,况且陈太太倒底是医学院的教授,气质修养与大妈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境况顶多算是小儿科。于是,她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做解释。依旧日日到医院里去,陪在陈太太的身边,静静地,并不多话,只做着份内的事。

小小塑料瓶的点滴在悄悄地流逝着,时光也在悄悄地流逝着,她新织着一件藏青色的毛线衫,如同旧时独坐于窗前缝着绣花鞋的妇人,那一份安然与从容,沐浴在日光里,竟悄悄地将时光挽住。

那一日,陈太太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书本,闭目养了一会儿神,突然道:“你在织什么?织地这么难看。”

银色的毛衣针“咯哒”相交在了一起,她怔了一怔,才意识到是跟自己说话,忙笑道:“天气渐渐转暖了,毛衣已经穿不着了,陈俊伟的西装里只穿一件衬衫又好象有点冷,所以我想替他打一件毛背心…怎么,很难看吗?是毛线店的阿姨教我打的新花纹,我还以为挺好看的呢,倒比之前我打的那些好了很多呢。”

陈太太依旧眯着眼睛,“现在哪还有人自己织毛衣来穿哟…不再是从前了…”她沉默了片刻,看陈太太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仍低头只打着毛线衫。不想,陈太太又道:“你养母…你们这些年过地好吗?她当年可真有志气,和端木仁离了婚马上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再也不会见了…其实也真的没有再见…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的女人,想不到她养大的女儿,却成了我的儿媳妇…”

仿佛那两根小小的毛衣针悄悄地钻进了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刺挠着,一点痛一点悔一点惊一点思念,可是她现在再做什么再面对任何人做这一切,也都与事无补了。大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她的一腔情意,不知道她现在只能将那一腔情意用在别人身上。

又隔了两天,晚上的时候,她依旧去打来了一盆热水,为陈太太泡脚,舒筋活血。陈太太低头看着她低头忙碌着,淡淡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我的儿子,因为你的养母…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她并没有抬头,仍然一下又一下耐心细致地往陈太太的脚面上淋着热水,半晌才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人…以前我大妈也不喜欢我,她恨不得把我这个累赘甩地远远的,永远都不必再看见我生那些没有必要的闲气,可是终究也没有扔掉…”语音里渐渐有些哽咽,停顿了半晌,她又接着道:“如今,我想要这么做,我觉得应当这么做…陈俊伟出差去了,他不在你身边,他没法做的,就由我来做…因为你是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

空气里凝结漫长而迫人心弦的寂静,只有轻浅的哗哗的水声在她的指间缓缓地流动着。半晌,才听到陈太太有些委婉地声音:“真的有那么爱吗?”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从一旁拿起了毛巾,耐心地替陈太太擦了擦脚,“我想,大概真的有那么爱吧?因为爱,所以可以包容一切,可以忍耐一切,可以不计较一切…”

好一会儿,陈太太才长叹道:“人在你的身边,心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唉,你现在还年轻,总有一日你终会知道,这样的状况,却是人生最痛苦的的煎熬。玉兰,原来你也是个傻子!”

她的心中一动,怔怔地出了神,却不再言语了。

一会儿忙碌完了,她服侍着陈太太躺下,才走出病房,不禁“咦”了一声,只见有个人倚在走廊的墙壁上,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半晌才道:“陈俊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干嘛闷声不响地站在这里吓人?”

开满繁华的玉色墙纸里,只恍惚着她消瘦的一张脸孔,他默默地望着,似是内疚似是感激似是怜惜,她分辩不清。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走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委屈,这么辛苦。”

突然,他却放开了她,以极快的速度转身离开了。她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高大背影,心中忐忑,是不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明媚春光里的繁华热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渐渐走近了,就好象月白的窗台上摆放着那盆仙人掌,苍绿的掌心里吐着火红的信子,虽然是自然的场景,却总觉得有些突兀,仿佛是华丽之下难掩的冷清,让人很是怅惘与心慌。

半个月以后,陈太太病愈出院了,由陈泉陪着去了澳洲疗养度假,顺便把恬恬也带去了。她突然轻闲了下来,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恰巧陈琳的两部翻译作品终于大功告成,在家里憋了大半年多,人闷地发慌,便拉着她一起逛商场,疯狂地Shopping。在每天马不停蹄地兜来转去的繁忙过程中,她才真正见识了女人的购买欲望,究竟有多么强烈。在一旁看着陈琳有用没用的大包小包地买了许多,又大包小包地送了她许多,不由得她感慨着,“当真是叹为观止”。

陈琳在丝巾店里,又看中了一方价值六百多元的丝巾扣,反复在镜子前摆弄着,满不在乎地道:“我辛辛苦苦爬格子挣的钱,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地花?人活着就是图着个自由和痛快,哪象你,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束缚住了,这也怕那也不敢,刘玉兰,总有一天你会被这瞻前顾后的性格给害死的。”

她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倒也无法反驳,只得笑了一笑,转身去看着柜架上飘动的一条柳绿丝巾。长长的垂拂在银白的柱石边,淡淡的轻纱,如烟如雾。隐隐约约仿佛可以看见一点点粉红的印子,犹如春风一度,沿堤的柳林里摇曳的胭脂红裙,飘飘欲仙。

透过玻璃窗,隔着宽阔的天井,只见对面的珠宝店里,寂廖的店堂,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聚精会神地低头在柜台前观望着,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满脸堆笑地跟随在左右。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年轻的女孩挑中了什么东西,喜笑颜开地扬起手腕来向身边的男人展示着,那男人侧过脸来,仿佛有些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来递给了店里的人。旁边的女孩似乎非常高兴,仰起头来向那男人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那男人方微微笑了一笑。

她不禁看地有些出了神。

陈琳突然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你看什么呢?”紧接着,对面的那男人似乎也很无意地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她却先败下阵来,急忙走到另一边,佯装去看旁边的货品。陈琳在原地停留了半晌,才小声嘟哝道:“这个陈俊伟…”倒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就拉着她去了顶楼的西餐厅吃饭,据说这里的意大利餐是相当有名的。

大约调味汁有点酸,她吃地不太习惯,其实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可看着陈琳若有所思的目光,只怕被问出了那难堪的话题,情急之下,她勉强笑道:“不知道爸妈还有恬恬在澳洲那里玩地好不好?因为我,妈没少给爸爸脸色看,如今妈又病了,我…”

陈琳喝了一口红酒,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说你愚昧还是善良,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这是你婆婆多年的心病,不过因为你的到来又重新提起来而已…”

她的面上一红,略一沉吟,“想不到爸妈年轻的时候和我大妈还是朋友…”

陈琳慢条斯理地切着鹅肝,仿佛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上头,半晌才缓缓地道:“你错了,是你公公和刘心悦是朋友,你婆婆和刘心悦可是冤家对头才是。想当初,陈刘两家是世交,你公公和刘心悦是青梅竹马长起来的,两家的大人自然希望能结为儿女亲家。可是,没想到刘心悦后来认识了农学院的端木仁,被那个穷小子迷惑地吵着闹着要结婚,最后不惜和家里翻了脸。当年,这桩公案在市委大院里闹地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公公失望之余,只得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你婆婆结了婚。你婆婆也是大院出身,对其中的一切,知道的一清二楚,难免会有些心病。没想到,刘家老爷子在官途上失了势,又一命呜呼了,刘心悦竟被端木仁那个家伙给一脚踢开了。听说端木仁和宋雅筑本来秘密地谈过一阵恋爱,宋家当然看不上他,为宋雅筑选了一个华侨,后来出国去了。偏偏那个人的短命地很,生意也破产了,宋雅筑成了寡妇又带着一双儿女回国来,才与端木仁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你公公不忍心看到刘心悦落地了如此下场,几度出手相助,不知怎么给你婆婆知道了,又闹了一个不欢而散。刘心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了,许多年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直到最近你公公去医院里检查身体…”

原来如此。

她反复回味着从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却无法寻觅出一点蛛丝马迹。也许,大妈的躲避,是为了难以启齿的后悔,丢掉了珠玉选择了瓦砾,到最后却落地个凄惨的下场?大妈的执着,也不见得是多么爱着或者恨着那个无情抛弃自己的男人,不过是因为人生短暂,而自己却为了那么一个人做了贻误一生的错误选择?

大厅里灯光闪烁,每张台子之上都悬着一盏堆花水晶吊灯,璀璨的光影映在精美的餐具上,银光闪闪。墨绿的台布一丝不苟地垂直到地,只叫人的心不由得也绷地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懈怠。隔壁的座位里坐着一男一女,浅斟微酌,细细私语,好象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牵动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却停留在大厅中央的钢琴那里,一个身穿月白长裙的年轻女孩正弹奏着忧郁的乐曲,好象是那一首《蓝色的多瑙河》,缠绵哀婉的曲调娓娓道来,连带着那女孩的长裙,也仿佛掉进了浩瀚的大海里,被浸了个透,抖动着蓝色的光。

一男一女缓缓地走进大厅来,正是刚刚在珠宝店里见到的熟悉面孔,两个人径直走到钢琴一旁的座位,仿佛熟门熟路的样子。有侍应即刻跟了过去,笑脸相迎,“陈先生,好久不见了…”他微微一笑,因为正被很注意地观望着,不由得就看了过来,脸上的神色一滞,旋即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态度,依旧很绅士地替那女人拉开了椅子。两个人坐下来,很自然地点起餐来。

她本来是有些害怕的,这会儿反而平静了下来,认真而又执着地切着那片早已凉掉的牛排。

陈琳的目光也遥遥地望了过去,半晌才冷冷一笑,“男人就是这个样子,朝秦暮楚!就是陈俊伟这样的老实人,想不到也是这样的花花肠子。家里明明守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却还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回头我狠狠批他一顿,替你出气。”

她见已经说开了,倒有些过意不去似的,勉强笑道:“姑姑,大概是生意上认识的人,又或者是朋友…”其实又何必解释,解释了半天也是干巴巴的,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陈琳突然凑近了她,“我说刘玉兰,你也得适当地注意一下…现在呆在家里的家庭主妇为了牢牢地抓住老公的心,也都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严阵以待。可是你看看你…从上到下,简直就是上个世纪的装扮,又土又老气!拜托你赶赶时髦,好不好?对了,你别怪我问地直接,反正大家都是女人…陈俊伟有多久没跟你亲热了…我说的就是那个嘛…有多久了?”

她本来正在出着神,半晌才听明白陈琳的意思,不由得涨红了脸,在餐桌底下轻轻跺着脚,“姑姑,你说什么呀!”

陈琳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大羞之下的窘迫表情,“该不会…许久都没有了吧?”

现如今,他就是她的一切,长厢廝守的奢望,随着日夜相伴,愈来愈清晰起来。天下这样的人,只有他一个,再也没有另一个。他是她的命,是她的灵魂,她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哪怕是自尊。但是,真的要故伎重演,用情欲的伦陷,来换取他的回眸一顾吗?他曾经错过一次了,也为之付出了幸福的代价,况且又曾经被人“谆谆耻笑”了一番,他该怎么看她?她知道自己不应当这么贪心的,可是人难免都会得陇望蜀,守着他,成了现实里的常景,她不由得又开始奢望着,是不是可以得到他的一点真心,能够心与心的贴近呢?

夜来了,当她换上了陈琳特意挑选的一件性感睡裙,在浴室的长镜前顾影自怜的时候,忍不住还是有一些自尊上的难以割舍。可是转念一想,今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子,也不见得漂亮到哪儿去,既然他可以选择那些女孩,她是不是也可以呢?

镜中的人,肌肤胜雪,长发如瀑,那一件坦胸露背的性感睡裙穿在身上,雕塑着满身的曲线,凹凸起伏,玲珑有致。她默默地看着,仿佛镜子上冰冷的水银慢慢地溅到了□□的皮肤上,半晌才有一种透彻肺腑的寒冷,四下蔓延开来。她深切地感受自身的可怜与卑下,就算她想以色事人,恐怕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当初,正是她的“诱惑”,才使他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大概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床上的时候也都和她隔地远远的,只怕那可怕的事件,再次上演…她一想到是这样的因由,就更加地鄙视自己,如今还想妄图通过“故伎重施”来换取他的一点关注,未免也太过羞耻。

突然,只听得他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刘玉兰…”她吓了一跳,急忙扯过放置在案上一件外衣,手忙脚乱地披在身上。然而,他已经来到浴室外面了,从虚掩的门缝里,隐约可以看见他坚强有力的手握在门柄上,缓缓地推开了,仿佛在瞬间布满了惊诧的表情,被定住了一般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半晌才喃喃地唤道:“刘玉兰…”

淡粉的真丝睡裙,仿佛临着幽灵般虚无缥缈的光,柔嫩滑腻的肌肤,忽隐忽现地闪动在粉红艳光之后,那样一种夺人心魄的娇媚与端正,似是而非地结合在一起,混乱着人的心神,又情不自禁地被深深吸引。

他的目中渐渐升起熊熊的火焰,强劲的灼热迅猛地扑向了她,她怯怯地拉着肩头不断下滑的外衣,然而那样的动作仿佛更具有挑衅性质的,牵引着他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犹如被胶着了一般。

半晌,她只得低声道:“今天回来这么早。”说完之后便有些后悔了,倒好象有些质问他的意思。最近他回来地愈来愈晚,每每都是她睡了以后,早上醒来后又不见了。他好象是在故意躲着她故意避着她吧?他的淡漠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使她最近常常陷入这种莫名的苦恼中,无法自拔。

他“噢”了一声,半晌才嗫嚅道:“那个…今天…其实是从前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并没有特别的…”然而迎着她在幽幽的灯光底下,澄如秋水的目光,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知道…”说完,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也不再看他,缓缓地擦着他的肩膀走出浴室去。

不想,他却紧紧地追了出来,“刘玉兰,是真的…我和那个女孩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俯身去扭开了床头上的那一盏壁灯,登时有一股温暖的光芒将她包围起来,仿佛隔着千重万重的雾障,影影绰绰。半晌只听得他有些无奈的声音:“刘玉兰,你还是不信我。”她站在那里,淡淡地道:“我怎么会不信你?那些人当然不算什么的,因为你我都很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不算什么…那些人,就是逢场作戏,恐怕也还算不上…”

时光脉脉,寂静无声,似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撞击着,也仿佛有淡淡的波纹在那无边的寂静中掀起了惊天骇浪。他突然上前来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吓了一跳,其实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除了端木晴,谁也不能打动他,谁也不会再成为他魂牵梦绕的心上痛。他的一反常态,难道是因为她戳破了不该碰的窗户纸而得罪了他吗?她倒底还是有些胆怯,缓缓地垂下头去,只看见他胸前浅灰西装上的一颗摩砂纽扣,却隐隐闪耀着金属的光辉,一个小小“C”字雕刻在其中,是他姓的缩写,当然是特意定制的,富贵荣华里的点滴反映。他身上有好闻的薄荷香味,让人禁不住沉溺其中,仿佛还夹杂着一点别的,大约是今日那年轻女孩的香水…这样想着,不由得慢慢地攥紧了拳头,傻傻地盯着,在他的强大的气势里,只能低下头,再低些…却也无能为力,只有瑟瑟抖动着。

他望着她低垂的颈,雪白皎洁犹如一弯新月,如细瓷般透明的皮肤底下隐隐流淌着晚霞一样的滟滟红光,越来越红。隐隐似有音乐响起,流金的灯光倾泻下来,微波荡漾,他临在这意乱情迷的渊边,忍不住就要做出危险的事来,可身子似有千斤重,半点也动弹不得。

突然,他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颌,怔怔地凝望着她同样怔怔出神的双眸,仿佛在喃喃低语着:“避也避不开…躲也躲不掉…”她还在懵懵懂懂间认真地思考着那话里的含义,他的唇已经来到了近前,在她的唇前流连忘返着,引动着她的心,又急又慌,犹如出征的战鼓,“咚…咚…”愈敲愈响,已经到了她再也无法承受的边缘,他终于在那鼓裂锤崩的前夕,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心中一片茫然,陌生而熟悉的温暖,渐渐地在舌尖跳跃,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的理智。她不知所措,只得顺着他的引导,亦步亦趋地回应着。可是他仿佛还不肯罢休,渐渐地肆无忌惮起来,有冰凉的手指,不知何时滑进了她的外衣,贴着她□□在外的皮肤上慢慢地游走着。

她是不是应当推开他呢?

突然,他慢慢地抚摸上她的颈子,修长的一段雪白与滑腻,仿佛在深深地吸引着他,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他已经仿佛如鬼使神差般俯首吻向了那里。她本能地向后缩了一缩,正遇上他抵挡那里的另一只手,犹如充满了魔力一般,拦腰将她放倒在床褥间。耐心而温柔地重新吻上了她的唇,直到她的呼吸紊乱神智涣散,才又不易察觉地回到了她的颈间。那只停留在她颈子上的手也很自然地一路下行,在越来越浓的缠绵里,悄悄地松懈着隔在两人间的束缚。

才换的新床单,雨过天晴的颜色,仿佛刚刚出了太阳,驾船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只有铺天盖地的蓝色弥漫在周围。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只有那样一种牵动着四肢百骸渐渐麻痹的舒适,慢慢地涌来。小船渐行渐远,忽有一道电光犹如金蛇般在青灰的云层后乱蹿,雷声轰鸣,好象有一场暴风骤雨正在来的路上。

她不由得紧紧地攀住他的双肩,许是胆怯许是惊恐,只是紧紧地攀住了…

突然一个巨浪扑来,小船被送到了浪尖之上,那样一种急速坠入深渊的恐惧,紧紧地纠缠住了…然而,就在那万劫不复的最后关头,竟然急转直下,被小心翼翼地送回到了平坦无波的安全地带,心荡神摇,气喘吁吁。心境还未平复过来,又一阵滔天巨浪掀来,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小船悠悠,柔弱无依,长久地在浪峰的顶端徘徊颠簸着,仿佛再也落不下来了。

她仿佛置身在那岩浆迸发的火热里,没有了自尊没有了理智,只有身边和她紧紧贴在一起的这个男人。

月亮还没出来,窗外蓝如丝绸般的天空,默默无语。梧桐树在风中瑟瑟作响,似是喜悦的□□。雪白的抽纱窗帘掀起了一角,隐隐约约看见萤火闪烁,难得只有小小的飞萤在外面流光飞舞,却也害怕侵扰了这一边的绮旎风光。

半梦半醒之间,她恍惚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爱你…”在那激情狂乱里,禁不住一悸…也许是真的…也许不过是错觉…他的目光如炽,手抚着她胸前的柔软,吻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又一阵巨浪滔天,铺天盖地地迅猛袭来,她已经来不及再作思量,就又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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