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1 / 1)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熟悉的陌生人是什么意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无奈!”我淡淡的苦笑着,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慌乱的神情让我有些不忍看下去,“你可以给我一点点时间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满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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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人人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特别是女人。在心底惴惴不安的那种慌乱,夹杂着被大家俗称的女人的第六感,让我变得有点神叨叨的。整夜纠缠于纷乱的梦境中,一会是妈妈的哭泣声,一会是巨大的撞击和吵闹声,最后打开房门,却看到汪智永的背影,极力喊叫却始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再仔细一看,却是方润祺和一个模糊的女人的牵手散步……
我选择相信方润祺,可是在心底,我却无法拂去那一丝丝的怀疑。每次他打电话过来,我都试图从他的言语中寻找一些什么,但是心底又有些排斥自己的这种行为,所以每次接到电话的时候,更多的是煎熬。几次我都想问问那个叫贺景园的是谁,可是就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又转了回去。
接到章胜的电话的时候,有点意外,因为上课,所以没有细说,到了下课以后,我又回了过去。
“你们又到什么工地了?”我笑着问他。
“没有,最近在修理厂帮着修理施工机具。”他笑着回答,“你在工地的那个大行李箱给你运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清理一下吧,运回来的那天淋了雨的,不知道里面的棉絮什么的有没有受潮。”
“我不知道最近有没有空,过来了就联系你好不好?”我回答道。
“那个方经理也是的,就数他的箱子最大,打电话给他,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醉酒。成天就是醉生梦死的。”章胜笑着抱怨道,“当了总公司的领导就是忙得不行!”
“咱们就等着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我笑着说。
“你就等着吧!”章胜有点不满的说:“据说在谈恋爱,还不知道记不记得我们了!他连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棉被都不记得了,我们都得靠边站!”
这个消息如闪电,瞬间将我击穿。原来空穴来风,未必无音这句话真的就是屡试不爽的真理。我懵懂的挂上电话——至于如何请假,如何到车站排队买票,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直到上车坐定以后,听到火车笛声长鸣着驶出车站月台,我才发觉,将自己置于了如何悲惨的境地。
到站的时候,我一个劲的安慰自己,我是来清理自己的行李的。和章胜联系的时候,他都有点惊奇于我的行动迅速。天空中阳光非常刺眼,他笑着说:“赶紧去看看你的箱子,要是发现潮了,今天是个晾晒的好天气。”
一路上我都比较沉默,没有心情和章胜闲聊。他发现我有些不对劲,很聪明的闭嘴不语。项目部驻地的材料库门打开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章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仓库平时不敢开窗,所以东西有股子味道!”
“还好!”有点违心的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你平时在工地,这个地方确实没有办法经常管理。”
打开我的箱子,真的要感谢方润祺,他细心的让我在里面钉上了一层塑料薄膜,里面的棉被和大衣都还是干燥的。但是拜这个仓库所赐,有一股子霉味。用事先准备的大塑料袋将被子和大衣装好,准备拿到宿舍去晾晒。
“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再把其他的东西拿去,你恐怕是不会再下工地了!”章胜笑着说。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我都不知道以后去哪里,你怎么知道我不去工地了!”
“呵呵,有传闻撒!”他笑着说,“方经理挺照顾你的,上次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你一个女孩在工地蛮可怜的,他要是有能力了,就帮你调上去!”
“是吗?”我笑着说,“但愿如此吧!”
我的眼光瞥见方润祺的那口大箱子,潮湿得好像随时都会冒出蘑菇,“我看看方经理的箱子,被子要是湿了,我就帮他也晾晒一下。”
章胜笑着帮我将他的箱子打开,我将手探到被子里面,冰凉一片。于是对章胜说:“也装上吧,我给他晾晒一下!”
回到出租的小屋,房东太太还是在巷子口检阅过往行人,见到我的时候,她热情的问我:“又到工地去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不是的,去学习了!”我躲过她同情的目光,快速闪进楼房的大门里面。
正午的阳光非常刺眼,出租屋的阳台是个非常好的晒场。房东贴心的牵了不少的晾晒的绳子,今天却只有一条绳子上面晾晒着被套。我将自己的棉絮还有方润祺的棉絮都找到了稳妥的地方晾着。
很早我就知道心情纷乱的时候,可以做家务,可以发呆,但是千万不要到处走动,不要做任何决定。听着小小的洗衣机发出“嗡嗡”的轰鸣,我站在满满一盆冒着肥皂泡的床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踩踏着。越是想弄明白,越是想不清楚。
惴惴不安的拎着洗干净的床单,我有些累的虚脱的坐在总公司大门旁边的咖啡馆中。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间,所以不少的人已经开始陆续从公司的大门里面走出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他也许今天根本就不在,或者已经早就离开了。我点的一杯拿铁散发出浓郁的咖啡香,滚烫的温度渐渐在我的漫不经心中变得温热。
其实有点遗憾自己的视力太好,几乎在方润琪出来的一瞬间,我便看到了他。远远看去,他神色有些匆忙,频频看表,似乎在赶时间。我掏出手机,正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却在按下通话键,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面前已经有一辆鲜红色的小车停下,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笑语嫣然的司机,正探出头来冲他说了点什么。他一边掏出电话,一边自然地打开车门,顺当的钻了进去。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到了被挂断的忙音。手有些颤抖的端起杯子,已经有些凉掉的咖啡微微发酸。我的心好像被一双手重重轻轻地搓揉着,隐隐的酸疼着。眼泪不由自主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恍惚的过了好久,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狼狈的买单,如丢盔弃甲的逃兵般冲到街上。
拨通章胜的电话,他正在吃晚饭,“苗工吃过了吗?”
“学校有事情我得回去了,方经理的被褥和床单已经洗好了,你能出来一趟,帮我放回他的箱子里面吗?”我极力装出平静。
“好!”他问了我的出租屋的地址,说是一会儿过来。
收拾行李的当口,手机又开始唱歌,是方润琪的电话。我用力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用力的按下接听键。
“刚才有点事情,不方便接电话!”他温柔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有点讽刺。
“哦!”我苦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打扰你了!”
“干吗这么客气!”他有点奇怪的问:“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了!”我心底一阵阵的酸疼,声音都快忍不住颤抖起来。
“呵呵,耐心点,我估计最迟到你毕业的时候,我就可以彻底的站稳脚跟,到时候让你天天听我的声音听到烦!”他笑着憧憬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