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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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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美国的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

武德九年,约等于公元626年,我率先“发明”了纸飞机。

李世民的大儿子李承乾到了启蒙时期,手里多了纸笔。但说实话我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能疯的。纸上写的都是不能称作字的东西,及一些莫可名状的涂鸦,扔得院子一地都是。

我捡起一张,折飞机。这种纸很糙,又厚又硬,方便拿在手里就能直接写字。

我折的飞机被承乾看见,大感兴趣,带着弟弟李恪跟在我后面学,飞得满院子纸飞机。

这两个孩子真强悍,不一会已经能折轰炸机了。

我折了一只,头尖得出奇,向空中抛出,看它晃晃悠悠,左右摇摆着身体,在半空飞行了一段,向下滑落。按照他既定的命运,落到地上。

我的视线也就跟着它,从半空,到滑落,再到地面。地面向上延伸的直裾长衫,笔直的开衩正对着那只坠落的折纸。

长衫一动,他弯腰,骨节分明的颀长手指一夹,拾起了它。

“父亲!”承乾和李恪扔了纸飞机,向他跑过去。他弯腰抚摩两个儿子,又突然抬眼看呆站在那里的我。

我没反应,但接着看到他把那只纸飞机,拆开了。

三两下就能折好的东西,自然三两下就能拆开。

就变成了一张满是折痕的纸。躺在他手里,像一具扁平的残骸。

有一种冲动驱使着我,快步走过去夺下那张残骸,像一个坚持为孩子收尸的母亲。

于是我就真的那么做了。我太紧张,太麻木,不记得这过程的点滴细节,也毫无感想,连将纸从他手中抽走的霎那也变得模糊不明,不记得使了多大的劲,或根本没用力。

只记得我转身走开时,边走边慌乱匆忙地将它折回原形,依着痕迹,又变成了一架尖嘴飞机。

我想他那时,大概是惊愕地看着我的吧。

“笳儿,我们以前真的很要好的么?”

“啊?”笳儿愣了一下,随即僵硬地笑了笑,“当然啦!花栀姐怎么老问这个问题。”

笳儿放下水桶,把门推开,我们各把抹布浸进去搓搓拧干,迈进门内,蹲下擦地。

开始时并未留意这里的陈设,直到头撞在架子上磕出了包,我才抬头看到,架子上放的满是卷轴,和厚厚的纸页,也有竹简。有一些放不下的,堆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我问道。

“这里?是文学馆。”笳儿停止擦地,直起身子看着我说。

文学馆?!

文学馆十八学士,流芳百世。当初交流学问探讨天下的地方,就是这么一间小破房间?

我不由伸手取下一只卷轴,仔细看上面的字。

我从小对于书法,有些兴趣。

小学时的作品,还参加过孤儿院的慈善拍卖。

当然买的人,要的并不是那几个小孩写的字,而是献爱心的方式。

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后来我的字一直止步不前。

好吧,我承认我在给自己找理由。

总之我的字,属于如果是小学生写的,会被放进橱窗展览;而如果作者是大人,就不值一提了。

这里的每幅纸页上的字,都足以做成字帖供我临摹。

初唐的笔法,还没有所谓的“颜筋柳骨”,没有那么铿锵浓艳、过多的技巧勾抹回转,自然随性,十分舒服。

笳儿见我看得入神,十分诧异:“姐姐,你……”

“你看的是什么?”

秦王的声音。

原来他不知何时已站到门边,低头看着我,笳儿早俯身下去。

他无端地让我感觉压力,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好像高原反应,透不过气,手脚乏力。

“好像是……好像是,抄的《论语》吧?”我据实回答。

他的双眼眯起,精光更加汇聚:

“你什么时候……认得字了?”

我无言以对

搞了半天花栀这丫头还不认得字吗?

“我不认得,不认得,瞎猜的……”我只有缓慢地,将纸卷塞回去,跪下拾起抹布,膝行爬到水桶边,将抹布放进去搓洗,连翻搅的水声都不敢弄出。

秦王走过我身边,到书架前,翻找着。我和笳儿拧好了抹布,继续擦地。

他站在那儿看书,许久不曾离开,连脚步都未移动。而我们擦地已快结束。

我手放在地上扶着抹布,悄悄偏头去看他。他在竹简之上露出双眼,竟也在看我。

我连忙收回目光,与笳儿齐伏地向他行礼,提着水桶退出。

文学馆的打扫工作,我接连负责了许多天。秦王养病期间,文学馆不讲学,十八学士也从未来齐过。有一天笳儿不在,到处也找不着她,我和别的人又不熟,想了想那屋子也并不很大,干脆我一个人擦了也不算累。

提着水到了那,刚开始干活,一个陌生的人头从门外伸进来:

“这位姐姐。”他叫道。

他戴着幞头,帽后的两条长带子拖到颈前来:“这位姐姐,我能进来么?”

“你最好别进来。”我说。

我刚擦的地还没干,他进来我就又要重擦一遍。

“那,把这个收起来,好么?”他捧出一个纸卷,毕恭毕敬递给我。

“哦。”我在裙子上擦干手,走过去接过来。他躬身告退,我左右看看,把它放进了地上那一堆纸卷里。

当时我真的没有留意。

也不曾想过要打开看看。

傍晚时分,我被揪着衣领扔到了文学馆,一下子趴跪在秦王面前。他指着我向身后的人问:“萧翼,是她吗?”

那名年轻男子答:“是。”正是早上的那个人。

他叫萧翼。萧翼萧翼萧翼……

“兰亭真墨,世久失其传……太宗为秦王时……遣御史萧翼用诡计得之……”

糟•糕•透•了!

我眼瞥向墙角那堆纸卷。我把那卷纸放在最上层来着。可是擦地的时候我为了擦那下面的地板,把它们统统移位,后来又堆回去。那卷纸,早不知混在其中何处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它可千万别是……

“把《兰亭集序》找出来!”秦王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有人说,唐太宗一生最得意的事,不是开创了贞观之治,而是得到了《兰亭集序》。

要说这《兰亭集序》有多神?据说王羲之当年和一票文人,于会稽山上,借着修个破亭子的由头,高高兴兴喝了一场酒,“无丝竹管弦之盛”,他们你一杯我一杯的畅叙幽情。

文人加酒,什么都有。当日,想必诗词歌咏他们是随口占来,名言警句俯拾即是吧?总之,决定将当日的诗文汇成一集,叫做《兰亭集》,而王羲之,王右军同学,当场乘着酒兴,提笔写了序。

至今这《兰亭集》到底出版了没有?里面的诗文如何?没有人在意。全都是因了这该死的序。

据说,这《兰亭集序》全文的字,精妙绝伦,王羲之提笔从行楷一路写着写着写成行草,如有神助,妙笔天成。姑且不论,那著名的二十几个不一样的“之”,单只是从视觉享受看,就够人啧啧称奇的了。

最关键的是,当王羲之酒醒,想再抄写一遍的时候,却写不出感觉了!于是连王羲之也觉得这是自己的神来之笔,当作秘宝,代代相传。传到唐代,人们便只有听说,没有得见的分了。

我们现代所印的兰亭集序字帖,都是它的摹本,或是摹本的摹本……即便这样,我临了一遍之后,还是发现自己的字变得大为顺眼,但和字帖放在一起一比之后……便不堪入目了。

兰亭集序。如果有的话,我当然也想见见。

大热天的,我翻得满脸是汗,一卷卷地拉开了又扔,扔了的又混进来,茫茫书海,不知何处是岸。

而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李二,他负着手只是冷眼瞧着他的这个受了惊吓的丫鬟,在纸墨中苦苦挣扎,目光如炬,如灯,如X射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我剥皮剔骨逐层分区照了一遍,有如MRI,照了我个透心凉。

“你什么时候……认得字了?”

……

乱了意,发了慌,一上来就穿了帮!

脑内暂时麻痹,手下还在惯性继续。拉开一卷纸,一瞥看到:“永和九年,岁在癸丑,会于会稽山之兰亭……”

“就是这个!”

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字,手中的纸已被一把夺去。我也跟着抬头。

秦王捧着那张纸走到临光处,夕阳斜照过来,让我所看见的这一张侧脸成了深暗面,有如雕塑一般让人屏息凝神,不知不觉中流连。

目光停留间他忽地又一转,光影迅变得毫不暧昧,回身到架上,取下了裁纸的小刀。

然后从那纸间,哗然一拉,纸被一分为二。动作干脆,光明磊落,毫无暧昧。

而在场的其他人全都傻眼了。

“殿、殿下,那可是《兰亭集序》呀!”萧翼想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

难不成兰亭集序就是这么失传的?

李二个暴殄天物的疯子。

萧翼话音没落那边“哗啦”又一刀,四片。

萧翼都快哭了。

我爬起上前,想在他彻底毁坏前,捡下一片,好好看看那字,可秦王手中一转一掷,我就转眼变成了在追一只纸飞机。

纸飞机,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而且折得这么好,让它一直飞出了门外,在院中遇着了风还稍微扬头上升了一段,然后再滑翔。

我跟着一直追到了墙根下,那飞机贴着墙头翻了出去。

秦王在我身后笑着安慰萧翼:“没关系,是假的!”爽朗的大笑,然后第二、第三只纸飞机飞过来,先后跃出了墙壁。

我当时傻站在那抬头看,乘着暮色翻墙而出的那几个折纸,夕阳把它们装饰得光彩夺目。突然打从心底升出了一股子羡慕,并滔滔袭来抑止不住。

它们飞出了那面墙。让我嫉妒。我也想出去。哪怕只是一出围墙,就要这么一头扎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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