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 48 章(1 / 1)
“你在忙碌的时候是不是很充实呢?”我笑着看着他,“我的体会好像刚刚相反!我是在最空虚的时候,总是在拼命地干活!”
“我在想你的时候最充实!”他不动声色的说着让我动心的话。
---------------------------------------
我坐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厅,攥着刚刚才买到的车票,等待着回C市最晚的一班火车到来。晚点似乎成了中国火车的一大特色,火车站的广播模式化的播送着晚点道歉的话语。麻木如我一般的大多数乘客,听到这些毫无歉意的话语,没有任何愤怒,只是空洞的耐心的等待通知,尽管几十分钟以后,可能又是同样的话语。
我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正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的在脑海奔流。荷包里面手机猛地震动,让我着实惊受到惊吓——已经接近午夜,平时这个点,我都已经进入梦乡,手机也会关机,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我呢?
我掏出手机,看到是家里的电话,心神不宁的按下通话键,便听到汪阿姨急切而带着哭腔的声音:“喂,是苗惠吗?
“是我!”我感觉心开始猛跳,“汪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你在哪里呀?快回来呀!你爸爸……你爸爸心脏病发了!”
我慌乱的说:“什么?您打电话给120没有?”
“打了,可是……可是怎么现在还没有来呢?”汪阿姨哭着对我说,“你在哪里呀?快回来呀!”
“汪阿姨你别慌!”我一边按耐住自己的心慌,一边安慰她,“我在外地,不过已经快上火车了,最晚凌晨六点左右就到了,您赶紧去爸爸身边,把手机放在身上,我随时跟你联系!”
“好!你快点回来呀!”汪阿姨已经明显的镇定很多,“我挂电话了!”
我开始慌乱的站起来,频频的往进站口望过去。巨大的电子屏不断地用刺眼的红色,滚动的在我所要乘坐的列车后面标示着“晚点”两个字。我的右手因为捏着手机,已是汗津津的一片湿滑。
电话再次震动唱歌,这次跳跃的是汪阿姨的手机号,我的心如擂鼓一般的跳动着,颤抖的按下通话键的同时,在心底不断地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坏消息。
“小惠!”汪阿姨再次来电话,“救护车已经到了,你爸爸还比较稳定,我们要去第一医院,你不要着急了!”
“好!”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有一丝的放松,瘫软的坐在座椅上,呆滞的看着大家突然涌到进站口处,好像是什么车已经到达了。回过神一看,电子屏上巨大的红色字提醒着我,我的火车快要到站了,现在已经准备开始检票放行。
好容易挤上火车,发现车厢非常空旷。很顺当的找到靠窗的座位将自己安置好,为了压抑住心底的纷乱,我靠在车厢壁,闭上双眼开始调节自己的过于紧张的情绪,不断地安慰自己,爸爸已经被及时送到医院了,不会有事情的……
很奇怪没有接到汪智永的电话,我感觉汪阿姨肯定第一个会给他打电话才对。尽管他在国外,他也应该在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的。
我又就给汪阿姨打一个电话,她有些悲戚的说还在抢救室,她也不知道情况。我听得到她也非常害怕——其实现在最可怜的人应该是她,眼睁睁的看着爸爸发病,推进抢救室,和自己就只一墙之隔,却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我频繁的看手机和车窗,尽管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但还是希望快点看到灯光,看到了灯光,就等于看到了我即将想要到达的城市……
枯燥的车轮咔塔声,始终没有勾起我任何的困意。我只是觉得自己非常疲惫,但是心里纷乱的纠结的事情,如同乱麻一般,缠绕着我连呼吸都有些紊乱。深夜的车厢,偶尔有几处还在轻声的聊天,大家都困倦的或靠着或趴着打盹。空调的温度开得有些凉,我站起来,走到车厢的接头处,久久的站着,凝视着车窗上倒影着的我疲惫的脸庞。往回走向座位的时候,可能是列车突然减速,接头的地方猛的一晃,我没有站稳,突然就向前扑倒。倒地之前,我的右手迅速向墙边探去,妄图稳住自己的重心,可是谁知道,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传过来,紧接着,便是双膝猛地磕到坚硬的钢板接头上。车厢靠近接头的座位上,有人被我的动静吵醒,迷糊而冷漠的向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狼狈的忍住手和膝盖的疼痛,慢慢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我的左手揉了揉疼痛的双膝,抬眼看了一下扶着墙壁的右手,有几团血印赫然呈现,让我的心顿时慌张。站稳以后,我检查了一下右手,手掌在慌乱的抓墙壁的时候,被突出的一个铁片划出了一道伤口,所幸还不是很深,所以渗出的血不多,而且现在也基本上止住了。我一边忍着膝盖的疼痛,一边在洗手间的水管下冲洗着伤口。
我一边冲洗着伤口,一边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慌乱的心跳配合着揪心的疼痛,喃喃的念叨着:“不会有事情的,爸爸一定会等着我的……”
火车的汽笛声嘶鸣着,迎着朝霞的第一丝光亮,我看到了惨白的月台。颤抖的背上行李,我麻木的随着人流向出站口走去。清晨的温度很低,寒冷的空气透过衣料,根根银针一般的扎在皮肤上。只有膝盖还是灼热、肿胀的发痛。一瘸一拐的走向出租车停靠点,居然没有车在等客,所以我焦急的看了一眼手表,赶紧向车站的路边走去,想在大路上拦车更加方便一些。
待坐到车上,跟司机大哥说了医院的地址,我才有空看看简单处理的右手。可能是拎了一下包包的原因,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血已经将面巾纸染红了。我用左手不熟练的掏出荷包里面的面巾纸袋,换了一张,简单的压在伤口上,等着到医院再处理。
手机突然在荷包里面震动起来,我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慌乱的又用右手将手机拿出来,看到是汪阿姨的电话。我马上按下通话键,传来的是阿姨非常急切的声音。
“蕙蕙,你到了没有呀?”
“我马上就到了,已经在出租车上面了!”我赶紧回答,“爸爸怎么样?”
“已经醒了,好像好一些了,问你怎么还不来呢!”她的声音有些听不出情绪,我分不清到底是兴奋还是过于悲伤。
“您和爸爸说,我马上就来了!”我赶紧说。
合上电话的时候,我看到电话盖子上面,已经有右手渗出的血印在上面,有些触目惊心。
从来不觉的早晨的C市如此的安静,车子仿佛在道路上面飞行。司机大哥可能从我的电话里面听出了一些端倪,一言不发,只是在加速的往医院方向追赶。我再次红了眼眶,频频的看着手表,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爸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