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苏醒(羽)(1 / 1)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她包围!
身处于空间护盾中的她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流动。
静!绝对的静!一点点的声音也透不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身处何方,不知还有什么正等在前面。
只知道为了维持住空间护盾,要不停歇的运转功力,能量一层一层的散发出去,叠加上去。
体内的能量一点点的减少,经脉内有种被生生磨蹭着的火灼般的痛。
终于,当体内全部的能量全数用尽时,四周却依然一片黑暗。
没有护盾的保护,会如何?
很快她便知道了。
是不停的翻转!头上脚下,或侧转着翻滚,完全停不下来。
是不停的急速旋转!左转右转全都不能自主。甚至上半身被带往左边,而下半身则被扭向了右边,只能勉力平衡,尽力忍受。
暴烈乱飙的能量流夹裹着她不断的撞击向前的同时,又撕扯住她不停的后拽。
整个人犹如是处于咆哮激流中的一叶小舟,完全不知该往哪个方向。
体内也跟着一起汹涌,痛已麻木,无法感觉。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触不到,澎湃的潮流中甚至连皮肤的感觉都已消失。
肌肤上道道裂痕越扩越大,越来越长,遍布全身头脸。体内魔力消散,经脉断裂,内腑渗血不止。
鲜红的血顺着全身的裂口向外飙飞,随着能量的激劲四散飞扬。
若是真能看见,她便能亲眼看到自己的血,犹如一条条小溪的溪水般流动向四方。时而,还会有血珠如浪花般溅起,绽放如朵朵美丽的菊,莹润如颗颗红色珍珠。
难道就这样了吗?这便是结局?
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连一丝丝的抗拒都没有的冲入呢?
为什么?
眉心中被削至极小的小个光点,勉强的一闪。
一种吸力从中生出,脑中一空,顿然轻松,意识沉睡前一秒,忽然便记起,我是凤明羽!
静静的睁开双眼,安静的一动不动。看了看粉色的帐顶,呆了呆,复又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眉心中的小光点闪了闪,这个身体内是空空荡荡的。
小光点中缓缓流出一丝丝清凉,延着经脉向下探去,一直到经脉的阻塞处,又向前用力挤了少许后,才又回到眉心中去。
一次又一次的流出,前挤,钻进。
终于,辛辛苦苦的打通了一条经脉。眉心中的光点才停止不动,且更小了。
默运心法,北冥功重头练起,在那唯一畅通的经脉内来回流动。
“小荷姐,你说公主怎么还不醒呢?会不会……”
“快别胡说!公主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都三天了。太医也说若再不醒,怕是……”
“闭嘴!你不要命了?公主的烧已经退了,一定会醒的。”
“哦!唉~”
“你又怎么啦?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公主生病了,皇上一次也没来看过。真是……不过,以前也不见来就是了。唉!公主真可怜!她还这么小。”
“好了。你是不是没事做了?进去看看吧。”
轻轻的嘈杂话语声消失了。开门声响,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明羽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来人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一手掀帘,一边探头来看。
一张面容娇好的瓜子脸出现在眼前,亮亮的眼中满满的是惊和喜,一张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一声“小荷姐!”的惊呼声便脱口而出。
门外立即传来喝斥声:“咋咋乎乎的干什么?”一个圆圆脸的高个女子快步转了进来。
在对上平躺在床上明羽的双眼时,“啊!”的一声,紧赶了几步上前至床沿道:“公主醒了。”说着话,眼中盈盈的泛出水光。
不等明羽开口询问,她便急急的吩咐前一个女孩道:“快,去将还热着的清粥端来,公主一准是饿了。”
前一个女子亮亮的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脚步竟透着欢快。
圆脸女子转回头,一手探上明羽的额,试了会体温后,似放下心来。对明羽道:“公主,您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我去请太医来。”
摇了摇头,明羽转头打量了一下屋内。屋内的空间很大,布置却非常的简洁。对于曾经也是公主的明羽来说,已经可以说是简陋了。
听这两人一直唤自己为公主,看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竟然也是一位公主呢!只不过,看样子,好像是一个不得宠的。
对于明羽的不声不响,那个名小荷的女子好像也不在意。也许这身体的原主人以前便是个不爱说话的?
在等待另一侍女去端粥来的时间内,明羽一直很安静的配合着小荷的扶她起身,端水漱口,擦脸洗手的一整套的做下来。
小荷人如其名,一身粉红色衣衫,袖口处收窄,贴服于手腕处。衣领,衣袖,衣摆和一色的宽松长裤裤摆处都绣有同色系的暗色荷叶花纹。
小荷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修长纤瘦的身形,圆圆脸上有双圆溜溜的眼睛,明亮又坦诚,鼻挺直小巧,嘴不大不小的,下唇略厚些。看样子,她应该是这里的管事宫女之类的级别。
“来了,来了,粥来了。”瓜子脸的女孩端着一个托盘转入室内。十四、五岁的模样,还是个爱玩的年纪。
“公主,我还端了些下粥的小菜来,您来吃着。不够我再去端。”女子笑眯眯的道。
“好了,小睛。粥摆好后,快来帮我扶着公主。”小荷发话道。
“好,就来。”小睛回应道。
五个月后,明羽终于从旁人的话语中,断断续续的,再加上自己无聊时的猜测和想像,大概的拼凑出了关于自己的一些情况。
现在的她叫纳兰明羽,是东虹国的小公主,现年八岁。有一个十二岁的亲哥哥——纳兰凌飞。听小晴说目前正在遥远的边疆镇守,为保家卫国而流汗流血呢。
东虹国的皇帝,也就是纳兰明羽的亲生父亲,名纳兰雷。
皇后司徒玲,司徒左臣之长女。育有大公主纳兰明珍和二皇子纳兰凌峰;
瑾贵妃,葛瑾,葛将军的二女儿。育有大皇子纳兰凌云和二公主纳兰明珠;
晶嫔,严晶,原南炎国进贡之舞姬。为皇帝育有三公主纳兰明环和四皇子纳兰凌曦;
雪嫔,欧阳雪,欧阳家主之小女。育有四公主纳兰明瑶。
据小睛听人说,欧阳家富可敌国,生意做得很大,不仅是在东虹国内,店铺还开到了南炎国,西夏国,遨清国去了,甚至那海外的无双国都有他欧阳家的商船来往。
而三皇子纳兰凌飞和五公主纳兰明羽的母亲是旖贵妃,原名沈依旖,是已故沈将军的独生爱女,可惜却在明羽三岁那年病故。
这让明羽万分遗憾,为什么到东到西的,总是连母亲的一面也见不到?而现在,更像是个被抛弃被遗忘的人一样,纠结啊!纠结!
还有让明羽感到无奈的,便是对于自已的穿来穿去,已经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心中安慰自己说:习惯成自然就好!
现在,明羽就怕自己再有什么想法,老天便又会将她丢到哪个旮旯地去了,到那时可找谁哭去?
五个月时间能够了解到这些信息,对于不太开口说话,甚至足不出院的明羽来说,已经是神通广大的了。
这些信息其实大多是明羽睡觉时,听那个小睛叽叽喳喳的和小荷聊天时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时,被明羽听来的。
在外人看来,明羽总是在睡觉,实则她是在修练。这五个月倒也不是没有进展,至少是打通了全身的经脉。
但经脉上的穴窍就不是那么好开的了,而一日穴窍不开,天地灵力不能透体而入,改变体质,蓄存灵力,北冥神功便不能算有小成。
但修练之事又急不来,更何况还不能让人发现。所以,明羽每天是能不说话就不说。对于小荷或小晴两人的问话请示,也常常是用“嗯”、“哦”或点头,摇头来表示。
对于这样差不多算是自闭的公主,小荷和小晴,甚至院内的杂役侍卫们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这样一来,明羽倒也放心了。看来,是这公主原本就是如此的。
至于相貌,现在这张脸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吧。身体很瘦小,原本的体质也很弱,能活着撑到明羽的到来,已经算很不容易了吧!所以,明羽对她也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只在心中承诺,会代替她活出精彩!
这五个月来,明羽不出门,也没有人上门来看望过她。包括她的父亲和那些姐姐们。
更是没有人来传她去说说话或是做些什么,例如那皇后或是其它的贵妃们。
在这皇宫内院,明羽就好像是根本不存在的,这个院落是被所有人都刻意遗忘的,忽略的。
不过,令明羽感到奇怪的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竟然会派人送了几次东西来,有小玩意,也有吃的,穿的之类的。
明羽猜测他们应该是为了拉拢自己的亲哥哥——纳兰凌飞吧?不然,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黄毛丫头,哪里就值得他们如此费心了?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件费心的事,但至少也得动动嘴皮子,吩咐下人去办不是?
还好,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而且他们也不会亲自过来。所以,明羽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样悠闲至枯燥的日子,明羽和小荷倒是还能适应,甚至在明羽看来,是求之不得,是乐在其中。
但对于活泼的小晴来说,便像是在坐牢一般了。所以,她常常乘没事的时候,溜出去窜门,见她那些小姐妹们去。
明羽从不过问她去了哪个宫,见了什么人,倒是小荷常常说道她不稳重,怕她会惹上什么麻烦。
到目前为此,明羽也只对自己住的这个院落内算是熟悉的,出了门便不知东南西北,哪儿是哪儿了。
她也没有那时间和兴趣去探索外面的世界,至少在她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只想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
现在的这个身体,比起最初,已经算改善了不少。小荷也常常欣喜的说公主的饭量大了,长胖些了,脸色红润了,身体长高了之类的话。
她的真诚,也换来了明羽对她的真心认可,对她也比对小睛更加放心。
这天午时后,明羽收功醒来,欣喜不已:终于打开了最初那条经脉上的几个穴窍。
脸带微笑的出了内室。小荷见公主午睡醒来,放下手中的绣品,去端了碗温热的银耳羹过来。
见明羽正拿着她绣的绣品细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银耳羹放在桌上后,道:“公主,现在刚好,先吃点心吧。”
明羽点点头,坐下慢慢的边吃,边看着小荷继续穿针引线,低头认真绣着那些翩翩蝴蝶。
忽然,小晴气呼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明羽时,一愣,一撇嘴,一声不吭的走到明羽面前,行了个礼,后退几步,便站在那,低着头不动。
明羽向小荷投去一眼。
小荷便对小睛问道:“怎么啦?谁给你气受了?”
见小睛依旧委屈的杵在那里,明羽淡淡的说了句:“坐。”
小睛飞快的抬眼一瞥,见公主指了指她面前的凳子,便小步的上前,挨着坐下了。
她那小媳妇的模样,倒让明羽微微一笑,道:“说吧。”
“对,对不起!小睛,以后再不敢,不敢偷偷溜出门了。”小睛结结巴巴的说道,声音越说越小。
敢情她以为我会为此罚她啊?明羽无奈的想着。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前虽说自己没有亲自捉到她偷溜出去的事,但也不是不知道。也从未为这样的事情而罚过她啊?今天她怎么会?一定还有别的事没说。也许是不能对我说?
这么想着,明羽起身,道:“我去外面走走,就在这院里。”挥了挥手,阻止了小荷的跟随,转身出去了。
到了外面,隐隐听到屋内小睛抽抽噎噎的哭泣声,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
猜想,应该是有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也许还是有关于我的,这才会让小睛不愿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是怕我也难受吧!
其实,这有什么呢?现在,我们没有能力反击,便只有学会忍耐和等待。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小事根本不会被放进明羽的心里。到哪儿不会有这样那样的争斗?何必要去自寻烦恼呢?
可有的时候,烦恼不是自己去寻来的,而是它主动找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